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说起八卦来,什么陈年旧事鸡毛蒜皮都说得出——他那时候半梦半醒,就听到了这个真相。
“你到底想怎么样?”嘉驹问。
“我自己知自己事,不好让别人浪费大好青春等我……”丹尼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手,声音更低了几分,“不过,阿May知不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啊,当时她才那么小。”嘉驹把削好的苹果放到床头柜上。
“那你……不打算说吗?我知道你也……”丹尼抿了抿嘴唇。
“还说什么,那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真能成,早成了。”家驹一脸的无所谓,“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扭开门锁的那一刻,又听到病床上的青年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没希望了……真的喜欢,你就试着争取一下吧。”
家驹回头看他一眼。
“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呢?”即使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昔日的活力,但青年的目光依旧如水清澈,“你以前那么能说,可为什么最想说、最应该的话,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我……不能那么自私。”
“说出来的话,她就没有家了。”
家驹说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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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豪门夜宴:大热
地球大战怎比爱轰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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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劳斯莱斯呢,真够威风的!”一大清早晨跑时看到这么一辆名贵跑车,两个路人不禁感叹了一声。
张亚友皱着眉头神情嚣张地从车上走下,转头立刻又换了一副奉承的笑容:“老板,就是这里了。”
曾小智从车里下来,没几步就捂着鼻子往后大退一步。
张亚友立刻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空气清新剂,上下左右猛喷了一通。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这臭豆腐还能卖吗?!”臭豆腐摊的小贩眼看自己的客人全被空气清新剂给赶走了,顿时就气得撂下了手里的锅铲,张嘴就是一句粗口,“你老祖啊!”
眼看这两人理也不理直接就走,小贩气极:也不知道是哪个发瘟的有钱佬带着跟班来这里瞎折腾!
嫌弃这味道那就不要来啊!
比起曾老伯那个做生意发达了会经常捐钱回屋邨做善事的儿子,这个带着跟班的矮矬子有钱佬真是差上远远一大截!
难怪曾老伯的儿子从小就高大威猛,十岁时和他们一起在球场打球时乃是全场最高的一个!
不管小贩如何在背后吐糟,曾小智这边已经是顺着张亚友的指引,一路走到了彩虹邨里最出名的杜鹃茶餐厅里。
“老板,来,我给你分析一下形势……”张亚友把手里的文件铺开在桌子上,“昨天在拍卖会,你买了街头那一栋,而洪大宝就买了街尾那一栋,中间还隔着一、二、三、四,四栋楼!”
“假如我们把这四栋全买下来打通它,那可就发达了!”张亚友最后总结道。
“这个我都知啊,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曾小智发达之后养尊处优惯了,突然这么早被拉过来喝早茶,俨然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这就是我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了!”张亚友越发的热情,“这四栋楼的业主全部在这里!”
“谁?!”对于能收购楼盘一事,作为无良地产商的曾小智,顿时就来了精神。
“看看那边,看见那两个老家伙了吗?”张亚友凑近了些。
“但是那边全是老家伙啊。”这种屋邨地方的街坊餐厅,大清早上坐着的自然就是休闲打扮的标准广府老饕,鸟笼纸扇收音机一件不落。
“就是那边一个吃着凤爪,一个吃着鸡杂的两个老家伙。”张亚友指向角落的一个位置,然后手指又敲了一下文件上的标记点,“他们就是这两栋楼的业主!”
“他们俩就是业主?”曾小智若有所思,“凤爪、鸡杂?”
“来了!凤爪、鸡杂,新鲜出炉的!”听到吵闹的周边环境中有人念叨起了凤爪和鸡杂这两样,推着特点小推车的吕竹赶紧过来把两个对应的蒸笼放到了这一桌上。
如此动作迅速,正在一边收银一边观察环境的茶餐厅老板娘周师奶满意地点头:本来她还怕吕竹这种喝洋墨水长大的鬼妹仔高材生做不来服务员的工作,没想到也完成得很出色嘛!
自从那日周师奶在巴士想起了吕竹的身份后,这几天下来,在彩虹邨里活动的吕竹和嘉驹四子也陆续和街坊们认了个脸熟。
许家几个孩子都喜欢来茶餐厅里吃东西,正好有个服务员豆豆家里有事回了湾湾,餐厅里的女服务员人手不够,于是作为领班的君如和周师奶一起出面邀请闲着在家的吕竹过来做几天兼职,好歹还是和阿媚、阿敏以及安妮重新组成了杜鹃茶餐厅的五朵金花。
“喂喂喂,我们不是叫凤爪、鸡杂啊,拿走拿走……是你啊?!”张亚友正嫌弃地想要把蒸笼放回小推车上,忽然瞟见旁边的人正是自己最近一直遍寻不得的吕竹,立即惊喜地叫了一声。
看吕竹有些疑惑地望过来,张亚友赶紧把蒸笼放回原位:“你先别走,我一会还想叫多几笼……”
“那怎么行呢,一会我再过来,哎!排骨马上来!”吕竹失笑一声,转头又推着小推车顺着叫唤去了另一桌。
张亚友有些郁闷地把两个蒸笼放下:“老板,来,请你试试屋邨风味。”
“难得啊,你个死仔包出了名的孤寒又缩骨,和我出来从来不会结账的,今天居然请我吃特点?”曾小智看了一眼自己这个道上以抠门著称的经理人:港式早茶里按价格分小、中、大点以及特殊的顶点、特点等等,特点可是价格较高或最高的一类。
不过,他随后又看了一眼已经去了另一桌的吕竹,心下了然一笑:“先不说你的私事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攒老婆本嘛……”张亚友挠着脑袋解释了一句:这辈子又是普通阶层,别说已经找回前生恋人,就算未找回,他也是得努力攒钱买车买房的。
他可不想再重蹈第一世金麦基那自觉配不上对方而实际也确实配不上对方的覆辙,弄得最后结局凄惨收场。
解释完毕,张亚友又指向了另一桌:“另外这两栋楼的业主呢,就在这一边,就是正在吃叉烧包和莲蓉包的那两个!”
“叉烧包、莲蓉包?”曾小智抬眼望去,呢喃出声。
于是推着大点小推车路过的君如领班,敦敦的就是两个摆满包子的蒸笼放了上来。
“喂喂我叫栗子蛋糕的,这两个你拿走啊!”曾小智一脸嫌弃:自从他做生意发达搬离屋邨住进洋楼之后,早就不吃这种平民食品了。
“睬,要吃栗子蛋糕就去西餐厅啊,这里是中餐厅!”君如没好气地推车走了。
“老板,别生气了,商场如战场,要先下手为强啊!”拉住想要为君如的服务态度而投诉的曾小智,张亚友捧起拟定好的合同甩了几下,“我们一定要趁洪大宝还没下手时先动手!”
“那你放心得了,洪大宝怎么会这么早起来呢!”曾小智自信满满地拍了拍合同,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了凤爪鸡杂那边。
“凤爪叔、鸡杂叔你们好,我是曾氏地产公司的老板曾小智,听说你们两位就是街口那两栋楼的业主是吗?”曾小智堆起了热切的笑容,“不知道两位有没有意思卖?或者请说个合理的价钱,我们大家商量商量呢?”
“外面街口的楼是祖传的,不卖的!”凤爪叔第一个拒绝,“而且还有那么多的街坊租住在里面呢!”
“就是啊,要是卖了,那些老街坊搬去哪里?”鸡杂叔也挥手拒绝,“再多钱也不卖!”
“老板!”张亚友眼看此等场景,立刻就明白是他上场的时候了,当即就是一个箭步冲上去声大夹恶,“街口那两栋楼我搞定了,马桶全都堵上了,电线也都剪断了,楼梯也全敲松了,就算不摔死他们也吓死他们……”
“你说什么?!”曾小智笑容一收。
“我们还打算在那里开些妓寨啊、赌档啊……”张亚友演技十足地扮着恶人:反正这边是角落,吕竹正在门口拿新出炉的蒸笼,顾不上这边,不需要顾忌形象。
曾小智伸手给了他一个嘴巴打断他的话:“这样的话亏你也说得出口!这么伤天害理的事你也做得出来?!”
然后,曾小智就一脸沉痛地指向了凤爪叔和鸡杂叔:“这两位阿叔,曾几何时,是我们社会的栋梁支柱,现在人家在安享晚年的时候,你要赶绝他们?!”
“后生仔,你真有良心!”想不到这个地产商居然是这种态度,凤爪叔无比欣赏地夸了一句。
“问题是,阿叔,良心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曾小智脸上的神色越发沉痛,“像这个小子就没有了!”
“你这样赶绝别人,那让我怎么告诉他们,我们公司收购街口这两栋楼是准备盖安老院和廉租屋的!还有免费的幼稚园和赠医赠药的诊所呢?!”
“后生仔,你真是伟大!”被曾小智那宏伟的大饼骗到,鸡杂叔也眉开眼笑地夸了他一通。
“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打算盖一家二十多层的安老院……”曾小智坐下来继续画饼,“其中两层呢,一层写凤爪叔的名字,一层写鸡杂叔的名字,是送给你们的!”
“不好!”凤爪叔决然摇头,“我们两个老家伙一层就够住了,另外一层也做成廉租屋,给街坊们吧!”
“那就说定了,亚友,快把合约拿给两位阿叔签字!”曾小智眼见忽悠成功,连忙让旁边的张亚友拿合同,“价钱方面我查过已经是很合理的了,如果没问题你们就签了它吧,改天请你们喝茶!”
把全英文的合同哄着两个老人签了字之后,曾小智就打着改天让张亚友送图纸过来给你们的籍口,带着张亚友跑到了另一边。
“老板,你这也太重手了,都肿了!”张亚友捂着嘴角抱怨道。
“一会叫司机载你去医院缝两针,我出一半医药费行了吧?”曾小智拍了拍他,“赶紧的,打铁趁热,把叉烧包和莲蓉包也一次搞定!”
“那倒不用,我买了保险的了。”张亚友压低了声音,“不过老板,你是真的要送一层楼给他们吗?”
“如果盖安老院就送一层楼,如果盖商场的话……关那两个老家伙什么事?”曾小智一脸的理所当然。
听到这话,张亚友回头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两个老人。
眼看是这个有良心的年轻人回头,凤爪叔和鸡杂叔笑眯眯地冲他挥了挥手以示拜拜。
按下心里的异样感觉,张亚友垂着头拿着文件,就准备把干劲十足的曾小智带到坐着叉烧包和莲蓉包的另一桌。
不料,这里已经坐着了两个不速之客。
“谈合同的事也要你亲自出马?那你也太命苦了——我的经理人早就替我解决了这两栋了!”洪大宝抽着雪茄,和曾小智来了一趟老对手的阴阳怪气式“热情”关心。
“现在我有两栋,你也有两栋,连同昨天各自拍下的,每人都是三栋楼在手,这一把大家打平而已!”这两个老对手带着各自的经理人跑到暗处之后,洪大宝第一个捏着合同笑道。
“既然大家都是三栋,盖商场也只是一人一半,倒不如干脆合作,盖一家五星级大酒店不是更好吗?”张亚友和另一个经理人拼命打圆场。
“好,看在钱的份上!”洪大宝和曾小智这两个老对手嫌弃不已地达成了合作协议。
“这两个老板还有真有良心,在那边聊怎么盖老人院和廉租屋给我们住呢!”面对新加入来一脸迷茫的修叔,凤爪鸡杂叉烧包莲蓉包四个阿叔纷纷说道。
“地产商要收购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明面上是送父亲修叔过来、实际上是借口来看吕竹的阿城,若有所思地看了张亚友那边一眼。
“是呀,以后我们就能住新房子了,不用经常报修这个报修那个了!”几个老人乐呵呵地和周边的街坊说了起来。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良心的地产商!”修叔满意地一点头,转头又看到作为中介的张亚友收了两边两个红包利是并且打开里面足足有两千元时,马上就赞了一句,“后生仔,你真是厉害,说几句话就有几千元进账!再多说几句你岂不是能买车买房了?”
原本预想着两边通吃的佣金加起来起码有三五七万的张亚友已经炸了:“阿伯!这单生意我谈了差不多一年了!”
“岂有此理,我也算是阿伯?!难道我现在很老吗?!”修叔从前有着香江舞王之称,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他老。
“那对唔住喽死靓仔!”原本已经转头就走的张亚友没好气地回头又来了一句。
“有没有搞错啊,现在的后生仔这么不尊重老人家的嘛?”周边的老人纷纷侧目。
修叔也是哼了一声:“就是,换着以前我未退休以前还在警队当警司那个时候啊,我有个特别得力的下属金麦基就跟现在这些不会尊重老人家的后生仔完全不同了。有次遇到危险,还是他背着我跑路的——诶,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金麦基和这个后生仔长得还真的挺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