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择忍下来,报复不了曾晟,那就只能在曾晨身上先突破口,她还就不信了,她能是她的对手。
不过是一个奖杯的事,曾晨既然跟她计较起来,那她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吃亏,沈慧如不让她拔尖,那她只能搞小动作了。
“哥哥,我没怎么,你就当我被猪给撞了吧。”喻娆冷静说,“不要告诉妈咪。”
纪斯衍蹙眉:“我是不是说过被人欺负了要找我。”
“没关系的哥哥。”喻娆摸了摸侧脸,疼的叫出声,“脸上的伤没办法和妈咪解释,我能不能去你那住几天?”
纪斯衍继续问:“跟哥哥说实话。”
“如果我告诉你,”喻娆舔了舔唇,“你会打死他们吗?”
“他们?”纪斯衍一顿,他原以为是一个人,转眼一想,能让人把他支开的,怎么会是个孩子。
纪斯衍垂眸,沉思片刻,才缓缓道:“会。”
他打听过喻娆在香港的事,原本就是被宠爱的小公主,高傲惯了,后来被绑架,被救回来时有半年都没说过话。
那时候也不过十岁出头,或是在她看来这次的事,远不如那次绑架,所以根本不值一提。
喻娆心里一滞,忽而又笑了:“哥哥别这样,这是犯法的,我知道的。”
纪斯衍揉了揉她的头,许久不作声。他的声音轻了又轻,极其认真:“犯就犯了吧。”
喻娆没再说话。
纪斯衍看她不愿说,也没强逼,之后有的是机会套话。他叹了叹气,答应下来。
喻娆用纪斯衍的手机打电话的沈慧如,以她这会儿太忙脱不开身为由,连见面都没有,直接跟着纪斯衍去了他那。
他们兄妹如今关系有所缓和,沈慧如也看在眼里,去纪斯衍那住,不能说放心,倒也不会出什么事。
沈慧如挂了电话还是一脸懵:“这孩子,现在和哥哥这么亲。”
旁边的人问:“是纪董的那位吗?”
“是啊。”沈慧如笑说,“我们家这丫头现在可太黏阿衍了,我这个亲妈都比不过了。”
旁人的人听着觉得不可思议,又只能附和:“亲了好呀,这寻常人家的可都快掀翻了天呢。”
沈慧如只笑笑,便换了别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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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斯衍在星港城有套房,平时太忙了不回家便住在这,家里人也都是知道的。
他先带着喻娆去医院看了脸,上了药,确保其他地方没有伤到,这才放心。
说明动手的人也清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只不过他最不该做的就是动手去打喻娆。
到了星港城。
纪斯衍带着喻娆进了家门,让家里人送了几件喻娆的衣服过来,再问问她每天晚上都要吃什么,还有在学校留的作业。
喻娆现在心情缓了不少,也没再伤心难过,只是有些黏纪斯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喻娆喜欢吃纪斯衍做的面,只是她受了伤,咬一口都觉得脸疼,这顿饭吃完整整用了一个半小时。
吃完饭,纪斯衍想让喻娆写作业,看了眼她的侧脸,眼睛睁得大的多委屈似的,他作罢。
喻娆这也不愿意去学校,纪斯衍也都由着她,他给班主任打了电话,给喻娆请了病假。
班主任也不好多问,更不可能把电话打到纪家去,只能让纪斯衍按照流程发个短信就行。
喻娆在客厅拿着遥控器看最新出的动画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耳朵却在听纪斯衍打电话。
纪斯衍过来坐下,说道:“已经给你请过假了,这两天你就待在我这,等脸好些了再回去。”
“知道了。”
纪斯衍也没想再从喻娆口中问出来什么,毕竟这种事,谁也不想再提第二次,何况她那么爱面子。
“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喻娆突然问。
纪斯衍回答的很快,没有犹豫:“因为你是妹妹。”
听了这回答,喻娆气的想打人,好像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妹妹,是小孩子,应该被他保护。
纪斯衍拿着手机联系了陈一诺,问问喻娆有没有在学校得罪什么人,特别是今晚来参加生日宴的权贵里。
他没具体说是因为什么,只是说看喻娆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人得罪她了。
陈一诺不明就里:「你这护的也未免太没道理了,别给孩子惯坏了。」
纪斯衍没理她的话:「你帮不帮?」
陈一诺:「帮,我看谁敢得罪我们娆娆。」
到了十一点,喻娆也该睡觉了,她的脸还有轻微的疼,睡得不怎么踏实,非要纪斯衍哄着睡。
纪斯衍找了个抱枕,靠在床头柜上哄着喻娆睡觉,他帮她拢了拢被子,隔着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肚子。
喻娆翻了个身,侧躺着,将左脸朝上,顺带着握住了纪斯衍的手。她说的很自然:“以前我经常握着爹地的手睡觉,他的手很大,我根本握不住。”
纪斯衍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那天,爹地说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要我照顾好妈咪。妈咪没什么心机,只能做到处处小心,尽管如此,有时候被人骗了也不知道。”
“爹地留的钱可以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妈咪轻信了伯父的话,把钱和房子全部都骗走了,有一段时间我们只能在喻家低声下气的生活。”
“那之后,喻家也不是从前的喻家了,我们也不是从前的我们了,是纪叔叔把我们从香港带回来,说要娶妈咪,会对我们好。”喻娆说的很慢,仿佛在讲不属于自己的故事,“大概是爹地去世,又被人侮辱的打击,妈咪让我学乖一点,否则纪叔叔会不要我的,我们又得回到香港,回到那个喻家。我从小就喜欢争,所有最好的东西,都一定要是我的,可妈咪不许我这样了。她怕会有人再绑架我,怕有人害我,她只有我了。可是哥哥,我不喜欢这样委曲求全,哪怕寄人篱下,也得活在有尊严不是吗?”
“我要做人群里最闪耀的那一个,无论是成绩还是舞蹈,哪怕学了不愿意学的小提琴,我也要做到最好。”她看着纪斯衍,继续说,“哪怕招人恨,我也不会怕的。”
“哥哥,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是喻娆,是爹地的女儿,不会被绑架一次就缩头缩尾,更不会因为有人欺负我就害怕。”喻娆脸上的药似乎渗进了皮肤,她觉得唇越发的苦涩,“我才是他应该怕的人。”
听她的最后一句话,纪斯衍徒然一震,他沉默的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喻娆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她有一颗过分清醒的心,分得清是非善恶,是许多成年人都不曾有的理智,她本不需要这样。
纪斯衍坐在床边,垂眸望着喻娆,两人沉默着,喻娆帮着纪斯衍哄睡了自己。
等喻娆熟睡,纪斯衍帮她拢好被子,他打开房门,退了出去。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摸到了烟盒,点火机点燃一根,送至嘴边。
浓浓的烟味笼罩着周围,纪斯衍越发的不够清醒,他发觉自己似乎还不如一个孩子。
那年他也不过十岁,亲眼看着文音自杀,纪长青另娶,他都做不到像喻娆这样冷静。
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两声,纪斯衍过去划开,是陈一诺发来的消息。看着那两个字眼,他咬着烟,心往下一沉。
或许这次,是他害了喻娆。
躺在桌上的手机,陈一诺的消息栏放着两个字。
曾晟。
▍作者有话说:
应宝贝们要求今日份双更,我看谁还说我不道德(气鼓鼓,哼哼哼!!!
第二十一章 [VIP]
脸上有伤的这几天喻娆都在纪斯衍这没出过门, 偶尔会和沈慧如视频,用头发遮住侧脸,不让沈慧如看到她脸上的伤。
陈一诺知道喻娆在,常来纪斯衍这看她, 几乎天天都来, 等喻娆的红肿退了些也就该回去了。
喻娆再不舍, 也没理由留在这里。她收拾好东西, 等纪斯衍忙完好送她回家。
脸上的上好了, 沈慧如察觉不出来, 至于喂什么没有去练舞和练琴,她都没怎么追究, 权当喻娆贪玩。
回了学校,喻娆落了几天的功课, 好在有裴彦辞这个学霸做了笔记,顺便也给喻娆做了标注。
喻娆看到书上的文言文注释,还有数学公式,惊喜无比:“你也太好了吧,中午我请你吃盐酥□□?”
裴彦辞摇了摇头:“你快把功课补回来吧,再过一个月就要期末考试了。”
“行吧。”喻娆翻开书, 可怜兮兮地抄起了笔记,“你写的好多。”
裴彦辞也在写试卷,随便应付回答:“写吧。”
这段时间纪斯衍也到了考试月,每天忙的抽不开身,他因为项目耽搁了太久的功课, 如今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复习。
喻娆见不到他, 更不能打扰, 能不能见得到, 全看他的心情。她补完这两天落下的功课,才得了空去教训曾晨。
喻娆有个睚眦必报的毛病,谁惹了她都不好受,她受了一分痛,那人必然要受十分。
现在她终于有时间给曾晨点颜色瞧瞧,自然得计划好怎么收拾曾晨,要她再也不敢和她作对。
每个年级的课时都在同一张表上,喻娆悄悄把曾晨班级的课时记下来,正好有一节她们的体育课是撞上的。
只不过喻娆在室内,曾晨在室外。
喻娆等到了自由活动的时间,谎称肚子疼去上厕所,和老师打过招呼后她跟在高年级同学的后面溜了出去。
下课不用点名,所以不需要担心会被发现的风险。
来到操场,喻娆看见了曾晨在喝一群女生一起,她故意从曾晨面前路过,料定了曾晨一定会跟来。
果不其然,曾晨很快便上当了,跟着喻娆去了她要去的地方。这里是学校的老教学楼,已经很久没有修葺,属于封闭区域。
别说是监控,来这里的除了老鼠,就没什么别的活物了。
喻娆过去藏在门后,等曾晨进来直接用绳将她捆了,曾晨的力气不如她,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那天若不是还有曾晟在,掉水里的还不一定是谁呢,她把曾晨捆着拖进去一些,确保万无一失。
曾晨这会儿还怒着,吼道:“喻娆你干嘛?你信不信我告诉老师!”
喻娆直接打了曾晨一巴掌,如同那晚自己经历的那样,他面无表情道:“你想怎么告怎么告,有一个人信你,算我输。”
那日,他们兄妹不就算准了时机,没物证人证,喻娆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倒显得她在欺负人。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喻娆从口袋的盒子里拿出来一直小虫子,笑了声,“给你找个小家伙玩玩。”
“别……别、别过来啊。”曾晨被绑着手脚,没有还手的机会,“我错了,喻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把这东西拿走好不好?”
喻娆把虫子从曾晨身上拿开,捏在自己手上,不停地在她眼前晃,平静说:“下次欺负人之前先打听打听,这人能不能惹,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是我哥打的你,不关我的事啊。”曾晨被吓得直哭,“我……我也没办法的,他和纪斯衍有仇,就用给我出气的名义欺负你。”
“凡事不都得讲个前因后果。”喻娆说,“至于你哥,我得想个别的法子才行。”
喻娆把虫子再次放在曾晨身上,让虫子慢慢往上爬,一点一点地爬到曾晨的脖颈,钻进去。
“如果你命大,今晚被人找到了,如果找不到……今晚你就和这虫子一起睡吧。”
曾晨眼看没了希望,不再委曲求全,哭着骂她:“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你也太恶毒了,我要告诉我爸爸,让他打死你。”
喻娆不觉得自己有多恶毒,不过是被恶心人的东西爬遍全身,整整一也担惊受怕,等着有人来救。
才是一只虫子罢了,喻娆从未告诉过任何人,那天陪她过了一晚的,是一条蛇。
血腥味是蛇最喜欢的味道,它舔着她腿上的伤口,她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它咬到。
黑夜里,喻娆什么也看不到,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叶孤舟,稍微不慎便会沉进海底,被吞噬。
绑匪将她丢下,却没有给她生的机会,若不是真的命大过了那一夜,或许警察找到的,只能是她的一具尸体。
喻娆笑说:“你可以试试,如果你供出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再经历一次。”
喻娆很快回了羽毛球馆,裴彦辞问她去了哪,她没说。下了课回到教室,喻娆总归是不安的,一只虫子原也不打紧,只不过她真的怕曾晨没出息地被吓死。
放了学,喻娆去学校另一条巷子的电话亭给学校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曾晨的位大概位置。
后来曾晨被找到已经天黑了,她的解释是校外的人,不知道是谁,并没有把喻娆供出来。
听人说,曾晨这次被吓得不轻,向学校请了很久的假,每天都在做梦,梦到自己被虫子吃掉。
至于曾晟,喻娆见不到他,一时还没有相应的法子,不过她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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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期末考,喻娆拿了个年级前三的成绩,为此她提出想去纪斯衍那里住上一段时间,沈慧如也就同意了。
喻娆在客厅看电视,纪斯衍在房间忙自己的事,这时候她一般是不会去打扰他的。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喻娆跑过去开门,是一个女人,她看见喻娆怔住,径直走了进去。
喻娆想拦住她,奈何女人进门的动作太过娴熟,并不像是第一次来这,她这才停下来观察。
纪斯衍从房中出来,看到女人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宋喜脱了鞋,给自己换上,自觉道:“这是我们新做出来的研究方案,你先看看。”
“我不是说说过直接发文档给我就好了吗?”纪斯衍给自己接了杯水,“别说没看到。”
宋喜以为纪斯衍是给自己的,刚准备伸手去接,手便悬在半空,尴尬地收了回去。她笑说:“还真没看到。”
纪斯衍瞥她一眼,拿过文件细细翻看,顺便指出一些错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