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她手艺好,有天分,就是家里没人信她。
乐宛:……
不是,就这么把人打发了?
原书里的纠葛呢?
我原先羞涩寡言的妹妹突然变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接下来逛集市都叫乐宛有点恍惚,她没买什么。倒是几个弟妹都提了点东西在手上。
乐祖买了废弃的大喇叭,说是里头有个什么元件能拆出来做实验。
乐梵是全家最有钱的人,买了两对鸽子和兔子说回家炖着吃。
乐果白赚俩剪刀和十多块,高兴的买了点土布。
乐荣乐昌俩抠抠索索的买了些零食。
小七顶个西瓜头,买了只没人要的小狗。
……
小土狗又圆又短,还不满月。到家乐宛就交代小七要好好盯着它,毕竟家里还有三只原住民呢。这要是相处不好,往后可就不是鸡飞狗跳,那是每天都有世界大战的。
小七眨巴着大眼睛,把三只猫咪和小狗崽放到一起,然后奶声奶气的给他们上课,叫它们要互相友爱,不能吵架。
虽然不知道调解的怎么样,但好歹三只猫咪都没有当着人面揍小狗,而是一起住了下来。
晚饭毕,乐宛盯着乐果目不转睛。
不是她要当一个控制欲强的家长,而是乐果书里面写的实在太惨。
薛帅不上学之后就是一直混着,他家境还算是殷实。混着的时候也就是不干正事,打打架。
书里面写他堵路那段没有很详细,只知道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学校,把乐果逼得走投无路。
中途说她曾经去找薛帅想让薛帅出来澄清。
谁知道薛帅却不见了踪影。
不行了,不能想了,想到这里拳头都硬了。
乐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姐你说今天那个啊,怎么了?”
乐宛委婉了一下:“你没觉得他人品怎么样?”
乐果细细回想了一遍:“就还行吧。”
被自己怼了好几次也没闹事,后来还花钱剃头,应该是个狗大户。姐说了,家底殷实花钱没数的都叫狗大户。
“姐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乐宛:我能喜欢他吗?这货可是个导火索,没他你上辈子就没那么惨。
“那行吧,姐你要不喜欢他,我就不搭理他了。”
乐果握了握拳头:“本来我也不想搭理他的,但是他那个发型太丑了就没忍住。下回我再遇见他一定不跟他说话。”
乐宛:你最好是,离剧情线越远越好。
这边的谈判刚刚落下帷幕,另一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拉黑名单的薛帅喜滋滋等来了下班的老妈。
“妈,瞅瞅,我这个发型帅不帅?”
薛妈瞅一眼就心梗:“你就把头发从五五分改成四六分,帅在哪儿?帅在你少露的脑门上?”
薛帅沉浸在夸奖里不可自拔:“你懂个啥?我左脸比右脸好看,多露出来点左脸那可不就比原先好看?而且我头发现在特别蓬松,这叫洋气你懂不懂?”
薛妈抄起擀面杖:“洋气你个龟孙儿,你当我不知道你今天剃头花了二十?不是你挣的钱你花着不心疼?我特么也就是年纪大了不能生,我要是能生现在就把你撂出去!”
薛帅已经习惯他妈这样骂他了,一边躲擀面杖一边顶嘴:“你懂个啥,都把头发剃成小平头才好看?人家这手艺就值这个价!你咋知道我花了二十?”
薛妈:能不知道吗?集市就那么大。她同事换了半天班去赶集,回来就说看见薛帅跟人家小姑娘搭腔,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的就坐那儿叫人家给他剃头了。且不说叫个姑娘剃头不对,花二十块剃头的大傻子也难找。
薛妈气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碰上了呢?
母子俩正你追我赶,薛帅的爸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见这全武行,一边鼓掌一边观战。
薛妈到底先败下阵来,扶着膝盖气喘吁吁:“你也说句话,他花二十剃了个头!我就没见过这么败家的东西!”
薛爸看一眼正凹造型的儿子,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
“瞅着是不错……”
看见薛妈的死亡眼神又赶紧改口:“当然了,花二十块还是要批评的!”
“就算剪的好,花十块也够了。”
薛妈气不打一处来,一擀面杖敲到薛爸头上。
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薛帅心虚着凑过来:“妈你不会去找人家把钱要回来吧?”
薛妈也给了他一擀面杖:“你妈能是那样的人?是你要给,又不是人家要。”
薛帅嘿嘿一笑,林妹妹给自己剃的就是好看,他回来抱着镜子美了半晌呢。往后自己这头就归林妹妹了,等头发长了就再找她换个发型。
*****
年夜饭乐宛从早准备到晚,隔壁的陈栋和许繁野也来帮忙。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凑出个整套席面。
小鸡炖蘑菇,啤酒鸭,松鼠鱼还有大肘子,知道许繁野是南方人,还特意做了个八宝饭来应景。
一桌子人吃完了就听收音机,等到里面传出来“恭喜新年快乐”,大家才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酒杯里是乐宛自己酿的黄酒,孩子们都是酸梅汤。
结束了年夜饭,一群人又坐在一起玩纸牌,用白纸裁了纸牌大小,再写上大王小王一到十三。斗地主斗的不亦乐乎。
反正两家都没有要早起拜年的亲戚,无非就是中午时候会有蒋曼曼和吴元来家里一起吃饭。索性一群人玩了个通宵,一直到天边泛起明亮,旭日喷薄而出。
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
与乐宛家的热闹温馨不同,乐妙妙现在却十分的苦涩。
家里没了顶梁柱,乐晓刚乐晓健兄弟俩也不去学校了,乐晓刚好说,马上就毕业。学校到时候也能给他发毕业证。
乐晓健就是纯粹是逼的,家里没钱没粮。每天都是靠着兄弟俩出城捡柴火,把家里的粮票偷摸换成钱来用才勉强能过。
一天不出去,就得饿一天肚子。
乐晓健这段时间空下来也在想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儿。按理说,乐宛家跟他家是最亲的,父亲是兄弟,他们也是从小都熟知的堂姐弟。
但是家里一桩桩变故,都跟乐宛脱不开关系,他能抹下脸上门,乐宛都不一定能接纳他。
除了乐宛,剩下的就是赵小满和乐大姑家。
赵小满是姥姥,亲缘上没的说,就是乡下户口,乐晓健不想去。
乐大姑家是姑姑,亲情上说不上远近,平素来往不多,但好在是城市户口,而且还没儿子。
乐晓健想,要不自己就去乐大姑家。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丁,乐大姑要是愿意,他就出个证明跟赵丽娟和乐建水脱离关系划清界限。往后他就给乐大姑养老。
要不怎么说一家子里,父母的身教更甚于言传。
乐晓刚遇到事就想逃跑,乐晓健遇到事也是如此。
之前哥俩没过过苦日子,这一过下来,就觉得人生没了盼头。下乡是不可能下乡的,真下乡了他们多亏呢。
怎么说也十几岁了,城市户口转农村容易,想要再转出来可难呢。
至于乐妙妙,兄弟俩都觉得她最好的安排就是下乡。这不是明摆着的?
乐晓刚开了春就报名第一批下乡的,有乐建水这个爸在,肯定是往远一点的地方分。
乐晓健好说歹说也十四了,就算是乐大姑不收留,他跟乐晓刚借点粮再想想办法也能在城里混下去,到岁数就也能报名下乡。
乐妙妙就难办,她才七岁,兄弟俩谁都不想带着她。
乐妙妙当然也知道,最近她也是百般思考自己的出路在哪里。可恨的是自己为什么才七岁,这个岁数实在是禁锢了她太多!
想来想去,乐妙妙决定给自己造一条路出来。
从乐宛身上就能看到,光是按部就班是不行的。重来一次的契机她要利用起来,让自己过的更好才是。
既然原路走不通,自己也当不了神童。那没关系,当个通灵的神童也行。
虽说现在不叫信,但哪里能禁得住?
就好比自己当年发达了之后,去寺庙添香油钱都是一万起步的。
有钱有权的人,永远都会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这次她吸取教训,一定离乐宛远远的。在没有遇到许襄国之前,一定不跟这家人起冲突!
第60章 毕业 (二更)
年夜饭兄妹几个人是在文金钗租的房子里过的, 冷冷清清的屋子,没有煤炭,几个人围在灶火边上, 吃了一顿没有大人的年夜饭。
吃完饭乐妙妙就找两个哥哥说自己的安排。
“我打算下乡去, 跟着姥姥过。姥姥要是不要我, 村里应该也能收留我的。”
乐晓刚乐晓健都有点不好意思, 谁叫他们没有乐宛的本事呢?再加上乐妙妙又不是什么普通小孩。
乐晓刚到底心软一点:“那我送你。”
乐妙妙摇摇头:“不用了,哥哥, 你们俩年龄大,往后要好好的。一定不要忘了去接我。我明天先去户籍处把户口改掉, 后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话到了这份上, 乐晓刚兄弟俩到底也说不出来什么安慰的话。他们对乐妙妙的感觉很复杂, 一边害怕她,一边又觉得这是自己的妹妹。但无论如何, 现在他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那必定是没办法顾上这个妹妹了。
乐妙妙转过身,眼角流露出一丝凶狠。
自己的哥哥是上辈子为自己撑腰,给自己挣面子, 在所有人面前都对自己爱护有加的乐晓刚乐晓健, 不是眼前这两个孱弱又自私的废物少年。
他们想要丢下自己,自己才想要丢下他们呢。
往后等到自己发达了, 他俩可别想再沾上一点!
乐妙妙趁着没出十五,就去找户籍处的人开介绍信。乐建水和赵丽娟的名字在这里早已传开,乐妙妙拿出了十二万分的演技去装,说自己爸爸妈妈都进去了,家里两个哥哥也都不想管自己了。她准备去省城投靠自己的一个小叔叔。
户籍处的人也比较谨慎,问她为什么不找姥姥和大姑。
乐妙妙眨巴着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我姥姥她拿了家里所有钱回村里了, 她肯定不要我。大姑本来就觉得我是个女孩,也不喜欢我。我去哪里都不行的。只有家里的小叔叔现在在省城当工人,小时候他就最喜欢我。”
户籍人员翻了翻手里的东西:“可是这边显示你只有一个二伯,没有什么小叔叔。”
乐妙妙故意装作颠三倒四:“小叔叔是我奶奶的儿子,他后来去了二叔爷家里,但奶奶说了,他还是我的小叔叔。阿姨,我不能去找我的小叔叔了吗?”
户籍人员理了一遍,哦,这意思是说乐建水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是过继出去了。听乐妙妙的意思,应该是人还不错,所以乐妙妙想去投奔他。
看着可怜兮兮的乐妙妙,户籍人员到底还是给她盖了一个章。
“拿好了,这个是探亲的介绍信,能到省城,但只能留三个月。你要是想长留在那里,还是要叫人回来办过继手续给你户口迁走的,不然影响你上学。”
乐妙妙喜不自胜:“谢谢阿姨。”
之前是她错了,一味的展现自己的聪明才智,反而会让别人觉得她不可靠。
自己倒霉在穿成了小孩,但幸运的也是如此,正因为自己是个小孩子,所以很多人并不会对自己太过苛责。只要自己表现的像个孩子一样柔弱懂事,自然就能收获别人的怜爱。
乐妙妙看着手里的介绍信,很好,下一步就是去省城了。
乐妙妙也不打算买车票,她才七岁,个子也不高,买什么车票!但是她得准备点钱傍身。
乐妙妙盯上了家里的东西,里里外外搜罗了不少衣裳,包括乐建水和赵丽娟还有两个哥哥的,还有一些诸如书本书包之类的。偷偷记下来,找了几个想要这些东西的人。
到了二月二这一天,她就悄悄把家里的东西全都带去换了钱。
等到乐晓刚乐晓健回家的时候,发现乐妙妙跑了,家里也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
乐晓健咬牙切齿:“我去洪山大队找她!”
乐晓刚阴沉着脸:“你觉得她拿了东西,还会去洪山大队吗?”
兄弟俩到底还是跑了一趟,户籍科的说乐妙妙办了介绍信去探亲了,洪山大队也见不着乐妙妙的身影。
乐晓刚乐晓健死了心,乐妙妙心是真的大,才七岁就敢跑到外面去。两兄弟犹豫了片刻,决定不找她了。本就是不打算再管她了,走了就走了吧,省的留在这里惹事。
再说乐妙妙,那些东西最后也只换了二十多块钱,乐妙妙把钱放在身上都不敢闭眼。
到火车站了,她就说家长已经上车了,她是下来给弟弟买吃的。看着她穿的干干净净,列车员竟也叫她糊弄着上了车。
上车之后乐妙妙就缩在餐车里。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不能低估任何人。本来她重生而来是带着一定优越感的,总觉得自己有运气还有多出来的先知。
身边的人营营役役,完全不晓得前路在何方。只有自己最清楚,也一定能把握时机。
但是文金钗的事狠狠给了她一个大巴掌,她不敢再忽视任何一个人,这些人就算是愚昧懵懂,但到底都是些大人。她一个孩子再出色,人家一力降十会,总能把她绊倒在小石子路上。
就好比现在,火车上人员复杂,说不好就有人看她年纪小给她抱走了。
所以她上车前特地给自己弄得整齐一点,又坐在餐车不出去。看上去就像是好人家的小孩一样,说不准她爸妈就是有来历的。
下车时候她也蹭着列车员一块出去,警惕的像只小兔子。
等到终于出了火车站,她才松出一口气来。
悄悄的搭上公交车,去找自己这次寻找的人。
乐妙妙对小时候的记忆很少,但到底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有些事情耳濡目染听了很多。
就比如今年,开春过了二月二,有一家棉纺厂要发生大火。
这件事她为什么能记住呢?
因为这家棉纺厂的大火虽然熄灭了,后续却发生了很多的怪事,原址上建的厂房总是三天两头的出事故。到了几十年后更是成了烂尾楼,在省城里流传着一代代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