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将军没回来,她就在屋里缝补。
可现下将军都回来了,茶花哪里能放弃和他相处的机会。
衣服上的破洞已经缝好了,现在缝的是裤子。
裤子磨损的实在厉害,特别是裆部那块,简直就是个大洞。
就算缝好了,估计穿不了多少时日,肯定又要坏了。
茶花也顾不得许多,能穿多久是多久吧,等以后她挣了钱了,她就扯布料给将军做。
茶花缝一会儿,又抬头望望院子里拔鸡毛的郑庭,一想到和将军同处一个屋檐下,茶花笑的眉眼弯弯,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郑庭虽然没像茶花那般明目张胆,可茶花的视线太过灼热,他想忽略都难。
视线望过去,小姑娘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着瓷白的光泽,比那剥了壳的鸡蛋看起来还滑溜。
只见她神情认真给他缝裤,裆。
一针一线生涩的穿插着......
特别是缝完之后,她还用那洁白的牙齿咬断线头.......
裤子和她的唇角几乎就在咫尺之间。
这......这........
郑庭看的头脑发昏,连忙转过头去,他不知道再看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哎,这个傻姑娘啊。
第19章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多让人浮想联翩。
郑庭头都大了。
默默转过视线,把收拾好的野鸡绑在木棍上,开始翻烤。
许是院子里太阳毒辣的缘故,又或许是挨着火堆太近,郑庭感觉燥热的很,浑身大汗淋漓,想要痛快洗个冷水澡。
茶花缝补完裤子,又把裤子一一叠好放进衣柜,这才走到郑庭跟前检查鸡血。
已经有段时间了,鸡血已经凝固了。
茶花想着煮血旺汤要配点青菜才爽口,便准备去附近摘些野菜回来。
将军家没田地,也只能摘野菜了。
郑庭虽然在烤鸡,但茶花的一举一动他都在关注着。见她往院子门口走,显然是要出去,郑庭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
“你要回去了?”他野鸡都烤了,再怎么样也留下来吃点吧。
茶花见将军第一次主动问她去处,唇角上扬的厉害,整个人高兴的眉眼弯弯,那双杏眼都弯成了两个月牙,看起来别提多乖巧讨喜了。
“煮血旺要放些青菜才好吃,我去附近摘几颗野菜。”甜糯的声音里透着轻快。
郑庭闻言,有些尴尬,翻了翻烤鸡:“哦。”了一声。
“相公,那我去了啊。”茶花此时太过兴奋了,又下意识喊了相公。
郑庭听在耳里,唇角微微上扬。
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微风吹拂着她的裙摆,只见那裙摆如花瓣一般层层叠叠被吹了起来,整个人俨然一朵绚烂绽放的清丽荷花,美的清新脱俗。
特别是她步子轻快翩然,从她的步子里都能看出她的喜悦,郑庭见此,唇角都快咧到了耳后根。
这个傻姑娘啊,也不知道在高兴个啥。
其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笑的有多开心,比起茶花有过之而无不及。
茶花在附近找了一圈,摘了一把小根蒜回去。这时候小根蒜到处都是,田坎上,山间壁都能找到不少。
这玩意儿虽然不算做青菜,但放在汤里有极好的提鲜作用,也是非常美味的一道菜肴。
她以前就很喜欢摘来炒肉和炒鸡蛋,那炒出来的香味离老远都能闻到。
茶花摘了一把小根蒜回去,郑庭还在院子里给鸡抹盐。
这个点正是日头毒的时候,到处都清净风烟的,茶花也不怕别人看到她在郑庭家里。
“相.......”刚出口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郑大哥,我摘了一些小根蒜,等会儿放在血旺汤里。”
“嗯。”郑庭点头。
茶花找了个阴凉地方,仔细拾掇小根蒜。把蒜上面的脏东西一一剔除干净。
“郑大哥,你帮忙打点水吧,我洗小根蒜。”
小姑娘话语清甜,双眸含笑,模样乖巧,郑庭哪有不答应的,爽快道:“成。”
大步走到井边,利索打了一桶水上来。
茶花也不耽误,把小根蒜来回淘洗了三遍才算完。
此时院子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引人垂涎三尺。
没一会儿,野鸡烤好,茶花便开始煮血旺汤。
郑庭瞧着她熟练的切东西,洗锅,掺水.........眸子里闪现出一抹不敢置信。
这.....还是娇小姐吗?
他曾听过娇小姐的一些传闻,说秀才先生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宠的是如珠如宝,从小就没干过什么活计,十指不沾阳春水,可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这样啊!
“你看着我干嘛?”茶花见将军瞧着她发呆,一双美眸疑惑的看着他。
郑庭连忙回神,尴尬的很:“没.....没什么!”
茶花清脆的‘哦’了一声,唇角却是微微上扬起来。
将军一定是发现她的美了,给看呆了去。每次她过来,都会仔细打扮一番,就是让将军赏心悦目的。
没一会儿,血旺汤咕咚咕咚沸腾了,茶花放了一点粗盐进去,算是好了。
没办法,将军家只有一些粗盐,其他的调料是一样也没有,只能将就了。
家里就只有一个破碗,郑庭只好舀了一碗血旺汤凉着。“吃。”郑庭撕了一个鸡腿递给茶花。
“谢谢相......“连忙改口:“谢谢郑大哥。”茶花接过喷香的鸡腿。
其实这野鸡得来不易,茶花是想留着给将军进补的,可第一次吃到将军烤的东西,茶花怎么舍得放过。
这可是将军烤的鸡肉啊。
上辈子她都没吃过。
茶花宝贝似的拿着鸡腿,怎么也舍不得下嘴,这太珍贵了。
“你咋不吃?”郑庭都啃了好几口鸡肉了,见茶花手里的鸡腿还是完好的,疑惑的看着她,难道是他烤的不好吃?
郑庭心里有些忐忑。
“我....我这就吃。”茶花连忙啃了一小口。
鸡肉一入口,焦香味瞬间在口中炸裂开来,茶花眼眸一亮,好香啊。
虽然没有过多的调料,但鸡肉紧实有弹性,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难怪野鸡要比家养的鸡卖的贵,原来味道真的不一样。”茶花感慨道。
“那就多吃些。”郑庭说着,把另一只鸡腿也撕给了她。
茶花已经有一个鸡腿了,哪里还能再要,将军还要进补呢:“相公,你自己吃,我吃一个鸡腿就已经够了。”
“拿着。”郑庭道。
“我真的吃一个就够了。”茶花说什么也不要。
争执到最后,郑庭不得不收回鸡腿。
这娇小姐看似娇娇软软的,实则比他还固执!
茶花见郑庭收回鸡腿,满意的小口小口吃起鸡肉来。
每一口茶花都觉得弥足珍贵,细嚼慢咽的,生怕囫囵吞枣下去,没尝到什么味。
“哼哼......呵呵哈.......”茶花边吃边笑,她现在觉得太幸福了。
一双杏眼弯成了两个月牙。
怎么看怎么觉得傻。
不过是那种乖傻乖傻的,特别讨喜。
郑庭大口啃着鸡肉,不解的看着一旁傻笑的姑娘,也不知道她在笑个啥!
不就吃个鸡肉而已?
茶花慢吞吞啃完鸡腿,端起破碗小口小口喝着血旺汤。
血旺本来有些腥,但放了小根蒜在里面,完全冲散了腥味,喝到嘴里只感觉鲜香扑鼻,让人口齿生津。
好喝。
郑庭一直注意着旁边的姑娘,看的太入神了,没想到自己却因为吃的太急噎住了。
郑庭涨的满脸通红,连忙给自己顺气。
茶花见此,俏脸一变,连忙又从锅里又舀了一些血旺汤,将就着她刚才喝汤的破碗递到了郑庭跟前:“相公,你赶紧喝口汤。”
郑庭此时就算噎的难受,但也知道这破碗刚才是茶花用过的。
只见她此时毫不避嫌的把破碗递给他.......
郑庭眸子睁的老大,这.....这.....这......
茶花倒是没有郑庭想的那么多,前世她就和将军共用一碗,有时候将军还吃她的剩菜剩饭呢!
她下意识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喝啊。”茶花见将军还在发傻,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把破碗喂到他嘴边。
郑庭傻眼,但嘴里却有意识的咕噜咕噜吞咽着血旺汤。
他仿佛还能从破碗处感受到姑娘的清新香甜......
那种感觉就像是着了火似的,实在是太刺激,他有种血液倒流的感觉。
一碗血旺汤下去,郑庭卡在喉咙的鸡肉终于到了胃里,他整个人舒服多了,也恢复了正常。
茶花瞧着他裤子的破洞处,小脸红扑扑的,把头轻微偏向一边:“那个郑大哥.....你等会儿把裤子换下来吧,我缝好了再穿。”
又道:“郑大哥,时辰不早了,我....我先回去了。”说完,连忙起身小跑着离开。
人都那么大反应了,她哪里还能待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将军虽然瞧着瘦弱,但内里却很刚强。
看着着实有些唬人。
第20章
郑庭看着茶花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他........
哎!
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是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
不过是两人用了同一个碗而已,至于那么没出息吗?
郑庭啃着手里的鸡肉,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吃完饭,郑庭打了一桶冷水洗了个冷水澡,把缝补好的衣服换上,这才拿着刀去后面砍了一根竹子回来。
穿着娇小姐缝补的衣服,郑庭走路都带风。
虽然那缝补的很是粗况,衣服裤子上就像是爬了一条条蜈蚣似的,特别难看,但胜在结实。
郑庭心中欢悦。
把竹子扛到院子里,郑庭剃掉竹上的枝叶,开始制作竹篓。
前日编的竹篓太小了,去山上抓了十几条蛇就没地儿放了,他又刚好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不少蛇,故而才连忙赶回来编制一个大竹篓,准备多装一些。
那山洞里的蛇至少有数百条,若是都拿去换了银子,定然能换十几两甚至更多,届时他冬天就不用发愁了。
*
茶花离开没多久,就发现自己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忘了劝说将军别在去抓蛇了。
茶花连忙转身,准备回去,可又想到先前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情,她现在回去好像不是很合适......
太尴尬太暧昧,太难为情了。
哎,算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这般想着,茶花大步回家。
回到家和许氏打了声招呼,便钻进闺房去了。
茶花把平日里存的零花钱一股脑的找出来,全部倒在床上,仔细清点着。
将军上山抓蛇定然是被逼无奈,她先拿些银钱给他救救急,之后再寻个安稳的营生,等攒够了钱,便去读书。
茶花心里还是希望将军能去读书认字的。
只是现在这个关头,朝不保夕的,也只能先这样办了。
茶花数了半天,一共就四两三钱银子。
无奈叹了口气,还是太少了。
虽然四两多银子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可若是说要拿来读书,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据她所知,一年下来的费用就要十多两银子,这还是节约着用的,若是再买些贵重的笔墨纸砚,那就更贵了。
茶花觉得她要挣钱的事情,任重而道远啊。
翌日。
茶花揣着银子,一大早趁着大雾去了郑庭家。
可她没想到的是郑庭这时候又不在家里,茶花扑了个空。
茶花不死心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见郑庭还没回来,没办法,只好先回去了。
这时大雾快要散去,若是她继续久待,难保不会被田间干活儿的村民发现,到时候她就有嘴说不清了。
茶花原想着把银子放在将军家里的,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家里破破烂烂的,什么人都能轻易进来,这可是救命的银子,若是丢了,那天都要塌了。
还是下午再来吧。
茶花揣着银子又回去了。
郑庭可不知道茶花一大早便去找他了。
他昨日抓了十多条蛇,今天天还没亮便拿到镇上卖了。
这时候没什么人吃蛇肉,一般都是用蛇入药,或者泡成药酒。
郑庭抓的十多条蛇基本都是有毒的,卖了三两八钱银子。
他常年干这个,哪些蛇好卖,哪些蛇不好卖,他一清二楚。
卖了蛇,他又买了些雄黄,便准备回家了。
若是平时,他有了钱定然要在镇上溜达一圈的,但今天他却没有多余的心思。
山洞里还有那么多的蛇,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这般想着,郑庭走路都带风。
回到家,郑庭没发现茶花来过了。
拿起他连夜编好的大竹篓,直接进山了。
以至于茶花下午过来的时候,又扑了个空。
茶花在茅草屋里待了好几个时辰,郑庭连个人影都没有,饶是茶花再傻,也猜到郑庭可能又进山了。
一想到将军又去抓蛇,茶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那些蛇可是有毒的,若将军不小心被咬上了一口,那可如何是好!
一晚上,茶花心里想着事儿,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又去了郑庭家。
果然,他一夜未归。
茶花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下午的时候,茶花在屋子里就待不住了,直接跑到了山脚下去等着。
这是进山和下山唯一的一条路。
哪怕她不能进山,在这里等着也比在家里心安些。
下午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茶花蹲在山脚下,热的浑身冒汗。
没一会儿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