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养成手册——Miang
时间:2021-09-03 10:34:07

  “说您闹肚子了!”一旁的小厮帮忙道。
  “没错,就说我闹肚子了。”豹哥赶紧接上。
  另一个瘦白的金羽卫瞧着有些不高兴,嘀咕道:“只准你去,不准我去?我也见过玉娘子的,你怎么知道她想找的有缘人不是我?”
  “怎么可能是你?你才给了她多少银子?”豹哥说完,急哄哄地往外走去,留下那个轮班的瘦白金羽卫,恼火不甘地站在原地。
  很快,豹哥走得没了影子,院子门口,只余下二人。
  “你怎么还在这?”瘦白金羽卫看着宁竹衣乔装而成的小厮,不快道:“难不成玉娘子也有给我的信?”
  宁竹衣笑说:“你猜得对,那玉娘子有话要我给您带呢。”
  金羽卫听了,面上露出微微喜色:“她说什么了?”
  “这话不能和别人说,您得把耳朵凑过来才行。毕竟,是闺房私语呀。”
  “闺房私语”几个字,将金羽卫的心撩得春心荡漾,他立时就想起一些被翻红浪的画面来。于是,他露出了痴笑,凑近了小厮的面颊。
  下一刻,他便觉得脖颈上骤然一痛!竟然是一记重拳,毫不留情地击在了他的后颈处。一股剧烈的痛楚伴随着昏黑爬上眼前,他晃了晃身体,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身体倒落的瞬间,扬起了一片沉烟。
  宁竹衣拍了拍手,左右一瞄,见得四下无人,便将这金羽卫如拖一袋土豆似地,向着草丛的密处拖去。
  这等时候,力气大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拖这么一个大男人,便如拖一片羽毛似的轻松。宁竹衣不由在心底暗暗庆幸,她没有听娘亲的话,为了什么闺秀礼仪就没再练拳,反倒是养成了这一身可怕的力量。
  院子边上有一片密密丛丛的芦苇,白色的苇花生得足有两人那么高。宁竹衣就把金羽卫丢在这芦苇丛中,转身进了李慕之的卧房。
  想起方才两个金羽卫所说的话,她慢慢沉下了心。
  上次来这里时,府邸内守卫森严,驻守的金羽卫个个恪守戒律,绝不会为美色所诱,也不会在当值时闲聊。眼下这两个被岔开的金羽卫却并非如此,又是随意闲聊,又是惦记女人,又是擅离职守,显然是几个“次品”。
  听他们刚才的意思,是李慕之将最精锐的金羽卫抽调去了别处,说是要“守卫皇宫”,人手不够了,这才令他们这样的歪瓜裂枣来敷衍地站在了这里。
  金羽卫是皇上的耳目,是大内的御军,与李贺辰手下的京畿守卫营恰好相反。李慕之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宁竹衣思考间,便已瞧见了那绿色的雕花窗。二话不说,她便推门而入,朝着房间伸出走去。
  李慕之的卧室很素净,并无过多的金银玉饰,四处皆放着书籍,反倒显得文雅。淡淡的龙涎香气,弥散在四柱之间,像是化不开的仙雾。
  宁竹衣先从小柜子里头翻起,再摸索到书架子上。她虽翻得急,但却很心细,一处地方都不放过,末了还要将东西挪回原位。
  一路都没搜着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见到无数书籍。见状,宁竹衣心底颇有些着急。
  小胖,你可万万要拖住你大哥呀!
  *
  待客的花厅里,兄弟间的博弈还在继续。
  “世子给我的礼物,我不会收。不过,世子的心意,我已然明了了。”李慕之淡笑说罢,垂眸道:“如此,世子可以安心回去了吧?”
  “我们到底是兄弟,大哥怎么急着赶我走?”李贺辰不动如山地坐着,神态自如地摇着扇子。“莫非大哥口上说说与我冰释前嫌,实际上还是不想见我?”
  “怎么会?不过是我俗事繁忙,还有事儿要处置罢了。若无要紧的事,请恕大哥不得奉陪了。”李慕之眉眼一弯,作了个揖,转身便要朝外头走去。
  李贺辰见状,连忙喝止道:“且慢!”
  衣衣还没回来,岂能让李慕之现在就出去?要是李慕之撞上了衣衣,岂不就完蛋了?
  “世子殿下还有何指教?”李慕之侧过身子,笑意吟吟。
  “大哥,我……”李贺辰皱眉,在脑内思考着能说什么。
  还有什么东西,能留住这家伙?
  半晌后,他眼前一亮,口中道:“大哥,你对衣衣,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心底道:衣衣,对不住了,拿你做借口,也是别无办法。
  李慕之的脚步果然顿住了。
  “怎么突然问这事儿?”李慕之负手:“世子与宁大小姐婚事已定,我李慕之如何想,恐怕没什么要紧的。横竖,也无人会多问。”
  李贺辰咬咬牙,道:“如果大哥当真对她真心,我,我也许……能让。”
  闻言,李慕之的目光陡然变得幽邃,仿佛蒙上了一层漆黑的夜色。
  而李贺辰则在心底恼道:让什么,骗你的!
  *
  与此同时,李慕之的主卧。
  宁竹衣一路在墙上敲敲打打,仔细听着墙壁的回声。
  她在武侠本子里瞧过,那些个魔教教主,都会把自己的绝世名剑藏在机关之内。也许李慕之也是如此,把那丹药藏在了墙壁之内。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的手指忽然触到了一处不平之地。她试探着按了按,下一刻,那墙面竟然发出轰隆轻响,向外头轻轻一旋。
  宁竹衣倒吸一口气。
  这面墙,竟当真藏着机关。
  只见这墙后头,还有一道壁橱,不过半个人大,却足够囤放东西。宁竹衣的心咚咚跳起来,她连忙将身子往里头探去,又伸手挥舞一下。
  借着外头的日光,她瞧清了壁橱里头的模样。壁橱分上下二层,下层放了个小匣子,半敞开的匣口里,赫然露出几包丹药。而上层则空无一物,只在靠墙的位置,挂了一副仕女图。
  那图上的女子蓄着刘海,容色娇艳,正手持团扇,于一片花中扑蝴蝶。宁竹衣盯着这画像,颇有些纳闷。
  这画上女子是谁?竟被李慕之这样藏起。
  她盯着女子的五官瞧了一会儿,忽而觉得这画上女子有些眼熟。不知为何,她的心脏紧张地咚咚直跳。于是,她一边将那匣子里的丹药收入囊中,一边眯眼看这幅画的落款——
  “宁氏竹衣小像。五月十七。”
 
 
第82章 入宫小坐   现在宫中都是金羽卫,那里俨……
  “世子, 你说你愿意让我……此话,可不能随意玩笑。”
  花厅之中,李慕之重新步回椅上坐下。
  “我当然不是玩笑。”李贺辰眉宇间满是郑重之色。
  废话, 他是骗他的, 这怎么能算是玩笑呢?
  “我只是怕, 我照顾不好她, 而大哥似乎又对她颇为真心。”李贺辰露出烦恼之色。
  “照顾不好宁大小姐……怎么会?世子身份贵重,何须担心这等小事?”李慕之捧起茶盏, 言谈之间,有宽慰之意。
  “我的脾气, 大哥也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收不住自己的性子, 说话快, 也伤人……”李贺辰说着,叹了口气。
  李慕之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世子多虑了。快言快语, 本是好事。更何况, 世子温厚,也没怎么说出过伤人之语。”
  “大哥不知道,我现在, 一心扑在军营里头, 日后,兴许是个要在战场上过日子的人。”李贺辰愁容更显了。“与其叫她独守空闺, 还不如令她另择良人。可别的人,到底是不放心……”
  李慕之轻晃茶杯,眉轻折:“可你与宁大小姐的婚事,乃是宫中钦赐。”
  “这点事儿对大哥来说什么都不算,难道不是吗?”
  闻言,李慕之淡笑起来:“世子将我看得太高了。不过, 若你当真不愿娶她,那还是不要耽误了她的大好青春了。”
  李贺辰忙附和道:“大哥说的是,大哥说的是。”
  “我对宁大小姐,确实是颇为仰慕。她知书达理,性子又淑雅,能娶她为妻者,颇有福气。”李慕之道。
  李贺辰听完,面色复杂。
  大哥,你说的是认真的吗?
  知书达理,性子淑雅?
  李慕之拿食指敲了敲桌面,垂眸道:“你若想解除婚事,我可与你一起到御前去。皇上圣明,又通情达理,定能全了你的心愿。”
  “大哥说得在理。”李贺辰打着哈哈。“等改日挑个好时日,我们兄弟二人可以一道入宫。”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去?”李慕之眯了眯眼。“恰好今日皇上也在宫中。且姑娘家的婚事,耽搁一天便坏一天,不如早做打算。”
  “这怎么行?”李贺辰皱眉道。“我也没和父王、母妃提过此事,自己就做了主,岂不是不孝?”
  “无妨,就算先斩后奏,父王想必也不会说什么,至多教训我一二罢了。”
  李慕之脸上的笑意,从容有余,这让李贺辰心底暗恼不止。
  这家伙还真是想得美。
  将婚事解除了让给他?下辈子吧。
  “世子,我府上常备马车,不如趁着时日尚早,赶紧出发吧?”李慕之的声音再度传来。
  李贺辰定了定神,道:“大哥,你未免太心急。我衣衫家常,不宜入宫面圣,今日定然是不行的。”
  “这又有何妨?皇上从来不介意这些小事。”李慕之说着,便不露声色地笑了笑,又拍了下手,道:“送世子上马车吧。”
  他的掌声一落,就有三个金羽卫从门扇边现身,伸手来推搡李贺辰,力道还挺大。李贺辰便这样被一路推着、挤着,跨过了门槛,朝外头走去。
  “你们放手!”李贺辰恼火起来。“都说了,我还没想好,大哥你急什么?”
  “世子多犹豫一日,便会多浪费一日。于宁大小姐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慕之话音一落,那几个金羽卫便推搡得愈发用力,竟有架着堂堂豫王府世子走路的架势。就在这时,一旁传来豫王府小厮的声音:“世子,许三回来伺候了!”
  闻言,李贺辰立刻有了底气。他轻舒一口气,一脚踹开了身旁的金羽卫,恼道:“本世子面前,也容得你们造次?”
  他下脚的力气大,两个金羽卫一时不察,被踹了个满,左右跌倒在地。他们吃痛,面面相觑看一阵,有些畏缩地望向了自己的主子,不知当如何处置。
  这豫王世子显然是生气了,他俩哪里敢再贴上去呢?可自家主子的话,又不得不从。
  李慕之瞧见这一幕,笑道:“怎么了?莫非,世子反悔了?”
  李贺辰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嗤笑一声道:“我原本就说了,我还没想好呢,而大哥却急得要命。见大哥这样,我反倒是不想让了。眼下一想,衣衣好的很,是天赐给我的妻子,我凭什么要让你呢?”
  话音一落,李慕之的面色便微微一变。
  而李贺辰,则已经转身自顾自离开了,脚步飞快。
  “大哥,今日我就先走了!”
  很快,李贺辰的背影便消失在少卿府的门外。
  “少卿,这……”几个金羽卫有些忧虑。
  但李慕之却忽然笑了起来。
  “无妨,一切尚在掌握之中。”
  *
  片刻后,李贺辰便带着小厮登上了马车。
  那名为许三的小厮一上马车,便撩了头发,卷了袖口,露出自己的真容来,正是一脸心事的宁竹衣。也许是因为方才的经历太过凶险,她的面色仍旧青青红红,不甚好看。
  “我找到那盒子丹药了,应当是这个。”宁竹衣取出一小包药丸,只见药丸的纸上赫然写着“登仙丹”几个飞舞大字。
  李贺辰微呼一口气,接过了她手里的丹药,喃喃道:“没错,就是这药丸。”
  虽说将有石道人的丹药拿到了手,可宁竹衣心头却无分毫轻松。她想起在少卿府里的种种际遇,只觉得心头烦乱愈甚。
  “世子,那少卿府里的金羽卫,似乎并非从前的精锐之士。”宁竹衣忧心忡忡,将自己听得的话都一一告诉李贺辰。
  “我也觉察到了。”李贺辰的面色逐渐肃起。“大哥将金羽卫调往宫中,是想做什么?”
  宁竹衣捻了捻那丹药,低声道:“你最好遣人去打听打听。我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大好。”
  李贺辰点头,又转头与她嘱咐道:“今夜,你也小心一些。”
  “世子也是。”
  “今晚,我要去军营一趟。这京中恐怕有变,我叫人多准备一番,总归是没错的。”
  马车一路行驶,回了豫王府。宁竹衣在豫王府中留到傍晚时刻,这才搭了马车,向自家而去。
  路上,山楂坐在车厢里,低着头,一副不安的模样。“小姐,奴婢总觉得害怕呢。近来世子殿下说的事儿,都可怕得很。”她手绞着袖子,几乎要把那袖子扯裂了。
  宁竹衣安慰她道:“别怕,世子那么聪明。有什么事儿,自然有他顶着。”
  这么一想,山楂好似也松了口气,露出淡淡的笑容:“是呀,世子殿下那么厉害,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马车到了宁府门口,宁竹衣下了车。
  一下车,她便觉察到一丝淡淡的不对劲——宁府之中,实在安分得有些过了头。
  今晚的宁府,安安静静的,一盏灯也没有亮。傍晚的夕色铺在屋檐,像是一滩散开的血水。几只乌鸦飞过天穹,发出凄凉的叫声。
  要是换做往日,这窗户后头早就掌起了暖洋洋的灯火,府邸里时不时能听到母亲韩氏的说笑声。
  宁竹衣皱了皱眉,将山楂推到一旁,低声道:“你躲在巷子里别出来。要是我遇上什么事儿了,你就去找世子,听见了吗?”
  山楂抖了下,看看一片死寂的宁府,再看看宁竹衣,害怕地点了下头。“小姐,这是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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