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Mr.Lone问。
“我先前约定的工作时间还未完成,并且郝老板是希望由我代替他作为你这次游玩的陪伴者。”吕竹回答道。
“OK。”Mr.Lone点点头,和吕竹一起走到了马房那边。
挑好了一匹高大健壮的马之后,Mr.Lone看向了吕竹,“你会骑马吗?”
“是的,我会,请放心。”吕竹果断堵死了他想要双骑的道路。
“不用那么拘谨,我们现在是在游玩,你可以叫我的名字——John。”Mr.Lone一边摸着马脖子和他选中的马交流感情,一边也在和吕竹套近乎。
吕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很快就到了上马飞驰的时候。
“要不要比赛一下?”Mr.Lone摘下了墨镜,笑着问。
黄昏的余晖照在他因为混合了东西方之美而显得分外冷清俊美的五官上,再辅以那个发自内心的大大笑容,原先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立刻就减退了不少。
就像一个冷眼世间的美丽雕像突然有了灵魂。
吕竹低眉一笑,抢先出发:“好!”
眼看吕竹偷跑,Mr.Lone失笑地摇了一下头,挥鞭催马紧紧追了上去,徒留一地的手下无声地蹲守在原地执行远距离的安保任务。
也许那些敌人,等的就是这一刻。
感觉到背后传来的破空之声,吕竹拉动缰绳扭转方向,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来自背后的冷枪。
回头一看,跟在他后头的Mr.Lone所遭遇的冷枪更多,即使他反应灵敏马术高超险险避过了向他射击的子弹,身下的马却是已经中了一枪,歪着就要往地上倒——
“抓紧我的手!”吕竹回身催马到将要随着马匹一起跌倒的Mr.Lone身边,吃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带上自己身后。
眼角余光看到自己手下已经和那些路人打扮突然发难的杀手缠斗了起来,兼且路上还不时暴起几个隐藏的杀手……
生怕接下来的冷枪会伤到人,Mr.Lone低声在吕竹耳边喊了一声:“走!”
吕竹闻言,亦毫不迟疑地催马而去。
中途,那接连不断的冷枪不仅再次打中了他们用以逃命的坐骑,也打中了Mr.Lone的左肩。
没法,两人跳下伤马,牵着手就往偏僻的小巷里钻。
直到背后的枪声从此起彼伏到逐渐减弱再到了无声息,吕竹和Mr.Lone两人这才缓了一口气,各自倚靠在墙边大口喘息。
“你的手怎么样了?”吕竹关切地问。
“没事,在纽约的时候,更可怕的我都遭遇过。”Mr.Lone摇摇头:想起曾经有一次他几乎被逼到了火车轨道上前有钢铁列车后有凶恶追兵,最后也都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按理说,他有那么丰富的被追杀、暗杀的经验,肩膀上这一枪是不应该中的。
但是如果他躲开,受伤的绝对会是前方顾忌着骑马防守力大减的吕竹。
因此他压根就没打算躲,直接是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这一记算准了必有一人受伤的恶毒冷枪。
“想不到他们居然这么猖狂,追到了这里……”吕竹话里的意思是指这些被派来的杀手居然胆敢跨国追到香江这边,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另一队埋伏的人马哈哈大笑着从黑暗的巷道里冒了出来。
“没错,我们的确追到了这里!”虽然吕竹说的英语,但这一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复杂长句,这一队古惑仔里就有着白纸扇级的高学历军师型,听到这么一句,还以为吕竹他们发现了自己,急忙倾巢而出。
看吕竹那一脸懊悔恨不得扇自己这个乌鸦嘴几巴掌的样子,Mr.Lone连忙上前一步护住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更是拿出了一把银色手.枪。
“大佬,他有枪!”这一批埋伏的古惑仔俨然不如先前个个配枪的杀手那样又壕又高水准,看到Mr.Lone拿出了枪立刻就惊叫出声。
“怕什么,这里是铜锣湾,是我们的地盘,谅这个假鬼佬也不敢在闹市开枪——”说着就被Mr.Lone的冷眼瞪上,于是这个说话的大佬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死鸭子嘴硬,“再说了,就算他敢开枪,就那么几颗子弹能打多少人?”
被大佬的话惊醒,这一队几十人的古惑仔似乎也有了胆气:没错,假鬼佬只有一支枪,他们可是足足有几十人!
那些外国杀手不敢到闹市这边来搞事,所以这个就是他们社团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倒霉的不是自己,那么这一趟的赏金可是丰厚得很!
“你们又是这样人多欺负人少?”这熟悉的嚣张姿态,令吕竹立刻想起了当初按住古仔暴打的那些毫无江湖道义的古惑仔。
“是啊,我们就是人多欺负你们人少,又怎么样?!”古惑仔里的大佬缩在人群里,用最怂的姿态喊出了最嚣张的话语。
“哦……原来人多真的可以欺负人少啊,南哥,我们这次带了多少人啊?”另一处黑暗之中,传来了古仔明知故问的清朗声音。
“我叫的是五百,不过兄弟们给面子,来的可能不止。”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长发飘逸,飞扬意气,眉目依稀似当年。
“南、南哥……”本以为这个曾经叱咤一时的铜锣湾揸fit人已经退隐江湖沉迷打机,现在是他们新人的天下……想不到,人家一出场,都不用动手,光凭那气势就已经压下了自己这一边。
“铜锣湾是你们的?!还敢人多欺负人少搞埋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古仔上前就是两脚。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时糊涂……南哥!古仔大哥,你们原谅我们吧,有怪莫怪细路仔不识世界……”也就古仔上前两下加其他人围过来之后,这一群曾经不可一世嚣张异常的古惑仔立刻哭爹喊娘地求其饶来。
“这些就是香江的‘古惑仔’吗?”英文里一时找不到相应的词汇,所以Mr.Lone是直接学了发音,问吕竹道。
“是呀,我们都是古惑仔。”大概能明白Mr.Lone的疑问,伊面先一步回答了他。
随后,他又看向了吕竹,眼神复杂得很:“所以呢,好女仔是不应该和古惑仔行埋一齐的,今晚正好我替手下找场子能顺便帮你……们,以后就自己小心点吧。”
粤语里,“行埋一齐”的意思除了一行人同路并肩之外,还有一层就是男女之间因为相爱而走在一起。
经历过不该强求却强求同路所导致的阴阳相隔,所以他这一次,不敢再强求了。
宁愿一开始就没有开始,这样才没有结束的痛苦。
吕竹垂下眼睫,轻声应了一声:“多谢……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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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豪门夜宴:半斤八两
我哋呢班打工仔,一生一世为钱币做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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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一大早洗漱完毕,看到洗手间墙壁挂篮里放着的一条蝴蝶吊坠项链,嘉驹疑惑地拿起来看了看。
吕竹闻声而望过去,发现是自己洗漱时遗落下来的项链,就赶紧过来拿走:“一个朋友临走时给我的纪念。”
“什么朋友啊?”看这项链的好材质,就连他这种钢铁直男都知道价值不菲,无缘无故送这么重礼,可得让嘉驹这个哥哥操碎了心。
“总之你不认识的了!我做翻译的,经常遇到大客户出手阔绰有什么奇怪的。”吕竹好歹糊弄了过去:这是Mr.Lone临上飞机前送给她的,光是看着就像是有钱大佬送给女友的珠宝首饰,但实际上——却是代表着他所掌握的纽约地下势力的“虎符”。
这条项链是Mr.Lone的养父母所留下的遗物,吕竹在当时当然是拒绝不想要的,但他却一定要送,并留下了话语:“有事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
想起那晚一个拼命相护却不敢再续前缘,一个另辟途径只为最后护她一次,之后两人就默然退出战场的事……
没办法,吕竹也只能这条蝴蝶项链放进了首饰盒里。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吕竹回忆完,疑惑地看向经常不到中午都不起床的嘉驹。
“接了个伴奏的工作,要白天去。”嘉驹解释道。
“唱什么呀?”吕竹来了兴趣。
嘉驹从来都是愤世嫉俗的性子,连带着乐队也是不会轻易为五斗米折腰的强硬风格,而且昼伏夜出惯了,一般工作都是去夜总会等地方表演他们自己的歌曲赚钱,很少会接为他人伴奏的工作。
“帝女花之香蕉。”想起这个工作的内容,嘉驹就是一脸的无奈。
“啊?有这折的吗?”香江人对粤剧《帝女花》总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情结,老老少少几乎都能哼几句,特别是开头就是经典唱词“落花满天蔽月光”的这一折《香夭》。
“唉,那班有钱佬得闲冇事做,硬是要改成英文版,哪里还能叫香夭啊!”要不是实在给得太多以及这场演出是为了水灾筹款大汇演而表演的,嘉驹都不太想接下。
“那好吧,祝你们今日排练顺利。”吕竹忍住笑,送背着大包小包的嘉驹和嘉强出门,顺带也对等在电梯门口的世容和贯仲挥了挥手。
此时隔壁的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离家出走混迹达叔大排档里打杂的逃家大少阿明。
于是吕竹也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被眼前俊男美女互打招呼仿佛含情脉脉一般的画面刺激到,嘉驹又退回两步,恶声恶气地把本来就没希望了的阿明赶去爬楼梯。
接着,他又絮絮叨叨地叮嘱来叮嘱去让吕竹提防某些“有心人”,最后听得吕竹都无语地别过了脸,调侃了一句:“知道啦阿伯,长气!”
“喂,那群家伙叫我做阿伯也就算了,怎么阿妹你也学坏了跟他们这样叫?”听到这个熟悉的花名,嘉驹的脸立刻就黑了。
看着嘉驹在自己面前因为称呼问题叽里呱啦个没完,吕竹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嘴贱。
隔壁后出门的达叔开门出来发现了电梯口的几人,也是感叹了一句:“别人都说‘家和万事兴,家衰口不停’,你们家和倒是挺和的,可惜就是‘嘉驹口不停’啊,怎么好好的一个后生仔啰嗦得跟个阿伯似的……”
闻言,嘉驹的脸是越发的黑了,而吕竹几人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也闹腾不了多久,工作还是要继续的:吕竹留在屋邨这边的家里处理餐饮合作合同的事宜,而嘉驹四子,则是背着心爱的乐器大包小包来到了位于半山区的一栋豪华别墅里。
眼看伴奏的乐队已经来了,曾小智立刻招呼起请来伴唱的嘉玲和曼玉:“好了好了,band到了,马上开始排练!”
而且曾小智不但请来了这两个年轻美丽的粤曲演员,自己还全副武装换上了标准的粤曲头面,旁边还请了一个摄影师在旁拍摄排练情况,可谓之是真的落足了心力。
不过,再怎么努力后天帮补,天赋也是占据着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的。
曾小智去请人时是光看颜值评定实力,请来的嘉玲和曼玉本来就唱功平平,再加上她们要唱的又不是平日里练惯练熟中文唱词而是乱七八糟的英文版唱词,两个人开口第一句就拉胯得不行,听得伴奏的嘉驹四子纷纷皱起了眉头。
但没办法,钱已经收了,硬着头皮把伴奏弹得大声点儿,眼不见心不烦吧。
到曾小智开口,这下就连站在旁边原本看在钱和靓女的份上,捂着良心吹彩虹屁的私人助理伟仔都无语地跑到了一边的家庭型吧台上喝东西压惊去了……
才喝了半杯,伟仔立刻就瞄到了经常和他抢工作的死对头张亚友正一脸急切地出现在了门口。
“喂喂!老板在排戏,有什么事出去等!”伟仔飞奔到门口,伸手就要把张亚友给推出去,“又来捞钱了?”
“捞钱?我要捞当然就是捞张长约了,擦鞋仔!”张亚友轻蔑地捶了伟仔一下,“那个谁,斟杯茶给我!”
“前后两杯!”伟仔急忙也趁机喊了一声:曾小智当年是穷小子娶了千金小姐,所以家中的女佣是他老婆手下的旧人,一个比一个大牌,天天就知道看报纸看电视,有时就连曾小智都使唤不动。
“你是打工的,居然叫人家斟茶?!”张亚友立刻开怼。
“听说你也是我老板的手下噢?”伟仔回以一通带着轻视之意的手指戳戳。
“错!我是自由身,个个老板我都合作,比你高档很多!”张亚友抬手就喊了起来,“曾生!”
“我都说了老板正在排戏,有事就在这里等吧!”伟仔继续阻拦。
两人因为工作性质相近而互看不顺眼许久,一直以来要么就是张亚友成功和曾小智取得联系,要么就是伟仔成功将张亚友拦在门外。
然而张亚友今天带了一张超级大王牌,所以丝毫不虚,扯起嗓子就是一句:“等什么?!十几亿的大生意啊!怎么等啊?!”
此话一落,不仅正在唱戏的曾小智三人,就连伴奏的嘉驹四子以及周边的女佣、佣人都全部惊动了。
“伟仔,你先过去替我和她们排练!”被十几亿这个数字震惊到,穿着一身厚重戏曲装扮的曾小智都愣是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扑到门口。
“什么?!我没这个造诣的啊!”让他演戏拍马屁吹彩虹屁还行,唱歌……用张亚友的话来说,就是“你唱得好难听我想呕”……
“大家都知道你没有这个造诣,会原谅你的了!去啦!”张亚友挤兑走伟仔,就一边往里走一边和曾小智说了起来,“重建科威特那个项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