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长孙举家路——二汀
时间:2021-09-06 10:27:21

  现在人终于醒了,他悬着的心才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还不滚进来。”
  转头朝门外瞟了两眼,傅长卿理都没理睁大了眼睛的李均竹,找了个位置自己坐了下来。
  “义父。。”
  吃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见了伤痕累累的南北和琴声。
  “义父?他们这是..”
  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可李均竹觉得这身伤肯定不是在剿匪之时受的。
  看两人闷声不肯的低着头,他大概也能猜到,定是因自己而起。
  “义父,是我吩咐他们上山去的,要怪只能怪我。”
  挣扎着想起身,李均竹甚至掀开了被子。
  “少主,你快躺着,大夫说您不能动。”
  被李均竹的动作吓的魂飞魄散,南北白着脸赶忙上前按住要起身的人。
  身后的伤口还在提醒他的失职,他怎么还能当着院长的面,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若是想他们死,你尽管糟蹋自己。”
  傅长恒皱眉,声音就像带了冰渣子一样刺人。
  “是我们的失职,属下甘愿受罚。”
  前几日他们刚下山,听到这个消息,别说周修齐,就连他都感觉自己魂飞魄散了。
  他已经与少主结了契是少主的贴身暗卫,可现在他不仅丢下少主一人,还让人受伤了。
  如果少主因此丢了命,他的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我...”
  本来还想给两人求求情,李均竹看向傅长卿,可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之时,他就知道现在只能是多说多错.
  于是他只能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义父说说话。”
  瞟了眼傅长卿冷漠的眼神,两人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你护着全天下的人,就是不想想家里人。”
  对于李均竹给季长恒挡剑的事,傅长卿是觉得非常荒唐的。
  他磨砺院跟皇上的关系历来都是互相牵制,互相利用罢了。
  怎么养了两个儿子到成了这样的生死之交。
  “因为,他不仅是我的好友,他还是太子,我相信他能成为个好皇帝。”
  季长恒心思单纯善良,重义气也辫是非,看似糊涂实则大智若愚。
  比起二皇子,他觉得季长恒应该更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哼! 你倒是好心。”
  压下心底翻滚的情绪,傅长卿嘴里虽然是满满的不屑,心里恍惚也想起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和陈翰学两人,也是这样,清亮的眸子里是都是对这个国这个朝廷的向往。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呢?
  好像是老院长死的时候,好像是陈翰学选择效忠皇上的时候。
  “义父,朋友难道不是相互的吗?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是他先保护了我,那我也肯定会保护他。”
  季长恒横剑挡在他面前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可又真心。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是一世,对他的好,他都加倍的还回去,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相互..”
  叹了口气,傅长卿上前掖了掖被子,第一次伸手摸了摸李均竹好几日都没洗的头。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不过你这样可有想过在都城里的家人,还有你怀孕的妻子。”
  转眼,当初才到他胸口高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了个大人,还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子了。
  就连以前还软胖胖的脸颊,现在也瘦了,下巴上还冒出好些青色的胡茬。
  “是我太自我了,是均竹太自私了,只想到了眼前。”
  垂下眼帘,李均竹心里满心都是自责。
  “那以后做事之前,想想家人吧,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终于松了眉眼,傅长卿心软的一塌糊涂。
  “等你养伤半个月,咱们就得启程回都城了,到时你自己去和家人说。”
  轻轻拍了拍李均竹的头,傅长卿这才发现他几日没洗头了,嫌弃的皱了皱眉,在他盖着的被子上擦了擦手。
  一瞬间,满室的温情被打破,李均竹无语的也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义父果然还是义父。
  “休息吧,我去前厅。”
  起身绕过圆桌,傅长卿步履轻盈的离开了卧房。
  刚才周修齐闯进前厅,他搁下手里的事来了后院,现在人已经看见了,也安心了,现在得回去好好会会成王的这几个得力助手。
  对比山上的山匪,傅长卿的关注点更在这些舞楼身上。
  这几日他陆续收到消息,运河沿岸的十三家舞楼全部清除,共抓了四百二十三人,现在都陆陆续续的向安木郡压送。
  现在离安木郡最近的犯人,刚才已经送到了。
  “义父,你给我讲讲这几日发生的事啊。”
  眼见傅长卿也打算拍拍手就走,完全没有透露一点消息的打算,李均竹心里跟猫抓了一样。
  完全就没有搭理李均竹,傅长卿背着手就走远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这一个个的。”
  颓然的靠回软枕上,李均竹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前几日睡多了,现在睡不着了。
  除了伤口的疼,他现在觉得又饿又渴。
  可扫了两圈房间,他才不得不承认,看他醒来,大家就都离开不管他了。
  最后,还是一直候在门外的督察院侍卫听到了李均竹的嘟囔,找人禀报了太子殿下。
  在书房处理了父皇的安排,季长恒收到了李均竹醒了的消息
  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季长恒收了信,心里长舒一口气,这几日终于有能让他喘口气气的好事了。
  “你终于醒了,要不我就成罪人了。”
  脚步轻快的走进卧房,季长恒舒展了眉头,浅浅笑起来。
  看李均竹的神色,虽然还是脸色苍白,可看他已经自己端了碗喝粥,也不得不佩服的点头。
  “没人搭理我,我快饿死了。”
  无视了季长恒的调侃,李均竹半靠着慢慢的舀了勺粥。
  “你先别说话,先跟我说说这几日发生的事。”
  突然想起自己一直牵挂的事,李均竹连忙放下碗,目光灼灼的盯着季长恒。
  “这几日啊。。”
  他当时吓的手脚都软了,只顾抱着李均竹赶往郡城里的医馆,至于山上发生的事,他也是后来才晓得。
  江勇带兵上山之时,发现整个山寨的人早就被先上山的磨砺院暗探药晕了一片,躺的到处都是。
  他们本打算浴血奋战一场的,哪想到就是去捆这些山匪去了。
  还记得当时江勇委屈的模样,本来是大好的立功机会,最后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而南北的回答就连季长恒都觉得无语。
  他说因为他们十几人,只擅长杀人,不擅长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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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又遇大师
  此话一出, 就连李均竹也颇感无语,果然是磨砺院的作风。
  “现在这些事可不归我们管了,而且都城我们现在也去不了了。”
  父皇的手信里明确说了此事交给傅长卿处理, 他只需要休息数日就启程返回都城,其他的他都不用管了。
  本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东南郡, 出了个俞贵妃的事, 现在也全部搁浅了。
  而且李均竹现在虽然已经醒了, 可大夫说了要静养个一年半载, 否则老了也容易落下病根。
  “师兄说了,等你身子能坐马车了,咱们就该回都城了。”
  叹了口气,季长恒遗憾的直挠头。
  “那舞楼和成王的事呢?”
  他们只是端了安木郡的舞楼, 据邱文交代,这沿着运河修建的舞楼就有十几处。
  还有其中牵涉的大小官员和抓走的女子。
  “这些已经全部移交给师兄了,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傅长卿做事,阴狠又迅速, 就是李均竹昏迷的几天,他就发了好几道命令出去。
  现在人都抓的差不多了,连运人的官船都抓了好几艘, 还救了不少的姑娘。
  “不过,牵连的官员太多了,父皇说这事得从长计议。”
  提起这个季长恒就郁闷无比, 就是这些包庇失踪人口的官吏们是最可恶的, 可到头来这些人除了少数的几个, 其他的都还安然无恙的呆在自己的官位上。
  “牵连面太广了,需得从长计议吧。”
  这次牵涉的官员,少说也得几十人, 这个缺口得慢慢来填补,重罪的抓了,轻的得慢慢来处理。
  要不一下空出这么多位置,这些郡城可一下子就要瘫痪。
  “父皇也是这么说的,我好像真的不适合当一个合格的储君。”
  颓丧的趴到桌上,季长恒就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狗,委屈的摇着尾巴,李均竹一下就了解了父皇的意思,可他还委屈了半天。
  因为刚才勉强的想坐起身,牵动了腹部的伤口,李均竹感觉一阵阵撕裂的疼痛传来,让他不自觉地猛皱了下眉头。
  看季长恒垂头丧气的模样,还是咬牙忍着,开口安慰:“可我觉得你是最适合的。”
  现在大乾朝早没有了动乱和兵祸,从上至下都传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景象。
  对于好武的二皇子,李均竹觉得心里有仁的季长恒倒是更适合现在的朝廷。
  显然,开文帝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现在才不予余力的培养季长恒。
  “真的吗?”
  “我也觉得我一定能做好。”就被李均竹夸了两句,季长恒就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丧气,信心满满的打算回都城去好好学习处理政务,做一个独一无二的好太子。
  “我真是..嘶...”
  被季长恒的喜怒无常给气笑了,李均竹刚想开口调侃两句,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颓然的靠回软枕上。
  “都怪我,你快养着吧,我可不能逗你了。”
  连忙上前扶人躺平了,季长恒又忙不迭的去找大夫来处理伤口。
  不出意外的,两人都被大夫一阵训斥,外加傅长卿冷漠的两个眼神。
  ***
  都城
  “爷爷,夫君写信来了。”
  一大早,傅长卿派人送回都城的信就送到了王卓然的手里。
  “你给大家念念,金宝都走了好几个月了。”
  李长河裹着烟叶,正蹲在院里给刚种的番茄苗立几个架子,身边老赵氏不满的瞪了他几眼。
  孙媳妇怀孕都快八个月了,大夫都说了抽烟的时候要避着些,这老头子一高兴就又给忘记了。
  而此时的王卓然腹部早就隆起,比一般孕妇都大些的肚子显得她臃肿了不少。
  夫君这一走就是五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往家里写信,现在定是到了目的地,才想起给家里来封信,报个平安。
  展开信,王卓然就站在地边,大声的念起了李均竹写的信。
  而蹲的最远的李均凌则是满心的苦涩,只能低头掩饰住复杂的心绪。
  最近都城郊区的成王被抄家,成王府的男子一律下了天牢,女子一律关在后院等待判决。
  也许外面的人不知道,可一直在皇宫当差的李均凌却清清楚楚,这事就是大哥主办的。
  听伺候御书房的小太监们说,皇上还高兴的夸了好几句。
  就出门这么五个多月,大哥做了好多的事。
  不仅端了成王,还清缴了山匪,逮住了好几个朝廷的蛀虫。
  可这些事如果不是他一时糊涂,现在他也应该在里面。
  “你说什么,金宝受伤了?”
  打断李均凌思绪的是老赵氏惊恐的声音。
  看向念信的大嫂,李均凌这才听清楚了接下来的内容。
  “奶奶,夫君说,没事了,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他们就快启程回都城了。”
  跟着李均竹,王卓然也开始叫老赵氏奶奶,而不是祖母。
  夫君的事,经历了许多战事的她,到没有过多的担心,因为信里不是说了没事了吗,在她心里,只要活着就好。
  所以现在还能微笑着安慰担心的老赵氏。
  “瞧着这日子,夫君过几日就能到了。”
  瞧了瞧写信的日子,王卓然估摸了下,就是下个月人就该到了。
  麻溜的念完信,王卓然才发现,李均竹这信就是专门写给她,让她帮着劝劝老人家不要过多担心。
  可现在她就这么一通念,不仅李家的众人全都知道了,连傅府的两位老人,恐怕一会也都全知道了。
  “人没事就好,老婆子快扶孙媳妇回院子休息去。”
  李长河看着王卓然的肚子就心惊,这双胎的肚子可比寻常妇人大了不少。
  而金宝的事,既然行信里说了无事,那肯定是事都已经完了,现在担心也没啥用。
  “爷爷,春芽扶我就行。”
  一手抱着肚子,王卓然收了信,打算慢悠悠的回院子里。
  “那你慢些。”
  看老头子和孙媳妇都平静的表情,老赵氏也不由得放下了心。
  “知道了。”
  笑眯眯的给几人行了礼,王卓然才在春芽的搀扶下慢慢散步回院子。
  原以为夫君见不到孩子的出生了,可没想到这日子倒赶的正好。
  庙神医说双胎的女子一般不会足月生产,所以她这些日子没事就在院子里溜达,这都是祖母教她的,这样有利于生产。
  “少夫人,大公子回来了,你说会怎么收拾二公子呢。”
  春芽刚进李府之时被训的安静了几个月,李均竹前脚一走,后脚她又恢复了八卦的性子。
  不过分寸掌握的还不错,对于李均竹院子的事也不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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