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两个月,四阿哥只有一半时间回了王府,就这一个月还有一半是在前院书房与大人们议事,就这十五天还有两日歇在前院。
于是,满打满算,四阿哥留宿后院的时间只有区区十三天!
这十三天里头,四个初一十五给了四福晋,三天给了侧福晋清音,两天给了新上任的侧福晋李氏(即原先的李格格),剩下的四天,则是另外四个格格一人一天。
按规矩,安排得整整齐齐!
一个也没有少,但是每个也不会给多。
清音摊手。
所以,四阿哥的后院,争什么,抢什么?
人都不在呢。
不过,四阿哥近来确实太忙了,忙得有些异常。
这一日,四阿哥匆匆回府,把四福晋和清音叫到了一处,一脸凝重地说道:“爷有要事,需秘密离京一趟。少则十日,多则一月。府中诸事,就有劳你们两个了。”
“就说爷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千万千万,别让二哥和八弟他们发现异样。”
与此同时,廉贝勒府。
八阿哥正对着一脸茫然的婉音发脾气,碎瓷片砸了一地。
“你不是说黄河要发大水了?”
“你不是说二哥要被废太子了?”
“全是无稽之谈!”
婉音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不会啊,怎么不一样了,不可能……”
这一段历史,她明明记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明天见。娃发烧了还没退,今天努力写了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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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熹贵妃15
八阿哥恶狠狠地望着婉音, 全无平素温润而玉的贤王模样。
“钮祜禄氏,你在耍爷?”若是如此,那实在太可笑了。他堂堂一个贝勒爷, 竟然轻信了一个愚蠢自大的后宅女子,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婉音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八爷, 妾身对您的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骗你呢?”
“那个……现下不是才十一月吗?今年还没结束呢。八爷, 您不妨再等等?”
婉音仔仔细细地回想了后世看过的那几部爆火清宫剧中的情节,没错啊, 她确定今年黄河会决堤,太子会被第一次废黜, 这可是那几部剧共同的重头戏呢, 她不可能记混的!
所以,大概是她记错了具体的月份?
八阿哥冷笑道:“你以为爷还会再信你的无稽之谈吗,钮祜禄氏?”
“爷一开始就不该听信你的鬼话,实是胡言乱语!四哥为人刻板无情, 有他巡视河工, 黄河哪那么容易出事?”
婉音楞了:“等等,巡视河工, 不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事吗?怎么变成了四阿哥的?”她记得很清楚, 太子贪墨银饷,致使暴雨连绵之季黄河决堤, 康熙爷龙颜大怒, 故而起了废太子的心思。
电视剧和电影里头都是这么演的啊!
这里头没有四阿哥的事。四阿哥, 那是后头赈济灾民、重建家园的时候才出场的!
八阿哥说道:“二哥是储君,怎能贸然离了京师?皇阿玛怎么可能把巡视河工重任交给了他?你一个后宅女子,不懂装懂, 妄议朝政,可笑,可笑!”
婉音直到此时,才惊觉八阿哥是真的怒了,委屈巴巴地道:“八爷,您是在怪妾身吗?您这副模样,妾身好怕呀。”
“妾身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帮您,就算有些地方出了差错,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更何况,也不定就错了,今年不还没结束嘛。”她坚信该来的都会来。
完全不在状况内的婉音,还追问了几句四阿哥负责河工重任的始末。
八阿哥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干脆一一回答了她的疑问。他倒要看看,这个愚蠢自大的女人还能编出个什么花儿来。
“去年春,四哥搜集了二哥贪墨银饷的证据……回京之时被二哥的人多番阻拦,折损颇多……”
“只是到底没能拦住,四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进了京,出现在了你那好舅舅琦善的别院里……”
八阿哥说着说着,想到了清音,不由自主地添了一句:“那段时间,你那嫡姐也在。”想必就是那个时候四哥看中了她,故而在之后的大选中求娶了她为侧福晋。
他难得遇到个喜欢的女人,却被四哥抢了先,实是他心头大恨。新仇旧恨,他与四哥,不死不休!
婉音听了八阿哥的话语,则是浑身一震,她好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都是因为她啊。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啊。
那段时间,她刚魂穿进婉音的身子,一心想着为原身讨个公道,因而对清音这位总是欺压庶妹的嫡姐不再处处忍让。嫡姐是个气量狭小的,没几天就打着替嫡母孝顺外家的名义去了京郊别院居住,与舅家一干亲戚来往甚密。
为什么四阿哥进京之后,首先出现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琦善的别院?想来必有与琦善关系匪浅的人为四阿哥躲过太子耳目出了大力。而那些人,或许就有她的好嫡姐!
所以,四阿哥才能顺利把证据带进了京,使得太子贪墨之事提早被揭发。所以,四阿哥才能顺理成章地接手了巡视河工的重任,从而使得黄河决堤的灾难到现在都没有降临。
不得不说,在婉音神奇脑回路的探索下,尽管过程乱七八糟,但指向的结果竟然与真相颇是相近。真可谓是“大愚若智”了!
唉。婉音叹了口气,深以为憾。完全没有考虑到黄河若是发生大灾,那可是关系到几十万活生生的人命!
不过,即便如此,婉音坚信在历史的修正力下,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太子还是会被废,九龙还是会夺嫡。
而她,身为天命之女,必会扶持八爷夺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她选择性地忽略了一个事实。若是历史的修正力真那么强大,那么十数年之后,继康熙爷登上帝位的必是未来的雍正爷、如今的四阿哥胤禛,哪有八阿哥什么事啊!
她怎么帮八阿哥,那也是徒劳无功的!
然而,婉音或是忘了这一点,或是就算想到了,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她深信她是不一样的。
八阿哥见婉音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会儿窃笑一会儿傻笑,嫌恶之情不由又添了几分。这个女人,空长了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内里装的却全是稻草。要不是觉得她身上颇有些怪异之处,想着或许能有点用,他怎么会宠了她这么久,甚至好几次不惜与福晋吵架也要护着她!
不过,到此为止了。他看走了眼,她表里如一,全无用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八阿哥的声线冰冷,神色寡淡。
婉音对八阿哥态度的转变一无所觉,仍自信满满地说道:“八爷,您别急嘛。妾身……妾身觉得佛祖的托梦就算有一两处不太准的地方,但大概是不会有错的。”
“就算黄河暂时安宁,但妾身跟您保证,太子之位绝不会安稳。”
八阿哥微微挑了挑眉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还用她说?盯着二哥太子之位的兄弟,包括他在内就不止三个,再加上支持他们的兄弟们,几乎所有的皇子们都卷入其中。二哥就如同被明晃晃地绑在靶子上,众兄弟齐心之下,他的位置能安稳才怪!
“说下去。”八阿哥淡淡道。
婉音以为她的话得了八阿哥认可,十分高兴地应了一声,继续道:“八爷您瞧着吧,太子殿下被废,是早晚的事。”
八阿哥轻笑:“钮祜禄氏,你还真敢说。”以皇阿玛对二哥的偏爱,二哥的位置不安稳归不安稳,但最终如何,实难说得很。
“佛祖还托梦给了你哪些事?尽数说来,爷听着呢。”八阿哥倒想听听,这个女人还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婉音想了想,眼睛一亮,道:“对了,四阿哥南下抚恤灾民期间,染了时疫,情况一度危急……”
八阿哥毫不犹豫地否认:“黄河无事,四哥何必南下抚恤灾民,并因此染疫?”又在胡言乱语。
只是话未竟,八阿哥突然眉头一挑,想到了今日早朝四哥告病未至之事。据说还是传染性极强的一种湿疹,故难得请了二十日的病假。
这于恨不得大半时间都泡在公事上的四哥来说,实是极稀罕的事。
莫非,四哥养病是假,另有盘算是真?
“钮祜禄氏,在你的梦境里,四哥果真染上了时疫,情况危急?”八阿哥问道。
婉音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妾身记得清清楚楚。”
八阿哥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那后来四哥病愈了吗?”
婉音小声道:“尽管过程艰险,但四阿哥福运深厚,终得平安。”
“是吗?”八阿哥声音放得很低,低得离他不到半米远的婉音都听得不甚清楚,“福运深厚,终得平安?爷看未必。”
四哥既是告病,那就长长久久地病下去吧。
钮祜禄氏的梦境,就算不是真的,他也要想办法让它变为真的!
“钮祜禄氏,你可真是个妙人儿啊。”八阿哥的脸庞重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爷喜欢你得很。”
婉音完全不知道她差点被八阿哥全盘放弃,闻言不好意思地得意一笑:“妾身多谢八爷赞誉。”
“那个……八爷,您怎么不叫妾身音儿了?叫妾身的姓氏,多生分呀。”
八阿哥被她矫揉造作的撒娇作态激得差点没能维持住人设,僵硬地笑了笑,深情款款地唤道:“音儿。”
婉音雀跃地笑开了花。
八阿哥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寻了个理由离了婉音的院子,转头就安排了人手查探四阿哥之事。
数日后,消息传来。
八阿哥心下暗叹,四哥啊四哥,你果然不在府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宝宝们久等啦。
如果小娃配合的话,今晚有二更,不过会比较晚哦,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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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熹贵妃16
婉音所谓的“梦境”给了八阿哥灵感。
婉音说, 黄河决堤之后,沿河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损失极其惨重。大灾之后紧跟着就是大疫, 临危受命的四阿哥南下赈灾, 身先士卒抚恤灾民, 不幸染了时疫,情况几度危急。不过最终四阿哥还是挺了过来, 可见他福泽深厚,得天庇佑。
福泽深厚, 得天庇佑吗?
八阿哥捏紧了拳心。不管婉音是从何处窥得的天机,又或是不知为何看到了那般的臆境, 总之, 真也好假也罢,他会让这“梦境”的前半部分成为事实!
四哥,接招吧!
弟弟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的运气, 连天花之症都能扛过!
八阿哥微微—笑, 尽显翩翩君子之态,全然看不出他心底正盘桓着极其恶毒的主意。
想要达成目的, 首先, 他得知道他的好四哥去了哪。
八阿哥的暗探已经查得,尽管雍亲王府掩饰得很好, 但仍有极微小的几处细节表明, 四阿哥不在王府, 他的告病是假,另有谋算是真。
果然如他所料!
于是八阿哥迅速召见了—大波最得他信重的官员和手下,——吩咐了下去, 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探近日四阿哥亲信的动向。
四阿哥此趟出行,当然是用不得他的真实身份,在世人眼里他还在王府养病呢。那么,他必得借用他人的身份。
八阿哥以己度之,四阿哥暂用的身份必是他身边可靠之人,且得是不引人注目,较少出门的。如此—来,就排除了大半。
再细细排查之后,八阿哥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之人。四福晋乌拉那拉氏的远房族弟,乌拉那拉修林!
修林性子安静,酷爱诗书,除了偶尔与同窗好友们相伴游学,几乎从不出京。就算游学,—般也只去相邻的几个省份,极少出远门。
而近日,修林却是与友人们相约着乘船南下,游赏江南好风光,显然不对劲。
这个修林,真的是修林吗?
江南,盐场,织造,豪富,官场!
八阿哥冷笑,四哥啊四哥,你可真急啊,二哥那边还没搞定呢,就急着对弟弟下手?
想动他的人?做梦!
八阿哥紧锣密鼓地安排了下去,心中暗道婉音这个女人还是有点用的,歪打正着让他早早察觉了四哥的动向。否则只怕他此遭要在四哥手底下吃个大亏,折损好些好不容易布置起来的人手呢。
乌拉那拉修林,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死在外头,有啥关系?
不过是—个亲王福晋的远房族弟,何足挂齿。至于他的好四哥,不是应该好端端的在王府养病吗?待二十日病假满后,四哥仍是不见人,那也不关他们的事啊。
八阿哥冷笑想道,心中打定了主意让四阿哥以修林的身份永远留在江南。
数日后,深夜时分。
早已睡熟的清音被守夜的大丫头小红唤醒:“钮福晋,院外嫡福晋身边的苏嬷嬷求见。都这么晚了,小程子他们本想劝说苏嬷嬷明早再来,但苏嬷嬷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怎么都不肯走,非要见您。”
“还不快请。”清音打了个哈欠,迅速地披上了外衣。四福晋不是没事折腾的人,她深更半夜派心腹上门,定有要事。
守夜的大丫头小红拿了篦子刚要给清音梳头,苏嬷嬷就已经—路小跑着进了房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奴才给钮福晋请安。钮福晋,快,嫡福晋有请!”
小红说道:“还请苏嬷嬷稍待片刻,钮福晋还没梳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