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梅匆匆地往那个方向赶了回去。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他顺利地和两面宿傩会和了。
他远远地跑来,焦急地说:“宿傩大人,非常抱歉,我……”
现场情况映入里梅的眼中,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后半句话。
他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市川椿,她被浸泡在一大片鲜血之中,脸色惨白得仿佛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她的衣服染上了大片半干的血液,多了几个不明显的窟窿,布料下的肌肤白嫩剔透,应该是受了重伤后被反转术式治好了。
她的周围是人首分离的两具尸体,其中那颗戴着乌帽的脑袋比较完整,还能看到他生前惊恐的表情。但另一颗脑袋就没那么幸运了,它甚至不能被称之为脑袋,因为它似乎被巨大的力道碾,只能算是一摊脑浆和头骨的混合物。
下场如此分明,里梅瞬间悟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视线投向两面宿傩,他正坐在最近的一颗大树下乘凉,身上的白色和服干干净净,唯独掌心是一片浓郁的血迹。他的表情平静淡然,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但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着实吓人。
两面宿傩抬眼,猩红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里梅:“太慢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里梅如有被毒蛇缠绕的错觉,仿佛只要一个不慎就会被毒牙咬住颈脖,刺骨的凉意窜上脊椎,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跪在了地上。
“非常抱歉,宿傩大人。”里梅惶恐地低着脑袋,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落,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战栗,“是我的失职,才导致市川她……市川大人……”
两面宿傩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道:“你喊她什么?”
市川大人?他脑子没出毛病吧?
里梅整个人一哆嗦:“市川大人……”
两面宿傩的表情更不愉快了。
——难道要喊她夫人?
这不合适吧?她醒来以后听到他这么称呼自己,他该怎么解释?她和宿傩大人的关系好像没到这种程度吧?
里梅骑虎难下。
他快速地瞄了一眼仍旧倒在血泊中的市川椿,她的头发有大半截泡在了血水里,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格外凄惨。
他犹豫了下,以转移话题为目的,试探着提议道:“市川大人醒来发现您没管她,可能会生气。”
两面宿傩果然不再提称呼的问题,他微微皱眉:“我不是管她了吗?否则她就要死在这里了。”
确定了宿傩大人和自己预料中一样在意他的青梅竹马,里梅稍稍松了口气:“我是指将她放在地上不管。”
“那不然呢?”两面宿傩好笑地问,“难道要我抬着她?”
里梅:“……”
关系无法更进一步的原因找到了。
“她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血。”他委婉地提醒道,“而且一直把她泡在血里不管,她可能会闹脾气。”
两面宿傩没吱声。
没拒绝就代表有戏,里梅趁热打铁,赶紧补充道:“就像之前那样,一直不和您说话。”
“……啧,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哪来那么多要求给她挑挑拣拣?”
虽然两面宿傩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又觉得里梅说的有点道理,他想到今天她那副一句话都不说的哑巴样,如果不是那个小题大做的束缚和那幅无聊的画,她大概到离开的那一天都不会开口了。
他蹙眉盯着如死尸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樱发少女,半响,他不情愿地开口道:“你带她清洗一下。”
里梅:“?”
他原以为两面宿傩只会想到把市川椿抱出来靠在自己身上这一层,但他没想到他那么会,居然提出了带她去清洗,如此绝佳的适合感情升温的好机会——为什么喊的是他!?
宿傩大人,您到底行不行?
即使里梅再恨铁不成钢,他也不敢直接这么说,他轻叹一声,继续出谋划策道:“宿傩大人,您带她去的话,她应该会更高兴的。”
两面宿傩一脸古怪:“你确定?”
里梅坚定不移:“我确定。”
两面宿傩抽了一下嘴角,他很好奇里梅到底对她有什么误解?
还高兴呢,她不气得削了他就怪了,虽然她没那个本事。
等等。
两面宿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微微眯起眼睛,托着下巴的手轻轻用手指拍了拍脸颊,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愉快且恶劣的笑容。
她醒来后气得想削他却做不到的样子,他还挺想看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很难止住,他决定欣然接受里梅的提议。
两面宿傩慢悠悠地站起身,他走到市川椿的旁边,弯腰伸手,轻松地把她横抱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凌乱的衣服顺着肩膀滑下去一点,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干涸的血液紧紧贴着胸前的柔软,更明显地勾勒出形状,而衣服被刺破的两个洞让他能更直观地看清楚布料下的肌肤。
里梅很有眼色,用不着两面宿傩开口,他就飞快地指出了方向:“沿着这个方向笔直走,那边有条小溪。”
“你在这里等着。”两面宿傩不冷不淡地丢下这句话,朝着里梅指的方向迈开脚步。
第37章 第三十七天
没走几分钟, 怀里的少女出现了不安分的反应,她发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两面宿傩仔细一听, 她喊的是“宿傩”, 还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料。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微弱地补上了后面几个字:“骑猪图……呜……”
两面宿傩:“……”
有一种强烈的想把她丢下去的冲动。
说起来, 她那幅幼稚的图画连带着画板一同被摧毁了, 这可能是他目前得知的最好的消息。
沿着林间小道走了一会儿,水流潺潺的声音由远及近, 水源就在不远处了。
两面宿傩向声源走去,他抱着市川椿穿过灌木丛, 荆棘划破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腿, 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 鲜红的血珠从细长的伤口中冒了出来。
他抬起卡在她膝盖下方的手臂,将她的小腿向上抬了抬, 他俯身低头, 唇瓣压在小腿上,伸出舌头沿着伤口将她的血液舔舐干净。
还挺好喝的。
他满足地舔了舔嘴唇, 她的血液带着一股奇怪的力量,通过契约向他涌了过来, 最后在他体内转化为了咒力。
如果市川椿醒着, 她肯定抬起一脚往做出这种变态行为的两面宿傩的脸上踩去,顺便科普这个过程叫补魔, 可惜她现在不省人事。
到了溪流边, 两面宿傩往岸旁一坐, 像下水饺似的把娇小的少女往里一丢。
其结果是她差点被水冲走。
两面宿傩伸手拽住她的衣领, 她身下那片清澈的溪水已经被染成了浅红色, 和她的长发混在一起,两种不同的红色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渐变色的美感。
他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上半身靠在他的怀里,下半身泡在水里,蹭得他的衣服也湿漉漉的,血水将白色和服染成了粉色,倒是和她头发的颜色差不多了。
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颈脖,又顺着颈脖向衣领内蔓延,和胸口的两大块血迹混合在一起。他用手蘸了点水,把她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解决了最简单的一部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两面宿傩把手放在市川椿的衣带上,三下两下地就解开了,他随意地把衣带扔到了一边。
他扯了扯她的衣服,衣料被粘稠的血液浸透了,和她的皮肤贴在了一起,大部分血迹已经干透,只有极少部分当时贴着地面泡在血里的布料还没干。
他发现这个姿势扒她的衣服并不方便,索性就抱着她一起下了河。
溪水约莫到市川椿的胸口,两面宿傩用一双手搂住她的腰,让她背靠着自己,另一双手负责和满是污秽的衣服作斗争。
浸在水中的衣服处理起来比刚才更轻松,他将衣服从肩膀略微粗暴地往下了一点,在他的注视下,她如同一朵盛开后待摘下的红花,浅红色的血水徒劳地遮挡着她的身体,仿佛一场瓢泼大雨在冲刷脆弱的花瓣。
怀中的少女颤了颤,冰冷的溪水刺激着她的身体,她发出一声微弱的呢喃:“冷……”
两面宿傩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凝固的血迹,蘸水后的皮肤更加光滑,他一不小就沿着弧度蹭过了头。他索性用手掌从下托住她,五指没用多大力气地虚握住,轻易地将她掌控。
他漫不经心地清洗着她的血迹,对于长期于穿梭杀伐中的他而言,第一次做这种细腻的事情反倒有些新奇和上瘾,以至于明明已经清洗干净了,他仍旧没有停下。
化开的血迹在溪水里晕开,如同滴入水中的浓墨,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被稀释得越来越淡。
正当他打算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时,怀中的少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两面宿傩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你终于醒了啊。”
市川椿的意识没有完全清醒,她连睁开眼睛都有些勉强,但她能感受到有人正在抱着她,而更强烈的是冻得她忍不住发抖的寒冷。
“好冷……”她向后方靠了靠,下意识地伸手去抱两面宿傩,他像是寒冷严冬燃烧着的烈火,是她在冰冷中唯一的热源。
她的动作无疑是在变相鼓励两面宿傩,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她无意中对他展示了依赖,他稍微将手往旁边移了移,血红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他弯起嘴角,等待着少女清醒后的意识到正在发生的反应。
市川椿觉得自己像一块逐渐融化的冰块,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迷迷糊糊的意识清醒了不少,但当她花了几秒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后,她觉得她还不如晕倒算了。
“你在干什么啊!?”
市川椿松开了抱住男人的手,她惶恐地挣扎,但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水花都激不起多少。
她在这个时候醒来,两面宿傩的兴致更是上来了不少,他低下脑袋,故意在她耳边吹气,低哑的声音撩拨着她:“帮你清洗血迹。”
市川椿就像一点就炸的爆竹,脾气上来后她反而更想昏厥了,绿色的眼眸羞恼地瞪着他:“哪有这样帮人清洗的啊!信不信我把你送去男德班!?需要我夸你一句贤惠吗?放开我!”
她有一种跳订了五百章的错觉。
上一秒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烦人的提示音在她脑海里倒计时,下一秒睁眼就仿佛魂穿小黄漫女主,被两面宿傩这个不守男德的家伙抱在怀里做一些值得一通报警电话的事情。
还TM是在野外!
还TM是在水里!
两面宿傩,你真够野啊!
信不信她打电话给绿晋让管理员封了他!
“市川椿。”两面宿傩享受着她极力压抑的声音,不在意她不配合的态度,“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被这么一提醒,市川椿清醒后混乱的大脑总算彻底想起了她晕厥前发生的事情了,在倒计时期间她看到了两面宿傩,然后他说了一通没有人性的话,最后踩点把她治好了。
哦,原来她不是被气活的啊。
两面宿傩的妙手回椿让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可有可无的微弱反抗也停了下来,她低着脑袋,倒映在她眼中的血水提醒着她差点恢复初始设置的现实。
其实两面宿傩说错了,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死。
但那比死了还恐怖。
“……谢谢你。”市川椿小声道,她抿了抿嘴,说话的语气从刚才的强硬变成了现在的放低姿态,“但请你不要继续了。”
“哦?”两面宿傩眯起眼睛,似乎不满意她的态度,他舔了舔她的耳垂,沙哑低沉的声音蛊惑道,“你不是冷吗?我让你热起来。”
市川椿身体一颤,异样的刺激让她整个人都酥麻了,她软软地向男人倒去。
她感受到他的手正一点点地沿着她的身体曲线勾勒着她的形状,让她觉得更加羞耻了,她不得不承认事情的展开有点严重。
“停下,至少不要在这里……”她的声音被冻得发抖,哪怕伤口治好了,也无法改变她失血过多导致身体虚弱的事实。
“上次还拿解除契约来威胁我,这次怎么就变了?只要不在这里就可以了吗?”两面宿傩捏住市川椿的下巴,强迫她仰头和自己对视,他用大拇指摩挲着她冻得发紫的唇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想?”
市川椿的状态很差,她脑子晕乎乎的,眼神涣散,视线里的男人只有个迷迷糊糊的轮廓:“因为现在不讨厌你了……”
“不讨厌就可以?那你还真是随意啊。”两面宿傩的手还有往下伸的趋势。
市川椿:“……”
妈的,她的意思是不讨厌你了,所以态度变好了!
“你这个神经病……”市川椿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类长寿的秘诀,她再一次被他气得清醒了一点,她动了动右手,鲜红色的的花纹浮现在她的手背上,“以令咒……唔!”
两面宿傩把手指塞进她的嘴里,强行阻止她发出声音,他的心情好上了不少,至少挺满意她现在的态度:“这样才对嘛。”
他想看到的是她不停挣扎反抗的样子,尽管有时候她的言行让他非常恼火,但总比她刚才低声下气地恳求他住手的样子顺眼一点。
“给你一个机会吧。”两面宿傩漫不经心用手指一缕一缕地抚摸那头湿漉漉的樱发,凝固的血块在水中化开,像是捧起了一朵血花的虚影。
他收回了手,将水中的她转了个身,改成面朝自己,这样他能更仔细地观察到她脸上的表情的任何一点变化。
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腿,清冷的溪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冰凉的水源试图以此缓解他的燥热。
市川椿想要双手将他推开,但软绵绵的力道就和水流拍在他身上一样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