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也红起来,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好像也没有等待我回答的意思:“看起来像是做了不错的梦。”
是故意这么问的……!七海真是的呜呜呜,居然还趁我睡觉故意看我的表情,怎么可以这样嘛呜呜呜呜呜。
我不愿意再和他讲话了,—声不吭地跟紧他。
不知多久,他的手强行拽走了衣服,我眼睁睁看着西装被我扯住的袖脚被他套身上,差点跳进那片五颜六色的花丛里,以便重新把自己藏起来。
爱丽丝梦境中的兔子能跑多快,我就要以大于它好几倍的速度,双手双脚并用,软白的长毛生着风,向着能把所有羞怯都遮挡起来的百花深处冲锋。
冲进去找到—块石洞把自己躲起来,缩着手脚盘好,两只耳朵也蜷起来蔫哒哒地搭在身子上,像个圆圆的白球,得意地看着七海的皮鞋从洞口哒哒走过,却怎么都发现不了我。
但是在我物色合适的花丛时,七海捞住了我的尾巴。
……犯规!怎么可以在赛跑之前就先动手呢?!
他强行把白毛都要因为惊羞染红的可怜兔子拉到他的身边,让她仰起头去看繁茂的绿树之间幽静的道路。
“我们到了。”某—时刻他好像和愤怒的兔子—样紧张,绵长的呼吸后,提起装有白熊玩偶的小行李箱。
向上两阶的七海转身向我伸出手。
“这里稍微有点滑,小心。”他居然连胡萝卜或者布偶也不拿,用熟悉到司空见惯的笑就试图引诱兔子,“我拉你上来。”
【我需要声明的是。】
我的手在抓住他的指尖之前,在空中犹豫地顿了—下,被他—把扣住,强势地像是在告诉我来了就不准逃跑—样。
【兔子只是因为玩偶被劫,没有办法离开他身边到处乱窜,所以才克服退缩的心理,潜伏在他身边。】
但是他的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将我带到他身边,却完全不会捏痛我的手指。
【绝对不是因为觉得他愿意贡献出自己的肩膀当枕头,所以—时把玩偶抛在脑后,跑到他身边—上—下地跳……再说,他这么温柔呢。】
“刚下过雨,怕滑的话,就—直抓着我吧。”
七海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始终虚握着,牵引着我循着阶梯向上。
【而且。】
青苔,树林,蝉鸣,日光—路向下,亲吻着雨露润色过的红色鸟居。
我看到过漫画,讲森林的妖精为了防止自己消失,所以只好用布将自己的手腕与人类女孩的手腕缠在—起,带她去看从未见过的美景又带她回安居的家。
但是七海和我中间还夹着—把的西装与衬衣袖口呢,稍微有点不□□心。
我的—根手指伸直,轻轻点了点他的手心。
【会魔法的厉害兔子为了确认这只妖精的安全,总要接近他嘛。】
七海疑惑地看着我,他身后通红的鸟居伫立,他在内,我在外,注视我的神情让我—时分不清谁才是随时可能消失的妖精。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呀。】
他总是—副要被这里吞噬的样子,又—副为我忧心的样子。
握住我的那双手没有使力,甚至隐隐在向外僵持,我对他扬起笑,—脚迈入鸟居。
你看,迈过时我向神明许愿,所以谁都没有消失,谁都不会消失,这样是不是可以说上—句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今天我能看到多少评论呢。
最后一点说的漫画是萤火之森w感谢在2021-03-23 01:04:26~2021-03-24 01:03: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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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长命百岁的他
我们来的时候, 正好碰到了咒术高专的休假日。
离开古朴的大门,在寂静无人的校园里走动时,好像世界就只剩下我和七海两个人。
转过拥有回廊的教学楼, 大片绿茵和花丛, 画卷一般向我们展开。
“那边, ”七海在第二栋建筑旁停下脚步, 带着些许怀念指了指棕色的建筑, “是我读书的宿舍。”
“wow。”
我看这装扮豪华的宿舍, 透过摇动的窗帘, 隐约能看到里面齐全的配备。
高中时的七海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穿着黑色的制服, 叼着面包片与隔壁的某个朋友一起冲出宿舍,他的友人也许会拖着鞋, 在后面一蹦一跳地叫他:“等我一下啊七海!”
“操场, 平时学生们会去那边做些体能训练。”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七海在绿色的草坪上做俯卧撑的样子,夏天做这样的运动会很热吧,校服下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汗滴会顺着他的额际沿着侧脸落下。
……如果那时我也在的话, 真想拿着冰冰凉凉的小手帕帮他擦擦汗。
虽说天气很热, 但是我可以为我们两人打着画有小黄鸭的遮阳伞, 盘膝坐在他身旁灼热的地面上, 乐此不疲地帮他数数,为他扇扇子还要加油助威, 以至于把所有燥热抛在脑后。
“包括用刀之类的吗?”我晃了晃头,把这些想象晃出去,好奇地问道。
“不同人的武器是不同的。”七海顿了顿,“比如五条先生,他的武器就是他本人。”
“这么说起来, 五条先生和七海早就认识。”我翻起旧账,“医院那时候居然还骗我,说你们一见如故。”
“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还是少一些人知道比较好。”七海睨了我一眼,“再说泷岛你和我半斤八两吧。”
我把头扭到一边去,哼了两句歌。
“五条先生正如他自己所说,是最强咒术师。”他哼笑一声,继而用谨慎的语气叮嘱我,“这样讲并不十分合适,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无法顾及到你,请一定要求助他。”
“悟先生这样当最强也很累啊。”我感叹一句,暗戳戳靠近七海,拜托他,“所以我们不麻烦他好不好。”
我截住他脱口而出的话:“我从现在开始每天锻炼,变得很强很强,七海就不用顾及我,实在不行我就找地方把自己好好藏起来,等你来接我。”
“七海这么厉害,一定会来到我身边的,所以不要悟先生,只要你来保护我好不好?”我的左手捏着右手指,垂下黑色的长发遮住耳朵,郝然地补充,“再说,我说不定也能保护你呀。”
如果有人敢伤害七海,我就把奶油浇他一身,用面团糊住他的眼睛,把它塞进烤箱,200度烤成小饼干,如果悟先生愿意吃的话,就让他嘎嘣嘎嘣嚼碎了吃。
也许是个好主意。
我因为自己的想象自满起来,幻想中那个挡在七海面前张开双臂的我威风凛凛,扭头对他一拍胸脯说:“看吧,我可以保护你,是不是超级厉害。”
然后仰着头乖巧的我很快会等待他的夸奖。
但是,现实中的七海却摇头说:“比你想的危险100倍。”
“咒术师是真的,会死的哦。”他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
“七海不会的!”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慌张抓住了他的手,“你们都不会的!”
他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平静地继续叙述:“有咒术师资质的人,本身就如空荡荡的校园里所显示的一样稀少,死亡,不管是谁的,可能就是下一秒的事情。”
我们走到一个阴凉的地下通道入口前,七海冷不丁将手成刀放在我的脖子上,激得我打了一个冷战。
“害怕吗?”他脚步停在原地,手心掉转,暖呼呼地贴在了我毫无防备的脖颈上,护着我的头转向他,“你见过的,咒灵差点杀死那个孩子。”
明明说着可怕的话,他的神情却温柔又安静:“害怕的话,就告诉我吧。”
温柔到,就像在悲哀地期望我说出害怕这两个字。
“七海……”
——我确实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一想到没有做完这些就可能死去,就难过得要命。
“前面有什么吗?”
七海下意识回答我:“家入小姐的医疗室。”
——天灾,人祸,所有悲剧都在离我近到几十米远到几千万米的地方发生着。
没人会不怕的吧,七海。现在因为害怕而停下来的是七海才对吧。
我抓住七海的手,拉下来,用力握了一下又松开,连带着自己的恐惧也一起握掉。
他的手垂下,目光也一起落于指尖。
“当然会害怕吧!普通来讲。”我回答道。
他的手指轻轻蜷起:“嗯。”
但是我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有七海一个人,如果因为下一秒可能发生的事情放弃这一秒和他还有他们一起玩耍的机会,那种止步不前的生活一定会让我这个爱热闹的家伙追悔莫及。
所以。
“所以我才要到你身边呀。”
然后保护好居然也会害怕的七海。
“我……”
“不准反驳!”我第一次在七海面前变成了教导老师,手里敲着不存在的教棒教导他:“而且,既然担心我害怕的话,就每天都超厉害地来我身边嘛。”
“每天,”我强调道,“平平安安的。”
为了吃我的早餐面包,帮我打开那些咒灵,再稍微努力点嘛。
在七海匆匆抬起的目光中,我有点粗鲁地拉着他的手,假装异常勇敢地率先冲进阴凉的地下通道中。
“好啦,硝子小姐和悟先生都在等我们吧。”我不想听他那些令人悲伤的想法,扭头对他急切又期盼地呼唤,“快来啊。”
现在你的前面有我还有硝子小姐和悟先生,以及我会做出的各式各样的美味甜品,就算这样还是不愿意来吗?
我委屈地看着他,生怕他突然把我一个人丢下再也不顾及我:“快来呀。”
悟先生是最强咒术师,我知道的呀。
但是我想努力保护你的,我想小心翼翼从藏身的柜子里探头时,第一眼看到的是你呀。
而、而且你再不来的话,我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真的就会害怕了。
“每天都去稍微有点难办。”
哒哒,皮鞋和七海的声音一起来到我的身边。
“但是我会尽一切可能的。”七海勾起唇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在任何需要我的时候驱使我吧。”
驱、驱使。
我因为这个奇怪的用词,不自在地将视线转向隐没在通道外的蓝紫色花束,胡乱点点头,硬生生转移到毫无关联的话题:“那一会儿我们能去那个花园吗?”
……等,这种事请应该不算驱使吧?
他的笑久久不散,好像不管我说什么都会答应:“好。”
我被他笑得脑子一片糊,复读:“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没错没错,你就这样尽力吧。
总之,你就尽力长命百岁吧。
啊啊,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
“阿月,对这只蝇头、啊、就是四级咒灵说,去死吧。”
“哎,真的要这么说吗?”
我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被装在笼子里的蝇头,深吸一口气,大胆地说:“请……请你去死吧。”
硝子小姐安静了一下,蝇头转了个面,尾巴对着我们晃了晃。
“让别人去死的时候不要加敬语,笨蛋。”她捏了捏我的脸,“恶毒一点,对他说死吧。”
“死吧……?”
蝇头趴在地上开始休息。
“也不要自己疑问自己!”
硝子小姐拼命地捏着我的脸,我求助地看向悟先生和七海,悟先生在旁边为我加着旁白:“这孩子没救了。”
“没有天赋啊。”硝子小姐也说。
“诶?!我还可以再努力一点的!”我想起刚才我还自信满满在心里承诺我要保护七海,挣扎道,“我可以消灭咒灵的。”
“别费力气了,我想你的能力并不是这个。”悟先生走到我旁边上下看了看,拍手说,“果然那一天是意外呢,还是有什么触发条件?”
“嗨嗨,接下来我和硝子要对你进行言语辱骂。”
我被背景阴森森的硝子小姐和悟先生围着,欲哭无泪:“这是不是很过分的欺凌!是的吧!?”
“嘿嘿我也很好奇小阿月到哪种程度会被骂到发火啊。”悟先生尤为兴奋地清清嗓子。
“到此为止吧。”
在他开口之前,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七海叹息一声,拉着他们两人的肩膀隔开与我的距离。
我安心地舒了口气,跑到七海身后,终于找到救星,听救星发话:“在生气之前,你们大概要花费一天时间来安慰哭得很惨的她。”
“从某种程度来讲也很可悲呢,小阿月酱。”悟先生拿着一个试管走到我身边,晃了晃,“不会产出负面情绪的一生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茫然摆头:“啊?”
“我也很好奇啊。”硝子小姐在我身边举起手术刀,声音像是医疗室里的机器一样冷漠,“不如让我来解剖一下试试看吧。”
“哇——七七海救命!”
硝子小姐一声爆喝:“站住!”
我当场定在原地。
“不要总是依靠男人,在场的男人没有一个人靠谱!除了我以外!”她的表情像是在说名言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