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活寡使我快乐——三日成晶
时间:2021-09-03 10:44:56

  虚罗门老宗主夫人柯灵雁他也不是没有找过,可是那个女人油滑的程度比温正玉有过之无不及,今天这个深居简出的温大小姐给他堵住,九皇子不可能放过。
  “温小姐,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九皇子生性凉薄阴沉,样貌生得虽俊美却阴鸷。
  但是此刻扶着马车边缘对着温蓉蓉,却轻声软语,姿态放得很低。
  “炼器师比赛的时候,便想要邀温小姐一同聊聊,”九皇子说,“那日温小姐推拒说与安栾王有约,不知今日可否赏脸?”
  温蓉蓉看了眼他身后带着的亲卫都把马车给围了,还说请?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九皇子找她干什么,这是柿子专拣她这个软的捏啊。
  温蓉蓉悄悄摸出灵器,想让这个无礼狂徒知道她这朵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还没等出手,马车不远处便有一人持扇走近,顿时整条街都五彩斑斓了起来。
  只因为这人实在是长相太过明艳,锦袍佩饰更是繁复至极,活像个雉鸡成精,以一己之力装点了整条街的颜色。
  “好巧,九皇子殿下居然在,”这人唰的展开折扇,折扇上的巨兽冲着九皇子这边无声的咆哮。
  九皇子见了鬼一样后退一步,眼神紧盯着持扇之人,满眼的怨毒和不甘,却不敢上前了。
  持扇之人这才侧头,看向温蓉蓉说,“温小姐,德明宗宗主已经在平燕楼恭候多时,命在下来接你呢。”
  温蓉蓉记得这个人是南荣元奚的手下,叫元雪松,这两年的形势看来,是他的心腹。
  温蓉蓉一时间不知道去赴九皇子的约更糟心,还是去赴南荣元奚的宴席更操蛋。
  反正看着都是来者不善。
  所以她的命运就是一辈子窝家里闷声发大财最好,连街都不能上是吗!
  温蓉蓉糟心无比地应了元雪松,对着九皇子道,“抱歉殿下,不巧今日我先与德明宗宗主有约了。”
  九皇子不甘心得很,他好不容易抓住这个机会的,但是他似乎非常的忌惮元雪松,或者说是忌惮他扇子上的巨兽。
  于是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而温蓉蓉抱着难以言喻的心思,赴了南荣元奚的宴。
  平燕楼是新开半年的,比聚欢楼还大,但是不对平民开放,在城郊,依山临水而建,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意味。
  温蓉蓉在马车上一直闷不吭声,元雪松说是接她,却在九皇子走后,直接钻进了温蓉蓉的马车。
  身边的仆从和婢女跟在马车两面,察觉到温蓉蓉情绪不好,一个个都和她一样肃冷着脸。
  元雪松用折扇挠了挠鼻子,逗了温蓉蓉两句她不开口不理人,也便不说话了。
  不过快到平燕楼的时候,温蓉蓉主动侧头问元雪松,“九皇子似乎怕你的扇子,你那扇子上是什么兽?”
  “驱邪除祟的梵罗兽,”元雪松说,“那九皇子身带鬼祟之气,自然不敢凑近。”
  元雪松说完之后,等着温蓉蓉继续问他扇子叫什么,为什么九皇子身上有鬼祟之气,温蓉蓉却把头转回去,不理他了。
  搞得元雪松很是郁闷。
  温蓉蓉在琢磨南荣元奚的目的,她可以不赴约的,但是南荣元奚没事儿不找她,找她都是正经事儿,今天还帮她解围,不去不好。
  于是她闷坐在马车里面,等到了平燕楼门口,被元雪松引着进去,一路走过曲折华丽的回廊,穿过两处花团锦簇鸟鸣蝶舞的庭院,最后上了三楼,来到了一处临江的敞窗大套间。
  温蓉蓉一进门,就看到南荣元奚一个人临窗盘膝,鬓发随风而舞,湖面与光线宛若水天相接,尽在他的座下,窗外彩蝶似乎都被他吸引,盘旋不去,好一副蛊惑人心的模样。
  他面前放着一张古琴,微微垂首,他的手依旧好看得如白玉精雕,指尖错落放在琴弦上,温蓉蓉进屋之后,他才弹下了第一个音。
  温蓉蓉一听脑子就炸了,鲛人最擅以音惑人,这是南荣元奚第一次对她用妖术。
  “哎哎哎,”温蓉蓉捂着自己的耳朵,喊道,“大哥大哥,有话好说……”
  温蓉蓉迅速跑到南荣元奚的身边,一把将手按在了他的琴弦之上,止住琴音。
  慌乱间头昏脑涨的也看不见什么,不巧按在了他的手上,冰凉滑腻的跟条毒蛇似的,温蓉蓉赶紧挪开了手。
  南荣元奚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琴音消散温蓉蓉松口气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幽深浅淡的双眸。
  “恭迎十宫楼楼主,怎么,曲子楼主不喜欢吗?”
  温蓉蓉脑壳瞬间成了开盖的,从她正面看脸,嗯,还是彩屏。
 
 
第43章 魔兽冲破了天堑(温蓉蓉身形一晃,被红烟及...)
  南荣元奚突然的戳穿, 让温蓉蓉一时间表情比元雪松本体还要五彩斑斓。
  但是电光石火之间,她把自己可能露出马脚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想过,她这小脑瓜实在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灵器店虚罗门, 妖奴山庄还有十宫楼, 这些地方的妖奴基本上不会重合, 温蓉蓉看着南荣元奚让人发冷的双眼, 咽了口口水,坐在他对面,试图狡辩。
  “什么啊,大哥你吓着我了。”
  “啊对了, 你今天叫我来是谨言又给我送来了什么东西吗……谨言!”
  温蓉蓉猛地想起, 她为了几个破饼,给了南荣慎一整袋子血灵器, 那玩意不是黄灵石做的灵器那样有价无市, 血灵器是根本就无价也无市!
  就算她是虚罗门大小姐,也不可能在十宫楼买下那种品级的武器。
  温蓉蓉无论是心软也好, 是怎样都好,终究还是决定试一试,能不能救下南荣慎这个剧情之中的必死之人。
  南荣慎会通过那些血灵器,了解推测出她和十宫楼的关系温蓉蓉不意外, 但是他明明答应了谁也不告诉的!
  可就是这个秃孙子,哥宝男!
  温蓉蓉恼怒的拍案而起,“是不是南荣慎告诉你的,这个混蛋,我就不该管他!”
  南荣元奚却看着温蓉蓉激愤的表情, 眼中闪过片刻的诧异,“谨言也知道了?”
  温蓉蓉:“……啊?”
  两个人无语凝噎的对视片刻, 南荣元奚开口,“我不知谨言如何知道的,但并非是他告诉我什么。”
  南荣元奚说,“烛龙军此刻正在与兽潮鏖战。”
  “兽潮又卷土重来了?这才多久啊!”
  温蓉蓉都顾不得去问南荣元奚是怎么知道她身份的,对于兽潮在如此短时间内褪去又来,实在是震惊。
  “混种繁殖力惊人,这些年天堑的龙焰逐渐缩小,熄灭的地方也越来越大,那些魔兽没有龙焰的阻隔,数量越多食物越是匮乏,突破天堑进犯人族,是早晚的事。”
  南荣元奚说这话,像是在谈论夕阳炽烈似火,注定明天是个晴天一样淡然。
  温蓉蓉张着嘴,不知说什么。
  她不懂战事,也不懂天下时局,她其实也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能被瞒住很久。
  她要十宫楼显露人前,是为了给妖奴们安身立命,给虚罗门做后盾,而一旦十宫楼显露人前,那必然要引起各国,甚至是海潮国鸿达至尊的注意。
  因此哪怕温蓉蓉不愿,终有一天,她知道自己也定会被各种各样的原因推到人前,去承担那一份她早在做准备的责任。
  但是这么快就被南荣元奚识破,倒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别这么惊讶,你不是也没有准备隐藏到底吗?”
  南荣元奚手指扶着琴弦,却并没有弹动,不看温蓉蓉的眼睛,不给她太多的压力,声音甚至是轻声细语的。
  “你去海潮国的行程,到处游玩的轨迹,和十宫楼准备设立分楼的地方重合,我不过是派了点人,想要护着你……”
  “后来他们发现,但凡是对你这孤身一人出游的大小姐动歪心思的,都被你身边的婢女轻易收拾,你身边跟着的都是大妖……且你收的青绝鸟族,有几个不守规矩,偷偷同你留在海潮国的传信过。”
  南荣元奚知道她带着仆从去了海潮国,是真的怕她在海潮国出了什么差池。
  温蓉蓉总算明白了哪里露馅,但是这么露的,倒是让她稍稍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愿意相信,南荣慎答应的事情,还会出尔反尔。
  见她被戳穿了居然松口气的样子,南荣元奚抬眸看向温蓉蓉,露出情真意切的迷茫,似乎看不懂她,从没有认识过她一般。
  “你怎么会是十宫楼楼主?”南荣元奚说,“你是怎么牵制那么多大妖的?”
  南荣元奚笃定,“虚罗门不可能有太多的隐世大能。”
  没有隐世大能,那许多大妖,又为何对温蓉蓉这样一个根本未能修炼之人臣服。
  温蓉蓉倒是不太害怕南荣元奚知道,同他合作做武器的那一天开始,她其实就是打算和他互惠互利的。
  但是南荣元奚这语气说这样的话,温蓉蓉就不服气了,“我虚罗门有的是隐世大能!”
  “再说我何须牵制妖奴,他们都是真心实意地爱我追随我啊!”
  南荣元奚身为妖族,自然知道妖的本性。他从小到大,帮过多少妖族,又被妖族背弃过多少次,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知道。
  阴险,狡诈,唯利是图。放任妖性,缺少七情,纵容六欲支配理智,妖族最可怜,但是在某些程度上,也最可恨。
  甚至来自同族之间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背叛,若非牵制了神魂不得背叛,妖族是最不能信任的同伴。
  若非如此,曾经妖族和人族也曾结盟共同对战魔族,哪怕是看在盟友的份上,妖族也不至于混到如今的低贱地位。
  只因为他们从不知何为团结,被人轻易挑拨,便内部分裂严重,妖族的妖树崩散之后,能够牵制妖族的,便只有驭灵契。
  这也是哪怕南荣元奚已经确认了温蓉蓉就是十宫楼楼主,还是无法理解的原因,这说不通。
  温蓉蓉看着他的表情,顿时心里不舒坦了。
  “大哥,你这表情是不是看不起我?”温蓉蓉盘膝坐在南荣元奚的对面,抬手胡乱拨了两下他的琴。
  “看你用的这破琴弦,拨出的音我听着脑袋都疼,”
  温蓉蓉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说,“过几日我令人炼制些上好的千栾蛛丝给你,虽然不及重阴蚕的蚕丝,但也比这琴弦要好多了。”
  南荣元奚按住温蓉蓉胡乱拨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要以灵力探入,但是温蓉蓉这一次提前准备了,就刚才准备的。
  她身上开了改良过好多次的金钟罩,现在不会有夸张的光芒弹出,但是不光能抵挡攻击,还能抵挡窥探,各种窥探。
  南荣元奚很快皱眉收回了手,温蓉蓉鼓捣袖子里灵器的手指才停下。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南荣元奚说,“安栾王要登大位,你亲自去海潮国搅乱了我们兽潮入城的计划,便借我一些大妖吧。”
  温蓉蓉眼皮一跳,心里骂人,灵脉果然是因为这两个手段阴毒的混蛋给弄毁的!
  “你可知碧脑麟的急奔会引起地龙翻身,甚至还会伤及无辜!”最重要的是会毁了她的亲亲灵脉!
  南荣元奚爱抚他那张破琴,头也不抬地说,“自古皇权倾覆,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
  南荣元奚说,“我的人自会在魔兽入城之后回护百姓,安栾王与他的亲兵亦是会拼死护着平民,到时众望所归,有何不好?”
  这便是既要登位又要留好名声,这俩损种又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哼,可惜你们算盘白打了,”温蓉蓉瞪着南荣元奚。
  南荣元奚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否则他如何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这般爱护百姓,便应该知道,皇权的稳固,才是对百姓们最好的回护,”
  南荣元奚说,“安栾王登上大位,是这些不成器皇子当中最好的人选,你真的以为,你二哥不曾与任何皇子亲近,他就能出淤泥而不染吗?”
  “他这种做法是被逼无奈,确实也能暂时在权力中心博得安逸,但他也算是将所有的皇子都得罪遍了,”
  南荣元奚轻声细语,却裂石碎冰般地对温蓉蓉解释,“日后无论谁上位,他都得不到好果子吃。”
  温蓉蓉的心沉下来,家人是她的软肋。
  南荣元奚说,“但若你帮我们,安栾王必胜。秦礼合的寿数将至,这天下安栾王做主,他就算看在和你大哥的情分上,还有你帮忙的份上,你二哥日后在朝中依旧能做他纤尘不染的玉公子。”
  这是南荣元奚和温蓉蓉说得最多的一次话,两个人一直从白天聊到了入夜,很多温蓉蓉不懂的地方,南荣元奚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解释。
  温蓉蓉用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的时间,将朝中现如今的形势,各个皇子虬结交错的党羽,全都了理了个清清楚楚。
  她脑壳疼。
  温蓉蓉捧着自己的脑袋说,“照如今的形势看,秦礼合迟迟不立太子,不是他疯了,是他不想过早地让太子成为众矢之的,但他属意的绝不会是安栾王,他硬要上,那就是谋朝篡位。”
  安栾王无论是母族背景,还是排行,甚至这些年在图东都城积累的德行,远不如其他出身正统母族庞大的皇子。
  温蓉蓉扶着头,手肘撑在桌子上,皱眉道,“你们难道除了什么斩草除根,一杀杀一片,就想不到别的更人性化,更好的办法了?”
  “有那功夫上战场杀魔族好不好,出征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想去,软包怂蛋,怕死,然后窝里斗算什么能耐……”
  温蓉蓉说,“我知道你要说我妇人之仁,我谁也救不了,我本来就不想掺和这种谋朝篡位的事情。”
  温蓉蓉没好气地说,“要不然当初我嫁了安栾王不是更直接?等他一上位,我就把他和他的小老婆都打包弄死,然后直接做女皇不香吗。”
  南荣元奚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始终不急不躁,他是真的给了温蓉蓉足够的尊重,拿出商议的态度来和温蓉蓉商讨的。
  听了温蓉蓉这么说,居然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你现在嫁他也还来得及,到时候弄死他何须你亲自动手,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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