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尾音,对他眨了眨眼,“你有多坏,给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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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
津岛柊时无言的从中原中也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建筑。
中原中也可能是认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开出来自己的摩托,津岛柊时对“十六岁的大坏人”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坏事抱有极高的兴趣,兴致勃勃的上了他的摩托车后座。
中原中也摩托车开的飞快,津岛柊时刚搭上他的腰,车子就一个漂移,贴着地面走,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距离并不远,但是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建筑物前彩色的霓虹的不停的闪烁,勾勒出纸醉金迷的轮廓。
中原中也下了车,气势汹汹的推开大门,发出一声巨响。
津岛柊时跟在他身后,门后灯光昏暗,空间很大,形形色色的人扎堆,桌子上堆满了筹码,麻将声,叫牌声此起彼伏。
中原中也给了津岛柊时一个眼神,示意自己要发威了,对着立刻走到他身边的侍者冷冷的说:“把A叫出来。”
侍者擦了擦汗,进了里面,不一会,港口Mafia的五大干部之一A就走了出来。
他打量了中原中也一眼,露出生意人的笑容,“中原君,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玩玩?”
中原中也是干部候补,虽然他是五大干部之一,但是也只是交钱挂得名,而且中原中也的武力值是出了名的,纵然心里不爽,表面上还是得和和气气。
中原中也挑挑眉,“交保护费。”
“????”A就差把疑惑写在脸上了。
“我说,交保护费,听不懂吗?”中原中也扯了扯皮质手套,皮笑肉不笑,“不是每个月都给钱的吗?快点把这个月的交出来。”
A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虽然他是买的干部,但是以往都是偷偷交钱,面子上还是好看的,现在这么收钱,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买的了,他不要面子的啊?但是看到中原中也一副想要找事,最好有个人给他打两拳的样子。
A:敢怒不敢言。
“中原君你等一下。”A转身交代手下去取一箱子现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凶神今晚就是来找事的,直接给点钱啊,希望快点把这个凶神打发走。
终究是A背负了所有,他将一整皮箱的现金放在中原中也面前,微笑。
中原中也自觉自己表现的很恶人了,这下再该了解,跟他保持距离了吧?他保持住表情偷偷瞄津岛柊时。
???人呢?
他左顾右盼一阵,终于在一个牌桌旁看到了津岛柊时,她面前散落不少扑克牌,对面坐着一个黑色卷发双马尾,穿着哥特萝莉裙的小女孩。
“你这张,是A,还是Q?”那个女孩子的皮肤极白,像是人偶一般,此刻歪着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津岛柊时。
津岛柊时好似很苦恼似的,出口却意外的坚定果决,“A。”
“你又输了,是joker。”对面的少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啊啦,我又输了吗?果然我赌运好差呢。”津岛柊时将手上的牌都丢到桌上,无奈的笑笑从衣服中取出银行卡,丢到桌上。
“不是津岛小姐的赌运差。”卷发的少女十指交叉在下巴下,眨了眨红宝石般的眼睛,“是我的赌运太强了。”
“还赌吗?”
“可是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津岛柊时做出烦恼的表情,“赌什么呢?”
“赌命?”小女孩毫无波澜的说:“如果津岛小姐赢了的话,我就是津岛小姐的所有物了,相反,如果我赢了的话,津岛小姐就得什么都听我的。”
A看向这边,随即走了过来,假意责怪,“塞蕾丝缇雅,这样对津岛小姐太过于失礼了。”又转向津岛柊时,“津岛小姐,您怎么又和塞蕾丝缇雅玩起来了,要不要我帮您换一位。”
塞蕾丝缇雅·罗登贝尔,是这个女孩的名字,她精通心算,听骰,各种赌博术,并且,还拥有着超乎寻常的赌运。
津岛柊时摇了摇头,站了起来,“钱也输光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她和A很相熟的样子,中原中也悄悄的问A,“你认识津岛小姐吗?”
“当然了,她原来可是我们的金主。”A也压低了嗓音,“津岛小姐很奇怪,塞蕾丝缇雅赌运很强,所以很少有熟客喜欢和她赌的。”
“但是津岛小姐不一样,她格外喜欢和塞蕾丝玩,连输的时候也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她不像是在赌博,根本不在乎输赢,好像这是最简单的游戏,而不是赌上几百万,她好像根本不在乎钱。”A想了想,“不,应该是不在乎一切吧。”
“赌博这种游戏其实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态。”
“她什么都不在乎,即使输掉全部也无所谓。”
“不过,这也是我们这些人最喜欢的客人类型了。”A本不准备再多说了,但是中原中也一副让他多说一点的表情,A想了想,又憋出几句,“对了,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津岛小姐了。”
“她那种不要命的疯赌法,给人的印象很深。”A沉思,“好像几年前开始,她来的就少了。”
“从两年的冬天开始。”塞蕾丝缇雅摆弄着自己手指上套着的精钢指套,淡淡的开口,“从那之后,她就来的少了。”
第18章 渐冻症
那么问题来了,中原中也是骑着摩托车带着津岛柊时来的,他这一皮箱的钱,是放在车把手上挂着,还是夹在他和津岛柊时中间?
没有预先想到这个问题,中原中也对着皮箱,脸色渐渐发黑,津岛柊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还有话要和A先生说吧,我先在外面等你。”
说完,她推门走了出去。
本坐在牌桌边的塞蕾丝缇雅放下手中的牌,跳下凳子,跟了上去。
赌场的大门是合金质地,漆成木头的颜色,她走到门边,两旁的保镖为她推开了门,沉重的门推起来很费力,直到慢慢合上,中原中也的视线一直投向那边。
一高一矮的背影出奇的和谐,塞蕾丝缇雅站定在津岛柊时的身侧,向她说了什么,津岛柊时微微扭头,拍了拍他的脑袋。
那个人偶一样的女孩子居然也会有那种表情?不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不自觉的笑容。
中原中也直到门完全被关上,才收回了视线,A站在他身边,摸不清他到底想干嘛。
中原中也清清嗓子,扬起下巴指了指一皮箱的现金。
“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他说的平平淡淡,将皮箱一抛又扔回A的身边。
“????”
不是,你这玩我呢,神经病吧?A心里不停骂娘,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挤出一丝虚伪的笑容。
中原中也走到门前,刚准备推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塞蕾丝缇雅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
中原中也瞥见他微微皱起的眉毛,鬼使神差的开口,“你和津岛小姐很熟吗?”
塞蕾丝缇雅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中原中也之前见到过他面对津岛柊时的笑容,能看得出他此刻的惊讶表现的有些刻意。
“不熟。”塞蕾丝不准备多说,中原中也却没有让开的打算,塞蕾丝缇雅只得站在原地,“你想问什么,直说吧。”
“津岛小姐。”他顿了顿,“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塞蕾丝缇雅不假思索,“性格恶劣,不负责任的混-蛋。”他抬眼,“你也别被她表现出来的样子给骗了。”
这哪一点和津岛小姐搭得上边?
“你讨厌津岛小姐吗?”
塞蕾丝缇雅挑挑眉,双手交叉,手指上的精钢指套发出冰冷的光芒,歪着头,玻璃珠一般的红色眼睛直视着中原中也,“我当然讨厌她了。”
“这是谎话吧。”
塞蕾丝缇雅表情不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从中原中也旁边绕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顿了顿,留下一句,“我劝您也和她保持距离比较好。”
不知是不是被戳破了谎言的原因,塞蕾丝缇雅索性连一贯的微笑都收了回来,“您可能不知道,您恰巧是那位小姐最讨厌的类型哦。”
见中原中也震惊的睁大双眼,塞蕾丝缇雅心情舒畅的用手指卷了卷发尾,“她很不擅长应对你这种自来熟,应该很困扰吧?”
说完,他就走进了热闹的人群加入牌局,中原中也的手停留在门把上,赌场的人声喧嚣似乎都与这个角落隔绝开来,他顿了好几秒,才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暧昧的灯光与吵闹的摇骰斗牌的声音都被关在了门里。
灰色的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细雨,津岛柊时站在屋檐下,仰着头沉默的注视细密的雨点。
“下雨了啊?”中原中也走到她身边,“我送你回去吧。”
“那孩子和你说了什么吗?”津岛柊时姿势不变,伸出手,细雨落在她的掌心,她向虚空中握了握,像是想要捉住什么似的。
中原中也压压帽子,“没什么。”他狼狈的岔开话题,“下雨了,我去找辆车。”
“就坐摩托车吧,这点小雨没有关系的。”
中原中也将摩托车推出来,胡乱的擦了擦落在上面的水迹,津岛柊时拍拍他的肩膀,“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中原中也低声,“你会开吗?”
津岛柊时点了点头,于是中原中也坐上了后座,可能是因为天色暗了,或是下了小雨,街上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津岛柊时发动车子,车子歪歪斜斜的跑了起来。
中原中也开始还因为塞蕾丝缇雅的话心情低落,可很快就没有忧郁的余地了,“你先把灯打开吧,路太暗了!”
“是这个吗?”津岛柊时扭动把手,车子一下加速,中原中也不得不按住自己的帽子,“不是那个,按旁边的按钮,松手松手,别再加速了!”
津岛柊时立刻松了手,按了旁边的按钮,摩托不停鸣笛,高速行驶的摩托骤然减速立刻向旁边倒下。
中原中也被她这一手吓得不清,摩托车周身被红色包围,他发动了异能。一阵尖锐的摩擦声,轮胎散发出橡胶烧糊的气味,堪堪让摩托车回归正轨。
“你真的骑摩托吗?”他大声问。
津岛柊时也学着他那样大声的回道,“我不会呀。”
“不会你还要开?”中原中也差点被她理所当然的语气气笑了,她不省心的程度都让他联想起最讨厌的……就他这么一分神的功夫,车子又是猛的一个加速,津岛柊时却松开了手。
中原中也今晚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他立刻伸出手把住车把,操控住车,“你不要命了?又发疯?”
津岛柊时干脆收回了手,任由中原中也从她背后伸出手操控着车,懒洋洋的往后一靠,中原中也立刻住了口,身体僵硬起来。
“你应该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她微微转头,对中原中也说。
这个距离已经远远过界于安全范围,她眨眼的时候,纤长的睫毛几乎能落在中原中也高挺的鼻梁上,中原中也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津岛柊时忍不住笑了,她说:“我就是疯子啊。”
不,这不对,从第一次在擂钵街见到津岛小姐时,中也一直觉得,她是世界上最为纯白的人。
她的每一个文字,都像薄薄的冰层下流动的温热水流,却不足以将寒冰融化。
她的痛苦和迷茫是源于她孩子气的善良,她白的像一座雪山。
这样的津岛小姐,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坏人,她也会是仅剩的好人,她是善良,柔软,纤尘不染的圣人。
第19章 单翅鸟
飘着细雨的夜晚,天色已暗,积水的地面反射五光十色的灯光,街道上亮着的灯代替星光,在雨中泛出艳丽的光芒。
中原中也停下摩托,开到一半时津岛柊时说自己饿了,又不停的念叨着要请他吃饭,中原中也本不想去,但是想起自己听到首领警告津岛柊时的话,自己要和她保持距离的决心。
就这最后一次吧,中原中也这样说服了自己,按照津岛柊时指的路,飞速行驶许久,终于到了津岛柊时说的店。
【吠舞罗】
他用腿撑在地上刹车,随意的看了一眼招牌,“你不是说饿了,这里是酒吧啊。”
津岛柊时笑眯眯的说,“我饿了,所以要喝酒呀。”
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中原中也语塞。
津岛柊时从车子上下来,盘起来的头发被风吹的一塌糊涂,她干脆将头发松了下来,用手梳了梳,中原中也将车子停在一边,走到津岛柊时身边。
中原中也为津岛柊时推开门,津岛柊时对他微微一笑,他不自在的侧过脸,率先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啊……是津岛小姐啊!”
店里没有客人,穿着白色衬衣,浅色牛仔裤的十束多多良本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听到推门声站了起来招呼。
见到津岛柊时,他立刻放松了下来,露出一抹微笑,他的神色因为这一抹笑容显得十分柔和而生动,他理了理被压的翘起来的头发,站起身走了过来。
十束多多良语气熟稔,“又来喝酒吗?今天草薙哥不在哦。”
“伏特加马丁尼,谢谢你。”津岛柊时做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让我来调酒可以吗?”十束多多良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津岛柊时点点头,他转而向中原中也,“你要喝点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