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都不心虚。
林就扯了下嘴角,“叫你老公给你做。”
槐星摇头:“不行。”
林就啧啧两声,狠狠嘲笑之:“你亲亲老公做的饭菜再难吃你也得含泪咽下。”
槐星觉得林就误解了什么事情,她重新抬起生嫩的小脸蛋,眼神很干净,乌黑的瞳孔定定看向他说:“这种粗活,怎么能让我老公做呢?我不舍得。”
林就的笑容冷若冰霜,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和她废话,给她蹬鼻子上脸羞辱自己的机会。他张嘴,正想要狠狠羞辱回去之时。
槐星转过头看向江从舟,“你说对吧。”
江从舟唇角微翘,浅浅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很配合她,点了点头,又侧过脸,双眸对上林就的眼睛,很客气礼貌,“那就先谢谢哥哥了?”
林就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槐星每次把林就气的龇牙咧嘴,内心总有种成就感。
谁让他以前老是欺负她。
“我下楼去帮你买换洗的衣服。”
江从舟脸上也找不出一点不自然,悠悠问了几个字:“你知道尺寸?”
槐星觉着自己也算半个黄花大闺女,在这种问题上即便她有再厚的脸皮也会觉得羞涩,小姑娘的脸颊红了红,强行保持镇定淡然,“不就都那样?”
她为了表现自己的学识渊博,张口就来:“我见的多了。”
江从舟的语气变得幽深起来,“原是我小看了我们星星。”
“可不是。”槐星被他看的抬不起头,在自己装逼失败之前落荒而逃,“我下楼了,你赶紧去洗澡吧。”
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应有尽有。
槐星站在货架前,还真的有点头疼,关于尺寸问题,她确实不太清楚。
她闭着眼睛乱选了一个,M码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没买过,她真不知道。
槐星出门前也不忘戴口罩,如此去柜台买单的时候,才没什么心理负担。
回到家里,打开卧室的门,就能听见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
槐星捏着袋子,“买好了,你开门。”
江从舟关了浴霸,“门没锁。”
槐星哦了哦,小心翼翼拧开门,只敢开一个很小的缝隙,然后将塑料袋扔了进去。做完这件事,她如释重负。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晚上。
她得和江从舟睡在一张床上,好紧张哦。
槐星胡思乱想之时,赵敏一通电话甩了过来。
她趴在床上,点了接通。她耳朵不太好,浴室的水声又太大了,她顺手点开了扩音,“什么事?”
赵敏忙完事情闲得慌,去周边城市旅了个游,刚回酒店躺下就迫不及待给她打了电话,“你第一天实习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槐行双手撑着下巴,“老板娘待遇,懂吗?”
赵敏才不信她说的屁话,“我听你在这里吹牛逼。”
她又问:“我听说这家公司给你开的实习工资很高,一个月好几千?”
槐星一下子变得警惕,“你听谁在那里放屁!什么好几千?”
赵敏赶紧在电话那头安抚她,“我觉得也是她们在胡说八道,实习期哪有工资啊,人人挣破头要进的大公司从来都不给钱,大家白打工都愿意。”
槐星嗯嗯了几声,“对吼,所以我得正式澄清一下。”
“?”
“不是好几千,是好几万。”
“……”
“凭什么把我少说那么多!”
“……”赵敏很想挂掉电话,但是她忍住了,“你去死吧。”
槐星在床上滚了两圈,笑出了鹅叫声。
赵敏再也不想和万恶的资本家老婆提钱了,“我现在还住着三百块钱一晚上的快捷酒店,我的耳朵备受折磨。”
槐星很好奇,“怎么啦?”
赵敏每次和她吐槽别人的时候总是最精神的时候,她的苦水滔滔不绝,“他妈的,这个破酒店的隔音真是垃圾。”
“我已经被迫听隔壁那个人乱叫了一整晚。”
“戴耳机都不管用。”
“救救我。”
槐星在赵敏跟前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她的一双纤细漂亮的小腿在空中打着摆摆,她说:“对不起,没有听过,只叫过呢。”
赵敏:“……”
是她境界低了。
是她败了。
明明大一槐星还是个说什么都会脸红的小姑娘,怎么现在比她还猛了呢?
这个世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都怪她。
是她带坏了清纯小妹妹。
她有错。
她是罪人。
江从舟从浴室里出来无意听见她们的对话,听清楚小姑娘悠哉悠哉吐出来的那几个字,说不震撼也是假的。
现在的年轻人,还挺开放的。
比他以为的要开明多了。
江从舟看着铺在她背后半干半湿的头发,语气温和:“头发吹干再打电话。”
槐星像是被踩中痛脚,翻了个身,瞳孔震惊,压根没想到他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她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快干了。”
江从舟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吹。”
槐星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晕晕乎乎走到他面前,乖乖坐在椅子上。
男人的手指插入少女的发间,动作轻柔缓慢帮她吹着头发。
槐星绷紧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听见了吗?
听见了多少?
她在他面前的形象岂不是全线崩塌!
这可不行。
清纯小淑女的人设不能崩。
唉。
怪她自己。
非要要当个黄心小西瓜。
早知道不和赵敏打电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槐星觉得空气里都是尴尬的气味,她听着耳边轻缓的风声,过一会儿,她说:“赵敏真的太无聊了,非要我学她说话,真是幼稚!”
男人手指一顿,刻意压着低笑,“嗯。”
槐星觉得自己找的借口真蹩脚,傻逼都不会相信。
等等。
万一江从舟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煞笔呢!
吹干了头发,江从舟将吹风机收了起来,边和她说:“在家里怎么样都可以,在外面不要那样说话。”
果然,他还是全听见了!
“……”槐星真的不想活了,“你先不要和我说话,让我静一静。”
第23章 你想守寡?我成全你。……
江从舟比她淡定, 抬头一看,小姑娘的脸已经红透了,耳根子都成了诱人的粉白色。
他当真没有再说话, 低头静静看着她。
槐星觉得这个事情就很尴尬,其实平常她真的很少说这些虎狼之词, 方才想也没想,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 现在想想,她那句话还真的挺黄。
槐星难免觉得懊恼,冷静过后脸上的温度还是下不来, 她把自己闷在杯子里, 很无理取闹的迁怒了他,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偷听我打电话。”
江从舟的态度很诚恳, “我没有偷听。”
槐星撇嘴, “你走路就不能大点声?”
江从舟点点头,脾气好的像在带孩子,“要多大声?下次尽可能满足你。”
这话听上去像一种百依百顺, 但槐星就觉得很像那种没有恶意的嘲笑。
她自知理亏, 有些丧气,掀开被子翻身盘腿坐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让她看上去像个小疯子, 她这个人心里藏不住事,嘴巴上也藏不住话, 她低着头很小声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黄?”
江从舟沉默了好一阵儿,这个问题还真的不太好回答。
怎么答都不对。
他斟酌半晌,面色不改,“还行。”
槐星抬头, 抿了抿嘴巴,认认真真,“什么叫还行?”
江从舟为了顾全小姑娘的薄面,沉思片刻,他笑了声:“我听过更过分的。”
槐星很好奇,“有多过分?”
江从舟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他仔细斟酌了话语,无奈地问:“你真想听?”
槐星一向都是有贼心没贼胆,黄段子她从赵敏的口中听过不少,每次都听的脸上火辣辣,她摆摆手,“应该没有我听不懂的段子。”
江从舟意味深长道:“行,我甘拜下风。”
槐星也明白江从舟不可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该有的经历他一点都不少。
她有点郁闷,低头叹气。
房间不大,虽然小却也温馨。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男人白皙细腻的脸庞,鼻梁高挺,眉眼漂亮,刚洗完澡他身上还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橙花混着青柠的浅浅清香。
男人穿着白色棉T恤,一条宽松的长裤,腰前两根调节松紧的短绳缓缓垂落。悠闲适然。
可能是因为赵敏刚才和她聊的话题比较少儿不宜,槐星的眼睛不由自主朝不该看的地方看了过去。
她的视线内非常壮观,很明显。甚至能看出摆放的方向和形状。
江从舟难以忽略她的目光,挑了挑眉,“有这么好看?”
槐星听见声音猛然间回过神,“我出去吃个夜宵!”
江从舟静默两秒,喉咙里的闷笑听着有些许沙哑,“怎么还看饿了呢?”
槐星:“……”
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槐星满脸通红跑出房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林就,她默默走了过去,瞥了眼电视里的球赛,润了润嗓子,“我饿了。”
林就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槐星接着说:“我想吃螺丝粉。”
林就回应了她一声冷笑。
槐星拿过手边的抱枕,不安的揉搓,“冰箱里还剩两袋,你去煮。”
林就转过头,“是我要吃?”
槐星很不要脸的说:“你妹妹要吃。”
林就拧着眉似乎很厌烦她,“叫你老公帮你煮。”
槐星想都没想,“他不会。”
林就觉得很好笑,“我就会了?”
槐星平静眨了眨眼,“你不会可以现学啊。”
和她聊一次天,短寿十年。
气死人的本领几日就见长。
林就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放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进了厨房。
槐星其实不饿,心思也不再夜宵上,她捏着手里的遥控器,心神不宁,眼睛忍不住往卧室的方向张望,里面没什么动静。
江从舟本来还想借用她的书桌,处理完邮箱里的邮件。打开电脑,心绪有些乱。
烦乱的情绪下做不好工作,他干脆就关了电脑。
江从舟总算有时间好好看一眼她的房间,小而不乱,头顶布置了个很少女的粉色纱帐,墙壁上贴着各种画报。
书桌整理的井井有条,右上角的书架上是一些他看了都觉得眼花缭乱的本子。
手账本、日记本甚至还有初中高中时用来做笔记的笔记本。
江从舟闲来无事,从书架上随便抽了个本子,打开翻了翻,粗略扫过两眼,才发现这应该是少女的日记本。
本子里掉落了几张照片。
有些年岁,但是保存的很好。
相纸边缘微微泛黄。
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学校的校服。
裙子下摆似乎刻意改短过,刚过大腿还不到膝盖。
她小心翼翼站在队伍最边缘,阳光下的笑容绚烂明媚。
江从舟在照片里看见了他自己,他有些诧异,也忘记了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了。
他看了眼照片背后的日期,隐约有了点印象。
貌似是春游的时候,老师们随便抓了一些人拍的照片。
江从舟将照片放了回去,指尖微微一顿,在思考要不要翻开再看一看呢?
看人日记,确实不太道德。
不过江从舟也不认为自己是个有多高尚的人,迟疑了几秒钟,他往后掀了几页。
内容不多,用不了多久就能一行行读过。
少女的字迹,一板一眼,写的十分用力认真。
日期,天气,都一清二楚。
青春年少时期,总会出现一两个铭记在心里的人。
跃然纸上,也不奇怪。
江从舟盯着笔记本上“我好喜欢他”这五个字,心里着实有些不太舒服。
理解归理解,膈应也膈应。
江从舟没什么心情继续往下看,猜也猜得出可能这个本子里一大半的内容都和她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有关。
他兴致缺缺,将日记本放回书架。
走到客厅,闻见一股很臭的味道。
浓郁刺鼻。
江从舟往厨房扫了眼,皱着眉问槐星,“你哥这是要做什么?”
槐星看见他还有些不自在,“给我弄夜宵。”
江从舟在她身旁坐下,思索过后问:“你确定?”
“螺丝粉,你吃过吗?”
“没有。”
“你要吃吗?”
“不用。”
江从舟不理解这种散发着臭味的食物,哪里好吃?
但他也不会阻止槐星。
林就将煮好的螺丝粉端上桌,“你去厕所吃吧,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