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浓重的血腥味,便盈满了她的鼻息。
“你发什么疯!”沈星落第一次见流血把当流水一样对待的人,难得脾气上来了,板着一张脸。
应未眠看着她凶巴巴的模样,眉目一冷,带着几分肃杀,凉的跟两根旺旺碎冰冰的长指捏着她的下巴。
沈星落的怒意在想到应未眠杀人的场景,立刻就怂了,握着拳头轻轻地捶了他的心口一下,十分矫揉造作地说:“哼,人家担心你嘛。”
应未眠听到这话,放开了她的下巴,身体贴在她身上,笑了起来,笑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颤着。
沈星落:“……”有这么搞笑吗?这人的笑点是负的珠穆朗玛峰吗?
应未眠笑着笑着,便歇了音,他微抬头,冰冷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沈星落,你是第一个担心我的人。”
他的呼吸都像是凉的,吹得沈星落整个人一个激灵。
“别人要的都是我的命,要我的修为,我的妖骨。”他长臂圈着她的腰身,冰凉的唇移到她的脸颊,“你要什么?”
“我要你叫我爸爸!别哔哔!你是感觉不到疼吗?血都要流到门口了!”她伸手捂着他的唇,打断他的腻歪。
但是他却按着她的头,让她看他。
沈星落能看到他漆黑的眼眸,也能看到他眼中深深的嘲弄。
应未眠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但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人,她没敢想。
也想不出,她从小就活在和谐文明的时代,没见过什么人心险恶。
他冰凉的手捏着她的后颈,苍白的唇像是想偷一抹红,轻轻地抿着她的上唇,又凑近了几分,试图将她的唇给吞了一般。
沈星落觉得这人肯定是疯了,都要死不活了,居然还有心思亲她。
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她泄气地咬了他一下,他像是不怕疼,按着她的头吻得更深。
沈星落感觉到浓重的血腥味,有点难受。
下一刻他舌尖推来了一颗东西,她来不及想这是什么,就咽了下去。
艹!喂她吃了什么?
不会是春.药吧?
然后她就想到应未眠现在这么虚弱,大概也来不了。
顿时又放宽心了。
应未眠听到她的心声,笑的都吻不下去,放开她,苍白的唇染上了她的口脂,艳的不行,蜻蜓点水地吻了下她的鼻尖,扬眉,笑着朝她说:“原来你想要和我双修?”
沈星落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不是你想和我双修吗?”
应未眠嗯了声:“不都一样吗?”
“能一样吗?我想和你想,体位不一样啊!”
她的脑袋顿时冒出,应未眠流着血被她压在床上,然后被她一晃脑袋,哔掉了。
不能再想了,再往下想,就要被口口口了。
这话也不能再交流了,应疯批眼眸要泛火了,她急忙正色道:“额……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但是应未眠明显就不想听,直接起身将她拦腰抱起,踩了一路的血脚印,径直往隔间的温泉池去,将她直接抱进水中,水面便涌起一层荧光。
沈星落被应未眠丢在水里,摸了把被水浸湿的脸,见他脱衣服,急忙狗刨式想爬到岸边,却比他抓住了脖子。
“跑什么?”应未眠像是又有了些精力,将她按在温泉池水中的玉阶上。
单手将身上的血衣扯了下来,手一握瞬间就化为灰烬。
沈星落一眼就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血肉模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肩膀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她凑到他身边,担心地问道。
应未眠伸手一拂,本来严重的伤口,瞬间完整如初。
“小伤口。”然后他就吐出一口血。
沈星落:“……”说这种的话,能别吐血嘛?
幸好水多,还还是活水,这血在水中散开,没一会就消失不见。
她伸手握着他的手心,给他传送灵力:“好了好了,我已经看透了你的倔强,别太逞强。”
应未眠听她哄人的语气,失笑。
皮肉伤对他来说向来都不是伤,他本就不是凡胎肉.体,伤的重的还是他的灵识。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拿自己放的东西,身受重伤。
应未眠靠在她身上,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微弱灵力。
其实沈星落那点灵力,就如滴入大海的一滴水,毫无作用。
但是他却舍不得放开。
沈星落能够感觉自己身上的灵力越来越充沛,甚至有一种要爆表的感觉。
难受的她浑身都不舒服。
她猛地想到刚才应未眠喂自己吃的东西,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裂开了一般坐在水中。
还真他妈,是春...春,药...药啊。
这真的是太令人头秃了,她不过是想来看看无暇,没想跟谁酿呛酿呛一晚上啊。
沈星落看着四周的水,他妈的,还搞水震这种时髦的东西
“应未眠,你还真给我吃了啊?”她睁大了眼睛看他,一张脸红的像是要熟透了一般。
应未眠当然没有喂她吃什么不入流的,看她这模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要进阶了。
方才他给她吃的,只是他用从她手背吸出来的血为最后一味药,练出的一种洗髓丹。
沈星落在凡间流落多年,身上浊气难除。
之前他想到千山雪一身逆天修为,多半是喝他的血喝的,所以便以他的血为引,练了一些糖丸,让她修为慢慢提升,最后配上洗髓丹,一定能将她身上的浊气除干净,往后修炼就不会如此艰难。
他没想到她浊气一除,居然这般迅速地进阶了。
沈星落已经难受的不行,她感觉有一股能量在体内乱窜,不是欲.火焚身的感觉,是要被炸开的感觉。
“应未眠。”她依靠本能地靠近他,整个人都紧紧地贴在他身上,稀里糊涂地说,“我要被炸开了,怎么办?怎么办!”
应未眠知道她进阶太快了,身体很难接受这些修为。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宽大的手抚在她的后背,用自己的灵力去引导她身上乱窜的灵力。
温泉中的水因为两人灵力的碰撞,开始汹涌起来,拍打着玉石砌成的岸。
天边已经响起闷雷,本来月朗星疏的天,顿时乌云大作,聚在凌仙域主峰上空。
许多人齐齐从屋内出来,仰头望着天边的电闪雷鸣,心里捉摸着,是哪位仙尊要进阶了。
沈爷爷望着天边落下的雷,眼皮直跳,他不由地想到沈星落。
急忙御剑往她的住处去,但是走进屋内只有二哈,还有正在打盹的芒生。
二哈见到沈爷爷,叫了几声,把芒生给惊醒。
芒生看到沈爷爷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沈爷爷,你...你怎么来了?”
“沈星落去哪里了?”沈爷爷一张脸难看不已。
“她..她出去找盛衣姐姐了!”
“白盛衣跟着她的师尊早已经出了主峰,她怎么出去的!”沈爷爷一甩袖子,瞥了她一眼,匆忙离开。
芒生感觉不妙,一时间也不知道沈星落去哪里看无暇了,急的不行,想了找很多人。
最后想到沈星落的师尊,急忙御剑去找伽鱼。
*
沈星落在应未眠怀中,只能听到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蹙着眉心想问他心跳是不是出问题了,刚想抬起头,就被他按回到心口。
一只耳朵被他温热的掌心捂着。
他将喉咙处涌上的血咽下,望着落在结界处的天雷,干哑着声音说:“别乱动,快好了。”
沈星落意识渐清,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她下意识伸手想去碰碰他怎么了。
他只是吻了吻她的指尖,冰冷的温度让她一身的膨胀感,浇灭了些,她觉得应未眠不对。
方才他就受了很重的伤,现在他似乎更重了。
她努力地抬起头,看到他重新没血色的脸。
“你怎么了?”沈星落这会是真的担心了,他这幅样子跟死人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还没回答,已经破了一个窟窿的房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紧接着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击碎在薄弱的结界上,直直地打向沈星落。
沈星落瞳孔一缩,临死前还想,果真不能乱搞男女关系,天道都要看不下去了。
她以为自己要被雷劈死,却看到应未眠身形一转,将她死死地护在怀里。
沈星落怔愣地望着他唇边流出的血。
等血落在她的脸上,她才颤着睫毛,呼吸都紧紧地憋在胸膛。
“应...应未眠,你...”
应未眠伸手擦掉她脸上的血迹,扯了扯苍白的唇,笑着说:“沈星落,我听过你很多次心声,你好像什么也不想要,我,你好像也不想要。”
“别说了!你有病啊!这个时候谈情说爱干嘛!”她伸手去给他输灵力,试图治疗他身上的伤。
门外顿时也传来了一些动静,都是喊,少爷,大师兄怎么了。
那门要被他们给敲破了,有点摇摇欲坠,来不及反应,下一刻门便被人推开。
那些人一推开门,就感受到强大灵力的外泄,他们贪恋地吸纳着。
应未眠就算重伤,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感知的清清楚楚,他将沈星落按在水中。
手一捏,本来外泄的灵力,像是一把把利刃,将这些人吸纳灵力的人全部刺死。
无声的杀戮,将整个隔间都充斥着血腥味。
千誉派无人不知千山雪因为喝多了应未眠的血,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余下的人看到这一幕,知道千山雪起了杀瘾。
不用多说一句,惊慌离开,随带把门给关上了。
等室内重新归为安静,应未眠才将被他压在水中的沈星落放开。
沈星落从水中钻出来,猛地喘着气,前胸猛烈地起伏着,一张妖艳的脸因为滑过的水,更添了几分魅色。
应未眠看着她,眸光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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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咸鱼第四十七天
“呼!憋死我了。”沈星落摸了把脸上的水,一眼就看到倒下的几具尸体,吓得往后退了下,又看向应未眠,心想,“这祖宗今天到底是抽什么疯了啊?怎么还杀人了?”
“过来。”应未眠看到了她眼中的畏惧,心中有几分不悦,伸手朝她说道。
沈星落看着他伸过来的手,还是握住了,他现在伤的这么重,还是先给他疗伤。
沈星落挨着他,完全没有注意得到他要吃了她的火热眼神。
伸手握着他的手,给他传灵力,一心想着给他疗伤。
却被他压在玉壁上。
沈星落:“???”嗯?不是在疗伤吗?!
“你...你,要...要干嘛?”她伸手推到他肩膀,想让他退开一些距离。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按在温热的壁面。
干,为什么一副要开车的架势?
应未眠黑眸缀着光,沈星落一眼望去,就看到他眼底的情绪。
带着的似乎是至死方休的眷恋。
“沈星落,”他伸手碰到她的脸,声音低沉,“我想和你...”
沈星落感觉不妙,用没困住的手,一把捂着他的唇:“……不,你不想。”
应未眠看着她慌乱的神情,眼角一弯,唇轻轻地吻在她的手心。
沈星落像是被他的唇,烫了下,红着脸缩了回去。
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了,贴在她身上:“好了,我要疗伤了,你去外面换件衣服等我出去。你在,我一门心思就想...”
他话语一顿,唇吻在她的鼻尖,迎上她困惑的目光,低声道:“做点可以增加修为的事。”
沈星落脸红:“……”我有画面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修为可能又要上升了!
应未眠指腹蹭了下她的脸颊,伸手就将她抱上岸,自己坐在水中,闭上眼,淡淡道:“去吧。”
沈星落知道自己的修为在应未眠面前,不值一提。
见他能自己疗伤,也没有多管,起身,避过尸体,往门外走去。
应未眠听到门被关上,本来刚有点气色的脸,顿时就苍白起来。
他努力地将涌上喉咙的血,压了下去,手从水中一滑而过,高浪便起,将他围在中间。
他的剑——‘弃’从他身上,悬在半空,化成人形,是一个和枝染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着一身红衣,脸上是难化的戾气。
他看向从破了个窟窿的屋顶飞下来的伽鱼,收了防备,恭敬地说道:“仙尊,主人受了重伤,正在疗伤中。”
伽鱼目光落在正在凝神疗伤的应未眠身上,朝剑灵说:“小七,出去找枝染玩,我给你主人疗伤。”
小七是弃的小名,当初应未眠练出这把剑,剑上便是一个‘弃’字,他不喜欢这个字,便取了个‘七’。
同应未眠相熟的,都喊他的剑灵为小七。
小七听到枝染的名字,抿紧了唇,没有点头,只是重新变成一把剑,围着阵法飞。
伽鱼知道他是想保护他们两,也没有反驳,任他去了。
他直接进了阵法,手碰到应未眠的肩膀,脸色便沉了。
应未眠像是知道谁来了,直接说道:“无事。”
伽鱼将灵力输入他的体内,去压制汹涌的妖气,认真道:“你去拿了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应未眠掏出一个木盒,丢给他。
伽鱼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龙丹,向来波澜不惊的脸,顿时满是凝重,沉问道:“你现在的修为还未恢复到顶峰,还受到了半生契的影响,就敢硬闯你五千年前自己设的堕神阵?而且你拿龙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