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到底怎么了,还会不会回来?从他们离开魔境之门那一刻起,这就是再让人无从得知的事情了。
相元勋从怀里拿出个东西给和玉看,“猜猜长老们对我的去留如何决定?”
和玉接过去,是一致同意相元勋留在剑门山,恢复宗谱身份。
这样挺好,算是一件喜事,和玉道:“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大师兄了!今晚好好准备做一顿,给你庆祝一下。”
“哈哈。”,相元勋高兴地大笑出声。
和玉还有一点疑惑,“那你身上这一身魔气怎么办?谁都会怀疑你是魔物啊。”
相元勋:“二师伯会帮我想办法,我不是天生的魔物,只是受了浴魔池的诅咒,我的意识没有泯灭,它可以去除。”
承悦和牧多打到房顶上来,和玉和相元勋后倚,躲过。
相元勋:“牧多不认识我,不过现在他成了我的徒弟。”
和玉:“用牧飞云的身体教他还要压抑修为,用你自己的就不需了,能教他更多东西吧。”
相元勋:“但是他知道他的父亲去世了,还是难过很久。”
和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半年前相元勋没有做造成很大影响的坏事,三年前毕竟还要了牧飞云一条人命。
相元勋却解释道:“不过就算我不占用他的身体,他也快活不成了,赤焰府的内斗很厉害,我去时他受了毒掌,本就没有几日的寿命,我把牧多带出来,反而保了牧多一条命。”
相元勋:“话说,回来之后你去白夫人那里看过吗?”
和玉摇摇头,“没有。”
“好歹也是患难之交,他们家现在挺乱的,不去看看吗?”
和玉:“她能处理好,如果不能,我们是外人,又能帮什么?”
“你说的也是。”,相元勋道。
说话的工夫也看着院子里打斗的两人,和玉眯了下眼睛,相元勋:“完了。”
承悦重拳出击,一下打中牧多的腹部,牧多飞了起来。
相元勋跳下去,接住牧多,“好嘛,看来还是承悦更胜一筹。”
和玉跳下去,拍拍相元勋的肩膀,“你也不要难过,毕竟承悦不是一般人。”
承悦跳起来,举起双手大声喊:“啊!我赢了!嘿嘿,我赢了。”,过去拉牧多,“你也变强了呀牧多,比我想象中进步多了。”
打败的牧多哼了一声,“下一次我一定打败你。”
“好呀,我随时等着。”
......
晚上给相元勋和牧多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第二天他们离开。
承悦趴在桌前问和玉,“娘,昨天牧多说,他的师父很厉害,可能比你还厉害,真的吗?”
和玉:“你想我比他厉害吗?”
承悦点点头,“想!”
和玉边擦杯子边道:“那遗憾了承悦,我,没有他厉害。”
承悦眉头皱起,有些失落,和玉又道:“但也要看怎么比,剑术是他强,其他的他都不如我,比如丹术、卦术。”
承悦还是有些失落,在他眼里和玉就是无所不能的最强大的英雄吧,他怎么能想象牧多的师父比和玉强。
不过和玉不觉得相元勋比她强意味着什么,“谁都可以变强呀承悦,况且我和他的追求不一样,对我来说在这里听听各地的八卦趣闻,再给人算上几卦就已经是极好的,而他和你一样喜欢战斗,就会更加精炼自己的剑术,在剑术上胜过我也很正常。”
承悦:“娘现在是我的师父了吗?我以后要跟着娘学卦术吗?”
和玉伸出食指抵在自己下巴上,想想,“嗯......这好像是个问题,不过我教到你成年肯定是没问题的,如果到时候你想要更好的剑师师父我也完全可以帮你找到。”
承悦拉拉她的袖子,“我没有说娘不好。”
和玉:“我知道。”
说话间一个白白胖胖的客人到店里,修为越考上记忆里越好,和玉虽然只与这个胖子有一面之缘,却很清楚他是谁,曾经来砸过店的那位灵虎城的公子。
他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不过这次看和玉可不敢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甚至还有点隐隐的避讳与客气。
“掌柜,是酒不好卖了吗?还挂了算卦的招牌,你的卦比你的酒好?”
和玉:“好不好你拿灵石来试试就知道。”
灵虎城公子:“还没算呢就让拿灵石,你是想骗钱吧。”
和玉摇摇头,不再理他。
他才让随从奉上灵石,做到和玉面前,“如果你算的不准呢?”
和玉:“我看你又是来找事的吧,上一次受的教训还不够吗?怎么?还想被挂在墙上?”
灵虎城公子气急,“你这女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我对好人说话好听,对找茬儿的人说话难听。”
灵虎城公子本就觉得自己已客气万分,还被她这样对待,气急,一拍桌子而起,一挥手,又招呼自己的人上,这次他带来的高手比上一次的还强,他可不客气了。
然而他的手下还没有上,他却感觉身旁陡然出现一阵风,自己被卷了起来。
“师姐,哪个不长眼的在这儿闹事。”
和玉看向来人,是她的师弟裴昊焱,裴昊焱正倚在柜台,抱胸,看向狼狈的趴在地上的灵虎城公子。
和玉身体趴在柜台上,伸头看向白虎城公子,用掌风把这个公子托起来,对他道:“你是灵虎城公子,这位是我剑门山的掌门弟子,要不打一架,看看你们谁厉害?”
灵虎城公子欺软怕硬,根本不知道和玉的实力,只见她是一位女子就欺负她,反而裴昊焱这个打不过和玉的,因为像是修为很高的男人,他瑟瑟发抖,老实下来。
“我来不是闹事的,我,我是想来算一卦。”
和玉见他老实了,才敲敲桌子,让他坐下,“原则上不为品行不端的人测算,但先听听你的问题,如果是诸如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这种无关紧要的,看看也不要紧。”
灵虎城公子坐下来,对身旁站着的裴昊焱十分忌惮,咧着身体想离他远点。
“我想问银霜府的那个小姐,”,才说半句,他突然露出猥琐的笑,连之前的恐惧都忘了,“我和她的婚事能成吗?”
“银霜府哪位小姐......?”,和玉听这话还挺震惊,银霜府是十四府第一府,白虎城的势力可不能与银霜府相比,这品行不端的猪头竟然敢肖想银霜府的小姐。
灵虎城公子继续道:“就是那位长得很漂亮的,从荆州分家选中被送到宗家培养的,白无月小姐。”
虽然说是分家,并不意味着身份低,相反,宗家通常是没有子嗣的,继承人都是由分家送过去到宗家培养,还是那个修为高子嗣稀薄的原理,白城宇和倪化仙没有子嗣,白无月身份高低全看她实力高低。
和玉看得出来这位灵虎城公子是没有一点修为的,不是修仙的料,就是个标标准准的酒囊饭袋。
那白无月怎么说是能从分家被调去宗家的人啊。
和玉连算都不用算,“你和她肯定不成。”
灵虎城公子脸顿时一红,“你算都没有算,就这么说,我付了那么多灵石,你算一算。”
和玉只好给他算一算,卦象落在桌上,和玉心道果然,“你自己看,这是姻缘卦,你们两个是没有缘分的。”
灵虎城公子一下子站起身,“不可能,银霜府说好把白无月嫁给我,我们白虎城过去给他们稳定局势的。”
“嗯?”,他话落和玉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谁会找外人参与自己事,只有叛徒,宁愿卖地求荣。白夫人知道他们家里有那么一股势力吗?看来还是得过去一趟。
灵虎城公子离开。
和玉把最好的酒拿出来招待她的师弟,“那么多人都喝过,就你没有喝过,这是师姐的不对,拿去,还多着呢,你若喜欢我给你留几壶。”
裴昊焱打开盖子闻闻,“确实是好酒。”,受他师父的影响,他也不怎么沾酒,但若是师姐送的,别说酒,什么不吃。
经过承悦一事,他做了那么多心理铺垫,终于想通了,想试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和玉还在想银霜府的事,“大家都是看白城宇不在了,想取代他的位置,才会动歪心思,倪化仙虽是白夫人,但现在恐怕只是明面上做主,实际上白家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她是外姓人,府内对她的服从度很低,如果她还想掌权,除非能暴力压制,但终究不能长久,如果扶持一位白姓人,应该也会好些。”
裴昊焱:“白家主离奇失踪,除非他能立即回来,否则白家会动荡一段时间了。”
和玉没有说话。
裴昊焱又道:“别人都说白家主离奇失踪,我知道不是那样,我已经听师父说了,师叔和白家主的事。”
“不愧是被师伯当继承人培养的嘛,师伯连这都和你说了。”,和玉笑道。
裴昊焱:“别这样说,师姐和那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师兄还参与了呢,我反而是什么都没有参与过的。”
和玉:“那是要为剑门山留一个根苗子呀,而且你年纪又比我们小很多。”
“师姐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和玉眨眨眼睛,没有接话,裴昊焱又低下头,话几番酝酿,仍然说不出口,“师姐,”
“怎么了?”,和玉道。
裴昊焱到嘴边却问成了,“师叔还会回来吗?”
和玉:“谁说的准呢,这么久.....”,话音到这儿突然停住,往门口看去,裴昊焱也察觉到什么,看向酒铺门口,有个人站在那里,逆光而来,但那样的身影谁都认出来了。
“小师叔。”
“小师叔......”
和玉勾了勾唇,“这么久也是有可能回来的嘛。”,抬起手招呼一下,“嘿,小师叔,欢迎回来。”
裴昊焱:“师叔......你”
骆君彦看向裴昊焱:“你不该在剑门山?”
裴昊焱被骆君彦打多了,有应激恐惧症,连忙站直身体,“有一点事来找和玉师姐,师叔回来了!师父知道您回来了吗?”
骆君彦:“我还没有去过剑门山,你可以回去和你师父说一声。”
裴昊焱:“我......”,他鼓起的勇气......,“嗯,我现在去告诉师伯和师叔。”
和玉从桌下拿出一壶酒,递给走过来的骆君彦,“师叔突然回来了,关于曾经答应师伯的话怎么办?”
骆君彦:“因为已经没有威胁了。”
和玉弯唇,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可能万元归一咒被尘封的很好,没有魔物会跑出来。也可能是魔尊死了,即使有魔物跑出那也不会是大家的对手,也可能是魔窟浴魔池的阵眼被捣毁,连魔物都不会再有。不管如何,毫无疑问的一点应该是魔尊已经死了。
骆君彦直接对着壶嘴喝酒。
和玉:“那怎么不回剑门山?到这里来了。”
骆君彦:“来给承悦当师父。”
和玉弯起嘴笑,“那他一定很开心。”
今天承悦没有跟和玉到店铺来,自己在后面的练武场修炼,和玉对骆君彦道:“师叔,我们以前不是有个约定?如果你去魔域,就不能告诉承悦真相,现在既然没有什么威胁了,你去找他吧,他就在后面。”
骆君彦怔住,握着酒壶的手抖了一下。
和玉觉得他可能是紧张,没有想过怎么面对承悦。
和玉:“去吧。”
骆君彦点点头,“嗯。”,掀开帘子走到里面去,他关上小门,还听到和玉迎客的声音,走进院子,一切变得安静。
越过屋顶,看到在练武场中的承悦,承悦正在做基础的体术训练,扎马步。
骆君彦从屋顶上跳下来,“腰挺直,腿展开。”,走到承悦身旁,点了承悦身体的几个部位。
承悦疑惑地看向身后,顿时瞪大了眼睛,“骆叔叔!”
骆君彦看到他颈间的玉坠,黯淡无色,“以后我送给你一个新坠子好不好?”
“嗯?”承悦拿起那个坠子,伸到骆君彦面前,“这是娘给我的玉坠,叔叔认识吗?”
骆君彦:“嗯,这个原本是我的。”
“承悦,你娘给你讲过关于你父亲的事吗?”
说到这个话题,承悦就变得有些逃避,渐渐地长大,没有父亲的事被心里的堡垒掩盖在最深处,不想被谈起,可还不懂如何回避大人的问话,就摇摇头,“我不知道。”
骆君彦带他到屋顶上坐着,“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事?”
承悦一下子好奇起来,“你知道我父亲的事?”
骆君彦:“知道很多。”
“他,他在哪里?在干什么?会回来看我吗?他想我吗?”
“他一定会想你。”
路边的树被风吹得摇晃,骆君彦的声音也在风里也仍然十分沉稳,但又比往常萧瑟一些。“对不起,因为一些不得已的事没有和你正式见面,你会原谅我吗?”
承悦听不明白,“叔叔说的什么意思?”
和玉就知道他们两个交流不好,从酒铺出来,倚在门框上看他们,当谈话进行到那儿,她直接过去,道:“承悦,你喜欢骆叔叔吗?”
承悦大大的眼睛里闪过笑。
“骆叔叔当你的父亲好不好?”
承悦怔住。
和玉:“骆叔叔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承悦的视线缓缓移向骆君彦,“娘,你在说什么。”,他又看向和玉,脸僵着,却没有一点笑意,反而像是责备和玉乱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