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打了个哆嗦，商州比他沉稳许多，神色不变，“我说的都是每一句都是实话。”
“你最好是，”林博士松开商州的衣领，“现在说说，这九号平时都躲在哪里吧。”
“他平时都住在如山基地，”商州没有把话说的太满，“在我找出逃的实验体时，曾经见过九号一面，他那时候就住在如山基地。”
“如山基地？”
商州知道林博士平时都泡在实验室里，对附近的□□都不是很了解，“离我们B基地不算远，就几天的路程。”
林博士冷笑了一声，“竟然离我这么近吗？胆子不小嘛，他现在的实力怎么样？”
“很强，最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的，”至于林博士，他养的那些实验体实力强到了变态。或许对林博士来说，秦湛没有强到令其忌惮的地步，“早在末世初期，他就觉醒了冰异能，精神力也是无比的强大。后来我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失去了联系，不然，我早就能发现他是九号了，现在我对他的具体实力不是很了解。”
林博士听到这话，竟然笑了。
他说：“我培养了他十多年，不强才奇怪。”很自豪的样子。
商州听了不寒而栗。
秦湛竟然在实验室里，硬生生地熬了那么久吗？
他是知道的，凡是林博士手底下的实验体，都会受到非人的折磨。
撑不过就死了，撑得过的也会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怪
物。
秦湛表面看起来还是个正常人，算是个奇迹了。
难怪，秦湛对意意以外的人，都含有浓浓的敌意，对其他人的生死都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比那些得了自由就去外面捣乱的实验体，秦湛要好太多了。
出卖了秦湛的消息，商州心里多少是有些不好受的，“博士，秦湛真的能帮助你顺利研究出疫苗吗？”
林博士笃定地道：“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商州点点头，心情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能用秦湛一个人，换来千万人的新生，那么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只是，他终归是有些对不住秦湛了。
第177章
寂静无人的道路上, 有两辆车在飞驰，正是秦湛和意意他们。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辗转于各大□□, 说服他们不要贸贸然进攻B基地。
有些□□进攻B基地的意愿本来就不大, 很容易就被说服了。
而有些□□则跟之前夏园的主人一样态度强硬，非要把所谓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说服他们也简单，只要秦湛通过操控这些□□认为的最忠心耿耿的手下，来告诉他们在林博士绝对的实力面前, 他们的反抗就如蚍蜉撼树。白白送死不说，还会让B基地变得更加强大。这些□□的人, 暂时就死了攻打B基地的心。
他们现在正在送交易小镇还有夏园的人回去的路上。
意意坐在副驾驶上, 明显能感觉到秦湛把车速给降了下来。
她环顾左右, 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侧头问身边秦湛, “怎么了？”
“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朝我们靠近。”
秦湛都说强大了, 那对方的实力绝对是不容小觑。
意意正了正色，“距离我们有多远。”
“六公里。”
这股力量过于强大，以至于这么远的距离, 秦湛还是清晰的捕捉到了。
他还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压迫感，这让他分外的不适。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跟意意换了座位，由意意开车, 跟那股力量的来源保持一定的距离, 而他则全神贯注把精神力铺陈开来，将灵敏的触角伸向了后方。
一会儿功夫，他就锁定了那股力量的来源处。
距离太远了，他感知到的画面有些模糊, 就像以前的雪花电视一样，还一卡一卡的。
多花一些耐心，足够他看清那边的画面。
宽阔的马路上，飞驰着十来辆车，激起了一地的沙土，把天空和土地都衬得灰蒙蒙的。
车队的正中央，是一辆大卡车。
这辆大卡车是被改造过的，后头的空间格外的宽敞，四面皆是透明的玻璃，能很好的看清里面的景象。
大卡车的后头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罐，一只三头三眼的怪物被困在了里面，怪物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
的管子。
这些仪器，秦湛再熟悉不过了。
既压抑了这只怪物的力量，又提供了它成长的养分。
尽管如此，怪物的力量还是很可怖的。
秦湛感知到的那股巨大力量，就是来源于它。
秦湛眯了眯眼睛，精神力锁定在了后面的那辆房车上。
精神力的触角通过半开的窗户缝，一点点伸了进去。
房车的内部完全被改造成了实验室的样子，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围着正中间的人汇报着各种实验数据。
那个坐在正中间的人，有着一头花白卷曲的头发，神情专注而癫狂，几乎是把科学怪人这四个字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这个人对于秦湛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曾经在实验室里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幻想着，有朝一日，他如果能从林博士手里逃脱，一定要把林博士折磨到生不如死，挫骨扬灰，把他身上遭受过的痛楚，千倍万倍的还给林博士。
而现在，林博士就在距离他这么近的地方，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
他听从B基地出逃的那几只丧尸说过，林博士除了精神力强大，能够绝对的掌控它们外，并没有其他厉害的异能。
先把他的精神力晶核给击碎了怎么样，他手底的那些实验体一定都恨他入骨。
没了那颗精神力晶核，林博士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那些脱离他控制的实验体，会把他给活生生给吃了吧。
秦湛很期待看到林博士被自己培养出来的实验体给吞噬时露出的表情，会是痛苦吗，还是后悔，又或者是其他，一定很有趣。
他会留下林博士的脑子，让其保持意识清醒，放入他亲手为他创造的容器里，如当年他幻想的那样，日日夜夜都让其受到非人的折磨。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把他曾经遭受过的一切，千倍万倍的还给林博士。
秦湛那原本平缓如水的精神力，一下子就变得杀意十足。，
光是靠它近一些，就会被它的锐意所伤。
林博士跟研究员的谈话，也在这时传进了秦湛的脑海。
研究员：“博士，你说我们这次真的
能在如山基地找到九号吗？”
林博士：“我希望在。”
“万一不在……”
林博士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九号知道我来找他了，躲起来的可能性大吗？”
研究员诚实地回答：“……好像不太大。”
他也算是看着九号成长的，自然知道他们对九号做了那样的事情，九号早就对他们这些人恨之入骨。
他是知道九号的实力的，在末世这种情况下，九号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有了复仇的能力，来找他们好像也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
“如果他不想冒险呢。”
自由是很美好的事情，秦湛得了自由，是绝对不想再回到曾经噩梦般的生活里。
林博士就相当于他的梦魇，有些人强大起来会选择直面梦魇，也有人选择回避。
林博士有些不耐，“你没听商州说吗？九号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其他同伴。他一个人难找，要找到其他人还不容易吗？”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以九号的孤僻性子，这辈子都不会跟人有密切的来往，没想到还会去交朋友，这些朋友对他意义不一般。你等着瞧吧，一号不在基地也没太大关系，只要拿捏了他的同伴，一号会乖乖现身的。”
这些对话，一字不差，都被秦湛给捕捉到了。
商州还真是命大，那样的情况下，他不仅活下来了，还恢复了。
或者他该说是金夜太无用了，连商州这种实力的人都解决不了。
早知道这样，他就自己上了。
秦湛的精神力无比幽沉，在窗外冷冷地盯着林博士。
一定要杀了林博士，他不仅要害自己，还要害意意。
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想害她的人，都该死。
意意一边开着车，一边注意着秦湛这边的情况。
秦湛一开始的神情还算得上平和，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东西，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如结了寒霜，他身上那些收敛了的力量，毫不掩饰地外放。
车里的温度平白无故就低了好几度，低沉压抑。意意坐在他身边，都有些呼吸不过来，
手臂也被他外放的力量给割出了一条条细长的伤口，她连忙用精神力在身上套了个薄薄的盾，免得被他外放的力量给波及到。
秦湛这情况很不对劲，他一向理智，做事有分寸。
刚才他说是去探查后边的情况，就绝对不会贸然动手。
他现在这个情况，显然是失控了。
意意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那就是跟在他们后面的车里面有林博士。
除了林博士外，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让秦湛的情绪如此外露，他很明显是动了杀心了。
意意对林博士非常的忌惮，她还记得北鞠的预知梦里，秦湛被林博士控制地死死的，是林博士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利刃。
她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这一次重遇，让林博士重新控制了秦湛。
她能确定的只有一件事，林博士能控制秦湛那么久，一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他现在还控制了大量的实验体，实力肯定不弱。
他们这边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跟林博士那边对上，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
意意不敢就这么停车，这样会跟林博士他们拉近距离。
她只得一边开着车，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把他的意识给唤回来。
秦湛的理智早在见到林博士的那一刻，就被抛的远远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报仇。其他什么都塞不下了。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呼唤他，需要他。
秦湛没有多想，就把它抛在了脑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报仇，其他事情都可以放一放。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是，即使抛去了理智，秦湛从来都没有轻视过林博士。
一个没有半点异能的林博士，靠着精神力控制那些实力强大的丧尸，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他没有被复仇的火焰给彻底冲昏头脑。
他脑子里塞满了如何在不惊动林博士的情况下，一举击溃他的晶核。
一只由精神力化成了利箭，正悄悄在房车的上方凝结而成。
它的力量之盛，在烈阳下，都能隐隐约约看到它那淡蓝色的光。
利箭的外面，包裹了
一层薄薄的透明晶体，很好的避免了它的力量外泄，引起他人的注意。
它悬浮在半空中，正对着林博士的头顶，随时都会落下。
之所以还没动手，是秦湛无法感知到林博士的晶核在哪里。
太奇怪了，林博士有如此充沛的精神力，他竟然无法感知到它具体的来源究竟在何处。
算了，就动手吧。
大家的晶核都在脑袋里，林博士也不会例外的。
只要利箭正中他的脑袋，击溃藏在里面的晶核就行了，不会有错的。
秦湛把那点不同寻常抛到了脑后，就要动手，从远处飘来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这一次他终于听清了是谁在叫自己，是意意在呼唤他！
意意的声音就如炎热昏沉夏日里的清凉薄荷水，一下子就把被复仇昏头的秦湛从悬崖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秦湛的精神力在林博士的上空，再次查找了一遍林博士的晶核位置，依旧一无所获。
精神力之箭直接改变了方向，直接对准了大卡车里实验体。
实验体中间的那颗大头眉心，多了一个极细的针孔。
几秒功夫，那个小小的伤口就消失不见了。
随后，秦湛立即将所有的精神力都给收了回来，毫不留恋。
实验体正在打盹，只懒懒地掀了眼皮，查看了眼周围，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跟研究员商量一些事宜的林博士，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实验体所在的方向，神情凝重，也不说话。
有研究员问：“怎么了？”
林博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过了一会儿，他神色如常，“继续吧。”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压根就没有什么突然波动的力量。
……
意意呼唤了秦湛好久，秦湛迟迟没有回应她，外放力量的攻击力变得越发的锋锐，她愈发担心他起来。
明明说好了，只是去查看那边的情况。
他这幅样子，好像已经跟那边的人纠缠起来了。
精神力的对战比普通异能的对战更加恐怖，也要更加慎重。
稍有不慎，就会伤到大脑里里的晶核。
身体的
伤花些时间就能养好，晶核要是出现裂痕了，对上什么厉害的丧尸，发挥不出原先的实力不说，每一次使用异能，都会对晶核造成更大伤害。
要修复晶核更是不容易，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神系晶核，一点点慢慢修补。
有许多异能者，在晶核破裂后，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勉强在基地靠做苦力过活。
意意猜测秦湛十有八九是跟那边的林博士给对上了，所以她更加不敢动用精神力，强硬地把他给叫回来。
就怕她的插手，会让秦湛分心，在跟林博士的战斗中处于下风。
她只能采用这种最为柔和的方式，看能不能把秦湛给叫回来。
意意太担心了，担心北鞠梦里的事情会变成现实，她会永远失去秦湛。
最可怕的是，秦湛还有可能会跟站在对立面。
这种事，她想都不敢想。
秦湛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呼唤。
注意到这一细节，意意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有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