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家厂现在也还生意挺好的,也是令人惊讶了,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老板。又或者老板在经历这件事后,把公司管理的很严格了。
“可能是吃过了亏了,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了吧。”
其结果,就是大家凑在一起八卦了半天。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混过去了。
第二天,公司突然来了两位找上门来的客户,说是想买二手机器。
张进波和程秋华正巧都在公司,虽然有些惊讶,也还亲自接待了他俩。
但是一般这种客户都是很直接的要看机器,而且还是比较懂行的人,至少是懂生产的。问的问题也都与这些相关。
而大家也会直接带他们去生产线转一下,也就是隔着玻璃看一下,工厂一直都很繁忙,懂行的人看到就明白,这些机器虽然是二手货,但却都是在正常运转的。
而且客户也都会问一堆有关机器的问题,主要就是担心旧机器要出毛病,影响生产嘛。
虽然你说自己家的二手机器保修多长时间,而且保证能修好,修不好在多长时间内可以直接再换一台等等。但机器买回去后,三天两头的坏,就算能修也是很烦人的事情啊。
结果这两人完全对这些不感兴趣,就是提出要去看他们的旧机器,还一个劲的问:“你们有没有比较新的,好一点的旧机器?”
张进波和程秋华都是在生意场上爬摸打滚了多年的人,很快就觉察到这两人不太对劲了。
两人也一唱一和的套他们的话,张进波问:“你们工厂已经弄好地方了吗?准备搞几条生产线啊?”
程秋华也问:“你们是想要高速机,还是中速机呢?”
“你们厂,在多大的规模,别的机器都弄好了吗?”
两人一堆的问题问出来了,就是在套他们的话。这两人显然不太懂行,很多问题根本就答不上。而且程秋华和张进波问的越多,他们就越着急。
两人根本就没让他们去看旧机器,到后来,程秋华更是直接说:“我们现在只有两台没修好的,都是大约十年前的旧机器了。要是你们要的急,下点订金给我们,我们也可以搞快点。”
真要的急的客户,恨不得直接把他们生产线上的机器搬回去呢。哪里会像他们这样问东问西,就是没有问到正点子上来的啊。
两人只后打了个哈哈,走了。
程秋华立马给保安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跟上去看看这两人。他总是有些怀疑。
“这两人太奇怪了。”
“确实,不是来买机器的,好像有其他的目地。我们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啊。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张进波也说。
过了不到半小时,保安匆匆来报告:“只怕不是正经人。”
原来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他们直接上了这一辆车走的。司机一直在附近的小店和老板,甚至一些来消费的人闲聊,问了蛮多关于新三角工厂的事情。但这小店因为和新三角公司近,保安和小店的老板也挺熟的,甚至工厂也有不少人会在小店消费。
老板确实也知道一些新三角工厂的事情,一开始他也还说一些,后来发现不对劲,就没再说过任何有价值的事情。
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太了解新三角公司嘛。他知道的都是些大家看得到的,比如这个工厂大约有多少人,生意还不错等等。
保安过去都不用打听,老板就说,“这个人一直在打听你们厂的事情。”
这个小店老板,在这里很多年了,认识的人什么样的都有,他还说:“只怕是个混黑的。你们老板最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保安笑道:“我们老板,你又不是不认识,做的正经生意,人又和气,不应当会惹到什么人啊。”
他说的是张进波,在这里大家都只说张进波是大老板。公司法人是他嘛。
小店老板笑道:“那也许是认错人了。”
听了保安的话,张进波和程秋华更加蒙了,不过以防万一,程秋华和张进波也都给各自的一些消息灵通的朋友打电话了。
其实某些不可明说的事情,是一直存在的。他们在这个地方开工厂这么久了,自然也会接识到一些很吃得开的人,也有一些这样的关系。虽然大家是正正当当做生意的人。一些牛鬼蛇神也要偶尔应酬一下的。
第143章 人心险恶
程秋华和张进波都做了一些安排后, 就把人招集在一起讨论。因为他们实在想不起有什么事情,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惹到什么麻烦啊。
简书枚有些怀疑是那两台刚买回来的机器。
“不可能吧?我们干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从来没惹到什么麻烦啊。人家老板直接卖给我们的啊。”张进波反驳道。
程秋华也说:“是啊。虽然说价格确实很不错, 我们转手就能赚一大笔, 但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再说了, 他们那个工厂,还不止这两台机器值钱, 只不过我们只要了这两台机器。”
主要是因为这两台机器格外新,价格比其他的要贵, 他们就没有要其他的几台了。虽然说这个价格很低了,但相对于其他更旧的机器来说, 价格又是最贵的。
而且公司还有几台没卖出去,他们也不想存太多的货,也就只要了这两台。
“那个工厂大吗?开了多久?”简书枚又问。
“开了多久真不知道,没直接问过,但看那个样子,总该有三年以上。工厂就两条生产线, 但他们是两条很全的生产线, 按他们的那些区域分布,办公室什么的来看, 估计也得有百八十个员工,其实说也算不小的工厂了。”
“从这些当中看不出什么来的。我们俩见多了关门的工厂,什么样的都有。”程秋华说。
“不管怎样,我们去打听一下这个厂吧。我再去赛格问一下那个老板, 你们去那个工厂附近转转, 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简书枚说。
因为公司其他的事情, 都很正常, 只有这一件事是最新发生的。
大家分头行事。
简书枚让朱星宇随便给她写了几颗难找的零件,直奔赛格市场。
那位老板还先招呼了她,并且与她八卦起来,“哎,你上次拿的那批货啊。那家工厂真的有问题呢。”
“怎么说?”简书枚连忙追问。
“我那天本来是随口说那个老板欠债跑路。结果居然是真的。你说这什么世道啊?”
“不会吧,你说的这么准?那你当时就没发现什么吗?”简书枚又问。
“没有啊。我去的时候,工厂工人都已经遣散了,没见到几个人了。你也猜的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人趁机搞点鬼的。我也借机收了些整件的料。不过,这都是常有的事情了。”老板感叹道。
他这一次得到的好处也很大。正常情况下,那些整件的料,工厂关门之前,都会先处理。毕竟有些电子料是非常贵的,打个折扣,同行们肯定会要。
“那你都知道他是欠债跑路的了,是不是他的债主到处在找他啊?”
“对啊。听说请了讨债公司的人呢。这些人很可怕的,现在正四处寻找与他有关系的人。”
“与他有关系的人,除了亲人之外,找其他人也没什么用吧?”简书枚说。
“我猜测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老板把资产转移给一些人了,甚至是到另一个地方和这些人一起另起炉灶了。他们要找的是这些人。普通的亲戚朋友,他们不会找的。找到了也没有用啊。”
“哦。我搞不懂。”
“这些人都是黑的,真要给他们找到老板在其他的地方和别人合伙了,那个合伙人就倒霉了。”
“为什么?”简书枚是真的不懂。
平时公司有什么事情都是程秋华和张进波在处理。特别是这些上不台面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不过新三角公司向来很低调,大家也不是惹事生非的人,正正经经的做着自己的生意。
“人家把他当成同伙啊。讨债公司动不动就是几十打手的,你不怕啊。不给钱摆不平的。”
“那他不是坑合伙人吗?”
“你这样说也没错。而且他已经坑过合伙人了。”
与此同时,张进波和程秋华开了另一台车,带上了两个年青力壮的男同事,又来到了这家工厂。果然发现有不少人在这里徘徊。他们没敢走近,而是在远处就让两个同事下去打听情况。
“听说这家老板跑路了,欠了不少债呢。他提前把一些资产全部换成了钱,拿着钱跑路的。而且连合伙人都不知道。”
“他妈的。”张进波和程秋华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这么大一个工厂,把资产全部清点一下,正正经经的卖掉,也能换回来不少钱。而且他还连合伙人都坑,自己把钱全部卷走了,留下合伙人面对债主们。
“看来还是与那两台机器有关了。不过我们是买回来的,大不了按原价还给这个合伙人呗。”
讨债公司的人应当就是这个合伙人请的。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既然知道了原由,程秋华和张进波商量了一下,请了个道上混的人出来,坐等着别人上门来。
然后张进波让何文静准备了些现金,又让简书枚去买了一些好烟和各类水果零食饮料之类的回来。
过了两天,果然就有人上门了。
程秋华很直接的告诉那个合伙人,“我们只是买了你们厂的机器而已,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你们这个厂,更不认识你们厂的谁。还是听别人介绍才过去买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把钱还给我,把机器拉走也行。我们就当自己白辛苦了一趟。”
他把那个老板签的合同拿出来给这个人看,还说:“你请讨债公司的人来我们公司,就很搞笑了。一来我不欠你的债,走到哪里都有理,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认识的人都知道。二嘛,我也一样有混道上的朋友。第三,你请他们来,就算讨到了钱,你自己能得到多少。一半都拿不到吧,最多能拿到三分之一吧?还有你把麻烦带到我们公司来,难不成以我们就是好捏的软柿子?”
张进波也说:“你现在最该找的是你的合伙人。你都和他是合伙人了,肯定很了解他的家庭关系吧,直接上他家去呀,他不至于独家寡人一个吧。你这样乱搞,有什么用?完全是给自己再添麻烦呢。”
合伙人被他俩说的满脸苍白,他是真被逼的没办法了。而程秋华和张进波正好又是突然出现的两个他完全陌生的人,他就认为他俩是合伙人的同伙。
张进波冷笑道:“我们出现的太不是时机?你真是搞笑,我们就是干这个的,行业内谁不认识我们啊。你自己出去问问。而且我们还是通过别人介绍去的。”
他随口说了几家工厂的名字,又问:“你知道这些厂吗?都与我们有生意往来。你去打听一下,我们干了多久了?”
都是同行,在一个圈子里,很容易就能遇上认识的人。这家伙果然就知道其中的两个工厂,并且认识其中的某个厂的老板。
程秋华就说:“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那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们了?看看我是不是和你那个合伙人合起来坑你了?我们都是清清白白做生意的,经得起警察来调查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人自然也明白自己找错人了,眼泪都忍不住掉下来了。看他这个样子,都恨不得在这里寻死了。
张进波连忙递给他一瓶饮料,劝道:“来先喝点东西,我看你只怕也没吃过饭吧?”他把那一堆的零食水果也往这个人手边移,自己顺手也拿起了一根香蕉吃起来。
这人接过饮料连喝了几大口,又跟着吃了一根香蕉,再拆了一袋肉松面包吃了。他一边吃一边流泪,恨不得把这几天的心酸痛苦全部流出来。
而且他确实好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一袋面包吃完了,他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了些。
张进波还劝他:“再吃点吧。”
他自己拆了一袋梅子吃着玩,递了一包烟给这个人,还说:“我们不太爱抽烟,你自己抽吧。”
这个人也不吃了,接过烟,狠狠的抽了一根,才说:“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程秋华见他人冷静下来了,就说:“你要是有钱,就把机器拉走。你要是没钱,机器你就别想了。我们也不是做慈善的,这么一大笔钱,也不是大水流来的。不过,我们可以给你一点时间,这台机器暂时给你留着。你要是凑够了钱,可以来拉。”
这人摇摇头,“我还哪来的钱啊。现在只有债务了,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不过是回一趟老家,他就把工厂直接给卖了,还把钱全部卷走了。”要不是有人偷偷通知他,他连夜赶回来,工厂只怕什么也不剩下了。
“你们是合伙人啊。你就找不到他的任何消息了吗?”张进波很是不明白。
“找不到。他老婆孩子都不见了,房子也卖了。显然他早早就想好了后路的。是我识人不清啊。多年的家底全部赔光了还不说,现在欠这么多债,别人全部找上我了。”
要不是两个大的债主都知道他是被合伙人坑了,也很了解他,而且工厂还有一些没来得及被卖掉的东西,还抵了一部分债,他就得被人砍死。
当然了,他还有一套住房,这几天也被债主子们占领了。老婆孩子只得去别的地方避祸了。车也被债主们开车了。
程秋华虽然同情他,却也不客气的说:“你合伙人搞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一天两天内完成的吧?”
“我父亲病重,今年我连续回了几趟老家,一呆就是好几天,基本没管过工厂。上周我父亲去世了,我回老家乡下奔丧,我哪里想到他会趁这个时间动手呢?”
他老婆孩子也跟着一起回去奔丧了,甚至在工厂的几名亲戚朋友也跟着回去了。等于他的人全部跟着走了,合伙人留下来主持大局,趁这个机会发难了。
“这也太不是人了。”张进波和程秋华都骂道。趁人家回家处理父亲的丧事,卷了人家的全部产业,这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这人说了一大堆,人也稍微精神了些。
就是因为知道他回去处理父亲的丧事了,有几个债主才没有直接发难的。
程秋华趁机说:“我劝你,别再找外面那些人了。你带的两面包车人,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么多人跟着你,你想打发都不容易。我这里有点钱,还有这些东西,你拿去打发了他们,再去想办法应付债主子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