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猪汉的寡妇妻/装瞎是有代价的——绿豆红汤
时间:2021-09-07 09:33:59

  “你要是不怕生,也可以常出来走动,在村里跟家里有亲戚关系的很少,你见人了就看着年龄称呼,出不了错。”屠大牛一个年少时在外混,成年了家里蹲养猪的男人,村里的人他自己都认不全,何况领媳妇出去串门了。
  “嗯。”
  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范围比较大的陡坡,不知为何,长的都是张牙舞爪的杂树,更多的是草蒿和乱藤,外围进去的路都给踩瓷实了,看得到有被人砍伐的痕迹。
  进了山阴凉很多,树枝生的歪扭,矮的地方还得用手把枝桠给掰过去才能过人,里面的鸟雀着实多,抬头都能见到它们在树上蹦哒,粗一些的树,枝桠上架的有两三个鸟窝。
  “哎,这树是专为了鸟架窝长的吧,看这些枝桠,净是三棱四棱的,随便拿树枝一搭,就能住进去孵蛋了。”许妍拉着男人的手臂,放心的抬头四处看,边走边说。
  “那可说不准,枝桠多,树又不高,小孩两三下就爬上去了。”他自己小时候就净干爬树掏鸟窝的混账事,直到树经不起他了,他才停止这掏了鸟蛋也不吃,就是为了好玩的行为。
  天热,越往里走越不透风,两人对比了下三棵皂角树,选了树干最直的那棵,刨起来扛着就下了山。
  “走,带你去看家里的牛,中午要给它们换个地儿,拴在堰塘边,热了也能下去泡个澡。”
  远远地见着屠大牛,两头大黑牛就开始哞哞叫,他边解绳子边唠嗑,“热了是吧?我这就来解绳子。”
  把带着一大坨土的皂角树横搭在牛背上,绳子给缠它们脖子上,不用人赶,它们三个自己就往一个方向走,屠大牛只用走在一边捞着树苗别溜下牛背。
  “这个就是那头牛犊?”许妍问:“长的挺精神啊。”
  “那是我喂养的好。”他又开始谝嘴了。
  人家夸他媳妇娶的好,他就自夸他眼光好,“我等了这么些年,娶回来的咋会差?”
  卖猪肉的来选猪,夸猪肉膘厚油肥,他坚决不承认是种好,都是他养的好。
  反正是如果他有三分的功劳,经他嘴一谝,三分变五分,五分变七分。
  许妍在这方面是个内敛的,别人夸她长的俊,她先是谦虚,再反夸回去,生怕惹了人眼红。她男人就是生怕别人忽视他从中的功劳,一副你敢说我就敢认的厚脸皮样儿,直到把人给噎的说不出话。
  许妍不知道她往后会不会反感他这样夸夸嘴,但现在是欣赏的,看他自信满满的大包大揽,逗的她直乐呵,那种想让人揍他的那种贱兮兮,非常能活跃气氛。
  把牛鼻绳给栓在柳树上,两人转身往回走,就听到身后稚嫩的哞哞声,转头一看,是那头一直沉默的半大牛犊,看它那样挣着绳子,估摸是想跟着两人走,结果被树上栓的绳给牵住了。
  “呦,这傻牛是想回去?”屠大牛乐呵的走过去,刚想去摸它牛头,那牛犊就别着头往他反方向走了两步,不让摸。
  屠大牛看它眼巴巴地盯着他媳妇,招手道:“你来,看它是不是想让你拉。”
  “你别忽悠我,我没养过牛也知道它们不喜欢红色,我穿着红衣服凑上去不是上赶着挨踢?”
  “说不定它就喜欢红色,真的,我把它牵回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它都不好好搭理我,我爹也是,得不到它一个正眼,看来是你俩有缘,我从你那儿回来的晚上遇上它,直到你进门了它才开窍知好歹,就等着你呢,它的主人。”他顺着这个思路想,越说越觉得是这回事,“以我养猪多年的经验给你打包票,人跟牲畜之间也是有缘分的,有的人家养狗多年,狗在他家又是咬鸡咬鸭又是咬人,但换了个主家,狗就像换了芯子,立马斯文了起来,还会放羊了。”
  “你这是用猪给狗打包票,我不信你”,嘴里这样说,她还是探着身子走来了,一手拎裙子,一手伸出去摸牛头,它果真不像之前对带它回家的主人那样,甩着耳朵,轻轻哞了一声。
  “哎呀,被我说中了吧,这就是缘分,你答应我那天,它撞翻了我的牛车,跟我回了家,它肯定知道你会成为我屠大牛的媳妇儿,就是在等你啊,上辈子肯定是你救了它命,这辈子做牛做马来报恩了。”他一脸激动的跺脚拍手,活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母子相认了,作为一个围观者,恨不得帮当事人掉一把感人的眼泪。
  许妍默默地看着他,心想没想到我男人这么迷信,竟相信前世今生,看来茶馆里评弹的说唱人本领高,把人都给忽悠傻了。
  “咋了?你那啥眼神?”他摸了把脸,终于不再拍手了。
  “没,我是觉得嫁给了叫大牛的男人,他家里的牛都愿意给我面子,不然我再去试试那两头牛?”
  “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它俩也不敢给你甩脸色。”
  看吧,他又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第三十章 [VIP]
  “大牛, 我去放牛了啊。”用蓝花布半包着发髻的女人边拍打着衣服去开门,边对灶屋里做饭的男人喊道。
  “现在去?我饭都要好了。”屠大牛用脚把烧到灶口的木柴给踢进去,捏把铲子探出头对牵牛鼻绳的女人说:“你快点啊, 把牛栓小树上它们也不会乱跑, 我菜都要出锅了。”
  “好, 马上就回来。”
  径直牵着牛鼻绳出了门,听着牛蹄踏在板结的泥块上, 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在往外冒炊烟,掺杂着油香, 路上有穿着肚兜炸着毛的臭小子,光着腚撵着鸡跑。
  路上遇到给家里割猪草的白婶子, 她手提着装满衣服的篮子,底部还在滴水,看到许妍牵着三头牛,笑着打招呼:“大牛媳妇,这么早就去放牛啊?”
  “是啊,现在凉快, 牛的胃口也好些, 婶子吃饭了?”
  “没呢,你嫂子在家做, 我出来把衣裳捶捶,到家饭也就好了。”
  “行,那婶子你快回去,我把牛给赶去吃草了也要抓紧时间回去。”三头牛并排着偏头看向这说话的两个人, 许妍看它们这姿势捂嘴笑, 指着它们跟人说:“婶子你看它们, 像是能听懂似的。”
  “活的时间长了, 也就跟着人学。”换个手拎篮子,“你去吧,我也回去的。”
  “哎。”
  路过水田,她还担心牛会探头吃秧苗,快步走着把手里的绳子给绷紧了,不给它们偏头的机会,一直走过秧田,三头牛一直不紧不慢的走,压根没有祸祸庄稼的意思。
  “好牛。”
  眼见昨天吃草的地儿就到了,许妍走在了它们身后,不知道什么草最合牛的胃口,就让它们自己选,看着眼前扭动的屁股,她凑近拍了一把,在牛转头看她的时候,把手伸到鼻子下闻闻,一脸嫌弃道:“好臭。”
  被占便宜还被嫌弃的母牛打个响鼻,甩着尾巴走了。
  看它们选好地儿了,许妍把绳子尾端绑着的硬实木棍给戳进泥巴地里,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石头,只得踩着软底绣花鞋站在木棍上给往下蹬,她没听大牛的随便给栓小树上,就怕万一牛受刺激再给跑了,那第一次放牛就给家里添了个窟窿,多没脸啊。
  “走了啊,你们好好吃草,天热了我再来拉你们去泡澡。”
  都忙着低头啃草去了,没牛理会她。
  还没走近家门,就看门外面杵了个男人,不是屠大牛还是谁?许妍小跑过去,吓的两只红毛公鸡扑棱着翅膀跑进了草丛里,刨出来的虫子也不吃了。
  “怎么?还怕我不见了?”没分给发出大动静的公鸡一个眼神,经往日一役,哪怕遇到脖子上的毛都炸起来的公鸡她也不怕了,敢啄人就摔死它。
  “那肯定的,我媳妇儿这模样、这身段,我可不就怕她丢了嘛。”大牛揽着她媳妇的细腰往屋里走,走到门口自动松开手。
  许妍就知道,他爹在院子里。
  成亲后的第一天,许妍就给他下命令,屋里再怎么玩都行,出了卧房的门不能动手动脚的,要是憋不住再进屋关门都行。
  饭桌上,屠大牛把鸡蛋壳剥干净放进他媳妇的粥碗里,转头问他爹,“是不是该放水了?田里都干的裂口子了。”
  “也就这两天了,你五大爷说近段时间下不下来雨,只能放水了,等晚上天凉快了,咱爷俩到田里把田沟铲铲,有的地方田埂垮了,泥巴块堵在沟里了。”
  屠老汉把话说完碗里都没等来剥了壳的鸡蛋,睨了一眼腆着脸干吃蛋黄的人,心里笑骂难怪婆婆跟儿媳处不到一块儿去。剥了两个鸡蛋,掰开蛋白,蛋黄也给扔他儿子碗里。
  屠大牛看着碗里多出来的两个蛋黄,木着脸盯着老头,“你也不吃蛋黄?”
  “谁喜欢吃?干巴巴的噎嗓子。”把蛋白塞进嘴里,嚼个两三下就进肚了,喝口稀饭顺了顺,叹道:“真嫩。”
  媳妇儿跟老子都盯着他,屠大牛把蛋黄给夹碎和在粥里,又端起盘子浇点菜油,端起碗吸溜一大口,“真香,蛋黄拌开了沙沙的,如果米再碎点,不用嚼直接往肚里咽,估计更好吃。”
  又喝了一大口,大半碗粥只剩个底了。
  许妍感觉自己碗里的粥不香了,偏头看他一眼,问:“真的好吃?”好吃我明天也这样吃。
  而屠老汉直接把他儿子的碗端起来,把碗底剩的粥给倒自己的嘴里,还没咽下去就呕了一声,看儿媳盯着他,只能苦着脸勉强给咽了下去,“真他娘的腥。”
  起身去灶屋里漱嘴去了。
  屠大牛憋笑,对皱着脸的媳妇说:“可能只剩碗底了,凉的快,所以才腥。”
  “哦。”但她记住他用的这个碗豁了个口,鸡蛋腥味非常难洗掉,短时间她不用这个碗了。
  家务做完了,许妍在堂屋里绣帕子,还好她不是汗手,这大热天的捏针也捏的住,就是心里燥的慌,鸡叫了,猪哼了,门响了,她都耐不住的想出去瞅瞅,一张帕子得绣个三五天才能出工。
  门又发出咯吱的声音,这次不是风吹的,白婶子送猪草来了。她放下针线倒碗放凉的绿豆水进了后院,“婶子,来喝碗水歇歇。”
  “好,我先洗个脸”,就着桶里的水把脸、脖子上的汗洗洗,嘘了口气,“凉快多了”,接过碗一口气就给喝完了。
  她打趣正在搬草筐的大牛,“以前我来送草,渴的嘴起皮都没人给我倒碗水,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主人,不说别的,有绿豆水喝了。”
  屠老汉呲她,“你只差把我家水井给喝干了,还说没人给你倒水,你看你这婆子就是乱嚼”,指着许妍对她说:“看好了,别跟你婶子学。”
  “哈哈哈,别跟我学,跟你公爹学,他这张嘴比咱们村里的碎嘴婆子还厉害。”
  “我没见识过,我可不信婶子说的话。”许妍笑着接话。
  “哎呦,我忘拉牛了,婶子,我不陪你了,天热,我得赶紧去把牛给牵到堰边。”她新嫁来的媳妇,不了解情况容易说错话,还是借机离开得好。
  “去吧,筐子腾出来了我也回家的。”白婶子笑眯眯的看俊俏的小媳妇匆忙忙地走了,才坐在板凳上对屠老汉说:“老哥,你现在这日子过的美啊,有家有业的,儿子也娶了个好媳妇,身上穿的衣裳都是儿媳妇给做的吧,真是个手巧的丫头,看看,屋里拾掇的干干净净,你们爷俩的衣裳也不是皱巴巴的了。啧啧,现在村里谁不羡慕你啊。”
  说起这个,屠老汉脸上遍是喜意,高兴地合不拢嘴,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哈哈,的确是好的很,再满意不过了,庆幸大牛娶的是妍丫头,明理不找事,手脚勤快,还把大牛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我现在是不怕他再犯浑了。”
  白婶子看眼前的老头脸冒红光,也是羡慕极了,都是看着这父子俩一路走过来的,往日虽说也是养猪养牛,一顿三餐,跟现在没什么区别,但人的精神气变了是大家都看的到,往日她来送草,总觉得这青砖大瓦房里闷的慌,现在这屋子像是活了过来,只是多了个人,屋子里热闹的多。
  任何人看了都知道他现在的生活好极了。
  而往后会更好,“你可得牟足劲了干,来年添了孙子,你可不得再为他多置办些田地。”
  想起还没影的孙子,屠老汉眼睛里都冒光,笑弯了嘴,还摆着手说:“有他爹在,我可不操心这,我只等着哄孙子。”
  对,他还有个肯下力气干活,又有主意会挣钱的儿子,真是坐等着抱孙子了。
  聊不下去了,白婶子走近猪圈问:“大牛,筐腾出来了吗?我也该回家做饭了。”
  “不再玩一会了?”他把筐子给扔了出来。
  “嘿,兔崽子你给我小心点,筐子都要给摔坏了”,她捡起筐子,一并挑着走出后院。
  “这是咋了?往日也没少扔啊。”
  屠老汉笑眯眯地坐在灶边烧水,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太阳落山后,许妍跟着他俩往地里走,屠大牛走在前面握住她的手腕,一边踩长到田埂中间的茅草,一边叮嘱后面的人,“你小心点走,茅草别划了你的腿,别绊着这草藤了……”
  “爹,你走那么快干啥?看得清哪儿的田沟给堵着了?”
  “……”老子嫌腻的慌。
  “要不你把妍丫头背着走?也不用担心她操心我了。”屠老汉叹了口气,我儿子竟然有如此心细的时候。
  话刚落就见他儿子蹲下去把人给捞背上了,“……我说,你不会就等着我说这句话吧?”
  “我爹说的话我肯定是要听的,我媳妇肯定也不敢给她公爹添麻烦,只得让我背着了。”他一脸满足地说着如此孝顺的话。
  屠老汉一脸要被噎过气的憋屈,“你们真孝顺。”
  屠大牛还要继续说,被许妍捏了把耳朵,闭了嘴。
  他俩铲土的时候,许妍站在田埂上,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大片,他们这个地方土壤好,地势也平坦,产的粮不错,据说衙门里的大人在这儿置的还有田产,像镇上的黄家、曹家、李家等哪怕不以种田发家,还是在这边买的有田地,有他们这些人在,水利方面也看管的好,每个村至少都有一口大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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