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全世界都在忙着赈灾,拜托你不要开玩笑。”曾小智当然知道重建科威特的生意有多大,但谁都联系不上负责此事的阿里巴巴王子,那么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我收到料,那个科威特王子阿里巴巴要来香江,还带上了合同!”张亚友一拍手心,“真的是十几亿的大生意啊,老板!”
“那你一定要带他来见我!等我说服他,一成佣金就是你的!”曾小智立刻道。
“那当然!”一成佣金也够他买车买楼还有剩余了,张亚友喜笑颜开。
不过现在卖方市场总得吊高点儿价,因此他笑了一下又赶紧收敛了起来:“不过那个阿里巴巴王子很难约的,他只来一天,所有无聊的约会都取消了。”
“世上无难事,一晚我就够了。”曾小智拍了拍张亚友,“人是有弱点的——不喜欢女人,那就给他一个男人;送礼物新的不喜欢,那就送个古董,完全没问题!”
两人兴致勃勃地说到一有消息就会传真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背景音乐没了。
“看路啊!”原本曾小智唱得已经够难听了,换上来的伟仔看着好眉好貌结果却唱得更难听还走音,世容和嘉强当即就推着琴和鼓先走一步。
“喂喂喂你们搞什么啊?什么意思?”曾小智急忙又冲过来拦住走在后面的嘉驹和贯仲。
嘉驹一脸菜色,把定金拿出来就要退回去给曾小智:“曾生你们唱得太难听了,我受不了了,还给你吧……”
“难听?你怎么说话的?!”有曾小智和伟仔垫底,自我感觉挺良好的嘉玲和曼玉顿时就叉起了腰。
“其实曾生你想做善事,捐钱不就行了嘛……”贯仲连忙开口打圆场。
“行了,不用说了,回非洲,回非洲搞你们的亚妈里亚吧!”曾小智爱唱但又唱得难听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几乎没一个乐队愿意接他的活。因此他原本是想着请嘉驹这个在非洲发展不知香江情况的乐队,想着他们能受得住自己的魔音……
结果没想到这个乐队这么刚,还不如那些看在钱的份上捂着良心夸他有特色的那批人。
眼见伴奏的乐队已经离开,嘉玲和曼玉也是跺了跺脚,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和曾小智吵了一架,随后就带着拍摄的摄影师跑路了。
定金不退的那种。
“岂有此理,明明是她们两个学艺不精唱得难听,才气走了乐队!”要是平时曾小智肯定会继续搞事追讨回陪唱和拍摄的定金,不过现在忙着十几亿的大生意,这点小钱就算了……
但脸上还是气得可以。
“老板,传真来了!”这时,伟仔拿着传真纸过来,“为什么这个白袍佬整天看着相片?”
“这副相片里面的人就是大王子阿里巴巴的亲生老豆,前阵子伊拉克打科威特时被飞弹炸死了,所以现在这个阿里巴巴就搬去了坟场日日夜夜陪着他死鬼老豆,弄得护卫那边要找二王子回去执掌国务。”现在大家都是在为谈生意而努力,张亚友也暂时放下了私仇。
“那么这个阿里巴巴王子一定十分的孝顺!”伟仔总结道。
“孝顺?!有了!”曾小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边瘫着任由女佣服侍卸妆,一边说出了自己想出来的所谓绝世妙计,“既然这个阿里巴巴王子那么喜欢看着这张相片,我就送个相框给他!”
“好!精彩,精彩!”张亚友和伟仔强撑着笑容对视一眼,突然就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捂着良心给智障老板吹彩虹屁的心酸。
他们靠捧着老板赚佣金恰饭,因此既不能像嘉驹四子那样老子不想干就退钱提乐器跑路的洒脱,也做不到陪唱和摄影那批人抱着能赚一点是一点的厚脸皮想法卷走定金不要名声,只能无奈留在原地捧智障老板的睿智发言。
但真按曾小智这个做法,这生意就别想谈了!
大难当前,休提旧怨!
张亚友第一个开始提点式发言:“不过,老板,如果被阿里巴巴王子发现你和他一样的孝顺,那关系会不会更密切一些呢?”
“干脆就借他老豆的名义,替他老豆开一个生日宴会,悼念他!”伟仔紧随其上。
“行了!我想到了!”才卸了一半妆的曾小智猛地坐起,“干脆就借我老豆的名义,替我老豆开一个生日宴会,顺便纪念他老豆!搞一场豪门夜宴等这个阿里巴巴王子入网!”
“好好好!老板真是厉害,这办法太绝了,我们两个都想不到,却被你想到了!”张亚友和伟仔继续捂着良心地鼓掌。
但很快,张亚友又想到了一件事:“那个,老板,请问令尊还健在吗?”
“问题开始出现了——他当然健在,还十分健壮。”曾小智想起他老婆一直不愿意他把家人接过来住的事,有些无奈,“我也十几年没联系他了,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过我记得我老豆每年都会寄一张贺年卡过来的——你们赶紧给我去找!”
张亚友和伟仔闻言,立即偷偷顶着一脸终于脱难的神态,一左一右借机开溜。
“对了老板,既然我们要谈重建科威特的合作,那么彩虹邨收购的事暂时放下?”张亚友故作不在意地问。
只要曾小智忙于谈科威特的生意,那么,他就能趁机拿到彩虹邨收购的合同销毁了:十几亿和几千万的生意,谁都知道先顾哪一边。
这样一来,他和吕竹之间的最大隐患就荡然无存。
他忙了这么久搭上中东的线将曾小智的目光转移到别处,不还是因为怕收购彩虹邨的骗人合同暴露——以吕竹的性格,倘若知道他曾经做过这么没良心的欺骗老人的事,肯定会和他分手!
从前只觉得发展就总会伴随着阵痛,不去理会人间疾苦只知赚钱至上;如今心里有了软肋,那个曾经的无良经理人便也有了一颗渴望温暖的心。
可惜,张亚友低估了有钱佬的胃口。
“放下做什么,当然是两个都要啊!”曾小智如是回答道。
一句话把张亚友气了个半死之后,曾小智又转头看向翻箱倒柜的伟仔:“喂,我让你收拾东西,你哭什么?我现在虐待你了吗?”
“对不起,老板,我收拾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吧台的胡椒粉……”伟仔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难怪一阵怪味……你赶紧收拾好,我上楼找我老婆问一下有没有见过那些贺年卡。”无良老板曾小智颠颠地上了楼,徒留气瘫在地的张亚友和一边哭一边拖地做清洁的伟仔面面相觑。
不过曾小智可没有理会楼下,上楼回卧室从他老婆裕玲那里问清楚了贺年卡的位置,确认了父亲曾老伯的现地址后,就赔着笑向老婆提出了想接曾老伯过来住的提议。
裕玲拍案而起:“说得好听,上个月我想接只西施狗回来养你都说皮肤敏感,接你老豆回来住?我一样‘敏感’的啊!”
“老婆,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西施怎么能跟我老豆比呢——接我老豆回来不用花钱的嘛!”曾小智追上去和老婆谈判去了。
且不论曾小智这个带孝子和老婆怎么谈判商量,公交车上,不仅白干一趟甚至倒贴了车钱的嘉驹四子正四脸郁闷地望着车窗。
“算啦,临走前就算请不起阿妹食餐鱼翅,起码也请阿妹食串鱼蛋啊。”最后,还是嘉驹打破了沉默。
“唉,阿妹这么好,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娶到她。”想起吕竹这个收养的小妹妹终于也谈起了恋爱,世容感叹了一声。
“就是,要不是大家那么熟,我就下手了。”吕竹是收养的这件事,在四人之中不是秘密,贯仲顺口就来了一句。
“你有这个心思,早下手说不定就不会被人抢走了!”嘉强意有所指地顺着贯仲的话下去,连带着望了一眼嘉驹。
嘉驹白了嘉强一眼:“胡说什么呢,阿妹选择谁是她的自由,反正有我们四个在,看谁敢欺负她,那就真是‘少抦’啊!”
“抦”在粤语里的意思就是揍、打,“少抦”自然就是欠揍的意思。
“啊————嚏!”
一旁的张亚友抽了抽鼻子,疑惑地看了前面的四个人一眼。
这四个人认识他的吗?怎么会知道他乳名叫少炳的?
仔细一看,张亚友立刻就发现了这四人就是之前提乐器跑路的那个伴奏乐队。
另一边的嘉驹四子也是认出了张亚友:呵,捂着良心拍智障老板马屁的擦鞋仔马屁精。
“没办法啦,揾食艰难,我最近想努力攒钱买车买楼,这样我女朋友她就不用跟我捱穷了。”张亚友叹了一口气。
原来也是个为生计所迫的可怜人。
“有你这个男朋友,你女朋友还真是挺幸运的。”嘉驹欣赏地拍了一下张亚友的肩膀,“像我们细妹认识那个男朋友就不行了,藏着匿着不肯冒头见人,我真担心她被人骗……”
“有你以及另外几个好大哥,你细妹不会被骗的,放心吧!”张亚友和嘉驹越谈越投契,几乎要引对方为知己。
当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个她就是同一个人时,友谊的小船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扬起了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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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竹子:什么时候快进到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滑稽
嘉驹:?!
张亚友:?!
第287章 豪门夜宴:风雨同路
恩怨不分,爱亦有恨,明亮背影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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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老伯被他儿子接去住大屋享受世界了!”和曾老伯住同一栋楼的君如和吕竹八卦了一通昨天曾小智带着老婆去曾家千邀万请地请曾老伯搬去豪宅住的事,“以前呢,我们就觉得虽然曾老伯的儿子经常会捐善款回来,是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可惜他老婆凶了点不喜欢和老人住,弄得曾老伯一把年纪也只能是和他女儿女婿住在屋邨……”
“不过今天一大早曾老伯已经搬去半山的豪宅住了!还是儿子媳妇带着司机开车接送,看来是他儿子媳妇已经说好了,哎,真替他高兴!”其他几朵金花也凑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那不是挺好的,曾老伯总算盼到了。”吕竹笑着点头:曾老伯年轻时是行船的海员,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回家和亲人团聚,好不容易年纪大了退休了,发达的儿子又因为是工作很忙的原因总是没空来探望他,唯独是和女儿女婿住在屋邨里,天天惦念着多年没见的儿子,日常出门就是拿着儿子做生意上报纸杂志的照片到处吹嘘,乃是彩虹邨出了名的望“子”石。
说得多了,大家也是又烦又无奈,有些促狭的街坊就调侃说叫他让矮冬瓜儿子拍大合照时踮起脚这样看起来就不那么难看;有些实在嫌烦了,还说他搬上来十几年儿子也没来探望一次,甚至结婚摆酒也没请他……就曾老伯还为儿子解释说是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事业心重拼命赚钱没时间过来探望云云,弄得大家也不知道内情如何。
说曾小智无情不顾亲爹吧,他亲爹曾老伯却一点怨言都没有还天天夸他;说曾小智有良心吧,十几年没来探望亲爹也是事实,大家有目共睹。
这个彩虹邨谜团之一,在以曾小智终于带着老婆接走曾老伯去半山豪宅摆大寿为结局之后,可不就是一日之内传遍整个彩虹邨。
相比茶餐厅里街坊们的热切讨论,正在茶餐厅里吃早餐的曾家女儿之琳和丈夫家辉对视一眼:盼是盼到了,可惜原因不止是如此呢!
曾小智在曾家里也就是曾老伯惦记着,曾家女儿之琳和丈夫家辉,这么多年来其实都是不太喜欢这个为了追求富家千金而不顾亲人的大哥的。
因此曾小智昨天带着他老婆回来接曾老伯走,大家都在怀疑他别有居心的时候,是他老婆裕玲说出了真相:曾小智患了癌症,还是晚期,没几天好活了,这才良心发现想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和老人在一起感受亲情的温暖。
他们两人最开始也不太相信,但是曾小智被他老婆裕玲揪下了两大把头发并且当场发病面青唇白手脚打抖之后,心疼儿子的曾老伯这才忙不迭跟着曾小智去了半山豪宅那里。
唉,想起他们还曾经有点埋怨过这个十几年不回家探望亲人的大哥,但一想到曾小智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两人也是心酸不已。
怀着一家人应该守望相助的想法,只是普通工人的曾家女儿之琳和丈夫家辉就在昨夜寻访了各个七拐八拐的亲戚,打听治疗癌症的偏方——曾小智家那么有钱走正常医疗都还是没有治好,说不定用些亲戚的偏方会有效果?
最后,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理,曾家女儿之琳和丈夫家辉就按照某个叔公给的偏方,准备了蟑螂泡酒以及老鼠泡酒各一瓶(而且全部都是南方体型),带着准备送去半山那边让曾小智喝来试试……
现在,尚且不知道前景堪忧的曾小智,正在一边准备着增肥的补品一边和准备增肥针的老婆裕玲抱怨:“老婆啊,你当时用得着那么用力吗?你看我这两边都要秃一块了!”
“我要是不用力点拔你的头发,你妹妹和妹夫就会怀疑你没有癌症了!”裕玲抽好了药水,转头看向楼下正在被什么美少男高级仪态学院院长训练着做运动踩脚踏车的曾老伯,“伟仔,训练完了吗?”
“马上就行!”伟仔赶紧冲他表哥达华打了个眼色:哪里有什么美少男高级仪态学院院长,实际上他表哥达华就是做鸭的,因为之前帮曾小智代笔写曾老伯是个留学英伦风度翩翩的老绅士,所以现在只得拼命把屋邨老人款的曾老伯催熟成绅士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