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挽了挽耳边的头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 再说吧。”
说完她抬头笑了一下，“不过其他方面我们还是能愉快合作的。”
陆霆神色一暗：“我还不够满足你？嗯？”
苏妙妙也非吴下阿蒙，她眼神真挚，表情坦然地看向他：“你不要这么说, 是你太优秀，我觉得现在的我还配不上你。”
沉默，在两人周遭蔓延。
大刘体会着两人之间的谜之氛围, 打算舍身救场的时候，陆霆目光深邃地再次开口：“如果你是想故意想激怒我的话, 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
不等苏妙妙接茬，陆霆又开始了熟练的自导自演模式, “我还从来没有尝过被拒绝的滋味儿呢，很好，你又成功地引起我的主意！”
苏妙妙听完之后，内心骤然升起的是满满的同情。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金手指也没那么拉跨了，毕竟轮回再见, 这位小伙伴的人设居然还是个老土又羞耻的霸道总裁, 她决定收回刚才对系统的辱骂。
满足感，果然是在比较中产生的。
*
留下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陆霆转身走出了沈家大门, 大刘紧随其后，出来后，大刘看着室外明媚的阳光，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我终于活着出来了……
陆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如常，十分自然地切换到专业模式：“今天搜集了不少信息，等会儿回去你再把李嘉铭死亡当天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整理一下给我。”
大刘下意识点头：“没问题，我四点之前就能给你。”然后他又忽然想到，陆霆来了沈家就一直跟郁酉禾聊天，聊的还云里雾里的，怎么就收集了不少信息？
他侧头瞄了一眼陆霆，男人一身军装，眉目疏朗，虽然平日里偶尔看着懒洋洋的，但是气场一开经常存在感极强，连警长都难以压住他的气势。但是今天在沈家，他怎么就觉得那个大家闺秀似的郁酉禾就轻巧地压了陆霆一头呢。
大刘心里疑惑了几秒，但很快他就回过神，跟上陆霆的脚步，肯定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吧。
第二天。
陆霆来的很早，刚进警局陆霆就问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李嘉铭和郁酉禾的事儿舆论是不是彻底反转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纷纷点头，一个平头小哥告诉他：“绝境逆袭，全面翻盘，郁酉禾有百分百的不在场证明，还刷了一波脸，之前被骂了这么久，也是惨。”
“把这场舆论从开始到结束的相关的新闻都找出来，拿我办公室。”陆霆听他说完吩咐道，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平头小哥看着陆霆的背影有些迟疑：“之前副局虽然一直在跑案子，但是感觉总是提不起精神似的，但是刚才他给我的感觉好像睡醒了！厉害，看来这案子不一般啊。”
大刘在他身后整理文件，听完他的感慨在心里默默接道：能让他觉醒的不一定是案件，还可能是人呢，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副局的办公室里，陆霆把最后一份报纸看完放在桌子上，神情了然。
从结果倒推过程，这场轰轰烈烈的行为的确能看到很多人为推动的痕迹，但是因为后期关注的人太多，涉及范围太广，其实已经超出幕后推手的能力范围了。
郁酉禾应该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她发现对方的确后继无力时，才翻牌打脸，直接从舆论漩涡里解脱出来，不可谓不高明。
防患于未然，心思缜密，的确是她一贯的作风。
他低头看着手里报纸的左下角——那是张之前的报纸，豆腐块里正是杜月荷对苏妙妙徒手卸门的详细描述。
陆霆看了失笑，看来这姑娘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如果他早点注意到这个报道，也不至于差点在沈家闹出乌龙。
很快收回发散的思绪，陆霆盯着桌上分类好的报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引导舆论的人和杀害李嘉铭的人到底是，同一个人吗？
同样的疑问，苏妙妙的系统小可爱也在问：“姐，你说这两个人是一个人吗？”
苏妙妙正在穿一条装饰繁复，穿戴复杂的礼服，有些顾不上系统的提问：“这我怎么知道？你帮我看看这个衣扣我对齐没？”
“我觉得是一个人…对齐了对齐了，姐，这裙子太麻烦了，你要不还是叫人来帮你吧。”系统看着她裙子上的各种丝带、拉链和暗扣忍不住建议。
门外沈家的佣人几次过来敲门，每次都在问苏妙妙需不需要帮忙，都被她利落的拒绝了。
“郁酉禾上一世是让人进来帮忙了，结果大庭广众之下裙子的内衬掉落，咣——的一声，震动了会场，自此被所谓的上流社会嘲笑到死，前车之鉴还是得吸取教训的。”
“但是我们知道是谁了呀，不让那个仆人过来就行了呀。”系统觉得这事儿太简单。
“你是不是傻，沈家的仆人最会看人下菜碟，谁知道哪儿就隐藏一个吃里爬外的，我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苏妙妙又扣上了一个暗扣，整件衣服已经穿好了大半，她抬头看了看镜子，镜子里的少女也抬头看过来，水银做的雕花镜前，是个矜贵优雅的美人。
“姐，你别说，小储哥眼光还是很好的，这衣服真的很适合你。”系统看着镜子里苏妙妙忍不住夸奖储良，“不过为什么你还特意重新买一件这么贵的礼服呀？”
苏妙妙整理着裙摆：“因为今天会有很多沪市的青年才俊，既然攻略对象让我随即指定，我肯定要选一个最喜欢的啊。”
系统听完嘟囔着抱怨：“忽然觉得小储哥有点可怜，姐你没有心！”
苏妙妙对着镜子优雅一笑：“多谢夸奖。既然要挑，肯定要多看看嘛。”
沈家门口今天门庭若市，因为今天是沈家老太爷正式退休的日子。有钱人总喜欢找各种各样的理由举办宴会，老人退休和新人接班就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沈老太爷只有沈得亨一个儿子，老头虽然在商场上心狠手辣，剑走偏锋，但是感情生活倒是很单纯。沈家在他的管理下也一度做大做强，名声赫赫，但是他过于狠绝的方式也让他的路越走越窄，如今正式交给沈得亨管理，也是在困境中寻求一些改变。
这次除了沈得亨正式上位，本来也打算让沈瑶瑶正式登上社交舞台。沈老太爷还打算让沈得亨当众赠送百分之三的沈氏集团的股份给沈瑶瑶，以表示对她的重视。
他有三个孙子，但事实是一个比一个扶不上墙，都不如沈瑶瑶。
沈老太爷深知什么人应该放在什么位置上，孙子不行就培养孙女，他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而不是一个败家子。
不过事情在苏妙妙回来以后发生了微妙的不同，尤其是昨天舆论逆转之后，这场宴会突兀的又多了一个进程，公开沈家刚刚找回来的孩子——郁酉禾。
苏妙妙对他这种反复打脸的操作倒觉得无所谓，她是听到会有沪市各路青年才俊参加时她才眼前一亮，颇为上心的让储良帮她挑了件礼服，这个热闹还是可以凑一凑的，苏妙妙愉悦地想。
上一世这场宴会也开过，沈老太爷，沈得亨和沈瑶瑶三代同堂，神圣而温馨地完成了这场充满仪式感的交接，结束后，各路新闻都在说沈家后继有人，沈父开明大气。
郁酉禾刚经历了各种谩骂和抨击，顶着杀人嫌犯的名头默默的在角落站了整晚，因为裙子失仪还闹了笑话，所以也博了个版面——沈家后认回来的姑娘不但品行不端，而且人品粗鄙，倒是给大家增加了一个茶余饭后嘲笑的谈资。
苏妙妙拉开门，楼下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宾客。在沈家这个华丽而闪耀的大厅里，众人觥筹交错，大家都是彬彬有礼的人上人。
但是人上人往往更喜欢踩低捧高，更喜欢落井下石。她看着人群里一些熟悉的面孔，有些走神地想。
她刚转身回到房间，沈严就过来敲门：“小姐，宴会已经开始了，老太爷让您……”
苏妙妙拉开门，正好和沈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男人的眼神里满满的惊艳尽数被苏妙妙看在眼里。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稍稍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头道：“看来您已经准备好了，请——”
说完男人恭敬地退到一旁。
苏妙妙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一步走向楼梯，走向热闹喧杂的宴会厅，走向众人面前。
*
陆霆一身正装站在人群里，表情有些不虞，他稍稍松了松系到领口的领带，有些不舒服地转了转头，自动对周围不时飘过来的视线全数屏蔽。
来这儿这么久了，穿的一直都是警服和便装，乍一穿正装还真是浑身不舒服。
看了看旁边笑得慈祥的局长，陆霆觉得在这儿呆着还不如回去破案，他低声问道：“局长，您看我手里还有活没干完，我要不就……”
“小陆！”局长端着酒杯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是私下的场合，不用这么正式。这可是你爸爸特意委托给我的任务，帮你找个合适的对象，哈哈哈所以今天不谈工作，这个宴会来的人很全，你今天就不要忙了，好好跟同龄人聊聊天，相处相处，工作和生活要劳逸结合嘛。”
陆霆不好反驳，只好改了称呼道谢：“谢谢程叔，让您费心了。”
“好了好了，你这个小年轻不要跟我这种老头子混了，去走走看看，有喜欢的人告诉我。”说完程局长还颇为时髦地冲着陆霆挤了挤眼。
陆霆抬头扫了一圈周围或俏皮或可爱或高雅或冷淡的妹子，只觉得大家都长了差不多一张脸。
他从侍者手里端了一杯酒水，漫无目的，四处游荡。直到看到熟悉的装饰，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沈家举办的宴会，他今天被程局长打包从警局带到成衣店又带到会场，根本没来得及注意这些。
既然是沈家举办的，那——陆霆手中的酒杯轻转，郁酉禾是不是也在呢？
对方之前的拒绝并没有给陆霆太多打击，他有些怅惘地想：人都这样的，适应力极强，被打击多了，抗打击能力自然也就变强了……
正想着，一个熟悉中带着一丝惊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陆警官？”
陆霆猛地转身，看到一个一身白色礼服的女生正笑吟吟得看向他，见他视线看过来，表情好像还有一丝羞赧，但还是大方招呼道：“好巧呀，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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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不知道谁给我空投了月石，不过我看不到，总之谢谢大家呀~感谢在2021-06-11 22:56:52~2021-06-13 00:0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