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湘:“好嘞!群起而攻之,柠檬酱这会儿得焦头烂额了吧,不过她最惯用的手段就是粉饰太平,到时顶着抑郁症患者的免骂金牌,开场直播哭几滴泪卖卖惨,让粉丝为她披荆斩棘,说不定又能全身而退了。”
曲鸢分析道:“上次是她公司力保她,这次应该没这么幸运了。”
甄湘:“拭目以待。”
#柠檬酱道歉#的词条快要跌出热搜时,又会被人买上去,周末两天时间里升升降降,始终在热搜榜榜上有名,奇怪的是,柠檬酱躺平任嘲,始终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
为柠檬酱出头的死忠粉们担心她抑郁症复发会有轻生的念头,正打算报警时,有小道消息爆出:周五下午,H市某小区居民楼有位23岁的林姓女子被警察带走,该女子疑似网红柠檬酱。
照片打了厚码,但看身材,确实很像柠檬酱。
死忠粉们坚持认为这是故意抹黑,声嘶力竭地奔走在反黑、控评的第一线,直到警方官博发布蓝底白字的通报,证实了柠檬酱因涉嫌在直播间售卖假冒伪劣产品被依法批准逮捕的消息。
前不久,警方接到群众举报,她在网红柠檬酱的直播间下单了号称XX进口的晚安霜,使用不到一周,便出现皮肤红痒、肿痛、溃烂,经专业机构检测,该晚安霜某微量元素严重超标,不仅会引发皮肤问题,长久使用还有可能致癌。
一石激起千层浪,迅速引发业内热议。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同款晚安霜购买者出现在评论区,声讨柠檬酱的同时寻求帮助。
柠檬酱再次以新的词条登上热搜,闹得沸沸扬扬的,连不怎么刷微博的苟秘书都留意到了新闻,5g冲浪少女童佳事无巨细地向他讲述了全部经过,还顺带扒出了曲鸢的另一套马甲——花脸小野猫,别提多嘚瑟了,她知道曲鸢为人低调,按照国际惯例,当然是要守口如瓶的。
花脸小野猫的微博粉丝破了100万,发博数才5条,4条是发布抽奖消息和结果的,粉丝们在评论区架起麦克风,喊她多出来营业,曲鸢冥思苦想着要发什么比较有意义的内容,隋珠火急火燎地找她商量突发状况。
省农科院赠送的5000株草莓苗已经运到小公鸡村了,派来的种植专家提出建议,橘心的苗情长势比其他草莓品种旺盛,所以株距相对应地要加大,而最初隋珠搭建草莓大棚,计算种植面积时是按普通草莓苗标准算的,这就导致橘心草莓苗多出了1000株左右,可村里适合搭棚的地都用来种玉米、水稻和其他作物了,挪不出空地来。
这可急坏了隋珠,橘心是她费尽千辛万苦争取到的,一株都不想浪费,如果要拉回省城,运费又是一大笔,她节省惯了,钱得用到刀刃上,一毛钱都要紧着花。
隋珠是关心则乱,在小公鸡村试点草莓种植的项目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困在惯性思维误区里出不来了,曲鸢就无需像她考虑的那么多:“地里种不下的话,可以用盆种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隋珠敲了敲脑袋,哭笑不得:“我昏头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曲鸢也笑:“你的神经绷得太紧了,放轻松。”
她灵光一闪:“我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橘心是省农科院新研发出来的草莓品种,橘色表皮加上心的形状,极大地迎合了时下年轻人的猎奇心理,曲鸢打算在微博发布橘心草莓盆栽的认领活动,让粉丝们云养草莓,云体验种植的乐趣,一方面是提前宣传橘心草莓,先把名声打出去,为后面的大规模上市铺路,另一方面算是回馈粉丝。
隋珠大致算出认购一盆草莓所需的价钱,包括盆土苗、化肥农药、预计产量和人工费等在内:“一百块。咦,不对,还有快递费用没算,草莓娇贵,包装特别讲究……”
曲鸢笑着打断她:“我觉得以粉丝们的热情,等橘心草莓成熟,说不定她们就自己过来摘了。”
这不就把客流吸引过来了吗?!虽说小公鸡村旅游资源匮乏,除了山还是山,梯田也不够有特色,但游客来摘草莓,一天肯定不够来回的,不得留在村里吃住啊?
隋珠不禁狂喜:“那我是不是可以着手研究怎么把小型民宿搞起来了。”
曲鸢怕隋珠肩上担子重,累坏了:“你现在先把草莓种植的项目弄好,民宿就交给我吧。”
不懂的她可以去请教徐墨凛。
隋珠搬掉心头大石,还收获了意外之喜,忙不迭地应道:“好的好的,谢谢徐太太!”
曲鸢翻看黄历,发现今日诸事不宜,她另外挑了个黄道吉日,选好吉时,将橘心草莓苗的认购预热消息设置成定时发送。
她放下手机,拿起需要签字的文件,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办公桌后,徐墨凛正听着电话,那端的女声小心翼翼地说:“徐先生,我们试了很多方法,她还是不肯配合治疗。”
他眸底闪过凛冽寒色,转瞬即逝,不咸不淡道:“那就采取强制性治疗。”
曲鸢敲门没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走进去,徐墨凛抬眸看到她,立时掐断了通话,周身冷意骤消,眼尾弯出柔和好看的弧度。
曲鸢把文件放到桌面,摸了摸手臂:“你这儿比外面冷好多。”
徐墨凛单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往自己的方向一带,曲鸢就坐到了他腿上,他胸膛贴过来,下巴抵在她肩上:“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了?”
第62章 取悦她 管管你老公好吗
秋阳烂漫, 仿佛在下一道道金线,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穿入,光路里纤尘浮动, 照得满室明亮,连阴影都显得极有艺术美感。
后背传来阵阵暖意,以及他心脏沉稳有力的跳动, 一记记地跳入了曲鸢的胸腔,心知在办公室他不会胡来,而且门关着,也不会有人不经允许闯进来, 撞破他们的秘密。
徐墨凛只是抱着她,没有别的动作,曲鸢能感觉到他异常的沉默,似乎还有些……不安?
这个世上能让徐墨凛不安的人和事, 少之又少, 他父亲早逝, 五年前母亲猝死,和二房的四个舅舅感情都一般, 那么,只剩下她和外公。
此时, 她完好无损地在他怀里。
曲鸢覆上他环在腰间的手,担忧地问:“是不是外公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徐墨凛被吊灯砸伤住院那次, 外公大老远地飞来榆城, 状态看着不错,可老人家年轻创业时太拼,上了年纪基础疾病一大堆,五年前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 在医生的帮助下休养生息,固本培元,破败的身体才有了起色,奈何儿子们不争气难掌家业,枉顾兄弟情义明争暗斗,搞得乌烟瘴气的。
对这个真心疼爱她的老人家,曲鸢是心存感激的,一点都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外公没什么大碍。”徐墨凛私下和老爷子的医生经常保持联系,对他的身体状况一清二楚,“前天夜里睡觉着凉感冒了,不算严重,在慢慢好转了。”
曲鸢悬在半空的心反而更往上飘了:“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徐墨凛在她耳边低声说:“在想你。”
“我会让你感到不安吗?”曲鸢故作轻松地问,“你该不会是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按理说,这段时间他们天天在一起,他真要做了什么事,她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徐墨凛先是微微一愣,无奈地笑了:“曲小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曲鸢轻哼:“我这不是给你陈述申辩的机会了么?”
“我不安是因为,”他把她抱得更紧,“一场差点失去你的噩梦。”
“之前我们不是聊到了生孩子吗?我梦见你难产了,护士要我在病危通知单上签字,问我保大还是保小。”
曲鸢忍不住打断他:“你是怎么选的?”
徐墨凛反问:“答案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曲鸢想起来,他说的是差点失去你,说明最后她是保住了的。
“其实,我也做了关于孩子的梦,是男孩子,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大概两三岁,我们一起玩了很久,天黑后他跟我挥手告别,说还会回来找我的。”
徐墨凛缓缓地闭上了眼:“……嗯。”
“不是说梦都是相反的?”曲鸢蹭了蹭他侧脸,“你不会失去我的。除非,”她拖长了声音,“你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进来的时间太长了,童佳肯定会脑补一场办公室play什么的,曲鸢翻开文件:“徐总,快点签字吧。”
徐墨凛行云流水地在空白处签了名字:“小公鸡村的建筑项目定在周六上午启动开工动土仪式,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停云地产打造平民化社区的项目正式步入正轨,莲花镇温泉山庄的项目他交给了高尚全权负责,重心主要放在了小公鸡村,由于是和政府合作的,帮助流离失所村民重建家园的公益性项目,在相关审核程序上一路绿灯,一切准备就绪,即日便可动工。
这是他时隔五年亲自设计的建筑图纸,即将变成一栋栋遮风挡雨的屋子,如此意义非凡的时刻,曲鸢怎么可能会错过,正好还可以去看看她投资的草莓大棚,实地考察一下民宿的选址和风格,她欣然应下:“好啊。”
有了上次主动请缨去小公鸡村出差的铺垫,当工作群宣布曲鸢将作为随行助理二下村的消息时,大家都没觉得意外,童佳则是笑而不语,懂的懂的,换个地方谈情说爱嘛。
亏她先前还百思不得其解,山区太阳烈,曲鸢回来非但没晒黑,还变得更美了,哪里是防晒霜涂得好,分明是爱情的滋润啊。
曲鸢把手头的工作全部做完,徐墨凛陪她去超市采购了生活用品、营养品和零食,回到住处后,她分门别类归置好,不经意瞥见他把两盒安全套塞进了装衣物的行李箱。
一盒10个……还不够他用吗???
为免纵Y过度,曲鸢犹豫着要不要悄悄拿出一盒,可他已经“刷”地拉好了拉链。
算了,反正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被耕坏的地。
周四上午九点,两人吃过早餐,启程出发,离开市中心,进入郊区,车流渐渐变得稀疏,等开上环山路,徐墨凛减了车速,副驾的曲鸢听着音乐,昏昏欲睡,风也懒洋洋地吹着,日光从这边车窗跳进,又从另一边跃出,车里光影斑驳。
中午在莲花镇的酒店解决午饭,适当的休息后,继续上路。
天空蓝得无边无垠,云淡而薄,像是在画布上随意涂抹了几笔,令曲鸢惊喜的是,山林不再是夏日时的青翠,而是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色调,深绿、浅黄、金黄,亮橙,淡红,玫瑰红,火红……几乎集齐了大自然调色盘上的所有颜色,它们有的规律分布,有的夹杂着,过渡自然,美不胜收。
夕阳即将跌落青山外,车子终于抵达了小公鸡村,家家户户在准备晚饭,古朴民居之上,炊烟袅袅,是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隋珠和村主任带着一群骡子等在停车场迎接,帮忙搬运行李,他们还是住原来的屋子,灯光明亮,打扫得干干净净,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食物,曲鸢忽然有种回家的归属感,像一朵浮萍,被异乡温柔接纳。
天色已晚,老实巴交的村主任摸着头,不好意思地说老婆催他回家吃饭,夫妻俩舟车劳顿,隋珠也没多做打扰,跟着他离开了。
曲鸢洗干净手,在桌前坐下,舀了两碗热汤,递一碗给他,门外传来敲门声,她循声看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听说你们家有好吃的,我过来蹭顿饭。”
曲鸢面露喜色:“梅先生?”
梅溪光熟门熟路地拿着碗筷进屋,脚勾出一把木椅,稳稳落座:“别问为什么会这么巧,问就是缘分。”
“哎呀口误,”察觉到咻咻飞来的冷箭,他立刻纠正,“我说的是朋友间的缘分。”
“还有,我是来这儿体验生活的。”
他把曲鸢想问的都回答了,她想了个新问题:“梅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怎么感觉他很清闲的样子?
梅溪光轻咳了声:“算是,暂时失业中吧。”
他答非所问,看样子是不方便告知,难道和她爸爸一样是在保密单位?曲鸢转念一想,不太可能,主要是他太闲了。
梅溪光像是把她当做了老朋友,很自然地寒暄:“徐太太最近过得怎么样?”
曲鸢吃得好,睡得好,爱情甜蜜,工作顺心:“还不错。”
梅溪光饥肠辘辘,两口喝完了汤,米饭加得堆出小尖尖,他笑眯眯地点着头:“看出来了。”
“梅先生是什么时候到这的?”
“上周三。”梅溪光娓娓道来,“我以莲花镇为中心,把周围的村寨差不多走遍了,听说小公鸡村有种特产叫甜茶,其实也是一味中药,具有清热败火的功效,我妈让我给她带些回去。”
原来是中药,曲鸢至今没忘记甜茶初入口时的苦涩,她应该不会再尝试第二次了:“你觉得好喝吗?”
“还没喝过。”
“很好喝的,”曲鸢不负责任地忽悠他,“梅先生你一定要尝尝。”
梅溪光比了个“ok”的手势,吸吸鼻子:“什么味,好酸啊。”
曲鸢闻了闻,疑惑道:“哪有酸味?”
“怎么没有?”梅溪光抬起下巴示意她看,一本正经地调侃道,“我看醋坛子都打翻了。
曲鸢反应过来,抿紧了唇才没有笑出声。
某人真的很喜欢吃醋,以前她和沈暮走得稍微近了些,他就醋兴大发,连强吻都用上了。
徐墨凛神情自若地用公筷夹了块颤颤巍巍的肥肉放进梅溪光碗里,似笑非笑道:“梅先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梅溪光摇头叹气:“徐太太,管管你老公好吗?”
曲鸢有心无力,要是不和他一致对外,不知道还有多少磨人的手段等着她呢。
梅溪光把肥肉拌了饭吃下去:“等我回家一定跟我妈说,你们夫妇联合起来欺负我。”
曲鸢和徐墨凛异口同声:“你是梅三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