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一脸歉然,看着她时眼眸里涌动着柔和的光,“今日看到这事的是我,为了姑娘清誉在下自是不会宣扬出去,可若今日路过的是别人呢?怕是第二天就满城风雨了,到时候,你们林家还能在京城抬得起头吗?这可是有悖礼法,践踏伦常的事情”
林嫣然潋滟的杏眸愈发无神,冷风一吹来,衣裙贴着她身体,将ⅨSJ.ZL她勾勒得越发孱弱,软媚,楚楚动人。
她知道,谢蕴说的……的确是事实。
谢蕴眼睛一暗,叹了口气:“我只是希望姑娘你明白一件事,你们是亲兄妹,不应做如此亲密之事,你离你哥哥远些,这样对你对他都好,我不知道伯父伯母知不知道这件事,如若他还是这般放肆,虽然不合规矩,但我还是不介意去找伯父伯母聊聊,让他们多多管束林兄。”
谢蕴虽轻声细语,但却坚定有力,令人毫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假。
林嫣然眼瞳睁大些许,情急之下忙拉了拉谢蕴衣袖:“谢公子,算是嫣然第二次求你了,别告诉我们父母,也别把这事传出去好不好,我和我哥哥当真没有什么,刚刚他只是喝醉了,神志不清。”
谢蕴见林嫣然突然这般反常,不禁皱眉,微微眯起了眼眸。
他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应了她:“姑娘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说出去便是,做了坏事的是你哥哥,又不是你,他是个禽兽,可你在我谢蕴心里是最美好的人,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妹妹,珍惜都来不及,绝不会像你哥哥那般欺负你。”
林嫣然听着这话,才稍稍安下心来。
“好啦。”谢蕴看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一软,不禁说道,“嫣然姑娘,你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能帮得上姑娘的我一定帮,你在我面前也不用这么拘束。”
谢蕴挑着一双桃花眼,笑意深深,意气风流间满是和煦温暖。
林嫣然心里也被暖了一下,回道:“嫣然谢谢公子了。”
谢蕴听此,心头明亮了不少,柔声细语道:“你母亲还在宴席,等下看不到你该担心了,你去吧,我会吩咐下人把你哥哥送到客房醒酒,一会便可醒了。”
林嫣然朝谢福了福身,怕林母也生疑忧心,便不再多说,加快脚步去了。
林嫣然走后,谢蕴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由变想起宴席上她的失态模样,还有方才的异常反应,心头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
后直到他转身,目光瞥到了还倒在地上的林清朗时,忽地想起——之前林清朗同他借调过苏家大火案的卷宗。
而她刚在宴席上的失态貌似就是因为听到了……苏家的案子。
难道……
谢蕴眉头压紧,打了个响指,顿时一身穿黑衣的人出来,半跪在他面前:“公子有何吩咐?”
“彻查林家小姐身世,尽快。”
第19章 所谓妹妹,那是不可以成……
后面,在宴席结束之后,林清朗的酒也醒的差不多时,林家一家人便回了林府。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
林嫣然坐在林母旁边,而林清朗却坐在对面。
马车内的氛围很糟糕,因为,林清朗的目光全程都热烈而直白地停在林嫣然脸上。
他的酒似是醒了,又好似没醒,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连长睫都不眨,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林嫣然看ⅨSJ.ZL,近乎痴迷和病态。
林嫣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脊背僵直,如坐针毡。
醉酒的事情,谢府花园里的事情,两人并非是不记得,而是记得太清楚。
林嫣然是羞的,也知道那是万万不可的,只催眠自己,当她哥哥那时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非出自本心,只是意外而已,她不愿再想起那事。
可然而,她那被她哥哥亲过的耳垂却还是红的,若樱桃般,鲜艳欲滴。
而林清朗身上的酒味还未散,淡淡地飘在马车内,令人无端生了几分醉意,耳垂的红染到脖颈,惹得她白嫩纤细的脖颈出也透出了些粉红。
林清朗看着,霜雪眸子忽就水雾茫茫,眸底潮湿一片,颤抖的长睫上沾了些湛然水光,目色有些迷离。
似乎还轻轻张开了唇,隐约可见那雪白的牙齿。
林嫣然看到,耳垂无端更红了……
母亲就在他们旁边,而她哥哥居然还这般不知收敛,林嫣然不禁瞪圆了眼睛,朝林清朗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看着自己了。
他们母亲还在旁边……会挨骂的……
林清朗却熟视无睹,更有甚,他勾唇一笑,更加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目光灼灼。
林嫣然备感煎熬,干脆侧靠着一边,闭目养神。
后来,幸而还没多久,便到了林府。
林母虽知道林清朗这般看着林嫣然,但鉴于两人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只好作罢,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入了府内。
下马车之后,在林母往前走时,林清朗又恶劣地,故意在林母背后勾林嫣然的手指。
他的小指勾着她小指,后五指又顺势插入了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当林清朗掌心的触感传至林嫣然掌心时,林嫣然一颤,不由惊愕地看了眼还在前面的林母。
林清朗却不管,当作是一种她今日与谢蕴这般好的惩罚。
他知道她会害羞,会有羞耻感,他故意如此,目的便是要她适应。
适应兄妹关系下的亲密。
为何不能这么亲密呢。
他想要的亲密还不止于此。
他总有一天要娶她,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但没到时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如此亲密。
他从来就不是一正人君子,特别是在她面前,他更像是个疯子。
可是这回,他的妹妹好像生了气,不乖了。
她用力地甩开他手,不再与他十指相扣,大跨步跑到了他们母亲面前,而后挽着他们母亲的手进了府。
手心空了,指尖的触感一瞬消失,林清朗一怔,僵硬地低头,双眸空洞似无望的深渊。
竟是不给他一丁点接近的机会了么。
那下一步,她是不是就要……离开他了?
林清朗的霜白眼眸忽就染了一丝红,长眼尾也红得厉害。
而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平日里本是显得他昳丽又多情,可此时却多了几分诡异的妖艳感。
他是不是该…将她给锁起来了……
林清朗如此想。
*
回府后不久,林清朗自然又是去了林ⅨSJ.ZL嫣然闺房寻她。
他从来就不会听他父母的这些命令,所以,他才会次次被家法处置,打得鲜血淋漓。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被打,是因为对林嫣然成为他妹妹这事的反对。
的确是他从废墟中挖出的林嫣然,是他将林嫣然带回的林家,可是,在听到他父母跟他说,他原本订了亲的嫣然妹妹将要成为他名义上的亲妹妹时,林清朗第一次开始了反抗。
那时他虽然小,但他也知道,所谓妹妹,那是不可以成亲的,但青梅竹马可以。
他与她原本是青梅竹马,两家父母给他们订了亲,他们自小便在一块玩,她比他小三岁,他便一直带着她,照顾着小嫣然。
而现在,他青梅竹马的小嫣然,他长大后要娶她当妻子的小嫣然就要成了他的妹妹。
他不同意。
于是,林清朗开始绝食,自己将自己给锁了起来,一天都不出门,以表达自己对此事的抗议。
自然,这些行为导致了他那时每天都要挨一次他父亲的打。
打也没用,他还是抗议。
到后面,林嫣然开始天天跟着他。
她缺了牙,口齿不清的,还总喊他“哥哥哥哥”。
林清朗听到“哥哥”这两个字便冷冰冰的,没有理她。
他不喜欢她叫他哥哥。
而她则以为,他当时不理她是因为讨厌她,于是每天都跟在他后面,一边喊哥哥一边哭。
林清朗有着自己的期盼和坚守,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坚持抗议,林嫣然便不会成为他的妹妹,他们长大后还是可以成亲。
直到有一天,他心情忧郁,想爬树去看看风景,但他没想到林嫣然也跟着爬了上去。
结果,林嫣然从树上摔了下来,还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她没有喊疼,咿咿呀呀地哭着,软乎乎的小手拉着他手,呜呜着喊他哥哥,还说她想留在林家当他的妹妹。
说他可不可以理理她,她的家已经没有了,她没有地方去了,哥哥对她最好了,她想跟着哥哥。
那是林清朗第二次痛到无法呼吸,似是心脏肺腑都紧缩在了一起,又似是被尖刀在剜心。
第一次便是他从废墟中,从死人堆里挖出她的时候。
于是,为了消除这种疼痛,他当时拿起划破她皮肤的树枝,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胸口也划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和她的伤口一样。
她疼了,他百倍之于她。
只是……林嫣然当时看到他这举动被吓到,哭得更厉害了。
他无奈,只能抱起她,哄着她,喊她妹妹。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他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
林嫣然是他妹妹的事实。
若是没有那场大火,苏家没有被灭门,他们如今必定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扭曲的关系。
兄妹不似兄妹,他缕缕越界,缕缕试探,可却也做不成夫妻。
林清朗走至后院里,看着林嫣然的闺房,想起过往,不由嗤笑一声,颇有无可奈何的悲凉意味。
他笑后ⅨSJ.ZL定了定思绪,看她房间亮了灯,想着她还没睡,便想去看看她。
只是,当他到了屋内,却不见林嫣然,只见她身边的丫鬟春莺。
“小姐去哪了?”林清朗心下一沉,冷声问。
春莺本昏昏欲睡,这下一下惊醒,被吓得不行,结结巴巴回:“小姐,小姐她,她去祠堂了。”
“祠堂?”
林清朗冷眉,重复这二字,回想起今日宴席上之事时,霎时明了了几分。
第20章 “哥哥只是想抱抱你。……
林嫣然为何会去祠堂,林清朗心里已经猜了个七八分。
应是由于今日有人在宴席上提起了苏家,她那个被大火烧毁的家。
“你下去吧,我会带小姐回来。”林清朗吩咐春莺。
春莺听此,虽神色有些不对,欲言又止,但她面对林清朗却不敢多嘴,只得赶紧下去了。
随后,林清朗便去了祠堂。
林家祠堂自然是供奉了他们林家的历代祖先,而在祠堂的一个密室里则立着林嫣然双亲的牌位。
苏家被定下的是谋反大罪,已被灭门,自然也不能堂而皇之地立牌位祭奠,只得如此。
待林清朗到了祠堂,按下密室机关,果真是看到林嫣然。
她着跪在灵位面前,稍稍低着头,光洁的额头有些红,眼睛也是红的,里面还闪着泪光。
而那泪珠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的衣衫已被洇湿一片,贴在肌肤上,更显得肌肤近似透明。
林清朗垂眸,看到她整个人跪在那里,明明密室内无风,可林清朗却觉得此时的她犹如在冷风中,随风飘摇,摇摇欲坠,脆弱到似是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他的心无端被捏了一下,眉心一紧,揉了揉太阳穴。
为什么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娇弱,令人看着便心生痛意。
他站她身后许久,林嫣然都未回头,也没察觉到他来了。
只哭。
无声地哭,眼泪如潮水一般涌出。
林清朗走至她面前半蹲下身,伸手弹了下她额头:“嫣然,别哭了,再哭这里就要发大水了。”
林嫣然被他这话弄得撇了撇嘴角,而后却是哭得更惨了。
“我想我爹娘了。”
“我知道。”林清朗眉眼里冰雪消融,化成了柔软的春水,“我知道的。”
“哥哥,你相信我父亲会谋反吗,虽然我那时年纪小,但我始终记得,我父亲和我说过,将士生来便是要战死沙场,忠君爱国,爹爹他如何会……他是那么爱我娘亲,那般宠我,又怎么会舍得放火,将我们都,都烧死……”
林嫣然哭得断断续续,梨花带雨,芙蓉小脸上尽是泪痕,林清朗靠她靠得近,长睫倾覆而下,上面似乎也沾上了她的泪滴。
他看着自她潋滟杏眸里不断淌出的眼泪叹息一声,后用指腹擦拭。
只是,他指腹一碰到她潮湿的眼尾,那肌肤薄嫩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眸色便无端昏暗了几分。
手上便不知为何,控制不住地用重了力气ⅨSJ.ZL。
她娇弱到就像一朵飘零的花,这花落于他指尖,便生了想要……碾碎的念头。
她的肌肤是如此娇嫩,他力气只稍稍重了一分,那处便已是深红。
再碰,便仿似红得要滴血。
这红与肌肤的雪白相衬,刺目至极,又使人无端迷恋。
林清朗眨了眨眼,呼吸一颤,眸底竟是比她泪眼还要湿。
嗬。
他收回手指,悄然移开目光。
眸底情|欲深深,脸却禁欲冰冷,心病态疯狂,行事难测。
“嫣然,你未身处朝堂,你不明白,会不会谋反不是你我说了算,也不是你父亲我父亲说了算,是当今圣上,手握皇权之人说了算。”
“你我父亲都是太过迂腐忠诚的臣子,你知道么,这叫愚忠,就算是将军手握大权又如何,君要他们死,他们便会交出兵权,甘愿赴死。”
林清朗说到这时起身,走至林嫣然父母排位面前,点了几柱香,鞠躬祭拜。
而后又走向林嫣然身边,唇角一弯,讥笑道:“他们不知道,为这样的君王去死——”
“太不值。”
林清朗的声音冷厉而狠绝,眼角似还漫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