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见那帅哥手里小猪玩偶吗,肯定是来见女朋友的,要么就是奔现,人家都有主了!”
女生们失望叹息。
薄妄走入大厅。
“老~公~昂!”
一个大炮弹冲着薄妄直奔而去。
那吨位,那声量,所到之处,杀伤力极其巨大,堪称地动山摇。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大脑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黑发帅哥……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面对飞扑而来的巨型黑猩猩,薄妄下意识抬起手腕,遮了遮自己的眼。
眼疼。
“老!公!”
猛男伤心了,落泪了,他揪起自己的小粉裙,呕心沥血地控诉他。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小宝贝!再怎么丑你也不会嫌弃我的吗!你变了!你的真心不在了!”
薄妄眼角一抽。
“我没说过。”
“天哪!你居然不承认!”
猛男嘤嘤哭泣,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手机,“我们曾经在一起日日夜夜,曾经刻骨铭心的爱的见证,你都忘吗?你说,你是不是嫌弃我!可是真爱是没有性别的!是我错了,我竟以为你是特别的呜呜呜呜——”
猛男落泪,全场观众虎躯一震。
观战的般弱愉快得飞起。
不枉她辛辛苦苦陪聊了快一个多月!
可惜她这片区域是摄像区,有监控,不然般弱就能拿望远镜,原原本本完完整整欣赏到“海王哥哥心若死灰”的现场了。
唉,百密一疏啊。
她应该劝着男主找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般弱往桌子上扫码,快乐点了双份的零食小吃,嘉奖自己的“复仇成功”。
——这下海王哥哥是浪不起了哦,他得花好几个月治疗自己的心理阴影呢。
“嗡。”
手机震动,般弱捞起来,划了划。
猛男哥:[老板,他好不要脸,竟然想买下我!!!]
猛男哥:[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禽兽!我陈猛男不会让他得手的!!!]
般弱:“???”
卧槽,男主真好猛男娇羞这口?!
万万没想到,是我绿茶输了。
猛男哥:[老板你放心,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一定会]
会?会什么?
哥你倒是把话说完整了呀。
足足十分钟过后。
般弱在猛男哥的朋友圈发现了他的踪迹。
猛男哥转发了一条吃斋念佛不杀生的鸡汤文,并配上文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很有当场悟道的意思。
般弱又不死心发了条信息。
我爱复仇:[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猛男哥:[好得很]
猛男哥:[你需要担心的是你自己呢]
般弱顿感不妙。
这语气,她有点熟哦。
猛男哥:[这波玩我爽吗,祖宗]
般弱霍然抬头。
那人就靠在她旁边的栏杆上,手里捏着一部手机。
那手机壳格外眼熟。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前十分钟它还在猛男哥的手里。
空气里的凉意飘飘忽忽的,男生套了件很正经的鸦羽连帽羽绒服,拉链散漫滑到锁骨边缘,露出一截雪白的细瘦棱角,背脊挺拔,透着点清冷桦树的气质。然而他的皮囊又是极为艳丽招惹的,桃花眼泊泊流淌着欲要缠绵的靡情。
那唇瓣总是勾了点糖霜,似笑非笑翘着。
抓个正着。
轰!
般弱的脑子炸开了。
她被……狙击了!
般弱立刻扒开绿植,一楼大厅的猛男哥朝着她方向,双手合十,嘴里还呶呶不休着。
这家伙在干啥?
大哥我听不到啊!
薄妄的视野只勾着小女孩的脸,内心难以熄灭的情种又一次汹涌而至。
他以为自己死在那天的雪夜里了。
将所有的悸动与情欲掩埋,更把她供成伽蓝之地,白色阳光禁止踏足,他亦不再染指分毫。
让动荡回归平静,做她完美而恪守规则的兄长大人。
可她总是要挑战他为数不多的耐心,推翻佛的慈悲假面,更要扒开香灰炉里那一点点丑陋可怕的猩红。
他爱她吗。
毋容置疑的。
她招惹了一个疯子,还唤醒他掠夺的贪婪本性。
小垃圾自找的。
这么喜欢玩人吗?可以,他陪她。
薄妄将手机插进兜里,淡淡道,“应该是念经超度你吧,毕竟你今天会死无全尸。”
他的桃花眸黑濛濛的,深暗而冷厉。
“不过你可以叫老公,哥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第368章 网骗白月光(34)
般弱:“???”
她惊悚回头, “你还会读心术?!”
薄妄插兜走过来,“你刚才说出来了。”
般弱:“……”
“送你。”
他扔过来一个小猪玩偶。
那粉嫩的颜色让般弱没控制住,撸了下猪头。
就在她少女心泛滥的瞬间, 对方已经走到她的身后。
般弱立刻拉响自己的脑海警报, 去抓桌子上的手机,好实施逃跑行动。
她肩膀突然压下来一个阴影。
正在端甜品过来的服务员:“?”
这是什么新型秀恩爱的方式?
薄妄低着下巴, 借着力道含住般弱的脖子, 身上檀木混着白松香的气味愈发明显, 强势入侵她的感官。而这厮又是长手长脚的, 在镇压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优势,把人连带椅子,直接一锅端。
路人就围观了如此奇特的一幕——
一个男生弯腰端走了咖啡椅,连带坐在椅子里的小女生。
轻轻松松,毫不费劲。
要不是那扎着长马尾的小女生乌溜溜地眨着眼, 他们还以为是一个洋娃娃布偶——这在密室里并不少见。
般弱:“……”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搬运走,过分了吧。
薄妄把人直接搬到了女卫生间门口。
在般弱还一脸懵逼的时候,他潇洒松手,转身, 不见踪影。
只有一个女服务生跟着她到了卫生间门口, 怯怯出声,“那个, 小姐姐, 咱们的椅子是不可以打包的。”
般弱无fuck可说。
俩女生合力抬椅子过去。
却见薄妄坐在了她原先位置的另一侧, 歪斜着腰胯,手里正玩着她的手机。
般弱骤感一个大浪打过来, 从身到心, 全然窒息。
不会的, 他解不开密码的。
般弱安慰自己。
她刚走近就听见这家伙说,“你才付了陈猛男先生三千啊,这么抠门,难怪他轻易就被收买。”
般弱:“!!!”
这是有钱人赤裸裸的嘲笑吧!
她开源节流勤俭持家不行吗!
再说,三千元对一个群演已经是很高的报酬了,般弱只请了他半天,自觉价格very公道。
“为什么你知道我密码?”小绿茶试图从别的地方扳回一局,叉着腰,气势很足地训斥,“你该不会在我房间里装监控吧?你还要不要点脸。”
“哥哥竟还有脸这样的好玩意儿吗?”
薄妄满是吃惊。
“你从哪里找回来的?我去认领一下。”
“……”
般弱不想跟他说话了。
薄妄又抻了抻腰,姿势颇为慵懒放松,“行了,我没那么变态,要是装监控,哪里还有你借杨颂捅我心窝子的事。你的密码来回也就那几个数字,之前我看了眼,记住了。”
他对数字相当敏感,只要是想记住的就没什么难得倒他。
何况是关于这祖宗的事,他比别的事都上心几分,别说是手机密码了,祖宗的内衣尺码他都牢记在心,她的生活习性更是了若指掌,鹿嘉和那个粗神经的亲哥都不一定有他记得滴水不漏。
偏偏小疯子就不爱哥哥照顾型的男朋友,屡次将他拒之门外。
薄妄微微一笑。
起先他是想放她一马,吃了这个暗亏。
谁知道小祖宗报复心这么重,一次打击他还不够,还想着将他一网打尽。
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当他上一刻跟[余生皆是浪]坦露自己最害怕的事,她下一刻就做出反应,借着送好吃的名义,给杨颂戴上红绳,薄妄就察觉不对劲了。谨慎起见,他故意消失了大半天,果然是试探出了小祖宗和[余生皆是浪]的截然不同的反应。
最露骨的马脚,就是当晚,她雇的家伙放错了语音。
小祖宗在蜜罐里泡着长大,小聪明和小套路自然是有的,但薄妄少年时期就自立门户,跟牛鬼蛇神打过交道,养出了一套察言观色反向逆推的本事,很快就从她些许异常里找到了她的动机——小祖宗这是要报复他折了她烂桃花的事呢!
这一口气憋得也够久的,就等着扑上来咬他一口呢。
小祖宗变小毒蛇了,他却更想把她豢养在自己怀里了。
毕竟她毒性那么强,放出去咬人怎么办。
还是让他以身饲养好了,也免得她为祸人间不是?
他可真太善良了。
般弱看见男主的笑容,心里毛毛的。
她现在就是那只捕蝉失败的小螳螂,大黄雀正笑眯眯瞅着她,思考着哪一处皮肉甜口好下嘴呢。
她后颈一阵发凉。
“过来啊。”薄妄交叠着长腿,笑得人畜无害,“手机不想要了?”
那服务员颇为识趣,和般弱一起把椅子搬回原处之后,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返回店里。
般弱又孤立无援了。
她心想这里这么多人,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般弱假装很不情愿挪过去,旋即闪电般伸手,去抓薄妄右手上的手机。
有人轻轻抓拿了下她的腰。
般弱痒得弯腰,被正主胳膊一扫,她就在人怀里趴着了。
薄妄特别温和,拿捏她的敏感点,“就坐着吧,椅子上又没垫子,冻着咱家祖宗的尊臀就不好了。”
来玩密室的情侣多不胜数,就属他们这对儿最显眼了。
般弱:“……你闭嘴。”
这人渣遗憾道,“看来游戏不能结束得太早,现在想听你叫一声老公都困难了。”哪怕般弱坐在他腿上,对方依然比她高了个头,声势炽盛,游刃有余,他勾下腰,薄热的气流亲密贴着她的耳朵,“可惜不是你的本音,不然哥哥一听就能龙精虎猛——”
般弱连忙转头,恶狠狠捂住他的嘴,防止他说出口无遮拦的话。
薄妄歪脸,桃花眸流光璀璨,他亲了亲她的手心。
花招多得令人招架不住。
般弱赶紧撤回手指,她怕晚了一步这家伙连她的手都能当猪蹄啃!
薄妄就像是她肚子的蛔虫,冲她笑得如沐春风。
“放心,我现在不动你,只想跟你玩游戏。”
般弱拒绝被耍,“我不要。”
“你要不要……很重要吗?”
他尾音疑惑上扬。
“我要就行。”
这厮完美演绎了浪荡公子用钱砸人的形象,“这份大礼,哥哥是无福消受了,不如,就让给你哥吧。”
般弱:“???”
薄妄就着她的手机拨了过去,“鹿嘉和,是我,你现在有空吗,来杀戮塔尖吧。”
“当然是好事了,你妹她亲自物色了一个嫂子,身材性感(膀大腰圆),头发浓密(体毛粗狂),声音独特(震耳欲聋),绝对惊为天人,你不来就浪费你妹的一番爱哥之心。”
“对了,记得带上一支小百合,他会喜欢的。”
“没事,都是兄弟,帮忙是应该的。”
“好,我一定吃你喜糖。”
薄妄毫不手软坑了兄弟。
小绿茶震惊不已。
“你还是个人吗?!”
薄妄轻笑,“妹债兄偿,天经地义。”而你欠我的情债,也得偿。
般弱已经不敢想象鹿嘉和的惨烈下场了。
薄妄看向玻璃小桌上的甜食,似笑非笑,“还叫了双份的,看来你对今天的复仇成果很满意嘛。”
靠。
这又被他知晓了。
小绿茶心头狂跳,挤出笑容,“不是的,其实我只是想给你制造一个惊喜——”
男生摁住般弱的后颈,一手则是拨开她的肩。
因为般弱是侧坐的姿态,他俯下脑袋,耳朵很轻易就贴在她的心口。
隔着一层摇粒绒的毛衣,薄妄清晰听见她的心跳声。
他偶尔会想,这颗玲珑小心肝里装得究竟是什么呢?
是柔软冰甜的奶油,还是血迹斑斑的利刃?
但也无所谓了。
世人求爱,无非是刀口舔蜜,冰上火燃。
他既入最锋利的刀口,簇火已融冰海,就没想着能全身而退。
最差的结果他也料想过了,无非是割了舌,纵身葬了火海,自己赔得血本无归,再沉入暗处,不见天日。
认输不是他性格,总要拼尽全力一试。
以前薄妄对“得到你的人而得不到你的心”嗤之以鼻,人都到手了,还怕她不跟你?而且你又剖不开她的心,怎知里面装得是不是你的模样?反复确认她爱不爱你不累死个人?都成年人了,要什么真心,凑合一下瞎瘠薄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