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觉罗氏气不打一处来,口不择言道:“那如果说有人把二阿哥害了,再赔你一个小阿哥,你能接受?”
富察皇后直接就泪崩了:“额娘,您在说什么啊。永琏她是您的亲外孙,是您女儿的命啊,您怎么能这么诅咒他?”
“我求求您了,您不要这么说,我怕!”
觉罗氏看她痛哭流涕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后悔:“怕就对了。那你还要护着贱妇?还不尽早抽身这一团泥沼,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交由皇上定夺?”
富察皇后想到二阿哥,到底是怕了:“我知道了,我……会挑个合适的机会跟皇上说的。”
觉罗氏点了点头。由富察皇后亲自陈情,确是比她这个外命妇禀述来得合适。若是由她来讲,只怕皇上会因此对富察皇后心有芥蒂。
正在此时,宫人轻扣殿门:“皇后娘娘,舒嫔娘娘和忠勇公夫人来了。”
富察皇后连忙拿帕子擦了擦泪水,略略整理了下仪容,道:“快请进来。”
片刻后,舒嫔和纳兰氏进了殿。舒嫔不疑有他,笑道:“娘娘和老夫人感情真好,看娘娘的眼睛都红了呢。”
富察皇后勉强笑笑,掩饰道:“你不也差不多?本宫就不信你见到你二姐姐没有哭。”
舒嫔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新补过脂粉的眼眶,难道漏了哪处?见纳兰氏笑盈盈地望着她,才晓得妆容无差,撅了嘴道:“娘娘您取笑我!”
殿内的气氛这才轻松起来。
舒嫔年纪小,还保留了天真活泛的个性,今日又见了二姐纳兰氏心中高兴得很,小嘴就闲不住,叭叭叭地不停地说着话:
“皇后娘娘,老夫人,你们猜我们刚才在御花园遇到谁了?娴贵妃娘娘和和嘉格格,还有嘉嫔!”
“老夫人你不知道,和嘉格格长得真好看呀,我活到十四岁,就从来没见过比和嘉格格更好看的女娃!”
“哼,嘉嫔一直抱着和嘉格格,二姐姐见了还以为和嘉格格是嘉嫔生的呢。怎么可能,就嘉嫔的模样怎么生得出和嘉格格这样的小美人来!”
“唉,也不知这么好看的和嘉格格,将来会便宜了哪个蒙古莽汉!”
富察皇后微笑听着,时而附和几句,渐渐地心里好受了些,不再那么沉重。
纳兰氏望了望自己挺起的肚子,脑中突然起了个念头,试探着说道:“不知我们忠勇公府有没有这个福份尚了和嘉格格?”
觉罗氏拧着眉望向她,缓缓点了点头:“你这胎若是个儿子,倒可以指望指望。”
娴贵妃位份高,恩宠盛,和嘉格格深得皇上喜爱,妙的是娴贵妃母家乌拉那拉氏早就远离了权力中心,不用担心危及富察皇后和二阿哥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傅恒的嫡子尚了娴贵妃的公主,百利而无一害。觉罗氏是这样想的。
富察皇后想的则要简单得多。她与娴贵妃从潜邸之时就交好,对娴贵妃的遭遇十分怜惜,如果两家能结亲,以后若有个什么事,富察氏也可助娴贵妃几分,不至于让有娘家等于没娘家的娴贵妃孤立无缘。
于是,富察皇后应承了下来:“弟妹生的要真是儿子,本宫定会与皇上提及此事。”
纳兰氏顿时笑开了花。不能尚皇后的固伦公主,尚了娴贵妃的和硕公主也不错嘛!
与此同时,慈宁宫。
太后屏退了宫人,正在与诚妃两人密谈。
太后面上全然不解,隐有怒意:“沅芷,你是知道哀家最看不惯高氏贱婢的,为何这段日子偏与她走得那么近?”
“你这是要跟哀家对着干吗?”
诚妃微微一笑:“姑母,我当然是站在您这边的。我这么做,自有这么做的缘由。”
“您莫急,且听我一一为您分说。”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诚妃要搞大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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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现代社畜古瑶在连续加班一个月后,猝死,穿越了。
穿成元嘉国定安洲一土财主家的大小姐,名唤古月瑶,是古大财主连纳十三位妾室,最后还是大夫人老蚌怀珠,生下的这么一根儿独苗苗。
可惜,古瑶没赶着好时候。她穿来时,正是古大财一命呜呼,留下大夫人带着柔弱的十三位妾室,被侵占古家家产的恶霸赶出大门时。
原主明珠落尘,大病一场便换了芯子。
坐在虫蛀地“咯咯”响的木板床上,望着站满半间屋子哭得抽抽搭搭的各色美人,古月瑶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毕竟社畜了那么些年,也不是白干的!
本文又名《我妈们逼着我挣钱》《土财主家大小姐的致富经》《社畜也有出头日》...
文案二:
刚成为寡妇们的古门十四氏发现,自打女儿(大姑娘)大病一场后,许是烧坏了娇滴滴的脑子,具体证据如下:
从前一只小虫子都吓得花容失色的大姑娘,前儿面不改色挥着扫把打死逃窜大肥耗子一只!
从前小鸟食儿分量的大姑娘,昨儿端着海碗疯狂扒拉,一顿吃掉一大碗粗粮饭!
从前只有人骗她没有她骗人的大姑娘,今儿竟然在她前未婚夫与反目成仇的昔日闺中密友身上榨出了一大笔银子!
还美其名曰什么青春损失费?
完全变了样的大姑娘吓得十四位娘亲以为她中邪了,战战兢兢要去请大师来驱邪。
驱邪过后被烟雾缭绕的大姑娘沧桑地吐出一口烟雾:“这大概就是小棉袄长成军大衣的必经之路吧……”
……
众娘欣慰:长大了好啊!懂事了!
可是,为何长大了要她们去接客!还要她们嫁人?!说好的生是你古家的人,死是你古家的鬼呢?不嫁不嫁!
后来的后来,成为元嘉国远近驰名的第一女首富的古月瑶在接受京城小报采访时,遥想当年嚎哭不已的娘们:“这要多谢我十四位娘亲对我的鼓励、支持。以及我十三位入赘后爹的关爱有加。”
第68章 娴贵妃28
慈宁宫。
让人百般不解的是, 众所周知太后对慧贵妃深恶痛绝,但诚妃身为太后娘家侄女,近来却与慧贵妃走得很近, 两人表面上瞧着交情颇好的样子。
太后当然就不高兴了:“沅芷,你这是要跟哀家对着干吗?”
诚妃微笑道:“姑母, 我当然是站在您这一边的。我这么做都是有缘由的。您别急, 且听我一一为您分说。”
自诚妃成功地抓住了乾隆的心后,很明显地, 太后对诚妃的态度变得和蔼了许多。相应地, 诚妃也感激涕零地接受了太后的示好,两人的相处十分亲切和睦,仿佛真如民间的姑侄一般。
太后催促道:“你快说来。”
诚妃笑道:“姑母, 您与慧贵妃不和已有十数年不久, 平日里您也没少敲打她、责罚她, 可是她转过头就去找了皇上诉苦,引得皇上对她百般怜惜。”
“所以您这么直接对付她,是行不通的。不仅治不了她, 反而让她借机破坏了您和皇上的母子关系, 何苦来哉?”
太后怒意上头:“可见高氏何其可恶, 贱婢就是贱婢, 连心肝儿都是黑的!”太后都记不清她和皇帝儿子因为慧贵妃吵过多少次架了, 更可恶的是, 每吵一次,皇帝儿子对她就更疏离一分,对慧贵妃更偏爱一分。
诚妃摇摇头,缓缓说道:“依我看来,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古人有云‘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我特意接近她,投其所好交好她,把她的脾性和行动都摸得透透的,日后自有机会找到她的把柄,一击即中她的弱处,让她再无力翻身。”
太后有些不信:“这样能行?高氏惯是个会讨好伺候男人的,皇帝就吃她这一套,多年来一直偏宠她。”
“你就算寻到了她的错处,把人证物证都甩在皇帝面前,他也能装看不到。哀家这个儿子啊,什么都好,只在女色上糊涂得很,早就被高氏狐媚了心智,连哀家这个额娘都不认了。”
说到这,太后浑浊的双眼已有了泪意,拿帕子轻轻拭了拭。
诚妃安慰道:“姑母别难过,您是皇上的额娘,生养之恩大过天,皇上怎么可能不尊敬您、爱戴您呢?皇上只是一时糊涂,被慧贵妃迷惑了罢了。”
“但是,如果慧贵妃不再迷惑、讨好皇上了呢?”
太后嗤道:“怎么可能?高氏就指着这个过好日子呢。”
诚妃说道:“您相信我,一切皆有可能。姑母,您还记得慧贵妃的玉面春容粉吗?”
太后神情顿时凝重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诚妃脸上带了讽意:“上次我去咸福宫的时候,慧贵妃一脸骄傲地把她用的鹿角桃花粉拿给我看,说整个后宫只有皇后、娴贵妃和她三个人能用,还施舍般地问我要不要试试看。呸,一副穷人乍富的样儿,什么人呢。”
“也是巧了,我在她梳妆台上看到另一个精致的玉匣子,一时好奇就打开来看了看,发现里头也是极细的香粉。正想仔细瞧瞧,慧贵妃就跟我要抢了她宝贝似的一把夺了回去,显摆说这是前些年皇上特意让人为她研制的玉面春容粉呢。”
说到这,诚妃的表情似笑非笑:“姑母,虽然我只看了那么一眼,根本没看清楚,但那个香味我却是记得牢牢的了呢。我算是知道了,慧贵妃盛宠不衰却直到今年才第一次有孕的原因。”
“原来皇上对慧贵妃的恩宠,不过如此。”
太后作为曾经的宫斗冠军,对后宫的那些阴私当然了解颇深。诚妃作为她的娘家侄女,在进宫之前就由太后授意进行了特训,也就识得了麝香这些害人的东西。
太后焦急地抓住她的手:“你没碰到那玩意儿吧?那可不是你能沾的!”
诚妃轻轻拍了拍太后的手背,宽慰道:“姑母放心,我是那么不谨慎的人吗?”
又笑道:“果然,那玉面春容粉里的问题,姑母也是知情的。”
太后说道:“哀家当然知情。那个时候……孝敬皇后和弘时对储位志在必得,哀家和皇帝身处险境,步步惊险。但是那个时候的皇帝对哀家孝顺得很,行事从不违拗哀家的心意,大事也从不瞒着哀家。不像现在,唉,不提也罢。”
诚妃又安慰了她几句,才道:“姑母,我有一计,我们可以好好利用这玉面春容粉。”
“皇上宠爱慧贵妃,还不是因为慧贵妃对皇上百般逢迎,处处顺着君意?但是若是让慧贵妃‘无意’中发现了玉面春容粉的秘密,您说,她和皇上还能那么好吗?她能压下心里的芥蒂和恨意,继续如往常那般讨好皇上、伺候皇上吗?”
太后笑道:“你说得不错!”
复又担忧道:“可是知晓这事的人没几个。除了皇帝,就是哀家和皇后,现在再加上一个你。高氏这么多年来都被蒙在鼓里,突然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皇帝肯定会疑上哀家和你。”
“沅芷,你的前路还长着呢,哀家不想你因为一个区区高氏贱婢受了牵累。”
诚妃自信一笑:“姑母您就放心吧,只管把一切都交给我。我跟您保证,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们都会干干净净的,完全不沾一点痕迹。”
“担心沾上麻烦的,另有其人。”她望向了景仁宫的方向,轻轻吐出两个字,“舒嫔。”
太后满意地颔首:“祸水东引,一石二鸟,不错。”舒嫔年纪小,尚未侍寝,但乾隆对她的宠爱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可想而见,等舒嫔满了十五,侍奉了乾隆,必会成为诚妃的一大劲敌。
再说长春宫这边。
觉罗氏离宫之前,拉着富察皇后的手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尽快把慧贵妃小产的真相禀告皇上,不可再顾及所谓的家族血缘姐妹情谊。富察皇后应得好好的,但隔天看到前来请安的大阿哥稚气的面容,就又心存不忍了。
大阿哥才七岁啊,他是无辜的。且不论慧贵妃养他是不是别的心思,至少就目前为止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要不,再等等吧,等大阿哥再长大一点再说。在那之前,她多加小心就是。
觉罗氏要是知道富察皇后是这么想的,只怕当场就要气炸。敢情自己在长春宫对她说了那么多,教也教了,骂也骂了,甚至口不责任地拿二阿哥来恐吓了,原来都是白费工夫?
只隔了短短一天,富察皇后就又恢复了优柔寡断的圣母模样?
偏偏觉罗氏这趟回府后不久,就接到娘家嫂子派人快马传来的紧急消息,她的长兄病情突然恶化,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觉罗氏心急如焚,赶紧让人备好马车、整理行装急急往盛京老家赶。
觉罗氏年纪不轻,盛京离京城路途不近,好不容易舟车劳顿抵达老家后没几天,又有心无力地看着一起长大感情极好的长兄油尽灯枯,去了另一个世界。一向以刚硬示人的觉罗氏经受不住这个打击,哭得差点厥过去。
可是娘家的事还没完。觉罗氏和长兄是原配嫡出,但他们除了三个庶出兄弟之外,还有两个异母的嫡出弟弟——没错,是继室老夫人所出。老太爷早已过世,长兄没了,长兄这一房只留下软弱无能的嫂子和最大也不过十二岁的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孤儿寡母坐拥一府偌大的家产,可不让人眼红吗?
于是五个不省心的兄弟们开始争家产,纷纷说着长兄虽是原配嫡长子,但长兄已逝,嫂子无亲子,留下的两个儿子都只是庶出,怎么能让他们继承这么大的产业呢?
必须重新分家!
嫂子只会哭,侄子侄女们还小,面对如虎如狼的叔伯们也不敢太过强硬,否则一个不敬长辈的帽子扣下来,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觉罗氏深恨长兄生前把妻儿们保护得太好,什么风霜都没经历过,结果遇上事了就啥也不会只能任人宰割。无奈之下,她以老承恩公夫人、皇后之母的身份压人,请了族中族老来,又以觉罗氏出嫁女的身份恳请他们主持公道,酌情相对公道地重新分家,这才总算保住了嫂子和侄儿侄女们安身立命的资本。
这么一趟劳心劳力的奔丧下来,觉罗氏是又气又怒又悲痛,回京之后也病了。这一病就是如山倒的大病,恢复起来却是如抽丝般缓慢,直到数个月后儿媳妇纳兰氏顺利诞下了她的嫡孙福隆安,她欣喜之下才能勉强下得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