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以武服人——藤鹿山
时间:2021-09-01 10:06:13

  “杭清......”萧元嘉没了力气,嘴中全是血沫,连话语说的都不清不楚。
  萧元嘉沉默着,眼里白纸黑字的供词上,杭清的名字变得浑浊,发蓝,如同一幅水墨画,浓重的黑色朝着四周扩散。
  萧元嘉止不住害怕的颤抖起来,他无法想象,供认不讳之后,他面临的下场。
  他明明差一点儿就成功了,萧成器明明都已经被胡人抓住了,胡人...胡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萧成器?
  ......杭清为什么不死?为什么要救出萧成器?
  明明......明明自己才是杭清的姐夫,杭元正离世时杭清才十四岁,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甚至将对父亲的依赖寄托到了自己身上。
  自己这个姐夫不才是他最亲近的人吗?他难不成不想做国舅?非得屈居人下吗?
  若是自己做了皇帝,难不成对杭清会没有萧成器对他来的好?
  哈哈哈......
  真是可笑。
  长久的压力,萧元嘉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他想掩面而泣,双手却被捆绑在身后,头发混着血污,结在他的衣衫上,邋遢的犹如乞丐。
  一派上好的局面,全被杭清一人毁的干干净净。
  他呜咽着,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嘶吼:“我要见杭清!我要见杭清!”
  临死前,他想最后见一面的不是家中亲眷,却是杭清。
  左延尉容鹊收了供词,拿过反复翻看,见两者口供吻合,便交了上去。
  寺人问他:“大人,清河郡王嚷嚷着要最后见一面晋王.....您看,要不要通融一下?”
  若是别人,他们指定不会多管闲事,可这到底是曾今的郡王,想见的还是如今圣上面前的红人,他们自然不愿意得罪了。
  容鹊蹙起眉来,骂道:“什么郡王?下了昭狱的都是庶民。”
  “...是,庶民萧氏的请求,大人看要怎么着?”
  容鹊笑道:“晋王不知想不想见这位前姐夫。”
  寺人也跟着笑道:“也是,忘了晋王同萧氏还有这一遭关系。”
  翌日天色微亮,杭清带着手下入了大名鼎鼎的延尉狱。
  如传言一般无二,地上的青石板都泛着股暗褐色的光彩。外边温度估计得有三十来度,甫一进入里边,铺天盖地的寒气四处袭来。
  久不见阳光,如同江南雨前般,满地潮湿,水意氤氲,至阴至寒。
  杭清被人簇拥着而入,站立在最深处的牢前,见到了杭清都险些认不出来的老熟人。
  “天啊!天啊!这男主也太惨了吧......天可怜见的......都被折磨的没了个人形。”008用十分奇怪的腔调,尾音上扬,似乎被震惊的不知所以。
  杭清戳穿它:“瞧瞧,把你兴奋的,哪有向你这样幸灾乐祸的,心思太坏了。”
  008哼哼:“哼,我就是幸灾乐祸,怎么着?这手握龙傲天剧本的男主以往可是集齐了霸道,狠辣,手段残忍于一身,死在他手下的人太多太多,如今换他被折磨,我心情爽啊。”
  杭清纳闷:“你不是没有感情的系统机器人吗?怎么又是憎恶这个又是讨厌那个?还经常替旁人打抱不平?难道你?”
  008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镇定道:“别乱猜测,我是高级系统,可不是什么低级的机器人!”
  杭清失笑:“别激动,别激动,难道你中了病毒?”
  “哼——你才中了病毒!我们高级世界的系统,自然不能跟普通世界的机器人相提并论。”
  杭清不再理会嚷嚷的叫人头皮发麻的008,隔着围观的众人,她问阴冷看着她的萧元嘉,她压根儿没叫众人退下,因为不需要。
  来的原因也并不是想瞧瞧男主最后一面,纯粹是闲得无聊,要来见见男主悲惨的模样。正好008也想看,两人一拍即合。
  “听说你很想见本王——”容鹊早就派人端来了金丝楠木镂空雕花软塌,并着江南快马加鞭送过来的新茶,用的是晨间新鲜的花露,亲自给杭清端了杯茶,杭清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好茶——”
  容鹊笑道:“这是进贡的新茶,猴魁,据说这茶整个茶谷才只得了两株,晋王喜欢,下午我便派人送去给晋王。”
  杭清笑道:“那本王便不客气了。”
  “杭清......”
  两人似乎将昭狱当成了自家后院,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起劲,萧元嘉那厢冷冷的开口了。
  杭清给他一个废话快说,没瞧见我在喝茶吗的眼神。
  萧元嘉又不说话了。
  杭清不耐,对容鹊道:“上次边关的事,能如此快审讯结束,还得多谢你呢,一直找不到机会见你,这次事后,请你吃饭。”
  容鹊端着茶盏,端详了杭清一眼,苦笑道:“晋王抬举,只不过我这身份,多有敏感,常常忙到饭都没时间吃,若真出门了,叫旁人认出来只怕是当街吓死过去。”
  旁人都道是,昭狱的人,身上都有冤魂萦绕,不能走去大太阳底下,会魂飞魄散。
  杭清也跟着失笑:“理会旁人作甚?这些老鼠屎一死,大夏至少得了几年太平日子,你们也能歇歇了。”
  “但愿如此。”他不是观世音菩萨,能普度众生,却也不是阎罗王,成日里抓人剥皮吃肉。
  昭狱虽如同地狱,却也是唯一公正所在。
  世界万物皆有两面。
  两人感伤间,萧元嘉破坏氛围道:“杭清,你叫他们都退下,我有话同你说。”
  杭清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这是昭狱,你有话就快说,想泼我脏水也快点泼,我时间有限,在磨蹭下去,我可要走了。”
  萧元嘉咬牙切齿,道:“我在想,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为何...为何会输给你?”
  杭清:“输给我?这话说的可叫我不明白,我可从没拿你当做过对手。”她压根儿没正眼瞧过他。
  “你...你赢了...可若你不姓杭,没有上柱国为你铺路,你以为你拿什么取得今天的功绩?若论实力,不知多少人比你强。”
  杭清气笑了,这男主真是极品傻屌:“那可真是气死你了,我偏偏还就是姓杭。”
  “噗嗤——”周围侍卫忍不住齐齐笑场。
  容鹊鄙夷道:“你想说谁比晋王强?难不成指的是你自己?”
  众人:“噗呲——”
  杭清也忍不住笑道肚子疼,笑死人咯,这容鹊平时看着文文弱弱,小身板比自己还单薄人畜无害的模样,这嘴巴是真厉害。
  萧元嘉失血过多,已经没脸没皮了,反正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还不如过个嘴瘾。
  “杭清,我自认对你不薄,你年幼时常常来我府上小住,同我姐夫长姐夫短。岳父去世后,我对你仕途上多有帮助,替你谋划万千,而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
  杭清:“???”
  008:“???”
  虽然她想过萧元嘉叫她来是想泼她脏水,没曾想是这种低端骚操作......
  果然被一连串打击过后,男主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吗?
  她替原主可悲,真心实意的将萧元嘉当成自己亲人,一腔真情全部错报。
  可悲的何止是杭清?更是与他做了九年夫妻的杭暮云,还有待他如同儿子的杭元正。
  若非杭清占据了这个身体,所有人都会被萧元嘉利用了个彻底。
  “我掌的是杭家的兵,行的是为国为民的事,这一桩桩事同你有何关系?还是说你替我上了战场?替我杀了胡虏?倒是你,萧元嘉,你从一个闲散不长权的亲王庶子,到堂堂京都正四品指挥使,若是没有我杭氏,你不知还在哪出混吃等死。做人要知恩图报,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
  杭清不想再浪费口舌,看向身后众人:“这犯人犯的是谋逆之罪,到如今还能这般猖狂,可见是苦头远远没吃够,你们几个再上去教训教训他,叫他尝尝,求死不能的滋味。”
  “是!”
  手下得了吩咐,磨刀霍霍,打开了牢门,扯过旁边立着的审讯工具,就往萧元嘉身上招呼。
  杭清冷眼瞧着萧元嘉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这才示意身后跟着的人宣读圣旨。
  萧元嘉的处决早就下来了。
  身后上来的公公手里端着毒酒上前,杭清跟着走上来看了一眼萧元嘉,温和笑道:“郡王一路走好,下辈子别再做谋逆的事了,你活该千刀万剐,倒是可惜了你的家人亲眷。”
  犯案人等,论律当诛。
  圣上仁慈,特下赦恩,男眷一律处斩,女眷一律流放边塞苦寒之地为奴。
  语罢,萧元嘉被人捏着下巴,灌入了毒酒。
  微凉的液体滑落咽喉,萧元嘉死死瞪着眼睛,眼神恍惚。
  他弥留之际听到杭清对他说了句什么?
  “亲戚一场,你连我的真名都不知道,真是可惜。告诉你罢,我叫暮月,杭暮月,郡王是否有印象?”杭清觉得,怎么也得让萧元嘉临死前知道自己的真实性别,不为别的,就为了再给他心头扎上一刀。
  看,我以一介女子之身,轻而易举的把你捏死,你开不开心?
  萧元嘉被绑住的手脚忽然爆发出强大的体力,不停地挣扎,挣扎,最后力气越来越小,七窍流血。
  暮月?杭暮月?!
  他弥留之际,嘴里呜咽的叫嚣着什么,什么都听不清,只有血沫不停地涌出来,他眼角流下了两行血泪。
  他听过这个名字,当年随杭暮云回陇西平郡拜祖时,无意间从杭氏族谱上看见了这个名字。
  他问杭暮云杭暮月是谁?暮云如何回答的?她回答他,是她早夭的二妹!
  哈哈哈......真是讽刺......
  他如同智障般,被一个女子耍弄在股掌之间。
  最后的一眼,视线中的杭清穿着一身白袍,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把玉骨扇,芝兰玉树貌若潘安,她温和的看着他发笑。
  果真是杭氏吗?连女儿家都这般厉害......
 
 
第34章 太平盛世天策上将军的同胞长姐,便是……
  元和十一年,夏,清河郡王并元氏一族谋逆,于避暑山庄刺杀圣上,败。
  萧成器下令诛杀一应犯案人等,及其家中男丁,女眷发配边疆。
  ......
  “怎么办啊?”才嫁进来没两月的元侧妃这几日哭瞎了眼睛,手指不住的颤抖。
  “快去给荣国公府里,朝父亲求救,我是无辜的,我只是萧元嘉的一个侧妃!我是元氏的女儿啊.....他要是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也同我无关......”
  “我的小姐啊,如今别说是信了,就是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她们一直被圈禁在府中还不知,距离郡王府两条街的荣国公府的情形比清河郡王府更加人间炼狱。
  清河郡王府说到底主子也就只有这么几个,而荣国公府的亲族,牵扯进来了上千余人,听说菜市场的刽子手都换了几轮,说是手酸掉了,道是要休息休息。
  元氏这在皇城风雨飘摇了百余年的顶级名门,一夕之间便没落了,荣国公府被抄家后,整座往日雕梁画柱的豪华宅院瞬间便成了鬼宅。
  等收押女眷的官兵来了,老太妃还不知萧元嘉已经身亡,只听到要流放,眼睛一翻当即晕了过去。陈卿卿被吓得不知所措,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嫁入这郡王府来,饱受元侧妃的折磨不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如今还要被脸上刺青发送到边塞苦寒之地为奴去!
  那边关苦寒,连寻常青壮年都承受不了,更何况是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陈卿卿忽然发疯了似的捶打着自己的肚子,恨不得立刻将肚子里的那块肉捶打下来。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跟萧元嘉扯断一切牵连......
  没一个人过来阻止。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乱作一团,谁还有情绪管他人?
  也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命大,被一番捶打,竟然丝毫没有流产的迹象,陈卿卿锤的累了,擦掉眼泪,想起了自己此时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派人给唯一能救她的人刘长丰送了信,她想着若是不行,就改嫁给他,反正他如今也闯出了名堂,凭着他对自己的爱意,他比萧元嘉更加好拿捏。
  可没一会儿送信的人就哭着回来,丫鬟原本寄希望于陈侧妃能顺利逃脱,顺路捎带自己一程,结果去了一遭,府门都没出去,倒是得了官兵的一封冷嘲热讽。
  官兵道是什么:哪儿来的刘府公子,刘府作为从犯,男丁一应都下了天牢审问。
  用脚也能想到,沾上半点儿谋逆罪名能活?
  刘府公子?只有罪犯刘氏,去菜市场今天上午斩首的上百人尸堆里找吧!
  也算是得了些消息,顿时没好气的对陈卿卿嘲讽道:“什么长丰哥哥,我呸!您真不害臊,如今大着肚子还想着别的男人!活该浸猪笼。”
  陈卿卿一时被粗鲁的语言骂的愣住了,好半天才气的跳起来抓挠她的脸:“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敢骂我?看我不叫人抽烂你的嘴!把你卖去窑子里!”
  “我呸!你才是不要脸的!郡王爷疼爱你带你如珠似宝,结果郡王刚入了监狱,你转头就要找别的男人,不是不要脸是什么?我都替你害臊?你还当如今自己是那个尊贵的侧妃娘娘?撒泡尿找找自己吧,郡王爷爵位都没了,你现在是犯人家眷,是要发配边关的,论身份地位,你还不如我们这些丫鬟婢子们!”
  几个往日里的大丫鬟翻箱倒柜,就开始当着陈卿卿的面收拾行囊,将值钱物件通通往包裹里塞,那些上好的锦缎丝绸体型大带不走,就将上头镶嵌的珍珠玛瑙拆下来,塞进鞋里去。
  陈卿卿呆站着半晌,等到府外来捉拿他们的侍卫闯进来搜查,才觉得大事不妙。
  陈卿卿双手上被戴上了枷锁,脚上戴上了冗长沉重的镣链。一走起路来铁链声拖着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听着叫人头皮发麻。
  人如同萝卜串一般,昏迷的老太妃中途醒来就见到自己毫无尊严的穿着白色的囚服,如同牵羊一般,前边是陈侧妃,后边的是一连懵逼的元侧妃。
  再说宫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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