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做到的是，对你的问题给出解答的方向，而该提出怎样的问题，又在于你自己。”
“我若是自顾自的给你问题，然后再自己解答，那有什么意义吗？”
墨非：“我没有问题，我很好，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拿竹条抽我了，真的是够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爹吧，怎么一天到晚就想打我。”
“我尚且年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顾九躺在容界的地面上，青草的草木味道充斥在鼻尖，他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疑虑人心，我向你解答人心。你想要试探人性，我也不介意陪你旁观人性的变化。但这并不代表可以容许你肆无忌惮的为他人的心灵制造间隙。”
从墨非最后的结局来看，仅凭借着他的这一切手段，并不属于犯法，可他最后依旧处在牢里，甚至还是自杀而亡，这其中又有什么关乎到了律法的问题吗？当然，就算无关，对于反派来说，先前所做的一切，引导人心的行为也无法被称之为正确。
顶多就是不犯法而已。
但是道德呢？
顾九又说，“曾不知何人说过，人性最经不起试探。试探人性的人往往也只能得到两个答案，可那两个答案对于你这种和被试探的人无关的存在而言，那两个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你是否猜中，这和做哲学系的选择题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觉得黎然允与墨然的感情看起来并不纯粹，可你没有注意过，成年人的社会本身就不可能是纯粹的非黑即白。”
“无论他们的感情最初始于什么，他们都获得了自己彼此需要的东西，并且将持续下去。如果这一切能维持一生，在最后的最后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他们的感情是很廉价的东西，时间才是检验爱情的标准。”
“要是你真的对爱情感兴趣，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去谈个恋爱呢？”
顾九说完话后就从容界里看到了墨非露出了一副欲呕的表情。
“男人，女人，不管什么人，莫名其妙的人插入到另一个人的人生，难道不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吗？”
“我一点都没有办法想象我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向我撒娇，我还得给她回以拥抱亲吻，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恶心的不得了，尤其是当我的拥抱还有亲吻这两种东西同时也能给另一个人的时候，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那你为什么非要把你的拥抱和亲吻给另一个人？”顾九反问。
墨非怔了怔，是啊，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拥抱和亲吻给另一个人？可是……这种东西难道不就是这么廉价的东西吗？
想给谁就给谁，因为选择权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恶心爱情，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想要参与进我人生的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我都觉得恶心，所以我也不会选择让那种存在、存在身边，那么就从根本上避免了这样的问题，这样不是很好吗？ ”
顾九心里闪过了一句话：这孩子的爱情观有着大的不得了的问题。
“你知道一般的单身主义者和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墨非没有任何犹豫的给出答案。
“我们的答案都是独自一人，那么无论原因是什么，理由是什么，过程又是怎样的，可结果都是纯粹的独自一人，所以没有区别，不要再想着用你的言论去说服我，那是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墨非不再说话，他双手伸直，后膝靠在床沿，伸开双手直直的倒了下去，柔软的床垫让他在上面弹了几弹，脑袋也因为这样的动作晕晕乎乎。
过了好一会后他才从床上翻了个身子，对着那幅画上的站在悬崖上的身影说道，“不要去试图改变我，你做不到的。”
这样的话像是在告诫自己，不要被别人改变，要好好的保持自我，无论自我是正确还是错误。
顾九也同样没有回答，反而直接躺在那一片青草地上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事，都被墨非当做不存在了。
他敲了敲挂在墙上的那张画纸说道，“今天家里的那个女人回来了，说是准备喊我一块去逛街，还喊了很多漂亮的小姑娘用来愉悦自己，说是很有意思。既然是我的老师，作为老师陪着学生一块逛街，应该也没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教导邪恶反派5
顾九欣然应允, “当然没问题。”
相反他也很乐意见到一些朝气蓬勃的年轻孩子，露出灿烂笑脸的样子。
当然，这其中不包含任何遐思。
只是单纯的欣赏青春和美好。
可惜糟糕的是自己的这个学生, 不仅没有青春, 还直接将一切美好推拒在了门外, 并自顾自的用自己的逻辑去评价一切美好。
顾九：这是我带过的学生中，最差的一届！
当心中闪现这句话后, 他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嘴角，在心中和系统说着,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说出这种很多时候听起来都很冷淡，但在有些场合又觉得会很有趣的话。】
系统真心实意, 不包含任何潜台词的说道，【你开心就好。】
墨非对于顾九始终不剪头发不换衣服的行为，再次吐槽，“夏天的头发这么长，你真的不觉得热吗？还穿这种衣服，你里面还有内搭吧。”
“还是说真男人就得一套又一套？”
顾九拿出了竹枝抽在了墨非的脑袋上,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然后再次挂上了圣洁的笑容。
墨非“啧”了一声,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表情。”
顾九淡然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有腰带系的位置, 等他抬起脑袋的时候，身上已经整理整齐，只见他说，“那你现在见到了。”
“并且就我们相处的情况来看, 将来你可能会更多次的见到这个表情。”
本意上就是单纯的想要刺激顾九产生购物想法, 好给自己买点衣服做做头发, 从而间接产生欲/望, 相当于这场战争中自己获得了胜利的墨非，顿时哑口无言。
太恶心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自顾自的把我当成陷入泥泞的孩子，你有这么个圣父内心，怎么不去教导那些受到校园暴力的小兔崽子？”
“世界之大，人目狭窄，我所能见到的只有眼前的一切，若是连眼前的学生都教导不好，又何谈身处其他地方的孩子。”
“你总有话说，也不怕哪一天再也说不出话了。”墨非受不了的坐上了一辆车后座。
司机将带他们前往的地方，就是有关于墨非母亲购物的商场，尽管那家商场本质上也是属于墨家的。
真搞笑。
很快到了目的地，可能想让身边有一个听众，又或者其他什么，墨非用一副并不希望顾九回答的语气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根本想不明白，那个女人拿着本身就是属于墨家的东西，做出一副获得的满足感，到底是做给谁看，自顾自的，难道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吗？”
“每个月月收入几千万上下的人不会思考拿着一两千工资的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顾九语气悠然。
“每个月光生活费就三四千的学生不会考虑为什么现在的就业者，无论再怎么努力，还是只能拿着一两千的月薪。哦，他们可能还会觉得有的人努力了大半辈子才买下来的100多万的房子真的好便宜，然后等自己工作的时候就会开始怀疑人生。”
“什么可笑什么不可笑，如果按照你对人心的那套理论来看，你母亲身边的那些女孩选择讨好她，是因为她们付出了讨好的行为，并且让你的母亲为之开心。”
“而相应的，她们就能获得你母亲所提供的价值贵重的礼物，以及实际的金钱物资。这一切也不过是源自于你母亲所认为的等价交易而已。不犯法不犯道德，或许会被有些人用有色眼镜评价，也不过是在酸自己连讨好富婆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
墨非：“……你看起来和你身上穿着的这套衣服真的一点都不搭。”
“古时候教导学生知乎者也的师长，会考虑这些东西吗？”
“会考虑柴米油盐酱醋茶，会考虑如果处于战争时期又一次的开始征兵的话，学生会不会也被强行拖走上战场，哪天一封信回来伴随着的是不过一两斤重的骨灰。也有可能考虑的是今天学生对很多问题的答案都回答的对答如流，奖励一些什么呢？是给他们弹琴听，还是做些好吃的食物……”
墨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君子远庖厨。”
顾九对答如流，“凡人多世故。”
紧接着他们两个人就看到了，在商场大门前，身边跟着一排六个女孩子的，浑身上下贵气十足，但又不显得臃肿的，脸上充满了爽快笑意的华丽女人。
“哟，这么久没见，喊你这小子出来陪老娘我逛个街都推三阻四的。”女人在他们离得还很远的时候，就远远的喊着说道。
顾九淡定的很，墨非则露出了一瞬间的嫌弃神色，最后还是妥协似的走了上去。
“已经有这么多人能讨好你了，还非要我这个亲儿子出来陪你逛街？怎么，难道你现在很喜欢像那些市井大妈一样，彼此站在一起就只讨论家庭孩子。除了这些之外不会去关注任何东西的，被限制在一个可怜的巴掌大小的空间中被彻底限制思维吗？”
墨非的语气非常非常刺人，顾九平时已经习惯性的不会对他动怒，就算语言很浅，也只是习惯性的拿出枝条抽他一顿，反正所有的愤怒都只会被转化成墨非身上的痛。
可他对待自己的母亲这样说话，依旧今顾九产生了一种浅显的不快的表情。
但却是在不快于，这种行为会令他人觉得墨非和自己的母亲不和。
顾九一脚踢到了墨非的小腿上，“好好说话，即是你的母亲，就是长辈。面对长辈该有的礼仪给我好好的拿出来才是，要是不会说话，就安安静静的打声招呼老实闭嘴。”
墨非再次为顾九的动作感觉到了烦躁，但倒没有反驳他的话。
墨非母亲看到顾九这一番动作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似乎对墨非这一番刺耳的言论毫不在意似的，她说，“看样子老娘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啊，这么帅气的男孩子都能带到身边。”
顾九近乎于本能的抽出了自己的竹条。
一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适合拿着这东西抽自己学生的母亲。
…………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顾九听到墨非噗笑一声，面露嘲讽，“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顾九：……谢谢，一点都不想了解了。
墨非的妈妈一巴掌拍在了墨非的肩膀上，爽快的大笑的说道，“走了，逛街去！”
她旁边的那六个女孩子并没有出现什么互相明争暗斗的景象，反而每一个人都像是在有意的压着自己的戏份似的，彼此合作。
一个看起来很元气的女孩说道，“姐姐我们先去口红店吧！那家口红店最新出的口红相当衬姐姐的气色哦。”
另一个女孩掰着手指，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呆萌系的，“买了口红之后再去挑一件适合口红颜色的裙子吧，姐姐就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样，穿什么的衣服都好看呢。”
随后还有萝莉系的，天然系的，御姐系的，高冷系的……
顾九犹豫了很久以后，真心实意的询问墨非，“所以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母亲做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正确的呢？”
“努力赚钱不就是因为钱能够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吗？”
墨非的母亲需要开心，这些姑娘也需要钱，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吗？
就算是顾九，有时也会幻想一下自己的几个学生凑在一起，陪着自己一块逛街，活泼开心的样子。总觉得看到那样的场景就连心都会愉悦起来。
所以说墨非为什么不理解？
顾九这下反倒不理解墨非了。
墨非轻哼，“我对她的行为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觉得有意思的是，为什么现在表现的这么喜欢女孩的样子，当年却能和我的父亲结婚？”
顾九：……
“爱情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全部，喜欢也并不仅仅只有爱情。”
“那你怎么解释我血缘关系上的父系，明明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小三，还要和她睡呢？”
虽然他能解释，但并不是很想解释……
顾九拿出了万用大法，“这种问题等你长大了就好了。”
墨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等逛完街回去，我会记得让司机先去一趟精神病院的。”
顾九：……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骂我神经病得了。
不得不说，墨非母亲从各个方面来说都是很强的存在。
无论是穿着高跟鞋，在六个女孩当中能做到完美平衡还是带着一群人忘逛几十家店，楼上楼下跑来跑去还不会觉得累。
反正最后，墨非和顾九已经坐在商场的公共座椅上当个装饰物了。
面容的精致帅气，连呼吸都保持了平缓，彻底想要将自己打造成雕塑的顾九，最后脑门上竟然飞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蝴蝶。
或许这就是夏天？
墨非语气嘲讽至极，“别告诉我说你生前是香妃的后人，连蝴蝶都能吸引。”
“比不得你，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喷一喷香水。”
在互相伤害这方面，顾九想，自己是不会输的。
“一个人的格调取决于各种各样的细节。”墨非暗喻顾九，一点格调都没有。
“而一个人的细节，取决于成长自今的修养。”顾九就差直接喷他，一点修养都没有，竟然指责别人的格调。
可这样的空闲，很快就在一声惨叫中，被打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