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宛宛含着泪水,一头便钻进男人怀里,两条胳膊环着他的腰,小脸贴在他胸膛上。
她轻轻抽泣,因为生病嗓音更为酥软无力,又带着些许委屈,“我还以为你走了……”
齐风胳膊揽过她的肩,声音比起以前,更为清润柔和,“这不是回来了。”
虞宛宛心下窃喜,脸上流露出娇羞笑意,“所以,先生是舍不下宛宛,才回来找宛宛的,对么?”
齐风眸色暗沉,“害得你病倒,我也有责任,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你若是也怨我,待你病好了,我自行离去便是。”
虞宛宛摇头,“都是宛宛自作自受,怎能怪到先生头上?”
是她自己,这么冷的天,还非要去泡什么温泉,这才染上风寒。
她紧紧抱着他,“我这就去找表哥理论,若是他执意要撵你走,把我也撵走算了!”
却被齐风拉住,劝说,“别去,是因为我之前那般待你,他看不过去,所以,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先前,齐风是沈隽亲自请回来的贵客,自然是以礼相待,现在,齐风大半夜的,擅自潜入云湖寨,若是被发现,可就另当别论了。
虽然齐风对沈隽有恩,沈隽不会杀他,却是可以再将他撵出去一回。
虞宛宛当时也懵了,“那,那怎么办……”
沈隽若是不答应他们的婚事,难道,还要她跟着齐风私奔不成?
不行,沈隽待她那么好,她就算再怎么喜欢齐风,也是不可能跟他走的。
虞宛宛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风扶着虞宛宛到床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安抚说道:“放心,我已经派人回去,把聘礼送过来,正式提亲,他若是看到我准备的诚意,会答应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正好说到虞宛宛心坎里去了。
试问,哪个女子不想明媒正娶,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人呢?以前,她爱慕的人是当朝太子,自知高攀不上,根本不敢奢望太子能娶她,只希望能留在他身边就好。
现在,她的念想马上就要实现了。
心头一股暖流乱窜,虞宛宛已是掩饰不住脸上笑意,气色都瞬间好了许多。
婵儿把先前熬好的汤药送了进来。
齐风接过,递到虞宛宛面前。
虞宛宛靠在床头,笑盈盈的望着齐风,拉着他一片衣袖撒娇,“郎君,你喂我可好。”
齐风哪里喂过女人喝药。
可是,见她生病在身,楚楚可怜,着实惹人心疼。
只好坐到床边,不太熟练的拾起汤勺,将一勺汤药,喂到虞宛宛嘴边。
刚凑近,虞宛宛便别开了脸,“烫,你不知道要先吹吹么?”
“……”
齐风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又再次送到虞宛宛嘴边。
虞宛宛抿了一口,又是眉头紧皱,嫌弃的别开脸去,“好苦……”
若是换了别人,齐风定是一碗汤药泼到脸上,爱喝不喝,他才不想伺候!
可是虞宛宛……
他的手握紧汤勺,忍耐下去。
旁边婵儿忍不住发笑,赶紧将蜜饯送了上来,“姑娘吃点蜜饯,就没那么苦了。”
虞宛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巴巴看着齐风,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喂我”。
汤药也要喂,蜜饯也要喂,嫌弃烫,又嫌弃苦……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齐风停顿许久,最终还是抬起手,瘦长好看的手指,捻起一颗蜜饯,送到虞宛宛嘴边。
虞宛宛张嘴含住,面带微笑,心满意足,感觉今日的蜜饯格外的甜,汤药好像也没那么苦。
还是齐风好啊,若是换了宫里那位太子殿下……
呵,让太子伺候她?简直就是做梦,一辈子都不可能!
喂完药,齐风便才站起身来,道别,“我该走了,你好生养病,等过几日聘礼到了,我再上门来提亲。”
虞宛宛却是拽着他的衣裳,不肯松手,“这么晚了,你去哪?”
齐风回答,“自然是下山。”
虞宛宛蹙眉,一本正经,“山路崎岖,而且夜里荒郊野岭,不乏野兽出没,你现在下山,岂不凶险万分?不如,还是留下来过夜吧。”
留下来过夜……
光是想一想,齐风便是喉中发热,立即拒绝,“若是叫人发现,我可不想再被扫地出门,颜面无存。”
云湖寨守卫森严,齐风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摸清了地形,也是好不容易才躲过看守混进来的。
虞宛宛含笑,娇声说道:“你躲在我房里,是不会被发现的。”
躲在她房里……
齐风摇头摆手,“不可。”
虞宛宛撇着嘴,语气更加暧昧,“有何不可?郎君都要娶我了,不久之后我们便是夫妻,到时候,还不是要每日同床而寝,共枕而眠?”
同床共枕就更不行了!
*
夜幕之下,山林之间,寒风呼啸而过,四处鬼哭狼嚎之声。
不知几时,雨点落下,打在屋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突然下雨,齐风是彻底回不去了,只能留下来,暂且躲在虞宛宛房里。
本来齐风是打算在坐塌将就一下的,可是拗不过虞宛宛,只能跟她躺在一张床上。
虞宛宛还再三保证,“先生放心,宛宛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
“……”鬼才相信。
屋外风雨交加,屋内暖意融融。
芙蓉帐内,齐风平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虞宛宛枕着胳膊,侧身躺着,眸光熠熠的看向他,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娇滴滴的说道:“郎君,你躲得宛宛这么远作甚,过来一点。”
男人却是翻身,背对过去,“别忘了你方才说过什么。”
虞宛宛嗤笑一声,“郎君放心,宛宛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说吧。”
虞宛宛凑到他脑后,询问,“你今日一早离开云湖寨,也是欲擒故纵是么,你知道宛宛会去找你?”
齐风自然不会承认,“我需要欲情故纵?”
虞宛宛心下冷哼,这男人,口是心非,明明就是,还不肯承认。
果然,他也是很喜欢她的,不然也不会冒险回来找她。
随后,虞宛宛又问,“郎君,我们现在,算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吧,你何时才肯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模样?”
齐风回答,“现在不行。”
虞宛宛凑近一些,语气也更加暧昧,“我们打个商量,我让你看一样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让我看看你的脸,可好?”
许久,他沉声回答,“待成亲之日,便让你看。”
虞宛宛不懂,为什么还非得成亲之日,难道,是怕她现在还能反悔?
想了想,虞宛宛又提议,“看看不行,摸摸总可以吧?”
齐风本来是果断拒绝的,可是她撒起娇来,着实有些要命,最后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只得答应了。
吹了灯,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虞宛宛心下砰砰直跳,激动难耐,缓缓伸出手,轻易便触碰到了冰凉的面具。
面具揭开,便是男人的脸,轮廓分明,皮肤光滑,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削薄……应该是个长得极好看的男人。
只是,虞宛宛才粗略的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男人就已经将面具戴了回去,还道:“摸也摸了,满意了么?”
虞宛宛不太满意,因为她都还没能想象出他的模样。
不过,经历过凤霁那件事,虞宛宛现在觉得,长得太好看太危险,对外貌也没那么苛求了,只要不难看就行。
片刻后,虞宛宛突然握住了男人的手,将他拉了过来,暧昧不清,说道:“刚刚说好的,郎君让宛宛摸了你的脸,宛宛也让郎君,摸一样重要的东西。”
他好像没答应吧?
却是下一刻,掌心一软,齐风喉结滚动而下,手上不由自主,失了力气,只能任由她大胆肆意。
酥软细嫩,任人蹂弄,叫人心下热血喷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男人突然翻过身,宽大的身躯盖到她身上。
滚烫气息扑面而来,气势汹汹,凑到她脸上,“你这是在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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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VIP]
一双修长柔软的玉腿, 顺着背后爬上,双腿紧紧缠住男人的腰身。
虞宛宛纤细的手,轻抚着他的颈后, 因为先前喝过汤药。现在气息带着淡淡药味, “宛宛只说不会占郎君的便宜, 又没说不让郎君占我的便宜。郎君若是想,现在就可以对宛宛做任何事情。”
娇媚尾音拖得很长, 极具魅惑的魔力,特意强调了“做任何事情”。
身上轻薄衣物是二人之间唯一的阻隔, 只要轻轻一撕,便可将其去除, 然后,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做任何他想做的事。
这等尤物摆在眼前,犹如任人宰割的俎上鱼肉,试问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
可残存的一丁点人性和理智,让齐风屏住呼吸, 冷静下来, 脑子清醒了几分。
虞宛宛高烧半日,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 只怕是轻微的折腾都经受不住的,到时候病在加重,说不定会危及生命,不容小觑。
强忍下去满脑子的欲念, 齐风翻身躺下, 已是呼吸粗重, 热汗将内衫都浸透了。
虞宛宛见男人突然退回去, 还又贴到他胳膊上,娇声询问,“怎么,郎君不想要宛宛么?”
想,剧烈的想法已经快把男人整个吞噬殆尽。
可是就算要,至少也要等到她病好了之后吧。
他双手,将她揽入怀里,伏低在耳边,“你病得这么重,叫我如何下得去手。”
虞宛宛听闻,却是扑哧一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仰起头,鼻尖就挨着他的下巴,笑道:“郎君,你知道么,我最喜欢你现在这副忍不住又非要忍的样子。”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脸上表情。
沉默不知多久,听齐风突然幽幽说了一句,“你以前对他,也是这样么?”
提到凤霁,虞宛宛脸上笑容都暗淡下去几分。
以前她和凤霁,基本都是她单方面的献媚,凤霁对她不屑一顾,从未给过回应。
她打算跑路了,那男人才回过神来,要追着她不肯放手。
虞宛宛不想再说那个男人,便道:“郎君,今后我们再也不提他可好?”
齐风接过她的话,便是反问,“我们既要成亲,我也应该知道,你心里是否还有他。”
虞宛宛当然是果断否认的,“当然没有!”
齐风一字一句,又问,“当真,半点也没有?”
虞宛宛再三保证,“郎君放心吧,宛宛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一心只想着郎君你。”
明明应该是他想得到的答案才对,可齐风却是态度突变,将虞宛宛从怀中推出,翻过身去,声音也冷漠疏离了几分,“你还有病在身,早些睡吧。”
虞宛宛本来还想粘着他的,可确实也头晕难受,便也老老实实,蜷缩在被子里,不过片刻,便沉沉睡着过去。
倒是旁边的男人,等她睡着之后,又转过身来。
面具底下,眸色幽深,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
待到次日,虞宛宛苏醒过来之时,外头雨下得小了,身边男人也早已不见身影,枕边,只静静摆放着那张玉雕的面具,是齐风留给她的信物。
虞宛宛满脸堆笑,拿起面具,便抱进怀里,摸着面具上冰凉的触感,就好像摸着男人就在身边似的,心下暖意横流。
*
一场秋雨一场寒,山上的气候越发阴冷,因为虞宛宛生病更加怕冷,屋里早早就已经烧起了炉子。
这几日,虞宛宛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养病,沈隽也来探望过她。
本来沈隽还以为,他把齐风给撵走,虞宛宛定是要又哭又闹埋怨他了,却不想,虞宛宛都没有主动提起此事。
倒是沈隽,实在忍不住,开口解释,“宛宛,那破齐风,咱们不要也罢,待今后表哥大业有成,挑个更年轻美貌的给你做驸马。”
也只有世上最好的男子,才配得上他们家宛宛。
虞宛宛坐在床头,拿出枕边放着的面具,笑脸盈盈的,呈现在沈隽面前。
她都还没说话,沈隽便是明白过来,眉头一皱,“他来过?”
虞宛宛轻笑,“表哥,你可千万别怪他,他是放心不下我的病情,所以才特意冒险回来看我的,他说了,已经派人回去取来聘礼,到时候正式提亲,这个面具,就是他留给我的信物。”
沈隽明明是派人护送齐风下山的,倒是没想到,他何时竟然折返回来了,还跟虞宛宛见过面?
这个齐风,孤身一人,怎么进的云湖寨?
不过沈隽转念一想,齐风若想进云湖寨,应该法子多得是,就好像沈隽,守卫森严的皇宫,也能轻易混得进去。
看着虞宛宛拿着面具,满心欢喜的模样,沈隽又一次,直言正色的询问,“宛宛,你确定,就要这个齐风了?”
虞宛宛点头,十分确定。
特别是,那时候,她已经给足了齐风机会,齐风竟然能忍得住,没有碰她。
她与他那么亲密,无意间蹭到过,分明早就不成样子,像是岩石抵在她腰上,随时可以将一切发泄出来。
就是换了凤霁,恐怕也不一定忍得住。
足以见得,并非因为齐风不能人事,而是,他对她是认真的,舍不得她生病的时候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