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你的龙气(重生)——林中有雾
时间:2021-08-31 09:50:41

  女子冷着一张脸,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好看的。弯弯细眉,杏眼圆睁瞪过来,红唇饱满上面像是刷满了一层蜜,还散发着一种甜腻的香气,叫人忍不住想探寻究竟是什么样的口感。
  他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明知道不合适,却忍不住想要弯下腰一亲芳泽。
  就在他要低下头去时,突然传来男人冷淡至极的声音,“阿娆。”
  他恍然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江行舟就站在走廊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他头顶上方的不远处就是一盏灯笼,灯笼打出的光斜斜地照在他的半边脸上,另外半边却完全隐匿在阴影里面,看不出任何神情。
  不过他的声音极冷,像是在压抑什么,他朝着陆云娆伸手,“过来,我们回去。”
  陆云娆甚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挣脱江以询的手,朝着他走过去。
  江行舟牵着她的手,皱了皱眉,“手怎么这么冷,出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加一件衣裳。”
  “原本就是想出来透透气,没有想太多。”
  江行舟没说话,拿出帕子低着头给小姑娘擦手。他的动作很细致,没有一点儿不耐烦,还在一边交代着,“下次不能这样。”
  陆云娆其实不太能摸清楚男人的态度,她怕江行舟会误会什么,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都被他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挡了回去,最后内心都开始有点不安。
  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仔细看还有点颤抖,牵着她手的江行舟自然也感觉到了。
  他垂眸,盯着纤细手腕上的那一圈红痕,眸光幽深,越过小姑娘直接看向后面的江以询。那目光锋利至极,暗藏着压迫和告诫,像是俾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王者对于臣民的驯服。
  江以询喉头一哽,强撑着自己才能与之对视,直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他挺直的背部才略微有一点儿松懈。紧接着便是一种愤怒和嫉恨,同样是侯府的公子,他江行舟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一切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甚至在拿走一切之后,还要过来抢走他原本的夫人!
  这叫他如何甘心。
  ——
  陆云娆知道江行舟生气了,且这种感觉极为明显。
  他平日里虽然性格冷淡,但不会像现在这样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甚至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惴惴不安,心脏的跳动都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快要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了下来,一只手扶着门框,见男人看过来,圆圆的眼睛里就带着点泪意,放软了声音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她的眼里还有点怯生,像是在害怕什么。
  江行舟原本还有点不解,偶然瞥见梳妆镜。镜子里面的男人和他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眼尾冷淡,面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冷冽得吓人,像是另一个人。
  这或许是他原本的面目,真正能在战场上厮杀活下来并成为一方领将的,怎么可能真的像平日里表现得那么平和。
  他闭上眼,缓和许久之后才将那种骇人的气势压下去,松开女子的手,“抱歉,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下次不会这样。”
  他的手才松开,小姑娘的手就握了上来。
  因为刚刚走得比较急,她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两颊也晕红,双眸中含着水光直直地看过来。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只是干巴巴地说:“我和他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突然找我。”
  江行舟没说话,只是站着看向她,头微微垂下,看上去有几分克制。
  陆云娆却急切地想要解释清楚,“原先和我和以萱一直玩得比较好,连带着我和他也见过好几次。我原先只将他当做……当做哥哥,但是知道他冒充我的救命恩人之后,便主动疏远他。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突然走出来,对我说了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不由觉得心里难受。今天这件事情真要是说起来,真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凭什么江行舟不相信自己。
  她孤身站在门边,眼泪不停往外面冒,却始终没有擦去,而是倔强地看向男人。
  模样看起来,让人很是心疼。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男人突然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背着光走来,不清楚面上的表情,只是他的动作很是温柔。他伸出手,将满是茧子的指腹藏了起来,用手背替她擦去眼泪。最后捧起她的脸,他语气认真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如何不信你。”
  原先所有的不确定和惶恐不安,此刻都化作眼泪,汹涌而出。
  小姑娘哭得眼睛是通红的,甚至有点喘不上气。
  江行舟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心上也跟着慌乱起来。他一开始还尝试替她擦眼泪,很快发现那眼泪怎么都擦不干之后,将小姑娘一把抱入怀中。
  是那种拥抱的姿势,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越发感觉到小姑娘几乎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分明是害怕的模样。
  心脏的地方钝疼着,像是被猛然割了一刀。
  手掌抚上小姑娘单薄的背,轻轻拍动,像是安抚。等怀中小姑娘渐渐平静下来之后,他才将她抱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让丫鬟打来热水替她清洗。
  陆云娆哭过一场,脑子里现在还在发懵,愣愣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湿成一小簇一小簇往上卷翘,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刚出生的小兽。
  江行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刚刚怎么了?为什么哭。”
  “江行舟。”小姑娘仰头去看他,手抓着一旁的凳子扶手,“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凶,能不能……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她一开始确实是被吓到的,解释之后看见男人平静的脸,心上突然涌上很多难过。像是她心心念念的,在别人那里根本不值得一体,因为她于他而言,本身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
  我知道你无法爱我,所以,能不能多在乎我一点呢?
  她明明没有哭,江行舟却明显感觉她更加难过。那种难过是沉重的,让所有安慰都变得无力的。
  江行舟原本想要说的话,全都化成了刀子,吞了下去,一路都是鲜血淋漓的。
  他的动作一时间变得局促起来,将小姑娘的手握住,反复握紧又松开最后握紧。他慢慢倾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然后向下,吻上她的眼。
  陆云娆下意识闭上眼,最后眼前被人遮住。
  耳边是潮湿的,带着点沙哑的男人的声音,“阿娆,我可能比你想的,要更加在乎你。”
  一时间,心跳如擂。
  陆云娆一把搂住男人的肩膀,然后抱得更紧些,将自己全部都交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甜妹阿娆
  这次请假是因为我在生理期前一天,吹了一晚上空调+吃了四只雪糕
 
 
第61章 
  这是陆云娆在忠勇侯府过的第一个年, 自然是有些讲究的。
  从早上开始,各院的下人便过来磕头拜年,顺便讨一点赏钱。这些人当中不乏有些是被她才进府的那次阔绰吸引来的, 想要说两句吉祥话就讨来一大堆赏钱。
  陆云娆年前的时候就已经给院子里的人发了赏钱, 这时候自然不愿意被当做冤大头, 只是比着周氏的那边的打赏,稍微低了一些。
  就算是这样, 也有不少的闲话被传出来,下人们在背后说陆云娆小气。
  这将春实气得够呛, “怎么银子还分大小不成,要是不喜欢的话, 倒是全部给我,我保准一句话都不说。还是夫人和善,先前给了她们好脸,现在倒是开始蹬鼻子上脸。”
  本来按照规矩,陆云娆作为晚辈,出手的打赏就是要比周氏少上一截才是。忠勇侯府的下人又不是那种眼皮子浅到灰尘里的, 怎么这次就传得这般快, 若是没有人在中间推波助澜,陆云娆是千万不信。
  她直接让春实在闲散的时候将原委说出去, 看看到时这把又周氏挥出来的刀又会扎到谁的身上。
  不过江行舟从早上起来就没有看见,她问了一圈,最后姜嬷嬷说他去练功场练武。她闲着没事,便准备过去看看。
  可到了练功场的时候, 陆云娆才发现练功场不止一个人在, 还有一脸郁气的江以询。
  两个人好像是在比试?又好像不是, 因为江以询好像一直是被打的那一方?她就算是不懂武功, 但是也看得出来江行舟几乎是压制性得赢了对方。
  江行舟几乎是从陆云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按着江以询的肩膀,躲过拳头之后,直接挥起拳头砸在江以询的腹部。
  江以询闷哼出声,可是脸上还带着点挑衅,“就这?我还以为堂堂的少将军,还有更多的本事。”
  “这样就够了。”江行舟不想让陆云娆看见这些,便收回手。
  可江以询仍旧在挑衅,甚至说出了一句带有一点威胁意味的话,“若是这次不能让我趴下的话,总有一天我会直接踩在你头上。”
  “嗯。”江行舟简简单单应了一声,目光在触及到一脸担忧望向这边的小姑娘时,目光柔和了一瞬,再看向江以询时,又陡然锋利起来。
  他眸色极冷,带着告诫,“不过这些都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要找她。不然下次,就不止这些。”
  他身上杀气极重,仿佛伸手就能够直接将面前的人给直接捏死。
  江以询清楚他不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可这时候仍旧被震慑到,生出了一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他强装镇定,却下意识移开自己的视线。
  江行舟也不想在这里多停留,直接迈步走向外面。
  陆云娆问:“你们打架了?”虽说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不然她真的想不清楚,为什么不练武的江以询会和江行舟一起出现在练功厂上,难不成是为了昨天的事?
  “没有,就是活动活动筋骨,正好碰见了。”江行舟自然而然牵着她的手,准备要离开,“不是说年礼还没准备完?我陪你再去看看?”
  陆云娆有点怀疑,但是很快思路就被牵着跑远了,“是还没有,你帮我想想看。”
  两个人一同离开。
  在场人虽然有怀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普通的晨练,完全没往旁的地方想,这中间包括了江以询。可到了晚上江以询躺到床上时,他才发现了江行舟是下了重手。
  他的整个身体开始疼痛,那种疼痛类似于牙痛,不是非常剧烈到哭爹喊娘,却是持续不断一直痛。痛感传到脑子里,连带着每根神经都在突突直跳。他忍了一个晚上,清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终于受不了直接昏厥过去。
  小厮发现了昏倒的江以询后,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将这件事情传报给周氏。
  这一切陆云娆自然不清楚,因为她早上就和江行舟一起回了陆府。
  陆林则是下了狠心,在年底之前将一家人都搬了出来,算是彻底从定北侯府分了出来。倒是三房仍旧在定北侯府住着,倒不是说定北侯夫妇多舍不得他们,而是因为三房家底不丰厚,陆云妧却要在三月份的时候去东宫。
  陆云妧虽然是妾室,但毕竟是嫁入天家,陪嫁自然不能太简薄。钱氏知道自己手上没有那么多银钱补贴陆云妧,便逼着大房拿钱,顺势赖在定北侯府不走了。毕竟她也不傻,知道搬出去之后生活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富足。陆远则虽然没出面,但是这样纵容钱氏闹腾实际上也说明了自己的一种态度。
  程氏有点唏嘘,“三房当中,就算你三姐心性还算不错。那日她还过来找我,希望我能帮忙劝劝你三伯母。我没出声,她怕是也知道为难的地方就没有再开口。她真是个懂事的,就是摊上了不着调的一家人。最无辜的就是你的长姐,这么一闹婚事倒是耽搁了。这个年纪合适的青年才俊大多都已经有了婚约,要是普通的你大伯娘也不肯,倒是愁人。”
  定北侯府的琐事不少,但是程氏都已经搬出来了,除了偶尔听上几句,也不太管,转而说起了大哥的亲事。
  他们家原先就和显国公府有婚约,两家父母很满意,宁欢也点头同意了,唯一的问题出在陆成珣身上。
  陆成珣还念着彩霞,跪下来和程氏说:“儿子不孝,但是我已经答应过她要娶她为妻,纵使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若是这种痴情放在被人身上,程氏说不准还要赞叹两声,可是发生在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身上,她还是没有办法接受。
  “人都已经走了,活着的人还要生活,他难不成真要为了一个已经走了的人守一辈子。”
  上辈子,大哥确实是等了彩霞一辈子。
  陆云娆心里有点沉重,不过还是劝自己的娘亲,强扭的瓜不甜,不如顺了大哥的心愿。她还拿出忠勇侯打比方,“忠勇侯也是为了亡夫人到今天也未续弦,也没见忠勇侯府有什么不好。”
  “那是你公公,怎么还说是忠勇侯。”程氏拍了拍她的手,继续说:“那他也是有了一个儿子,你哥哥什么都没有。”
  程氏为人一向通透,就是谢氏在背后也要夸上一句。可在自己儿子的婚事上确实着急,着急到整个人都产生执念了。陆云娆怕再这样下去,娘亲和哥哥会真的卯上,便劝了两句。
  她原先下午就要回去,但是见程氏情绪有点不太对劲,就想着要留下来陪陪娘亲。而且这个新宅子虽然也留下她的院子,但是她还一次没有住过,也想留在家里的住上一段时间。
  江行舟和陆林则父子上去密谈了很长时间,具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出来的时候三个人的脸色都很差,不过他们都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来。江行舟想着回去之后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听说她想要也没有提出异议,只说等过两天再过来接她。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回去就成了江行舟一个人。
  门房那边还有点奇怪,但是很快他就将头低了下去,毕恭毕敬地说:“少将军,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江行舟点点头,大步朝着老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周氏在哭哭啼啼着说些什么,等看见他进来,周氏一下子不说话了,只剩下一下哽咽声。
  他的目光掠过周氏看向老夫人,才打了招呼,“老夫人,叫我过来有事?”
  周氏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老夫人扫过她一眼,倒是很镇定,问出来的与其也很是平淡,“你和以询打架,将他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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