贺云州却来了一句:“我不厉害吗?”
子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他都要争第一啊,“你也厉害,你最厉害。”
贺云州唇角微微上扬,“明天一早,我姨、二婶还有玲儿姐和四姐会去招待所送你出嫁。”
“好。”子言心里暖暖的,原来他连这个都安排好了,是怕她出嫁的时候太孤单了,“可是,我家里那边会不会找挑我二婶的理,说他们的不是?”
贺云州说:“不会,我请来的不仅是咱们的亲戚,也是咱们的媒人,她们送你出嫁,无可厚非。”
“嗯。说的也是。”明天就结婚了,子言心里除了喜悦,还是有些将为人妇的紧张的。
*
子言和贺云州终于迎来了结婚的日子。二婶、姨妈、两位姐姐天不亮就过来了。
二婶和贺云州的姨妈帮子言梳头打扮,玲儿姐和四姐,去给服务员发喜糖去了。
姨妈是个特别幽默的人,一边给子言梳头发一边打趣:“我见过不少漂亮姑娘,但从没见过子言这么俊的,你瞧瞧这小脸,跟花骨朵似得,多招人稀罕。”
刘喜娣也说:“是,子言从小就好看。这长大了就更好看了。不过,你家云州也不差,长得一表人才的,一千个人里挑不出一个。”
两位长辈组成了夸夸团,一个劲地夸子言和贺云州,把两人夸出一朵花儿来。
四姐姐和玲儿跑了进来,两人激动地喊:“来了,新郎子来了!被服务员拦在门口要喜糖呢。”
子言这会儿也打扮好了,一身当时流行的列宁装,梳着两条大辫子,辫子下面还扎着红绸,唇红齿白的,眉眼如画,别提多漂亮了。
刘喜娣忙说:“四儿,玲儿,你俩去门口拦着,意思一下,热闹一下就行。”
“好嘞。”四儿和玲儿就去门口堵着了,怎么也得让妹夫表演个才艺。
贺云州是带着弟弟云磊过来迎亲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威武不凡,帅气迷人。
云磊是公安,也穿着制服,唇红齿白的,有种超越了性别的漂亮,却又不失阳刚之气。
四儿和玲儿看到两人走来,便拦着门不让进,四儿还明知故问,“妹夫,你来干啥了?”
贺云州今日大喜,春风满面,意气风发,他笑着说:“四姐,玲儿姐,我来接子言。”
四儿故意臊贺云州:“妹夫,你不能就这样把我妹子娶走,你得先说说,你喜不喜欢我家妹子!”
贺云州并不是一个把喜欢挂在嘴边的男人,加上性格有点冷,这种肉麻的话也说不出口,可这个时候,他不能怂:“当然喜欢!”
“有多喜欢啊?!”
贺云州的脸都红了,“非常喜欢,喜欢到想要和她白头到老,再,再生一窝孩子!”
哈哈哈……
四儿和玲儿笑疯了,子言在屋子里哭笑不得,一张小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他怎么什么都说啊!
贺云州姨妈也笑弯了腰:“这孩子,看来是喜欢子言喜欢的不行了,哎哟我的天,他还真敢说!”
子言羞的说不出话来。
玲儿和四儿也不再为难贺云州,让开了身子,贺云州便推门进去了。
子言下意识抬头望向了他,他满面春风,眉眼中都是喜悦之色,灼灼的视线盯着她,人也走了过来。
贺云州看着自己媳妇儿,她端端地坐在床上,满脸娇羞,那样子,娇艳动人,风情万种。
他想说,媳妇你真好看,也想亲亲她,可碍于长辈在,只说:“可以出发了吗?”
刘喜娣说:“时候也差不多了,这也打扮好了。接着你的新媳妇,出发吧!”
第15章 、15
贺家院子里早就挤满了人,一是来道喜的,二是等着看新媳妇长啥样子呢,人头攒动,异样热闹。
贺妈妈和贺爸爸今天也穿得特别正式,早站在院子门口焦急地等着了。
终于,绑着大红花的吉普车驶入了大家的视线里,人们都激动地喊:“来了,来了,新媳妇来了!”
车子停下后,贺云州先下了车子,帮子言打开了车门,云磊则打开另一边车门,把姨妈和二婶扶下了车子。
长辈们互相打了招呼,子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云磊则说:“爸妈,我去接我嫂的姐姐去。”
贺妈妈忙说:“好,去吧。”
大家总算目睹了子言的真面貌,纷纷夸赞她漂亮,和贺云州是般配的一对。
贺妈妈也给子言介绍着对方是谁,她一一喊过人后,便被家人带去了新房,是二婶陪着她。
“子言,你瞧瞧,这屋子多好。看得出,你婆家人挺重视你的。”二婶打量了一番屋子,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以后啊,好好过日子。”
“嗯。我知道。二婶,谢谢您。”子言的心情又激动又紧张,两只手把玩着辫子缓解自己的情绪。
二婶则坐在了子言身边,压低了声音问:“你知不知道洞房是咋回事?”
子言:“……”她还真的不知道,只朦胧的知道是要和贺云州做很亲密的事 ,但具体怎么做,她根本不知道。听二婶这么问,她羞的背转过身去,羞窘的道:“哎呀,二婶,您怎么什么都问呀?”
“这有啥害羞的,本来这事该是你妈教你的。”刘喜娣说着打住,凑到子言耳边说:“我教你也是一样的。这女人的第一次都是疼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子言越听越羞,耳根子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涨红着小脸说:“二婶……我,我知道了。”
刘喜娣看子言羞成那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个啥,我说多少那都是纸上谈兵,剩下的让你男人教你吧。”
“哎呀,我的好二婶,您就别臊我了,求您别说了。”子言拽住二婶的胳膊求饶,再说下去,她真要羞死了。
正说着贺云州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桃酥和一盘饺子,“二婶,您辛苦了,吃点东西。”
子言被二婶刚才说的那些羞人的事弄的都不敢直视贺云州,耷拉个小脑袋,也不说话。
“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又不是外人。那啥,你先陪子言待会儿,我下去看看热闹。”刘喜娣忙接过来放在床头桌上,便识趣地出去了。
贺云州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子言面前,弯下腰来,把脸凑到她跟前:“怎么了,才嫁过来就不稀罕看我了?”
“才不是。”子言看着自己的脚,就是没勇气抬头去看她,一看他就想起二婶说的那些个事。
贺云州伸手捏住子言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那娇俏白嫩的小脸,染着可爱的红晕,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特别勾人。
“饿不饿。吃点东西。”贺云州把饺子盘端到她面前,“今天不知道得忙什么时候,你得吃点。”
正说着楼下有人起哄,喊贺云州下去,他只得起身:“我先下去招呼客人,你好好吃。”
子言知道他是怕她在陌生的环境不自在,又怕她饿着才过来的,“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吧。”
子言吃了几个饺子,留了一些饺子给二婶,又吃了两块桃酥,肚子也不饿了。
有人敲门进来,子言以为是二婶呢,转头一看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个子挺高,人也漂亮,但神色傲慢,眼神也带着几分审视。
子言不喜欢她的目光,好像在从她身上挑剔着什么,但还是礼貌的问:“你好。你是云州的亲戚吗?”
“你就是云州的妻子啊?”那女孩子说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挺漂亮的,没想到他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子言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而且,这女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特别讨厌,子言下意识地也竖起了身上的刺:“我这种类型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么?”
“没怎么。”那女孩双臂环抱在胸前,高傲地低说:“我祝你们新婚快乐,飞上枝头的凤凰。”
她说完就走了。
子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皱起了眉头。那女的说她是什么飞上枝头的凤凰,那意思就是说她高攀了贺云州。
可她从来没想过去攀高枝,嫁给贺云州是因为觉得他有担当,有血性,对她很好,唯一的一点点私心,就是嫁给他可以不回知青点。
被人这样说,心里特别不舒服。
那女孩言语傲慢还带着刺,和贺云州是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他欠下的风流债?
子言正不高兴呢,又来一拨人来看她这个新媳妇,子言急忙调整情绪,和大家打招呼。
快中午的时候,婚礼的仪式也开始了。子言随着贺妈妈和二婶来到了院子里。
这个年代的婚礼崇尚简单,加上物资匮乏,生活都不富裕,也不兴请客吃饭,所以,只有一个简单却热闹的仪式。
大院里都是熟人,只要没事的都跑来道喜,贺家的院里院外挤满了人。
子言穿着一身列宁装,梳着两条大长辫子。唇红齿白,眉眼如画,漂亮的不像话。
贺云州穿着一身军装,威武帅气,气度不凡。春风得意,意气风发,满眼都是自己的新娘子。
子言努力忘记刚才那段小插曲,可是却在人群中看到了刚才那个女孩,她就站在那里,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贺云州。
对方可能就是不想让她高兴,就想给她添堵吧,所以,子言就笑的更灿烂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影响她的心情。
简单却热闹的仪式结束后,子言又回到了新房里。喧闹被关闭在门外,显得有些安静。
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一家人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算是结束了一天的热闹。
贺云州送完了客人,回到了新房里,见子言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他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就这么坐着,不累吗?”
“还好,不是很累。”子言的小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染着一层光晕,娇俏迷人,“客人都走了么?”
贺云州觉得热,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嗯,都走了,二婶还有四姐他们,我让云磊送回去了。”
“哦……”子言紧张的扣着手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些什么。
贺云州盼着今天盼了好久,这一刻终于到了眼前,他也是紧张的,“你,要不先去洗一下。”
“啊?”子言的小脑袋垂的更低了,这无疑是要洞房的前奏,“那我去洗。”
贺云州从床底下拿出了洗漱用品递给她,又从衣柜里找了一套睡衣,“去吧。”
“哦。”
子言和贺云州先后洗漱完毕,两人站在床边都有些紧张和局促,谁也不敢多看谁一眼。
双人床上,铺好了两床红色的被子,两个枕头上绣着红色的喜字,特别喜庆,仿佛在召唤他们赶紧睡觉。
“乔乔,我们睡吧。”之前牵手,拥抱,亲吻都是贺云州主动的,可到了新婚夜,他也是紧张的。
子言掀开被子,快速地钻了进去,整个过程她都是屏着呼吸的。
贺云州摸了摸鼻子,也躺在了床上,看着子言把被子裹得紧紧的,他只能先盖上另外一床被子。
子言觉得黑暗是最好的掩护,关灯了就不会这么紧张了,便柔声说:“我关灯了。”
“好。”贺云州刚应了一声,子言便把灯关掉了,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谁也看不到谁,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此起彼伏。
“乔乔。”贺云州的声音在夜色中低低响起,低沉,暗哑,充满了克制。
子言缩了缩脖子,背对着他,低低柔柔地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贺云州没话找话,缓解着紧张的气氛,“你肚子饿不饿?晚上吃饱了吗?”
“吃饱了,我不饿。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给你下点面?”
“我不饿,我热。”贺云州的身体燥热的厉害,明明已经十一月了,但好像置身在夏天。
子言也好像意识到他为什么热,咬着嘴唇,没有吱声,因为她也热。
黑暗中,她听到了贺云州翻身的声音,接着便觉得他的身体靠了过来。
子言的心脏怦怦地跳动起来,如同擂鼓一样,身体也僵在那里不敢动弹。
而贺云州试探着掀起了子言的被子,而后一鼓作气地钻了进去,将那温软馨香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第16章 、16
子言的身体仿佛被贺云州点了一把火,燥热的难受,渴望着发生什么,可内心深处却又害怕和紧张着,身体僵在他身下跟木头一样。
贺云州二十六年没碰过女人,血气方刚,精力旺盛,这些年在被褥上画地图不知道画了多少回。此刻,温香玉软的妻子就在自己怀里,他竟也紧张了,黑暗中不得章法,急了一头的汗。
好容易找到要领,想一举拿下,可还没怎样呢,她就一个劲地喊疼,还说不要了,弄得他更慌了。
城门将破,他要不战而退吗?那他就是个孬兵,而且,他明天休假就结束了,再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可当身下的人儿传出一阵压抑的哭声后,他竟然缴械投降了……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行了?
贺云州倒在她身边,紧紧抱着还在抽泣的女人,粗喘着说:“好了,别哭了,我不动你了。”
子言觉得二婶没骗她,原来是真的疼,她觉得自己被劈成两半,还好,他没有继续,不然可能就死过去了。
贺云州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子言羞的钻入被窝里,不敢看他。
他看着她那羞涩的样子,想想刚才丢盔弃甲,哭笑不得。伸手把被子拽下来,一张汗哒哒的小脸落入他眼中,含羞带怯,媚眼如丝,极其诱人。气恼地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没好气地说:“你这个折磨人的丫头片子。”
子言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明明是他折磨人,把她弄得痛死了,还倒打一耙,小小声地问:“贺云州,我们洞房完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