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一瞬间的静寂后,基地的大家顺便交流了彼此对于外界的无限探知渴望——
有人说想看看别的大洲军人是否能吃饱喝好训练好,有的人说她很简单只想关心一下陌生人拥有的那片海域上的大家伙是否遇到了风浪可千万别坏了啊,有的人说……
全球命运共同体,大家虽然完全不认识,但在此时,罗闵跟前的二十位学者,纷纷陷入了爱与关怀的氛围里,好不温馨,让人闻者落泪,并想颁发一个xxx和平奖以纪念这无私大爱。
此情此景,应当被拍摄定格,留待后世传阅。
——
演出太感染人,尽管PK的对手也不弱,还有走着流量路线的实际大Vocal,但阮渔依然断层获得了第一名。
这让她更高兴了。
“快乐第一天。”她这样总结这个夜晚。
事实上,观众们快疯了。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不灵秋》这首歌如此的欢快,已经想去街上蹦迪了】
【这歌名字文雅得可圈可点,怎么风格走土味啊?】
【别骂啊,土味怎么了,再说人家也不土啊!旋律朗朗上口文辞优美,随便拎出来一句就是典故和韵味的】
【i了i了,这就是我们的新顶流阮渔吗?这实力绝了,她当初为什么想不开去演戏啊早点出道唱歌不好吗】
【哎哎哎禁止拉踩啊,演技粉还活着呢!!!】
【她唱歌真的好感染人,我本来今天出门遇到下雨出租车被人抢走路上断了鞋跟到公司被扣了全勤买杯奶茶还给我洒了,倒霉到一整天都很丧,一直高兴不起来,被闺蜜拉着我听完了直播,我现在真的好快乐啊啊啊】
邀请沧兰洲外的艺人前来竞技,实在是很好的一个决定。不仅扩大了《角逐》的知名度,这一期又增加了近三分之一的直播洲外观众。
之所以得出了这样的数字,是三叔那边对于直播观看信号定位的贡献,实在是最基础不过的大数据分析了。
网上再度开始了新一轮的“投票排名黑幕”阴谋论的探讨,就算节目组官方强调了无数次,他们还是不相信居然真的没有黑幕。
——呵,怎么可能呢?你们来做慈善的吗?
都是被资本骗了无数次的可怜大众,有此疑惑也实属正常。
反正节目组是懒得管了,说多少次了还这样,爱信不信,谁还没个脾气啊?
赞助商跟阮渔有关系,这群人就觉得阮渔现在的名次是被操纵的,不然为什么只有她从第一期走到了现在?
【艹了绝了,她第一期到现在还拿了好几次第一名是因为她唱得好听!!!她唱得好听!!!】
【嘻嘻嘻我就喜欢看你们不爽又必须看我们姐姐拿第一的气急败坏模样,略略略鱼鱼还要继续拿第一,气死你们】
这样的讨论,在另一方面也会对节目的宣传有所加成,不知道有多少人是无聊看吵架时候被安利了《角逐》的。
卓颜甚至安排了人下去搅浑水,维持一下热度。
从这一个角度来讲,他们觉得有黑幕,还真是没错——营销方面,大众哪儿玩得过专业人士啊!
阮渔又不排斥营销,过渡和恶意才是不可取的,正常的营销推广要是都拒绝了,那她就真的是脑子有点大问题了。
跟人聚餐庆祝今日的演出圆满结束,她留了几位的联系方式,嘴上说着“以后有机会合作”,脚下溜得比谁都快。
回去酒店后,阮渔三两下洗澡收拾,十五分钟后就躺在了床上摸鱼玩手机,一不留神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无梦。
——
雀寻和束青很早之前就承担了寻找阮渔穿越契机的任务,这是一个很大的任务,最初是习惯性地建了个六人小组,后来随着事态的发展,对于穿越规律的重视程度越来越高,小组逐渐增加了人手,现在有近四十余人。
但真正只接了这一个任务的,只有十人左右,其他的基本都有另外的兼项。
一直没有结果,组内的人都很自责,看着别的小组捷报频传,他们更丧了,认为是自己无能为力不说,还拖延了整个大课题的进度。
——如果我们能够勘破规律,那么我们就可以转而利用这个规律,从而做到更多。
所有人都明白这一点,顺着规律推理,说不定就能得到背后潜藏的真相。比如阮渔为什么会穿越,谁是幕后黑手,时空是怎么样的……
石头和碎片的真正作用认知,兴许就会早点来到了。
想得越多,组内成员就越愧疚,发了疯一样地对其进行研究。
又是深夜,凌晨两点,束青仰着脖子在椅子上睡着了。她桌子上的平板里正播放着阮渔今夜的演出录屏,耳机的长线耷拉着,将声音封闭在这独属的空间里。
雀寻从外面回来,带了点吃的,喊束青起来,吃完就滚回去睡觉。
“别把身体搞坏了。”她道。
束青揉了两下眼睛,随手扯下只戴了一只的耳机:“在等数据,排了快半个月的队了,我这才轮到大脑。”
她看了下时间,接过雀寻递来的螺蛳粉:“还差八分钟就跑出来了。”
大脑是他们这里的超级计算机的昵称,一群天才拿自己的脑子当榆木疙瘩,说当前开发的脑域程度什么时候能赶上超算了,才是真正的“大脑”。
后来这个称呼就流行开来,并被继承了下来。
这栋实验楼里有三台超级计算机,其中,一台千万亿次的超级计算机直接归给了山河图小组,连带海洋图一起,负责关于大气、气候、海洋、地形等的集中化数据处理;
一台给了医学小组,让他们进行药物研制、不良反应等的试验模拟,阮渔给的东西不少,单论最初的那一份神经系统修复液,两年来的实验室研究就没停过,虽然药品离临床试验还远得很,但已经出了不少的衍生成果;
至于最后一台,算是空出来给他们打申请使用,毕竟小组很多,要用到超级计算机的也不少,却也不必专门拨给某个小组,这东西贵得很,他们家底还没这么厚。
沧兰洲有二百多台高性能的超级计算机,其中一半多都远超基础。千亿就那么两三台,百亿亿次级别的不少,但又不可能都在这个基地里,所以他们用起来还是很紧张的。
束青:“什么时候老大再搞两台过来就好了。”
别的楼也有,她好羡慕的。
空气里多了一股螺蛳粉的味道,不远处有人从座位上抬起头来,嗅了嗅鼻子:“我也想吃。”
雀寻招呼着:“过来吧,还有。”
正经来说,这儿是他们小组的备用休息室,与主栋隔开了,中间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很多人有点小毛病,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喜欢乱涂乱画、打自己两拳、玩个蜘蛛纸牌连连看什么的,工位上又不好搞,每周都有纪律检查的,但你也不能忽视天才们的正常需求——谁家天才没点小毛病呢——最后,雀寻干脆打了报告,腾出来一间屋子给他们随便发挥,也算是解压了。
检查组每到这个门口的时候,都会闭上眼睛装看不到。
不然,雀寻也不敢拎着几份螺蛳粉跑到实验楼分区H栋这边,会被打死的。
束青次哈地吸了一口,给组长点赞:“你真的太贴心了,我上午才说想吃这个的。”
雀寻把一份递给了跑过来的组员,回束青:“就是听见你说了,我才去食堂要的。”
束青在这蹲了好几天,就是为了等大脑跑出来的分析。
雀寻弯腰,凑近了她:“你确定这一次有一分钱的把握?”
束青垮着肩膀,开玩笑道:“我都投了两万了,总得回给我一分的吧?”
雀寻拍拍她,摸摸这炸毛的狗头:“你该洗头发了,免洗洗发液不行。”
束青:“放屁,我下午才去淋浴间洗过!用的还是青云新品!没看我发际线都不秃了么!”
雀寻:“怎么又出新品了?研发人员吃什么了,仨月来一趟技术革新的,这都开始进攻世界洗护市场了吧?”
束青嘚瑟地比了个手势:“刚跟别洲的洗护品牌大头打了一架,青云完胜,连带着惊鸿都扩展了市场份额,正商量合作出一套品牌联名呢。”
雀寻:“不是啃数据呢么,这都知道?”
束青:“阮渔资料里的嘛,全世界关于她的舆论我这里都有,要什么有什么。卓颜那里反黑搞宣传的基础材料还是我给传过去的。”
不仅如此,她这里资料量庞大繁杂,且实时更新,比阮渔的那只系统也就差一点儿罢了。
捎带着了解个八卦,也算是开拓思维解解闷了。
束青吃饭超快,都是要么一不留神饿一天的主儿,在扛饿方面全是佼佼者,吃起饭来也就逐渐形成了风卷残云的习惯。
没两分钟,她就把东西吃完了。
雀寻跟她一起去接收资料,束青趁着兴致高昂,想先按照自己的想法再干会儿,不急着休息。
雀寻:“……”
多余担心你。
五天后,束青向上递交了一份“关于阮渔穿越时空契机规律中粉丝正向作用的可行性研究分析”,将“粉丝”与阮渔挂上了钩。
她的五千三百字小论文里,图文并茂,摘取了粉丝量、舆论反馈等的数据分析,紧扣“粉丝影响”,详细叙述了她的研究目的和研究结论。
束青认为,正是粉丝,在阮渔穿越一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第95章 装满了快
阮渔正在一间惊鸿的快闪店里。
这个购物大厦很繁华,是新建起来没两年的,处处彰显着有钱、好看、崭新。
一楼这边的快闪店外部宣传区内,连接着不到一米高的台子的背景墙前面,空地上人挤人。抬头往上看,二三四五六层楼的栏杆边上围着三层的人,乌央乌央的,逛街凑热闹的是真的多。
“阮渔啊啊啊啊!!”
“鱼鱼!”
“小鱼崽!”
“我爱你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初只有背景墙这边的人在喊,两三声后,就连楼上的都开始嗷嗷了。
阮渔站在品牌花墙边笑得扶着柱子站着,工作人员苦着脸去找话筒,让主持人先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别还没开始就这么热闹,避免造成混乱。
阮渔伸直手臂,冲大家挥了一圈,任何一个角度的都没落下,很是细心。
卓颜在旁边拿着阮渔的水壶,让她先喝两口。
阮渔低头凑近了吸管,听卓颜给自己快速讲解等会儿将要被问到的问题。
她左手比了个OK,示意自己晓得了。
《角逐》结束一周,阮渔的热度不减反增,这一回走通告站台的反馈声响就比以前大了不少。
卓颜扫了一圈周围的情况,感慨:“真是厉害哦。”
阮渔喝好了水,推了下水壶让她收回去,嘚瑟道:“瞧,都是朕给你们打下的江山。”
卓颜笑骂,拍了拍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的手臂:“给你得意的。”
千百道“阮渔”的呼喊声中,就连站在阮渔身边的人都没办法听清楚她的话,是以,对于阮渔刚才的那句调侃,只有卓颜给了回馈。
场下,一位柠檬鱼高举着手机,拉近了镜头距离,聚焦到阮渔的身上。
新手机,大屏幕,高清拍摄,五十倍不在话下,追星女孩必备的器材。
因为离得远,一楼这里又没阶梯高度,后面的人压根就看不到阮渔在哪儿,所以在这个被高举出大家脑袋的手机屏幕下面,七八个人也不费劲踮脚尖了,干脆直接仰了脖子看手机。
手机持有人:“哼哼。”
真是买对了!不亏我之前赶了工多接了个活儿!
她们热切地期待着阮渔能站上那个一米高的台子,让大家能够更清晰地看到她。
——
这是一场讲演报告。
束青站在最前面,被投影灯光照射着,面部阴阴暗暗的。
她将自己的研究结论重复了一遍后,又用了简单的言辞对其进行了解释。
“或者说,粉丝的情感、阮渔得到的正向情绪,这些两年内不断激增的无法实质化、量化的东西,影响到了阮渔的穿越。”
束青:“虽然我也有些难以置信,但与她穿越时间结合最紧密的,是粉丝的变动。”
背后投影上,与被标注了阮渔穿越线的红色相关性最高的,是那条浅黄色的粉丝数据综合分析线。
数据处理繁冗复杂,还要对无法量化的信息进行相关赋值转换,如何把握如何协调,又要怎样选取公式,束青愁得头发一绺一绺地掉。
在浩繁无规则的现实中寻找数学逻辑,这本就是一件难事。
人的情感是有力量的吗?
又有什么用处呢?
为什么会与这个相关?
束青不知道,这也许是她的下一个研究课题。
阮渔的每一次穿越前后的情况,早就被无数人研究了个一清二楚,粉丝自然也不会被遗漏。
她第一次穿越,是在满座的剧院,那个时候她正在进行演出。这不是阮渔的第一场同话剧演出,与前面几场不同的是,那一天,台下观众满座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人设想过,阮渔穿越会不会跟粉丝有点关系?
但后来发现这些关系连不上,每一次的穿越都很模糊。
她跨界演出的第一天会穿、她现场很多粉丝会穿、她在没有通告的休息时间也会穿、她……
刚找到“规律”,下一次就会被打破,似乎一切无迹可寻。
现在,束青用她的大数据告诉众人,不,归根结底,还是粉丝。
与会者面面相觑。
雀寻皱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束青:“我设定了一些权重,并拜托卓颜对外开展了长达半年的线下调研。”
她关注的重点并非粉丝量的变化,而是一种被赋值后的东西——阮渔这两年得到的正向情感阶段化累积数值。
投影上是几个瓶子状的图形,分别代表着阮渔的这几次穿越,最后一个是新增加的,就是几日前《角逐》还没上台时的四五秒消失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