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切了电影,换成了普普通通的爱情喜剧肥皂剧。
从第一集 开始,两只希斯莉就一阵豹笑,希斯莉寿司卷在加布里埃尔腿上滚来滚去,里面的芯子终于从失去梦想的小咸鱼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咸鱼。
加布里埃尔再了解自己不过,都是老撒娇怪了;假如一个膝枕不够,那就再来两个,保准把每只希斯莉都哄得高高兴兴。
“这个剧我喜欢!”
希斯莉寿司卷和他身体接触不到,并不清楚加布里埃尔此时在想什么。
女孩子艰难地转过头来,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脸颊边的碎发乱了,显得健康又明媚。
即使没有肌肤接触,加布里埃尔也很快和另一个自己一起高兴起来。
他默默收藏了这部剧,记住了剧名和人物,重新把要滚到地上去了的希斯莉寿司卷捞回大腿,两个人聚精会神看起第二集 ,又是好一阵豹笑。
笑着笑着,希斯莉有点发困了。
女孩子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像一只木木呆呆的小玩偶。
加布里埃尔把光屏一关,顺手替她解开寿司卷,希斯莉就完全摊平在床上,被强烈的睡意蒙蔽了双眼。
“你今天晚上会留下吗?”
她用仅存的一点理智问。
“会。”加布里埃尔低声说。
大天使和她皮肤一碰,也变得困倦起来。他轻手轻脚拿起被子,把希斯莉和他一盖,大翅膀也搭在希斯莉和他上面,形成一张温暖又轻盈的羽绒被。
他想了想,又和希斯莉传递了一番其余希斯莉的动向,肯和梅菲斯特正在外面做任务,亚巴顿也是。
“我好想他们哦。”希斯莉闷闷地说。
“我也是。”
加布里埃尔回。
两只希斯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头靠头,同步睡了过去。
第66章 刺激
叩
叩叩叩。
“你醒了吗?”娜塔莎温柔而清晰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伊芙,现在是八点钟了。”
希斯莉:垂死病中惊坐起!
加布里埃尔还睡在她旁边,睫毛颤动, 眼看是要醒来。
阳光照亮大天使雪白的脖颈与脸颊,他的翅膀动了动,把还在挣扎着套马甲的希斯莉重新笼罩在阴影里。
希斯莉:?!
她在黑暗里胡乱抓了两把, 终于摸到了大天使交叠在胸前的双手。
肌肤相触,加布里埃尔也霍然睁开眼睛, 被强行洗去一身睡意。
——现在怎么办?希斯莉慌里慌张地用眼神询问, 指了下门边的方向。
伊芙的马甲感官比希斯莉本体更敏锐一些, 希斯莉现在自己就可以听见门外平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娜塔莎并没有离开。
加布里埃尔抓着她的手,表情依旧很平静,忽然伸手摸了摸希斯莉的脸。
——看见那盏提灯了吗?
他问。
“……”希斯莉的理智这才稀里糊涂回笼。
——主要是,大清早上被堵住的感觉太可怕了。
她在脑中辩解道, 一边和加布里埃尔碰了碰手,一边示意他赶紧下床。
——像演罗密欧与辛迪瑞拉一样。
加布里埃尔慢吞吞翻了个身, 游魂一样坐起来, 大翅膀在身后有气无力地动了动, 蓝紫色的眼睛里依旧有残留的睡意。
不用希斯莉指挥, 他自己沉思了一会,走到桌子边上, 抱起燃烧了一夜的提灯,安安静静地盘腿坐在桌子上。
——那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希斯莉一边把被子抹平,一边回头笑他。
——新编, 新编。
人是不能透过声音看到图片的。
但以希斯莉对自己的了解, 她刹那间透过加布里埃尔那张完美而端庄的俊脸, 看出了一张十八禁的表情包。
于是两只希斯莉一起胡思乱想起来。
门外的娜塔莎在这两三分钟里一直耐心的站在那,希斯莉也不想让她多等,整理好了床铺,就跑着去拉开了房门。
即使加布里埃尔用了提灯作为保证,她依旧有点心虚,因此只把房门敞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脸脸,和垂眸看她的娜塔莎心虚对视。
希斯莉:嘿嘿。
落在娜塔莎眼里,就是另一幅情景。
小人偶似乎刚一住进房间,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巢穴,丧失了大部分的警惕心。
即使是美国队长,也会因为生物钟,依旧要天天凌晨五点就爬起来出去晨跑,然而伊芙却休息的不错。
她肉眼可见地比昨天更加生动,从门缝里露出的小脸还残留着枕头的睡痕,头发也完全没有梳过,小人偶原本顺直如同丝绸的金发也变得稍微凌乱,起了一团可爱的炸毛绒绒。
而她的灰眸亮晶晶的,闪烁着淡淡好奇的光芒。
“过来,”
娜塔莎许久都舍不得眨眼,只是低低地柔声说,“我给你梳头发。”
小人偶就松开了门把手,径直撞入她怀里。
娜塔莎牵着她的手,去了她房间的盥洗室。
美国队长此时早已经晨跑回来,正在冰箱里拿水喝,看见此情此景,忍不住诧异地给了娜塔莎一个眼神,又弯下腰去,和被她牵在手里的女孩子打招呼。
“早上好,伊芙。”史蒂夫温声道。
希斯莉默默地点了点头,碰碰他的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史蒂夫就笑起来,蔚蓝色眼睛亮亮的,显然觉得伊芙这样很可爱,高兴得像个忽然被路边的猫猫临幸的幸运路人。
娜塔莎完全无视了她的队友,而是带着打完招呼的希斯莉进入她的房间。
希斯莉本来想好奇地左瞧右瞧,但想了想,这是漂亮姐姐的房间,于是只是端正的坐好了,用余光偷偷看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样的。
“想看就看。”
娜塔莎瞧见她这样探头探脑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好笑。
她进到盥洗室去拿梳子,希斯莉得了准许,坐在小椅子上,去看娜塔莎房间里的陈设。
她似乎不常在这里过夜,陈设也很少,空气里只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架子上有几本书,床铺也是淡饱和度的色彩,叠得很利落。
房间里没有任何照片,只有一些希斯莉直觉危险,并被系统提示【可能藏有武器】的地方。
只能说,不愧是特工出身的超级英雄,她住过的地方,基本也很难让人从中获得太多的个人信息。
希斯莉刚得出这个结论,她的背后忽然有人轻轻戳了一下。
肌肤相触,希斯莉受惊的时间要短过信息交流的速度,她腰身轻轻一抖,又恢复了柔软。
加布里埃尔正在房间的角落安安静静的望着她,手里提着一盏提灯。
大天使敛去了翅膀,赤着足,站在地板上,从雪色睫毛到白袍,都在阳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晕,只有那双蓝紫色的眸子是艳丽的,像藏满星星的夜空。
——你把我丢在那里了。
他用眼神无声指责道。
——我没有!
希斯莉则用眼神超真挚地反驳回去。
要是梅菲斯特,这会功夫已经在“我不听我不听”,并耍大美人的冷酷脾气,势必要给希斯莉电个三两个来回。
但加布里埃尔脾气很好,觉还没睡饱,脑子更转不过来。
他信了。
大天使往地板上一坐,抱着提灯,在阳光里蜷缩着打盹。
希斯莉:………
她有点怂,并紧紧地揪住了拳头里的小拇指——虽然是伊芙仍旧属于人类的那一边。
但伊芙的机械手里还放着一瓶迷魂药水,如果事态真的无法挽回的话,那瓶纯粹迷幻作用的药说不定可以喷出来,然后大家一起假装无事发生——
“等久了吗?”
那边娜塔莎翻了一会,好像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她开始往女孩子的方向走,并发现伊芙正在盯着空墙壁发呆,仿佛正在待机中。
“你在看什么呢?”
娜塔莎觉得很有趣,忍不住配合着低声问。
希斯莉就转过头来,把目光落到娜塔莎身上。
她的第一反应是:哇!
娜塔莎好漂亮!
红发碧眼的美人,带着纯粹又纵容的笑意站在阳光下,她有全世界最性感的嗓音和朱唇,目光缠绻如同陈年的烈酒,让任何人都能醉倒在里面。
希斯莉本来就很喜欢黑寡妇,她毫无掩饰地愣在那里,即使不能出声,也不吝啬于表示出对娜塔莎的夸赞。
希斯莉:*为姐姐的美貌小海豹鼓掌中*
在这种目光中,娜塔莎的心忍不住一软再软。
房间很亮堂,她能把伊芙眼中那种惊叹的神光一览无余。
“好了,不要看了。”
她玩笑式的遮了遮女孩子的灰眸,伊芙也静静地任由她摆弄。
娜塔莎让她的小椅子转了一下,对着镜子,给希斯莉耐心地梳起那团炸毛绒绒来。
希斯莉本来已经准备好被梳子拽得疼上一下两下了,她自己做发型的时候有时候都不可避免,但娜塔莎的手比她想象的还要灵巧,耐心也比希斯莉想象的要多得多。
但娜塔莎很耐心地捋顺了她的发尾,重新把伊芙的金发梳得利落起来,还给她找了一个复古蓝的大蝴蝶结发带,替她戴到头顶。
发带上还有点缀的细小珍珠,随着伊芙轻轻一动,就在她的发间跳动、摇曳。
女孩子安静地坐在原地,更加像一朵娇嫩带露的百合花。
不仅娜塔莎很满意这条发带制造出的效果,伊芙也很喜欢。
女孩子对着镜子定定地看了好久,还伸手碰了碰蝴蝶结,像是被套上了新衣服的新奇猫猫。
“真漂亮。”
娜塔莎夸她。
希斯莉一边高兴,一边忍不住走神——娜塔莎还差一公分就能踩到加布里埃尔的翅膀了。
而阳光里,加布里埃尔已经睡得人事不知,昏天暗地,仿佛提前进入了冬眠状态。
先不提大天使到底会不会冬眠,希斯莉只是非常不能理解——她是这样嗜睡的人吗?
好像除了生病的时候以外就没有了吧?
她还在为这个问题纠结烦恼,那边娜塔莎要回去放梳子。
她后退一步,刚好踩进了大天使的翅膀。
希斯莉:?!
她几乎下意识就要跳起来,但外骨骼装置又一次很好地救了希斯莉的小命。
娜塔莎的那一步虽然踩了进去,但双方都没有察觉。
抱着提灯的加布里埃尔像是完全陷入了另一个次元,娜塔莎并没有办法触碰到他,也无法看见他。
红发碧眼的女特工神色如常,还因为伊芙突然的气息紊乱而关心地看了看她;加布里埃尔也完全没有因为“被踩到”而醒过来。
地板上的大天使依旧毫无防备地瘫着,让阳光晒上他的腰腹和翅膀。
加布里埃尔的羽翼并不会染上尘埃,羽毛也刀枪不入,就算东西卡了进去,也绝对不会弄伤他,只是后续的工作很难清理。
全程只有希斯莉一个人,在紧张刺激地偷渡加布里埃尔。
她渐渐松开了握紧过度的手,长长的、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救命,我平时有这么皮吗?#
#本体的坏心眼陷入cd后,虚拟人体们的坏心眼会同样陷入cd吗?#
#不会哦#
加布里埃尔:?
大天使在睡梦中也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把头埋进了翅膀里。
第67章 双向
时间逼近深夜, 窗外暴雨倾盆,狂风撕裂云层,闪电则狂怒地劈下, 偶尔打散一个街角堆积的影怪。
亚巴顿耐心地等待了一会, 直到呼噜声从床那边若有若无飘来。
伍德先生睡熟了。
地狱的君主径直从窗帘后走出, 猩红的袍角拖过陈旧的地板, 连一丝影子都没有投射。
房间由于匍匐而来的乌云变得更加昏暗, 窗帘被拉了一半,因此亚巴顿只有半张脸停留在月光里。
他苍白的脸色和黝黑的眸子强烈地对比, 显出一种鬼魅的、非人的漠不关心。
假如有第二个人看到这幅画面,一定会被骇得出不了声——
——在房间里唯一的床边, 地狱的君主正徐徐逼近,仿佛要把睡梦中的老人生吞活剥。
事实上,床上的老人已经开始在睡梦中显出腐烂的体态。
他的胸口停止搏动,血管发黑, 从脖颈到脸庞都呈现出腐叶的蜡黄,一种还活着的人绝不可能拥有的皮肤颜色。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D区——
披着山羊皮的希斯莉:*痛苦面具*
亚巴顿决心忽略这让人反胃的一幕, 眼不见心为净,即使静不到哪里去。
他垂眸做了一会思想准备,屏住呼吸,重新把手探进老人的床底。
指腹上掠过织物柔滑绵软的触感,亚巴顿确认他摸到了的是女式衣服——接着是冰冷的金属,他从盒子里摸了一个圆环出来,辨别出那里面装着一些陈旧黯淡的首饰。
借助月光,亚巴顿看清了圆环的样式。
那是一枚细细的纯金结婚戒指, 上面粗糙地打了一颗钻石, 戒指内侧的字母稍有磨损, 依稀可以看见:A·W。
和伍德先生之前的疯言疯语完美对接。
戒指上萦绕着丝丝缕缕连月光都无法驱散的黑气,阴寒、凛冽,仿佛有邪灵附着在上面。
亚巴顿:*喜欢*
一分钟后,地狱的君主抬起头,把复制出来的戒指重新扔回伍德先生的盒子里。
他捋了捋手腕上暗沉的缎带,端详了一会这枚老旧的结婚戒指,把它套上尾指,这才自然地放下手。
系统的光屏没有出现提示,但亚巴顿的眼睛可以清晰看到,这枚戒指旁边有着和缎带一样详细的物品描述。
【A·W的结婚戒指,已经被曾经的主人褪下,在盒子里放置了几十年,上面曾经带有一丝A·W对生活的期许,直到那个夜晚摧毁了一些,这丝期许就转化成了纯粹的浑噩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