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怔愣住。
阮凉冲他挑眉,脸上明丽的笑容刺眼:“敢不敢?”
当然没有不敢的。在阮凉的目光中,阮阳起身,上了那座机甲。
说起来,这还是阮阳第一次进机甲里面,他精神力不够,也断了玩机甲的路子,也便没有再接触过这些。
不过还不等阮阳有什么特殊感慨,阮凉已经道:“坐好了。”
带着阿阳在场馆里飞了一圈又一圈,后来还飞向了外面,看向旁边的阮阳,阮凉的笑容意气风发。
“阿阳,带你玩点刺激的。”
阮凉刚才飞的很快却也稳,阮阳将目光从机甲窗外收回,“好。”
而在阮阳话落,阮凉果然就玩起了花哨,如带着阮阳玩耍似的,一个个花哨的动作玩的溜,很有趣,但考虑到阮阳的身体,却又不会过分刺激。
最终,阮阳从机甲上下来,身上也没有多大的不适感。
他嘴角在不知什么时候便弯了上去,那双黢黑的眼眸也比往常亮了些,倒挺像得了喜欢的玩具玩的高兴的少年人了。
阮凉道:“喜欢?下次再带你玩。”
青年嘴角边的笑意这才顿了下,回程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偶尔侧目看向身旁阮凉的目光有那么些复杂。
阮凉却只是觉得带阮阳玩的高兴,像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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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搁下手中的画笔,那幅画已经全部完成,正是阮凉说她看着舒服,比较喜欢的那一幅。
他站在画前端详了好大一会儿。
不得不说精神力高的人就是感觉比较敏锐么?
那幅秋景图,落败残荷的上空,一只衔枝的雀鸟飞过,给一片死水,添了灵动。
那映入水上的倒影也让那凉意秋水多了些许不一样来。
阮阳垂眸在那秋水中的倒影上看了一会儿,将画收起,并没有如其他画一般挂置在宽敞明亮的画室中,而是放入了一个柜子里,柜门关上,那幅画也便被关入了黑暗中。
为什么没有如其他的画挂在一起。
大约是那幅风格稍有不同的秋景图,作画者并不是那么满意,不想将它显摆在外吧。
阮阳坐于客厅中,从书本中抬起头来,但今日客厅中阮凉并不在。早上的时候,阮凉说了朋友约她出去玩,临出门前还嘱咐他中午好好吃饭来着。
阮阳眼皮耷拉了一下,嘴唇也轻抿,对于阮凉这种将他当小孩来照顾的行为有所不满。
她知道些什么?
她才是笨的,弱的那一个,什么都不知道。
识不清身边的恶兽,别人已经对她伸出了利爪,她也毫无所觉,陷入层层蛛网之中,却毫不知自己遭遇了什么。
中午没有阮凉在的饭桌,谢斯和阮阳两人之间安静的异常。
谢斯倒是几次挑起话题,可阮阳不配合,虽依然礼貌,却总能一两句话就能结束一个话题。
而且谢斯莫名觉得清雅青年温和的眼神看过来,却总有一丝丝凉意。
得偿所愿,还是只有他和阮阳两人,但是谢斯心中叹了口气,却总觉得和他想的不一样。
意外住进阮家,意外的惊喜,可也实际上与他所想的有所出入。
谢斯与阮阳认识要早于阮凉之前,而且两人还算关系不错的朋友,可住进阮家之后,谢斯却觉得不仅没有更亲近,反而却比以前聊的更少了。
青年如竹如画的眉眼,如山间晨雾的气质依然吸引着谢斯的眼神,可他总觉得青年又和他之前认识的有所不一样。
谢斯想了想道:“你多吃一点。”
“阮凉说你多吃一点,她明天还要称体重的。”谢斯说完之后,便后悔地蹙了下眉,好不容易她不在这里碍眼,他怎么还主动提起了她呢。
但是即使谢斯如此说,阮阳依然懒散地放下了筷子,并没有胃口。
而谢斯这一顿也同样没有昨日吃的多,本来觉得阮凉不在,应该更愉快才对,但那种气氛还不如阮凉在的时候。
阮家阿姨做的菜也不如阮凉做的好吃。
奇了怪了,明明人家拿了许多证书的做饭阿姨才是更专业的,竟然被阮凉那个才摸锅铲几天的人给比了下去。
谢斯觉得天天怼他,说话呛死人的阮凉身上总算是有了一个优点。
阮凉这一玩就是一整天都没有回来,直到谢斯晚上从公司回来没有见人,直到整个天空都挂上了夜幕,也没有见到人影。
两人坐在客厅空对等人回来。
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表,谢斯终于拨出了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的喧嚣吵闹便乍然蹿了出来。
那边的歌声喧闹入耳,谢斯瞬间便皱了眉头,阮凉这是在什么地方?
“阮凉。”谢斯声音不愉,“你在哪里?”
但是阮凉那边嘈杂的却听不清他的声音,又或许是玩在兴头上不耐他的打扰,谢斯只听到阮凉匆匆说了一句:“在外面玩,晚点回去,先不说了啊。”
就这么一句就结束了通话,在最后谢斯还听到了有人叫阮凉,那声阮小姐声音磁性又年轻,而且像是凑的很近,因为他都能听清。
谢斯木着脸,对阮阳道:“她说还要晚点回来。”
阮阳也又看了看表,道:“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但肯定是糟心的地方。
最后那道磁性年轻的声音让谢斯非常介意,胸腔堵得慌。
两人在客厅也没有一个要去休息的意思,最终谢斯忍不住那股郁气,对阮阳道:“你觉不觉得阮凉这段时间变化很大?”
动不动就呛声,甩他脸色就不说了,还大半夜不回来,以前明明是个乖乖女,以前……眼中明明对他柔情似水。
绝对不可能会出现今晚这样的事,若是以前,他一个电话,阮凉肯定会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而且也会在家里等着他陪着他,压根就不会玩到大晚上也不回来。
阮阳摩挲着茶杯回答谢斯的问题:“变化挺大的。”
“变的体贴了,关心照顾人了,长大了。”
阮阳的回答,让谢斯瞠目结舌,明明应该颠倒过来才对。
阮阳抬眼向谢斯看过去:“结婚了,变的懂事了,知道照顾人了,这并不是让人开心的事,也不是让人高兴的变化。”
“我更愿意她还是结婚前,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阮家大小姐。”
隽秀的青年润雅的眉眼此时竟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我不希望你有欺负他。”
谢斯愣了一下,之后道:“我没有。”谁欺负谁啊?阮凉现在脾气可比婚前大多了。
但是想到他和阮凉结婚的真相,谢斯又有所心虚,避开了青年的眼神。
阮凉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人,但还留有灯。她轻轻回到自己房门前,打开房门,谢斯竟然还没有睡。
谢斯眼神如扫描机似的,在阮凉身上上下扫了一圈之后,看着阮凉微微熏红的脸颊,沉声道:“你喝了酒?”
谢斯可还记得阮凉当初口口声声说讨厌他喝酒来着。
阮凉:“嗯,推不过,喝了一杯。”但是那一杯就让她头晕乎乎的,阮凉拍了拍头,酒精果然不是好东西。
这话让谢斯更心生怒气了:“和谁出去的?”
阮凉:“宫茜啊,不是和你说过么?”
在谢斯心中宫茜已经成了狐朋狗友的形象。
他眉头一皱发现了更大的问题:“你身上还有男人的香水味?”
阮凉嗅了嗅:“哦是吗?我去洗下澡。”阮凉一脸坦荡,还将谢斯推开,道:“你怎么还不睡?你先去睡吧。”
睡?睡的着什么呀?
阮凉出来的时候,谢斯那脸上黑云压城城欲摧,但阮凉可没有看到谢斯的脸色,她困死了,迷迷顿顿地往床边去。
阮凉洗完澡,衣服上沾的那点男士香水味早没有了,但谢斯心口的那股闷气可还没有消。
谢斯寒着脸:“今天电话中的那个男人你们什么关系?”
阮凉困的睁不开眼,脑袋也一卡一卡的,对嚷嚷个不停的谢斯也烦的要死:“什么什么男人?”
可阮凉这敷衍不耐的样子,对谢斯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谢斯伸手抓住阮凉的手腕,寒声道:“阮凉。”
谢斯这一抓,困顿的阮凉脑门砸在了谢斯肩头,脑门上的头痛让她清醒了一下,她脸皱巴起来,也对谢斯不耐烦的很:“你别闹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别闹了?
谢斯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堵个半死。
第7章 陌生
谢斯乌沉沉的眼眸垂下,看向就在他胸膛前的阮凉,刚洗完澡的人皮肤水润,身上都犹带一层水汽,如出水芙蓉。
一种清香钻入鼻翼,谢斯平日里也没注意过阮凉用的沐浴液,和他的不一样,不浓很好闻。
谢斯乌沉沉的眼眸暗了又暗,他沉声道:“好,睡觉。”
阮凉是以为谢斯终于不闹了的,但下一刻她却天旋地转后背跌入了后面的床铺中,自己身上也被压了一坨,谢斯的脸就笼罩在她的上方。
阮凉真的恼了:“谢斯,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在闹什么?”
谢斯道:“就是睡觉,如你所说。”
即使阮凉现在困顿的脑瓜也明白了谢斯这里说的睡觉,不是纯洁的睡觉,这是要来点夜间活动,做点别的?
阮凉心中莫名抗拒,虽然谢斯婚前是她男神,但那也是婚前了,现在没了心动。
他们之间也就新婚之夜同了床,但回想当时的经历,体验并不怎么样。
阮凉伸手去推谢斯:“不。”
阮凉的抗拒看在谢斯的眼里,让谢斯的怒气更大了,他死死盯着阮凉道:“不乐意被我碰了?心里有了别的人?”眼中的怒气简直要烧成火。
阮凉烦道:“你起开,沉。”
但是阮凉去推谢斯的手却被谢斯压在了床铺里,谢斯居高临下的姿势占据了地理优势,又困又乏的阮凉挣了两下没有挣开。
谢斯垂眸,犹如在看陷入利爪,挣扎不开的猎物的凶兽,猎物的反抗让他不愉,他眼睛微眯,视线牢牢锁在身下的阮凉身上。
泛黄的灯光下,刚洗完澡的阮凉,肌肤白莹如微微泛光,唇形美好娇嫩红润。
小刷子似的眼睫下那双眼睛黑如琉璃,向他看来时,灯光下那黑若琉璃的眼眸水雾雾的。
其实阮凉与阮阳的五官只有那么四五分相似而已,在脾气变大之后,扎人的脾气让谢斯更少注意到她与阮阳的那点相似。
此时的谢斯,低着头,看着这张面容,也并没有想到心中禁忌的另一人。
他压住阮凉犹不老实的腿,咬牙喝道:“别动。”
那双乌沉沉的双眸中烧着的怒气在不知何时也变成了别的东西,他的视线之处,阮凉脖颈细白,再往下,睡衣领口已经凌乱敞开,露出漂亮的锁骨,露出一片莹白肌肤,甚至微微露出起伏之处……
谢斯缓缓低下头,越靠越近,阮凉的困意也全消了:“谢斯!”她感觉到了谢斯身下的异样。
谢斯停下了动作,他往日里那双寒凉的双眸此时如同燃着火焰,但却比平日里更加危险了。
他看着阮凉道:“不可以?真的有了旁人?今晚的那个男人?”
阮凉听明白谢斯在说什么,简直想翻白眼了:“大半夜的你闹半天就是为这个?”
阮凉道:“放心吧,婚姻存续期间,你不许出轨,对你的要求,对我也同样适用。”
但阮凉如此说完,谢斯却仍然没有起身,甚至还有继续的架势。
阮凉道:“你不信我?”
谢斯不吭声。
下一刻,谢斯的薄唇落下,落在了阮凉的锁骨之处,阮凉感觉肌肤上都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比她所想的还要让她抗拒。
阮凉:“谢斯!我要生气了!”
但是谢斯充耳不闻,攥住阮凉手腕的大手还加了力度。
不过谢斯也终究因为外力停了下来,“嘭”,是阮凉的头和谢斯的头相撞的声音。
被打断的谢斯恼的并不是头上的疼痛,而是别的,他青黑着脸:“阮凉。”
他居高临下看着阮凉,一只手移到阮凉的领口处,阴凉凉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阮凉也真的生气了,她气道:“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你明天不上班啊?”
但谢斯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眼看着谢斯那只手要去解她的扣子,阮凉:“行,你非要我说的,你技术又不好,又不舒服,所以不想。”
阮凉的这句话果然有效,那只手果然停住了。
在谢斯青青黑黑的脸色,要噬人的目光中,阮凉还道:“我本来不想说的。”
她本来体贴又善良,但谁让谢斯自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谢斯脑门突突的,咬牙道:“我技术不好?”
阮凉默了一下:“你自我感觉良好?”
谢斯:“行,阮凉你行。”
阮凉见情况不妙,见谢斯又要继续刚才,忙道:“你不是要向我证明吧?我可不和你陪练。”
“大半夜的了,你就让我安安生生睡个觉行吗?”
“而且,你不是性冷淡吗?”
见谢斯又僵了,难以置信的样子,阮凉道:“性冷淡也不错,我对男人也没有那种强烈的欲望,挺好,我不歧视的。”
“但是现在可以让我睡觉了吗?都下半夜了,快天亮了,我真的困了。”
他性冷淡,他性冷淡……,他那是……
谢斯终于消停了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阮凉就陷入了沉睡中。
而谢斯则一夜未眠。
第二日阮凉起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到谢斯,没吃早饭早早就去了公司。
阮凉自己倒是也没有赖床,就是吃饭的时候脑袋一点一点的,坐在他对面的阮阳说她:“阿凉,你昨晚回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