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声从喉咙间溢出,带着热气全都喷洒在耳边,小姑娘便忽然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之处,浑身顿时软成一摊泥。
江行舟便捞起那摊泥,然后带着一点力道,最后猛得抵入。
所有的情绪来得又猛又急,聚集在某一点爆发。
她便不受控制地软软地叫出声。
到最后,她浑身便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不过在这时候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手臂上受得伤还真不影响其他方面的发挥。
要是她明白得更早一点就好。
他们只来了一次,准确地来说是江行舟只来了一次,便抱着她去的旁边的房间洗漱,最后替她将衣服穿上。这么几次下来,他的动作倒是能称得上熟练,他俯身攥着她的腰,节骨分明的手指便穿梭在窄布之间,将腰封固定好。
比起刚刚的横中直撞,他这时候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眉眼都温和下来,像是整个眼里心里都是她一样。
这样的温柔真的很容易让人沉溺,她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伸出双手,软着声音问:“江行舟,你能不能抱抱我?”
“嗯?”
“你能不能抱抱我?”小姑娘脸上还带着红晕,眸子湿润明亮,声音又娇又软。
烛火之下,美得像是从丛林之中跌落下来的妖精。
他眼中笑意浮动,最后弯下腰,将小姑娘纳入怀抱中。
她便顺势将整个身体都缠了上去,将脸埋进男人宽阔的胸膛中,像是一只乖顺的兔子。
江行舟抚上她的腰,最后克制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他们便静静地相拥着,过了很长时间之后,江行舟才送她回去。
——
回去的路上会经过定北侯府的后花园,陆云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看见了钱敏敏的身影。钱敏敏披了一件深色的披风,挑了一个没有多少人经过的小路钻了进去。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碍着江行舟也在,没有立刻说出来。回去之后,她倒是叫了守夜的江栮过来,让她过去看看钱敏敏到底在做些什么。
江栮有功夫在身,打听着点小事倒是轻而易举,没一会之后,她便回来了。
不过,她进来时候面上的神情十分古怪,一改之前的爽利劲儿。
陆云娆心里一沉,“你看见什么了?”
“表姑娘……表姑娘像是和陆三爷在一起了,两个人……”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只做了一个眼神。
陆云娆却瞬间反应过来,瞬间坐正了身体,“你说的都是的真的?”
江栮点了点头,“我亲眼看见的。”
一瞬间,陆云娆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三叔是钱敏敏的姑父,是正经的长辈,却闹出这样的秽乱的事。倘若传了出去,府中的姑娘还要不要做人?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管的事情,她想了想之后,连忙叫来秋景,让她去程氏的院子里报个信。
钱敏敏还不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被人发现了,现在还在和陆远则亲亲我我当中。
当然,这也不是说她有多喜欢陆远则,纯粹是自己已经走到绝路了。
因为想要搭上陆成珣,她花了大价钱从外面弄了一点香料,听说这种香料只对男人有用,让男人闻到了之后,便会把控不住自己。到时候生米煮成了熟饭,这还不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将所有的事情都盘算好了,就是忘记了一点,陆成珣居然没有回来。钱氏被陆远则说要和离的事唬住了,过来催了她好几次,明确地提出要让她尽快回去。
可明明就是钱氏邀请她过来的,凭什么这时候说让她走她就必须要走?她心中生出对钱氏的无限怨愤来,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陆远则勾搭在一起。
陆远则在男女之事上真的没有什么底线,见有女人投怀送抱也就顺水推舟。于是干柴碰到烈火,两个人这几天也不知道幽会了多少次。
所以定北侯和陆林则带着婆子闯进来之间,两个人还在颠鸾倒凤。下一刻,女人便尖叫出声。
接着屋子里混乱一片,女人的哭泣声夹杂着男人暴怒的吼声,足足一刻钟之后里面才安静下来。
陆远则黑着一张脸,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兄长时,脸色更加黑了,还有几分被人打搅了好事的愤怒,“你们这是什么的意思。”
定北侯没能够忍住,直接踹了他一脚,“混账东西。”
定北侯和陆林则压着陆远则去了疏远,再后来谢氏和程氏将钱氏叫着一起过去了。中间到底说了什么也没有其他人知道,只是钱氏在出来时,直接病倒请了大夫过来。
这件事对钱氏的打击极大,谁都不会想到她亲自接进府中的侄女最后居然爬上了她夫君的床。
她拉着谢氏的手,几次哭到昏厥,“我究竟有哪一点对不起她,她来了之后,我给了她多少首饰,带她做了多少衣裳。她说在家里没有尝过燕窝是什么滋味,我便隔三差五从自己私库里拿出燕窝的炖给她吃,她还有什么不满意,要做出这种事来戳我的心。”
谢氏没说话,低头听着她来来回回将钱敏敏骂了好几遍。
程氏却是有点忍不下去,开口,“这件事也不能只怪她一个人,钱敏敏才多大年纪,一时鬼迷心窍走了岔路。可是三弟多大岁数的人,眼睛一闭掺和在一起,你怎么不骂他?”
“他有什么错,她就是被那个小贱人勾引的啊。”钱氏接着哭,努力想要替陆远则从这件事情中摘出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愣是被她说得像是稚儿般什么都不懂。而对于自己的侄女,她倒是不怜惜分毫,将所有骂人的话都堆了上去。
程氏看着她虚弱倒在床上几欲昏厥的样子,忽然想到钱氏才来到定北侯府的模样。那时钱氏不过是比陆云妤大一点的年纪,如花的面容笑着,脆生生地给每个人打招呼。那般鲜活的姑娘,到今天成了这般怨妇的模样。
她多少有点唏嘘,不太能呆下去,随后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走了。
一夜未睡,她头疼得不得了,睡下之后没多一会,就听见小姑娘在外面说话,便对着外面说了声:“是阿娆来了吗,让她进来。”
陆云娆是过来问问昨晚的事是什么结果,不过瞧见娘亲面上虚弱,倒是把想问的忘记了,连忙坐过去给娘亲揉肩膀,“娘亲没睡好?”
“闹了那么一出,也睡不下,歇歇就没事。”程氏握着她的手,让她歇下来,“你三婶病了,就是气成这样,她还是要护着你三叔。”
“她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一开始你三叔房里若是多了个通房丫鬟,她都敢指着你三叔的鼻子骂个半天。她本身也有错,可你三叔也不是个东西,这些年对她连哄带逼,生生将她磋磨成这样。”程氏想想,唏嘘而又后怕,握着女儿的手都是冰冷的,“你就信娘的一句话,不要把心思都放在江家那孩子身上。若是他若是待你好,你们倒是可以好好过日子。若是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变了心,就算不能和离你也要把心收起来,自己过好日子最重要。不然就像是你三叔,变了心最多不过被你爹和大伯教训一顿,收了银钱苦上一阵子。这丝毫不妨碍他日后在外面沾花惹草,可你三婶这辈子都毁了。”
陆云娆连忙摇头,“我没有。”
程氏松开手,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那么晚的时间,你是怎么撞见钱敏敏的?”
作者有话说:
阿娆:是不是不能?
其实准备把这部分赶紧写完就直接成亲的,但是有点卡文,状态不好,明天争取多一点
第44章
到了晚上, 各个院子的门都会直接落锁,像是之前陆云娆让丫鬟去找程氏。丫鬟先得要叫在院门守夜的婆子,让婆子先进去通传, 才能将消息传到程氏那里。而若是在正常情况, 陆云娆是绝对不会在后花园看到钱敏敏。
程氏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但是没往其他地方想,以为只是两个人偷偷出去玩了。因此现在态度还算是好, “你看看,你们还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要成亲, 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姑娘家若是太主动了,别人反而没有那么珍惜。”
陆云娆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她都没有多少能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够循规蹈矩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稍有不慎就会面对被人的诽议。
她情绪额突然低落下来,低垂着头,鸦黑的长发被挽在脑后, 露出的侧脸更加苍白。像是一根始终想要挺立的翠芽, 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够直接将将她压垮。
程氏见她情绪不太对,立马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而是一把将小姑娘抱住,“我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多在乎在乎自己。我和你爹爹生养了你,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你, 不是让你为了一个人男人受委屈的。”
这才是程氏最大的心愿, 所求所盼的, 不过是她生活安稳。
那瞬间, 就像是有一桶醋兜头浇下,酸酸涩涩难以忍耐。她没能够绷得住情绪,顿时哭了出来。她哭得伤心,似乎要将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着的难受和委屈都宣泄出来,一遍遍地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小姑娘自小就在她身边长大,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对人对事还保留着一股天真的傻气。程氏也不指望能一下子就让她将性格转变过来,只盼着能在这段时间多教一点。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很短,在八月初的时候,忠勇侯府就将聘礼送过来了。
礼单有厚厚的一叠,而打头的是皇帝赐下的的玉如意和皇后赐下的玉观音,中间包括了珠宝绸缎,古玩字画,直接从街头连到了街尾,直接将一众人都看得惊呆了。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过这么丰厚的聘礼,就是几位皇子成婚,碍着礼制都是普通富贵,甚至比不上顶级侯府的规格。
忠勇侯府因为人少,不怎么出来活动,就算忠勇侯手上握着重兵,在京城中忠勇侯府仍旧是不见山不见水,完全没有一个顶级勋贵该有的派头。而这么一次,让大家真的开了一次眼,什么叫一个顶级侯府该有的底蕴。
有不少的人出来看热闹,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忠勇侯仍旧是笑意丛生,让随行的侍卫将准备好的糖果和一些碎银子,往道路两旁扔去,算是给别人沾沾喜气。
定北侯也没想到忠勇侯府的聘礼会如此丰厚,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算是间接给府上的姑娘都涨了脸面。所以除了陆林则夫妇很是满意之外,定北侯夫妇也很高兴,放了一长串鞭炮将人迎进府来。
钱氏病了小半个月,现在才稍微好一点,此刻站在旁边看着聘礼一抬抬进来,忍不住在心里冒起了酸泡泡,像是赌狠一般和旁边的陆云妤小声说:“阿娆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婿,你也能,可千万不要被她比下去了。”
陆云妤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她完全是在异想天开。阿娆的婚事是圣上下旨赐婚,二伯是当朝吏部尚书,而她有什么。这么明显的差距还要比过来比过去,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刚想要反驳,但是看着钱氏明显显露出老态的脸,将话又给吞了下去,直接往里面走。
“你这孩子!”钱氏气闷,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进进出出抬着聘礼的人之后,就直接走了。
两家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就算陆林则夫妇对这桩亲事有多少不满,这时候都高高兴兴招待过来的忠勇侯和保媒的孙将军。本朝文人武将之间多少有点相互看不上的意思,因此交流不算多的。
可是陆林则意外发现,自己未来的亲家不仅擅长排兵布阵,在史书上也有自己的一番见地,一时相谈甚欢,甚至约定好日子去茶楼交谈一番。
而江行舟的待遇则远没有那么好,在落座之后,他旁边的陆成珣自顾自地喝着茶,气定神闲地听着长辈交谈,丝毫没有想要和江行舟交流的意思。而陆成珩的做法就更为明显,坐了一会之后,就立马起身出去了。就是陆云娆的两个堂哥也是相互说话,没有一个人上前和江行舟交谈。
这么明显的冷落,江行舟心里也很清楚,他倒是没有说什么,不卑不亢地坐在原地,在别人问起时,才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的事情。
一群人都是出身富贵,规矩也是一等一地好。可是在一群人之中,他肩背挺直,侧脸清俊疏离,气质出尘,一下子就和周围人区分开来,弄得反而像是他才是这里的主导者,被人才是衬托。
陆林则抽空看了他好几眼,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对此倒还算是满意。
等到中午用饭时,场面又变了变,陆云娆眼见着极为哥哥从不肯搭理江行舟,到一下子和江行舟变得热络起来。一群人勾肩搭背,一个个将酒杯递到男人面前给他灌酒。
陆云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脾气的江行舟,居然真的来者不拒,任由他们一轮轮灌酒。
要知道她的二哥常年奔波在边塞地区,有一段时间都是那酒当水喝。陆云娆怕再这么灌下去,别真的将他喝出什么好歹了。
她便趁着众人正在听孙将军说话没有注意这边时,悄悄走了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话,“你少喝一些,我二哥酒量好,你未必喝得过他。”
“我知道。”江行舟应当是有几分醉了,眼尾的地方发红,看向她的时候停顿了一瞬才能辨别出是谁。他手逐渐向下,借着桌面的遮掩,握住小姑娘的手,声音低沉带着醉意,“但是我要是不喝的话,他们也不会放心将你嫁给我。”
他肯让人灌酒,不过是证明自己的态度,他是认真地想要娶她。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面上却像是没有这么一回事,镇定自若地看着场面上的人,甚至还和旁边有几分醉意的陆成珣说话。
陆云娆突然有些茫然,开始的想,江行舟娶自己会不会也有点真心,而不是全部出于圣旨的压力?
他是不是也有可能是真的喜欢她?
因为这种想法,她觉得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灼热,像是要将人烫伤一般。她不知怎么忽然就觉得烫手,急忙忙缩回自己的手。
江行舟诧异了一下,抬起眸子看了过去。
他面上带着薄醉,透着一点绯色,柔和了身上的了冷峻,看向她的目光中还带着几分疑惑,像是在问“怎么了。”
陆云娆的这时候倒是清醒过来,觉得让江行舟喜欢她这件事情,还不如做梦来得更快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了很多次,所以现在她没有一点难过,还能轻松笑着,“我怕三姐找我,先过去了,你少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