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说话——明月像饼
时间:2021-09-09 00:22:24

  赵敏如坐针毡,半路就想主动滚下车,哪怕自己走路回去也比在车里受这种折磨要好。
  终于,到了校门口。
  赵敏迫不及待下车,高颜和宴臣几乎也都坐不住,天气不热,各自都冒了汗。
  槐星解开安全带,拉了拉车门,中控锁啪的一声锁上了。
  江从舟的手指轻轻按着她的下巴,借着车里昏黄的灯光,仔细端详着她的唇瓣,细细的伤口并不明显,但还有留了个血痂。
  男人眉心微拢,指腹轻轻抹开她的嘴角,声音里听得出真心实意的歉疚,“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
  江从舟自己也很苦恼,对她总有种不能为人道的控制欲。
  想看她破碎被困在自己的怀中。
  这种念头多多少少有些不对了。
  槐星面对眼前这张脸,屏住呼吸,缓缓挥开他的手,强装镇定,“我想下车。”
  江从舟解开车锁,“抱歉。”
  槐星下车后恍惚了一阵,跟着赵敏他们往学校里走。
  赵敏挡不住好奇心,“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交代!”
  槐星抬头看着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要对她言行逼供。她烦躁道:“我也不知道。”
  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问:“你们说江从舟是不是喜欢我?”
  宴臣:“……”
  高颜:“……”
  江从舟不在场,槐星终于不用再装加淡定:“他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亲我?!”
  宴臣跳出来贱兮兮的说:“男人,欲望上来了,谁都能亲。”
  他伤口撒盐:“认清形势,放弃幻想。”
  槐星心里冒出的一簇火苗刹那间熄灭了。
  兜头的冷水,毫不留情浇凉了她的心。
  即便江从舟现在对她有了一丁点的喜欢,也太太太微不足道了。
  虽然槐星放弃了幻想,但依然气的想打宴臣,她追上去要揍他。
  宴臣拔腿就跑,边跑边用言语挑衅她,嘲笑她腿短。
  槐星动作灵活跳到他的背上,“我要你好看!”
  宴臣嬉皮笑脸背着她,胳膊牢牢架住她的腿弯,故意加速往前冲,把她吓得魂飞魄散,“你是不是要死啦!!!”
  隔着铁质栅栏,江从舟看着这几个年轻人打打闹闹经过小道。
  灿烂的、聒噪的、像烈日,像盛夏。
  江从舟的眼神暗了暗,过了很久,他摸出手机给宴序打了通电话,极度敷衍的态度里混着几分冷冷淡淡的不耐烦,他的语气非常强硬,“让你弟弟离槐星远点。”
 
 
第34章 你能不让我赔钱吗?
  电话里的宴序遭了劈头盖脸的斥责, 又好笑又无辜,“跟我说没用,我管不住他。”
  况且他弟弟和槐星从小关系就好, 吵架打闹,第二天就能和好。
  宴序没当回事, 漫不经心开腔道:“他俩青梅竹马,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江从舟坐在车里抽烟, 空气里充斥着浓郁的烟草味,他很清楚自己内心的躁郁烦闷不是占有欲在作祟,刚才的画面也并非不痛不痒, 他没有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离婚这件事不出自他的本愿。
  从心底还是排斥的。
  只是江从舟在槐星面前当惯了脾气好的人, 不愿多为难她。更不会把在工作上那些残酷可怕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江从舟淡定吐出烟圈, 用非常冷漠的语气吐出几个字:“我确实没注意, 那就从今天起让他滚的远一点, 可以吗?”
  宴序一改方才的懒散,“你自己去和他说。”
  江从舟扯起嘴角,冷声反问:“你确定要我去警告他吗?”
  宴序总比别人要多了解江从舟的性格, 好说话是假的, 温和的个性也只是面对不重要的人和事,动了真格又冷又狠。
  惹不得,也惹不起。
  发了脾气, 谁也担待不了。
  低气压之下,宴序改了口, 态度良好,“我一会儿就和他说,确实和有夫之妇走的太近很不像话。”
  宴序还不知道江从舟已经和槐星领了离婚证,毫不知情在男人心上捅了一刀。
  江从舟面无表情望着窗外静谧的月色, 沉默半晌,他说:“离婚了。”
  他用冷淡的态度平静说出这三个字,四平八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虽然宴序前些日子已经听江从舟提起过这件事,真尘埃落定还是有些唏嘘,“离了也好,各不耽误。”
  江从舟的声音夹杂着三分不耐,“离婚了她也是我的妻子。”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不愿意离。
  宴序顿时来了精神,“你真喜欢小拖油瓶啊?”
  气压低沉,他立马改口,“槐星。”
  江从舟早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月,喜欢还是不喜欢,至少能分的很清楚,他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的:“你觉得我会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婚吗?”
  一方面是责任。
  宴序这几年一点都没看出来,不过江从舟成年之后情绪就很内敛。
  因为工作,也不可能让人看出他在想什么。
  宴序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和乔向晚……”
  江从舟打断了他的话,确实搞不懂他们这些人的脑回路,“和平分手,听不懂吗?”
  “这不是你后来好几年空窗期,我们就都想多了。”
  江从舟气都给气笑了,“分手后没遇到喜欢的人,所以空窗,和乔向晚没有关系。”
  他一贯是宁缺毋滥,学生时代的恋人,分开了就是分开了。
  何况是他主动提出分手,不合适的两个人,没有结果。
  挂了电话后,江从舟坐在车里发了很久的呆,抽掉了半盒的烟。
  车里的装饰品还是从前槐星亲手挂上去的,一个幼稚的小金猪,上面刻着“一路平安”四个大字。
  浓稠的月色照着男人的侧脸,生着病气色多少有些苍白。
  江从舟脑子里还是方才宴臣背着槐星横冲直撞的画面,正值青春岁月的少年少女,比每年的盛夏还是炽热。
  他们热情、赤忱、天真,拥有比烈日还灿烂的笑容。
  他们还很年轻。
  江从舟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槐星在他面前有那样活泼的笑,热烈又生动。
  他忽然间被一种说不清的遗憾所笼罩。
  他比她大了几岁,早就过了陪她肆无忌惮胡闹的年纪。
  槐星可能永远也会在他面前那样的放肆。
  *
  槐星因为和宴臣胡闹,回宿舍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
  她迫不及待洗了个澡,刚吹完头发,赵敏就和她说:“刚才你手机响了。”
  槐星打开看了看,江从舟十分钟前给她打了通电话。
  槐星无所适从,面颊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她忍不住想到黑暗中那个霸道强势的吻,更控制不住要去猜测他的动机。
  槐星握着手机犹豫要不要给他回一个电话。
  微信消息忽然弹了出来。
  江从舟拍了几张夜色的照片,
  最后发了条消息:【早点睡,晚安。】
  槐星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她没有回复。
  这天晚上槐星不出意外梦见了江从舟,逼仄狭窄的空间,紧紧贴在一起的身躯,还有铺天盖地细碎绵长的吻。
  他的手指很凉,顺着腰线往上蔓延。她忍不住颤栗。
  槐星被亲的晕头转向神魂颠倒,她揪着手指头,咬了咬下唇,一双泛红的眼睛直勾勾看向他的脸,她听见自己气喘吁吁的问他:“你为什么要亲我?”
  回答她的是一个更加霸道极端的亲吻。
  被咬破的唇角,溢出丝丝血珠。
  男人逼迫她吞咽下猩甜的血味,意犹未尽舔了舔她的唇角,手指温柔抚摸着她的后颈,仿佛在安慰受到惊吓的她,“喜欢你才要亲你。”
  槐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毫无征兆的就掉了眼泪。
  随后,她便被自己哭醒了。
  槐星睁眼看了看窗帘的颜色,纱帘透着光,天应该已经亮了。
  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盯着墙壁放空了一会儿眼神,然后下床洗漱,在赵敏她们睡醒之前去食堂买了三份早餐回宿舍。
  赵敏刷完牙,问她:“你昨晚有没有听见哭声?”
  槐星:“……”
  高颜点头:“听见了。”
  槐星表情淡定,“没错,是我。”
  赵敏知道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她很好奇:“你为何哭了?”
  槐星喝了口豆奶,“做了个让我喜极而泣的梦。”
  赵敏想都不想,“中彩票了?”
  高颜:“五千万的大奖?”
  槐星没什么心情继续往下说,昨晚那个梦说出去都丢人,“五千万不值得我喜极而泣。”
  她从来没想到和江从舟离婚竟然能让她变得如此富有。
  两套市中心的房产记在了她的名下,每个月还有一笔很可观的赡养费。
  不过槐星深深觉得这个钱她拿着好烫手。
  今天是周三,槐星本来不用去当个苦兮兮的实习生。但她觉着自己没有必要再继续留下来工作,于是上完课后打车去了公司、
  槐星很委婉的和上司说明了自己要辞职这件事。
  对方表示理解,口头上同意后,让她去人事打报告签字。
  实习生离职原本就不是多大的事情。
  但人事接了一通电话后,就卡在了签字这个程序。
  HR一板一眼告知她:“你是江总招进来的人,要离职你还是亲自去和江总说吧。”
  槐星很不想和江从舟见面,迫不得已敲响了他的办公室。
  江从舟的感冒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气色苍白,咳嗽声也不断。他问:“要离职?”
  槐星点点头:“嗯。”
  她以为很容易,但事情比她想象的难办。
  江从舟拿出了她之前和公司签的合同,上面清清楚楚写了日期时长,还有工作内容。
  槐星签合同的时候根本就没仔细看,她说:“我难道不能提前解约吗?”
  江从舟捂着唇低咳几声,“可以。”
  他又慢慢地说:“但是要赔偿违约金。”
  槐星生气表现的也不明显,抿着嘴巴不说话,她自我感觉和江从舟哪怕离婚了关系也还不错,他身为公司的老板,在这种小事上通融通融,也不算什么。
  槐星顾不上生气,“你能……不让我赔钱吗?”
  在钱这件事上,她愿意和他多费唇舌。
  江从舟挑眉,“星星,我也不是慈善家。”
  槐星哦了声,心虚到闭上嘴巴。
  江从舟强行压着喉咙的不适,慢慢和她讲道理:“出于私心,我当然不想让你赔这笔钱。”
  他装模作样,一本正经地说:“但工作上的事情,我必须公事公办。”
  可能是知道她的数学不是很好,江从舟十分好心帮她计算了违约的赔偿金额,“不多。”
  正当槐星松了口气时,他紧接着说:“一百八十万。”
  槐星眉心直跳,忍了半天没有忍住,“你们公司是抢钱谋生的吗?”
  江从舟听了这话,弯起嘴角轻轻笑了笑,平展开的眉眼舒缓了几分,他说:“你忘了你实习期每个月工资十万了吗?”
  槐星还真忘了。
  不对,一开始她就没当真,谁知道合同上写的竟然真的是这个离谱的数额。
  槐星毫不犹豫从他手里抽走解约合同,“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几个月。”
  江从舟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用考虑了?”
  槐星斩钉截铁,“不用,打工很好。”
  江从舟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又慢慢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的咳嗽反而逐渐加重。
  槐星望着他咳到泛红的脸,于心不忍,因为合同这事的那点火气也渐渐散了,她问:“你去医院看了吗?”
  江从舟的嗓子有点沙哑,他摇了摇头,“没空,太忙了。”
  “生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槐星心还是太软,随口一说:“我陪你去看看吧。”
  江从舟竟然没有拒绝她,“好。”
  槐星叫了辆车,带着江从舟去了市中心人民医院。
  挂号取号,忙了一通。
  半个小时后就轮到了他。
  出诊的年轻医生和江从舟认识,他望着江从舟这张无辜的脸,气的发笑,这点小病他怎么好意思来挂号?
  年轻医生奚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余光扫见江从舟身后的小姑娘,微微一顿。
  少女脸上的担忧,做不得假。
  医生被勾起了好奇心,啧了一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年轻的医生咬着字,缓缓问:“你的小娇妻?”
  槐星面红耳赤,正要说他们已经是前妻和前夫的关系。
  江从舟云淡风轻,坦然回答,“嗯,我的小娇妻。”
 
 
第35章 求人帮忙总要拿点诚意
  槐星十分佩服江从舟面不改色说谎的底气, 双手交叠搭在腿间,姿态懒懒散散,神情从容不迫, 随口一答听着也不像玩笑话。
  年轻医生果真没有怀疑,目光在少女身上多做停留, 再三打量,真要发自真心夸奖一句真漂亮。
  江从舟抬手漫不经心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不高不低的声音将他的注意力拽了回来。男人轻轻扯了下嘴角,意味深长笑了笑,随即用嘶哑低沉的嗓子说了话, 男人的声音显然听得出几分病色, 冷冷淡淡:“你直勾勾盯着我老婆看这么久,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冷白色的灯光照着他的脸, 男人嘴角带笑, 但你依然分辨不清楚这个笑是真还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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