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二汀
时间:2021-09-06 10:27:21

  季来阳着急的朝李均竹使眼色, 他可不能拿太子殿下的安危开玩笑, 就算他父王不杀他, 皇上也要剥了他的皮。
  “长恒,你就别上山了。”
  接收到季来阳的眼神,李均竹无奈的摸了摸鼻子。
  唰-用力一挥剑,季长恒不满的嘟囔:“那怎么行, 你们全上去了就留我一个人。”
  “我也不去,去了我还得麻烦其他人分心保护我。”
  找了个长条凳子坐下,李均竹拍拍旁边;“你也来等吧,就别为难别人了。”
  对于山上的情况, 他反而是比较放心的,有磨砺院和督察院的这两批人在,他觉得一个都跑不了。
  扫视了一圈帐里站着的几人, 发现大家都无比赞同的点着头,季长恒叹了口气,不得不放下剑, 颓丧的坐到李均竹身边。
  “还不走?”
  等了半晌, 发现人还没走, 还气呼呼的转头盯着几人。
  “这就走,这就走。”
  周修齐心里大大松了口气,大步的跑出营帐。
  他和季来阳从小就开始学武, 这几年也跟着去了些大大小小抄家剿匪的行动,对于这个几百人的山匪倒真是不怵。
  随着众多的脚步声渐渐远离营地,小小的营帐里只剩下了两人。
  “出去走走吧。”
  起身离开了营帐,李均竹打算去周围逛逛。
  “行吧。”
  没有上山,季长恒也觉得百无聊赖,他这一身武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两人都已经走出了营帐,季长恒看到了躺在桌上的长剑,又折身回去拿上了剑:“我们江湖人士出行怎么能没有剑。”
  这可真是....
  哭笑不得的李均竹只得静静的等着季长恒发完牢骚再出门。
  两人就在山脚慢慢的走走,山脚四周散落着好些小村落,细细数数应该也得好几十户人家。
  可现在天都已经擦黑了,李均竹没有看见一家有人生活的迹象。
  连周围的地也荒的长满了野草,到处都是荒凉和萧条的景象。
  “看来这些山匪,也祸害了山脚的百姓。”
  叹了口气,季长恒用剑无聊的砍着周围的野草。
  “没错,让这些农户人家都放弃了自己的田地和屋子,应该是没法了吧。”
  转头看看四周,李均竹确定,这周围应该是没有一户人家在了。
  “走吧,没啥好看的。”
  原本是打算来问问周围生活的百姓们,对于这些山匪有没有了解,可现在看来不用问了。
  “好..谁?”
  草丛里突然出现的窸窸窣窣声打断了两人的感慨。
  季长恒举剑挡到了李均竹面前,指着面前的草丛。
  “长恒...”
  这本该是他挡在太子殿下的身前,这才是臣子该做的,现在怎么反倒被季长恒挡在了自己面前。
  “别说话,你听...”
  伸手制止了李均竹的话,季长恒目不转睛的盯着草丛。
  突然,草丛里大幅度的摇摆起来,里面好像传出来几个细细的声音,
  “还不快出来。。”
  李均竹也听见了,这天都黑了怎么会有女子在这里。
  “别杀我,别杀我们。”
  草丛里有人的声音传来,果然是女子的声音。
  草丛里哆哆嗦嗦的走出来两个人,个头都不高,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草屑和泥土。
  “你们是何人,为何在这?”
  透过月光,李均竹能模糊看清两人都是年纪不大的两个女子,衣衫好像还开了几个口子。
  “我们是逃难到这躲难的,看这里有许多的房子,就想在这落脚。”
  其中一个布巾围着头发的女子开口哆哆嗦嗦的说。
  另一个女子挽住这女子的胳膊只露了半个身子出来,只颤颤巍巍的看着两人。
  “那你们躲在这干嘛?”
  季长恒仍警戒的举着剑,目光不善的看着两人。
  “我们看到有好多官兵,我们,我们害怕。”
  带头巾的女子缩着身子,不敢看两人,听到问话,也是低头应答。
  “你们是何处逃难来的?”
  从季长恒身后走出来,李均竹盯着两人猛瞧。
  现在走进了看,两人身上穿的衣衫应该还是粗棉而不是麻的,逃难而来的怎么会穿着这么好的衣裳。
  “我们从..”带着头巾的女子好像也被问住了,一直不该如何开口。
  “其实我们是山上逃下来的,我们是被掳上山的良家女子。”
  这时,那躲在身后的女子终于开口。
  “你们是安木郡的人?”
  李均竹似笑非笑的看着手里还提了竹篮的两人,这倒像是去赶集的样子。
  “是..我们是安木郡的人。”
  伸手按住了那个戴头巾女子的胳膊,这个年轻些的女子点点头。
  两拨人的距离有些远,若不是仔细瞧也瞧不清楚两人的动作,可李均竹一直注意两人,这小动作当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那两位姑娘跟我们回营地吧,剿匪结束之后我们送两位姑娘回家。”
  这两位说着官话的女子,十有八九是山上山匪的女眷,李均竹打算把人请回营地在审。
  “我们想现在回家。”
  眉眼闪烁了几下,这个年轻些的女子提着篮子的手紧了紧。
  她能感觉到这个提剑的男子已经相信她们了,可这个书生模样的倒是多疑得很。
  “还是请吧。”
  做了个请的动作,李均竹伸手拉了拉季长恒的衣袖。
  “那劳烦公子带路了。”
  把篮子挎上胳膊,这个年轻的女子拢了拢头发,还冲两人憨厚的笑了笑。
  “那走吧。”
  季长恒完全忽视了李均竹的动作,收了剑转身真的打算带路。
  “长恒...”
  李均竹大惊,转头去看两个女子。
  果然,月光下,这个年轻女子从篮子里抽出把短剑就奔了过来。
  本来就只有几步路的距离,看女子的打算就是先解决季长恒,再来收拾手无缚鸡之力的李均竹。
  几乎没做他想,李均竹伸手推向正打算转身的季长恒。
  这是一种身体的本能,也是他对自己朋友的下意识反应。
  “啊..”
  季长恒被李均竹一推,没站稳,刚转过来的身子,一下往后仰摔到了泥地上。
  所以他也清清楚楚的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个年轻女子短剑已经刺进了李均竹的腹部,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而那个带着头巾的女子则惊恐的张大了嘴,甚至还退后了几步。
  “均竹..”
  季长恒大吼出声,顾不得其他,爬起身就朝着那个还想把刀抽出来的女子砍了去。
  他忘记了平时耍的招数,忘记了江湖里不打女人的传统,一心只想快些救下自己的好友,刚才给自己挡了一剑的好友。
  被刀刺进了左腹部,李均竹觉得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他现在反而清楚的看清了面前女子的表情。
  那种恶狠狠的咬着牙的恨意,从她眼睛里清楚传到了李均竹的眼里。
  “太子,去死吧”从牙缝里狠狠挤出这两句话,女子眼里迸发出一丝快意。
  她本打算先杀了那个侍卫再来收拾太子,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自己跳了出来挡剑。
  那正好,反正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太子,只要杀了太子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眼看这人眼里的恨意不似作假,李均竹抬起左脚猛的踢中了她的腹部,紧紧捂住腹部不让她把剑拔出。
  “我杀了你。。”
  此时,季长恒剑锋也到,刚才这女子的话让他更是睚眦目裂,她原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一剑刺进这女子的胸口,季长恒余光里李均竹弯了身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远处,守卫的侍卫们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正不管不顾的朝这边跑来。
  刚才他们本是要跟着两人同来的,可季长恒嫌他们碍眼,不要他们跟着,李均竹万般无奈之下才打算不走太远。
  眼里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眼,季长恒抽出剑直接一剑刺向了她的脖颈。
  “留个活口。”
  疼痛慢慢袭来,李均竹满头大汗的伸着手。
  随着血慢慢涌出来,他的意识开始慢慢模糊,可那女子刚才的话,让他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
  这女子应该不是山上的山匪,恐怕又是都城的某位派来的。
  使劲眨了眨眼,看季长恒终于甩了剑向他奔来,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终于失去了意识。
  ***
  “均竹,均竹。”
  漆黑一片的梦里,他听到好多人的声音,就属周修齐的声音最高,尖细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我还没死。”
  腹部传来的钝痛让李均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当时他摸着自己的腹部就知道,自己只是失血过多,应该不会死掉。
  耳边传来的嗡嗡声就是失血过多引起的头晕引起的。
  再加上周修齐的吵闹,才让他使了大力气喊出了声。
  “你醒了,你醒了。”
  周修齐扑到床边,听李均竹发出了一声蚊子叫,凑近了一听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没死。
  “你太吵了。”
  想动动身子,伤口传来的疼痛让李均竹倒吸了口凉气。
  “你等着,我去叫人。”
  抹了抹眼泪,周修齐咧嘴一笑。
  昨天他们剿匪结束扛着许多的胜利品下了山,可营帐里只剩下看门的几个小兵。
  一问才知道李大人被刺,现在送去了医馆。
  胆战心惊的跑到了医馆,才发现李均竹早就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肚子上还插着把刀。
  医馆的大夫不敢拔刀,现在正满城的找大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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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受伤
  还好最后有惊无险的找到了老大夫, 连麻沸散都没用就直接取出了刀。
  “先给我口水喝。”
  嘴唇干裂的起了许多皮,李均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现在除了感觉疼就是口渴。
  “哦,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
  一拍脑门又跑了回来, 端起桌上一直不停换的温水, 喂李均竹浅浅喝了一小口, 就怎么都不给了。
  大夫说了, 人醒了,还不能进食,得等到放屁之后才能吃东西,他一直牢牢记着呢。
  “我这是在哪呢?”
  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季长恒猩红的双眼和黑漆漆的天空, 现在他也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
  “你在易府呢,你都昏迷了三日了。”
  想起这几日的提心吊胆,周修齐就心酸,一心扑在昏迷的人身上, 他都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为了你。我连贵公子的形象都没要了。”
  委屈的捋了捋鬓发,这才发现断了的那边鬓发都被他遗忘了。
  “呵呵,嘶--”看着周修齐滑稽的模样, 李均竹没忍住笑了两声牵动了伤口,痛的倒吸了口凉气,眉头狠狠的皱在了一起。
  “活该, 我去叫人, 你先休息。”
  李均竹昏迷之时, 他比谁都着急,可这人一醒来了,周修齐立刻觉得一番好心都进了狗肚子了。
  “你先说说你们上山的情况。”
  焦急的喊了周修齐, 李均竹想了解这几日发生了什么。
  “大夫说你得静养,外面来人了,你就放心吧。”
  转头神秘的朝李均竹眨了眨眼,周修齐脚步轻快的踱步出房。
  别说李均竹不用担心,就连他也把心放回了肚子了,为啥?
  因为傅长卿收到暗探消息,正好在隔壁郡城办事的他,连夜策马赶到了这。
  见自己的义子生死不知的躺着,亲自带人去了府衙的天牢。
  果然,没出半天,这些人屁股尿流的全部招了,就连那个刺杀李均竹的女子也交代了是俞贵妃指派。
  想到那个女子的下场,□□的,周修齐硬是起了一身鸡皮。
  “这人...”
  靠回软枕上,李均竹看向窗外。
  昏迷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飘飘荡荡的浮在空中,看到了好多事。
  有前世的那些所谓亲戚为了他的遗产争的头破血流,有都城的家人哭着昏了过去。
  有王卓然大着肚子迎回了他的棺椁。
  他拼命的挣扎,不愿就此离开。
  他还有好多事都没做,他还没看见自己孩子的出生。
  还没有给奶奶和娘挣个诰命,他还没有给祖父祖母尽孝。
  也还没有带着妻子去她最喜欢的边城看看。
  还有,他读了这么些年书,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手里还握着这么多的东西没有献出去。
  就是这些不甘,让他真的醒来,见到了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象。
  “古人诚不欺我,这生存意意志果然比什么都重要啊。”
  自嘲的扯唇无声笑了笑,李均竹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头,“责任重啊。”
  “你现在知道自己责任重了,挡剑的时候怎么没觉着。”
  门口,傅长卿背着手,脸色阴沉的走进来。
  他前日收到这小子被刺的消息,差点连血都凝固了。
  十几年前他也是这样收到了成雅的消息,等他赶到之时只剩下一具尸身,他在来的路上甚至想到了李均竹已经死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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