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乔姨娘说什么,苏锦妍和苏锦婳就进来了。
“锦妍和锦婳来了,快坐”,接着又厉声对下人说,“还不赶紧把这里收拾了,给两位姑娘上茶。”
丫鬟们连忙打扫打扫,端茶的端茶。
乔姨娘谄媚的对着苏锦妍和苏锦婳说:“不知道锦妍和锦婳,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苏锦妍讥笑道:“怪不得二堂妹如此不知道规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一个妾室竟然也敢唤我和妹妹的名字,我和妹妹的名字,也是你一个妾室能叫的?”
苏锦婳不急不缓的吩咐说:“楚嬷嬷,教一教乔姨娘规矩。”
“是。”
“贱妾乔氏见过两位堂姑娘见过姑娘,问堂姑娘们安,问姑娘安。”
“姨娘可看仔细了?”
乔姨娘也顾不得讨好苏锦妍和苏锦婳了,厉声道:“我可是你们长辈,你们竟然叫我给你行礼!”
“长辈?笑话!我生母是袁府嫡长女,母亲是宁安伯府嫡次女,婶婶早已经亡故,不知道是你是打哪里冒出来的长辈?”
乔姨娘高声道:“我是你叔叔的妾室,也是你半个婶婶,便是你半个长辈,晚辈给长辈行礼,那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楚嬷嬷问道:“乔姨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二老爷的妾室,不知道可过了纳妾的文书?”
“我……”
楚嬷嬷漫不经心的说:“既然没有,那就连妾室都算不上的陪房丫头。别说一个陪房丫头了,就是正经妾室,也只不过能在下人面前,自称一99Z.L句主子而已。到了姑娘少爷们面前,一样也是要行礼问安的,乔姨娘请吧。”
乔姨娘被楚嬷嬷身上的气势唬住,又透过帘子缝隙,瞧见了屋子外面两人带过来的粗使婆子,顿时老实了,乖乖的行了礼。
“贱妾给堂姑娘问安。”
楚嬷嬷沉声说:“乔姨娘可别忘了,你家大姑娘。”
乔姨娘不甘心的给苏锦婕也行了礼,苏锦婕刚想上去扶起乔姨娘,就被身边的苏锦婳一把按住了。
苏锦婳的声音依旧那么多不急不缓:“乔姨娘知道了规矩就好,这是京城不比别处,当今又最重视礼法。乔姨娘可要好好遵从,千万别给叔叔添麻烦才是,我想叔叔这么宠着姨娘,姨娘也一定不会做出让叔叔为难的事情来。”
“二堂姑娘说的是。”
苏锦妍见乔姨娘老实了,便对着身后的奴才吩咐:“还不赶紧带二堂姑娘去给嬷嬷道歉,都杵着等着什么呢。”
苏锦妤也是欺软怕硬的主,见苏锦妍和苏锦婳如此强硬,自然不敢不跟着。
两人带着苏锦妤去给嬷嬷到了歉,回去的路上,碰上了来找几人的红翡。
“给几位姑娘问安。原来四位姑娘在一块呢,正好省着奴婢多跑了。老夫人吩咐奴婢,叫几位姑娘一同到福寿堂用膳。”
“那咱们快过去吧。”
几人到了福寿堂门外,下人连忙给几人掀帘子,到了屋里苏永康等人都在。
四人连忙给长辈问安。
胡氏笑呵呵的说:“快过来吧。”
苏永宁注意道苏锦妤的眼睛泛红,便问了一嘴:“锦妤,你眼睛怎么了?”
“父亲,堂姐和三堂妹欺负我。她们竟然压着我,让我给一个奴才道歉。”
苏永康闻言一皱眉沉声问:“锦妍怎么回事?”
苏锦妍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就是二堂妹骂了教习嬷嬷几句,说教习嬷嬷是奴才云云的。”
苏锦妤出生的时候体弱,又因着乔氏很会讨苏永宁欢心,所以苏永宁对苏锦妤便更偏宠了。只是娇惯久了,难免就被娇惯坏了。这次回京,苏永宁也是想要让人,好好教导苏锦妤一番。
苏永宁深知苏锦妤的性子,也觉得苏锦妍说的,像是苏锦妤能做出来的事,连忙问了一句:“你真这么干了?”
苏锦妤自从见到苏永宁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告状说:“本来就是,一个奴才凭什么教训我。不仅如此,大堂姐和三堂妹,竟然还压着姨娘行礼,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做晚辈的。”
“你给我闭嘴!”
苏永宁连忙给胡氏请罪道:“是儿子不好,没教好锦妤,但是儿子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教导,未免以后锦妤闯祸,还请母亲费心教导一番。”
苏锦婳不禁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叔叔,虽然说是让胡氏管教,但是能养在胡氏身边,对苏锦妤的好处可不止一星半点。这个便宜叔叔为了能让苏锦妤过的好,可真是煞费苦心。
“都是我的99Z.L孙女,有什么教导不教导的。锦婕也一起过来,陪着我吧。锦婕年纪不大,就没了亲娘,实在可怜,也需要人疼。你这做父亲,也不能不想着她,只想着锦妤。”
“母亲说的是。”
胡氏继续道:“做父母就算做不到不偏不倚,也要尽量做到平衡,这样才能家宅和睦。”
“累的母亲操劳,是儿子不是。”
苏锦妤闻言哭着说:“父亲是不打算管女儿了么,大堂姐那么欺负姨娘,姨娘可是长辈。”
苏锦婳温声说:“二堂姐心疼乔姨娘也是应当的,我和姐姐今日行事确有些不妥。毕竟乔姨娘伺候叔叔多年,虽然不是正经妾室,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和姐姐不该这么直冲。”
这话不仅否定了乔姨娘的长辈身份,而且还给足了苏永宁面子。说完,苏锦婳拉着苏锦妍给苏永宁行了一礼。
苏永宁连忙说:“锦妍锦婳做的不错,不必如此。”
“只是有一点,叔叔容晚辈多一句嘴,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说什么。叔叔此次回京是为述职,乃是紧要的大事,要是哪天被有心人知道,捅到天家跟前,影响了叔叔的仕途,那可就不妙了。到时候,怕是父亲想帮着叔叔,也爱莫能助。”
苏锦婳虽然不了解自己这个便宜叔叔,但是了解自己便宜爹。果然和她猜的不错,苏永宁脸色也变了。
苏永康自然也不希望,失去自己弟弟这个有力的助力连忙说:“婳儿说的虽然直但确有道理。”
“大哥说的是。”
……
第31章 发现了 教训两人
天青云淡, 亦无风。
屋子里烧着上的的银霜炭,上罩着铜鎏金的纱罩,无一点煤烟。
屋子里两双纤白的手在算盘珠子上拨弄, 直到最后一笔账目和对清楚。
苏锦妍一把推开了算盘,伸了个懒腰:“可算是算完事了。”
“嗯”, 苏锦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也忍不住向后靠在了椅背上。
两人洗干净手,叫下人收拾了账册,坐下闲谈。
苏锦妍美滋滋的说:“真好, 今天需要核对的不多, 而且咱们今天还休沐,下午可算是能好好歇一歇了。嗳, 对了妹妹。我的胭脂用完了,上次妹妹给我的那个, 用新方子做的胭脂可真好用。但我自己按着妹妹给的方子,却怎么都调不出来, 不知妹妹可还有现成的?”
“有, 楚嬷嬷告诉我的方子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醉胭脂, 因此做了好些个”, 说完苏锦婳转身对着春红吩咐, “去拿一些过来。”
“是。”
春红拿了胭脂, 把胭脂递给了苏锦妍。
苏锦妍欢喜的接过来, 笑着说:“谢谢妹妹了。”
“姐姐喜欢就好。”
“正好我也该补一补妆了。”
苏锦婳好笑的摇了摇头,“姐姐你头发也松散了,让春兰给姐姐重新梳一下吧。”
“好啊。”
苏锦妍打开胭脂盒子,却觉得颜色有些不对便问:“妹妹是换了方子么?”
“没有啊99Z.L, 怎么了?”
“这颜色和妹妹之前送我的不大一样,兴许是时间的关系。”
苏锦婳连忙走过去,拿起胭脂看了看,“这不是我做的,我做的哪些个颜色都一样,不可能有这个颜色的。且胭脂最主要的就是颜色,要是容易变色怎么能用,怕是有古怪。”
“春红,你去把府医叫过来。”
不时府医就到了。
“两位姑娘好,不知那位姑娘身体不适?”
“并非身体不适,只是我自己做了一盒胭脂,但这一盒却和我之前做的不大一样,怕有不妥,便想叫郎中看看。”
春红将胭脂递给府医,府医仔细看了看说:“这里面放了红粉,长期涂抹在脸上,会让人皮肤溃烂。”
苏锦婳攥白了手:“有劳府医了,不过这件事,还请府医不要传出去。”
“小人什么都没瞧见,只是来给姑娘问个脉。”
“春红,你送送府医。”
春红应是,拿了些银子塞给府医。
苏锦妍一把拿过胭脂摔了个稀碎,“定然是两个讨厌精干的!我去撕了她们。”
“咱们没证据能证明,这件事就是她们做的。”
“那就去和父亲说,没了孙氏,我就不信父亲还会站在她俩那边。”
苏锦婳摇了摇头说:“父亲好脸面,是绝对没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的。”
“那就任她们这么欺负妹妹。”
“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我不好去父亲面前说,那就让她们自己去说”,苏锦婳转身吩咐,“春兰一会儿和春红一起,把这些东西送到琉璃轩去,到时候你说……明白了?”
“是。”
春兰和春红端着去了琉璃轩。
“姑娘,朝晖宛的春红和春兰过来了。”
苏锦如诧异,“她们过来干什么……叫她们进来吧。”
“问二姑娘安,问四姑娘安。”
“苏锦婳是有什么事?”
春红略抬起手里的胭脂说:“我们姑娘吩咐,叫奴婢过来,给姑娘送一些胭脂水粉和钗环配饰过来,免得姑娘自己到外面去买,还要当孙氏的首饰。我们姑娘还说,二姑娘四姑娘需要什么尽管和她张口,可千万不要再干出,典当孙氏首饰的事情来了,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苏锦娇闻言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春兰手里的盒子就砸了满地,“给我滚,我苏锦娇还轮不到她苏锦娇耻笑!”
春兰刚想说些什么,春红就一把拉住了她:“东西我们已经送到了,两位姑娘怎么用,那就是两位姑娘的事了。奴婢们就告退了。”
“滚!”苏锦娇抄起来另一个盒子,也砸在了地上。
出了琉璃轩,春兰狠狠的呸了一口,“下作东西,就会想着害咱们姑娘!”
“噤声,二姑娘在怎么说也是主子,不是咱们能编排的。”
春兰乖乖应是。
这边苏锦如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瞧见了被扫落在地上的胭脂,顿时下了一跳。指着胭脂,又惊又怕的说:“她发现了!怎么办99Z.L,她会不会去告诉父亲?”
“姐姐慌什么,她没证据,父亲不会管的。”
“要是以前父亲确实不会管,可是父亲现在知道了姨妈的事,还会继续向着咱们么?”
苏锦娇止不住抱怨:“姨娘未免太不小心了,收尾也不说收的干净些,害的咱们也被连累。”
“不过……也不一定,苏锦婳这次可是做了蠢事。她竟然把这个东西送了回来,说不定正是咱们的好机会呢。”
苏锦娇不解:“姐姐这话,我却听不懂了。”
“妹妹别忘了这些胭脂可是有毒的,现在这些东西可是苏锦婳亲自叫人送过来的,你说要是父亲知道了会如何?”
苏锦娇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还是姐姐有头脑灵光,既然苏锦婳自寻死路了,我们怎能不把这件事捅到爹爹面前。想必爹爹必然不会轻饶了她,咱们也一定可以重新得到父亲的宠爱。让她奚落我们,看爹爹收不收拾她!”
“走,我们现在就找父亲。”
书房里
苏永康和苏永宁,正在分析朝堂之事。
“今日早朝可是好悬,张大人牵头提了立储的事,陛下忽然问我如何看待这事。”
苏永宁闻言说:“陛下加封大哥为太子少傅,自然会问一问大哥。大哥是如何回的,可说了属意的皇子?”
“弟弟你糊涂,你别忘了咱们是在给谁做官?”
“这自然给朝廷,朝廷……”苏永宁也不傻,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知府,“对啊,咱们给朝廷做官,那自然是给陛下当官,怎能公然结党营私!当真是糊涂了!”
苏永康喝了口茶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咱们根本未曾向任何皇子投诚,贸然参与其中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大哥说的是。”
“不过总算是让我听见了一个好消息,此事还和弟弟你有关。”
苏永宁略一想想便猜到了:“可是任职的事有着落了?”
“不错,大理寺卿已经上书乞骸骨了。”
苏永宁闻言大悦,复又想到大理寺少卿王重寅,不由担忧:“大哥是觉得我有这个机会?可是据我所知,大理寺少卿王重寅做事勤勤勉勉,很得大理寺卿赏识,到时候大理寺卿岂会不举荐他。且他现在又是大理寺少卿,晋为大理寺卿也是应当的。”
苏永康闻言却哈哈一笑:“大理寺少卿是三皇子那边的人,不巧的是前不久这事,刚好还被陛下知道了。陛下最讨厌皇子们私下结交重臣,大理寺又是要职,陛下是觉无可能在晋他的官的。”
不等苏永宁再问些什么,外面就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