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反驳道。
他没有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与我一同寻找。可惜找了一身灰,我们都没找到半个本子的身影。
我累得呈大字状瘫倒在地:“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被爸爸拿去烧了吧。”
“也许。”迹部挨着我坐下,问道:“日记本里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不知道,可能有她跟我爷爷的爱情故事,”我如实道:“我好想知道。”
迹部:“......”
迹部:“就因为这个?”
我:“不然呢,难道还有关于家族的秘密吗?我们能有什么秘密啊。”
“等会儿再找吧,可以问问小泉叔叔。”他提议道。
“好——”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撅起嘴,耍无赖似的道:“要小景亲亲才起来。”
“哼。”迹部兀自起身,没有理睬我。
呵,男人。
*
傍晚洗完澡,我也暂时丧失了继续找日记本的激情,躺在榻榻米上玩游戏。
“还有客房吗?”
刚沐浴完的迹部拉开门问道。
我放下手机,指着身侧的位置,笑得一脸谄媚,“哎哟,客气什么。”
迹部靠着门,“小泉叔叔明天什么时候到?”
我:“中午,嘿嘿。”
原来是顾忌到爸爸了,他那个传统的人要是看到女儿和男朋友同床共枕,可不得闹腾。
“你去铺一下被褥嘛。”我指着壁柜道:“我懒得动。”
我非常自觉地滚到了角落。
迹部凝视我片刻,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外面下雪了。”
我:!
我立马弹起来,问道:“真的吗?!”
“没见过雪吗?那么兴奋。”
迹部拉开壁柜,搬出被褥,平整地铺开。
“我爱你,你真贤惠。”我“哗”的打开窗户,果真如他所说,外面下去了小雪。
他冷哼一声。
我扒在窗边,感受着冷空气对我的洗礼。
“你不冷吗?”他问。
我被风吹得发懵,怔怔地说道:“这是奈良的初雪吧。”
“大概。”
“我想穿和服拍照。”我侧脸看他。
迹部:“你带了?”
我:“我带了浴衣。”
迹部:“......”
他脸上一副“冷死你算了”的表情。
“松尾小姐给我的,让我记得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我的行动力一向极强,打开行李箱,从中翻出了那套带有椿花花纹的红色浴衣。
“你真打算穿出去?”迹部蹙起了眉头。
“没有,试试看而已,我还不想被冻死。”
说罢,我就站在全身镜前开始脱衣服。
迹部不自然地扭过了头,道:“我出去了。”
我叫住他:“别,等会儿还要帮我系腰带呢。”
我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从哪儿反驳起。
“我先出去,你再叫我。”他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我冲镜子里的自己努了努嘴。
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别扭。
我换上那套浴衣,笨拙地把卡扣腰带从后面绕到前方来系上,理了理衣襟。
再抬起头时,我的面颊微微泛着红润的光泽。
就这样?反正都…都成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想法自我过完20岁成年礼后就有了,可我怎么会主动提及这种事呢。
成年人都是靠勾引,然后水到渠成的,不是吗?
越想我越觉得理应如此,朝门口那儿叫唤道:“小景,帮我系一下腰封哦。”
门应声被拉开,迹部大步流星地朝我走过来。
“你往年的腰封都是别人帮忙系的吗?”他嘴上还在质问我。
我:“有依靠肯定是依靠嘛,系这个太麻烦了,我就不信你在家的时候没有人帮你。”
迹部轻轻叹了口气,接过我递过去的腰封。我乖乖张开双臂,任由他摆弄。
腰封要缠绕三圈,他不可避免地会环过我的腰。
我们靠得如此近,近到我能够感受到他每一次温热的呼吸,彼此的心跳在空气之中交缠。
在迹部的手第三次穿过我腰际时,我整理褶皱的手忽然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其实,现在也可以不用系上的。”我转过脸,额头同他的下巴相撞。
“什么?”
他缓慢抬起头,看向镜子,目光定格在镜中我们二人脸上,声音温柔而低哑。
“反正,你等会还要替我穿上的,不是吗?”
我笑着反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你们喜欢的成年人的东西…我现在觉得,能发出来就不错了!不要有太多期望!(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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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奶奶的日记
浴衣穿起来挺麻烦, 脱起来…更麻烦。
关上灯,我躺在被褥上,努力平复着自己因遐想而激荡不已的心跳。
迹部骨节分明的手在我腰间的带上一勾, 一扯,动作慢条斯理得让我想起古代西方的贵族。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的声音随着细密的吻一同落下。
“嗯......”我点点头。
褪去浴衣这个过程过于缓慢,缓慢到我在中途还失神了许久,直到他带有茧指腹从我的脸颊缓慢地往上摩挲, 落到了眼角。
轻轻的, 有一下没一下的。
我的手扒在被子边缘, 睁着一双眼看着他,即便并不太能看清他的面容。
忽然, 迹部起身将窗户关上。风雪与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只能听见彼此交迭不定的呼吸声。
昏暗的房间,向来是暧.昧气氛滋生的绝佳地点。
我的耳根在发烫,却还是大胆地伸出双手拥抱他, 手渐渐滑落到他腰后的肌肉线条。
那里已然显现了成熟的轮廓, 不再是少年人的青涩与单薄。我莫名恍惚地想起暑假时,我与迹部在琴房共弹奏了一首旋律激昂的曲目。
我的钢琴忘却了大半, 一时兴起嚷着他教我, 帮我捡起来。他的手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沉沉地按了下去。
此时此刻的我, 就宛如琴键,承载着他的重量,也承载着汹涌的热切。
我不由小声啜泣起来。
......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迹部在我肩头轻咬,如同野兽标记领地似的留下了印记。
室内温暖不已。我微微睁开眼,窗外飞着清雪, 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中,变得混沌不堪。
大脑之中什么也没剩下,仅仅是空白与虚无。
迹部拨开我额上被浸湿的发,目光虔诚,缓慢地在眉心处落下一个吻。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几欲要溺绝于其中。
“我爱你。”
这便是最动人的情话。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的九点多,不算很早,也不算很晚。
从梦境中悠悠转醒后,我凝视了天花板好一阵,才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好在中途两个人还算是清醒,保护措施没有忘记,不然要酿成大祸。
事后的清晨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酸痛,兴许是昨晚迹部给我按摩了半个多小时起到了作用。
至于感觉嘛…当时就只有痛就对了,其余的一概记不清了。
我侧脸,身边的被窝空荡荡的,摸起来也是冰冷的。
他应该是被雷打不动的生物钟给闹醒了吧。
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给迹部发去了信息:
【我:你去哪里了?】
【迹部:楼下。】
随即,我就听到了上楼的声音。
“哗啦——”
房间移门被拉开,我与他的视线相撞。
我哑着嗓子道:“早。”
迹部:“早。”
居然没有尴尬与窘迫。
我打着哈欠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我想吃楼下阿姨的烤饭团。”
迹部:“嗯,还有吗?”
我:“你找间客房,铺上被褥,别被爸爸发现了。”
迹部:“......”
他关上了门。
这场面像极了那什么由于正室要回来,小三被迫赶走。
洗漱完毕的我坐在一楼的餐桌前边刷推特边等早餐。迹部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分钟就拎着早餐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身上似乎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
嗯,怨气。
我吃了一口饭团,又喝了一口味增汤,是记忆中的味道,忙朝他竖起大拇指:“太棒了,谢谢你。”
迹部沉默了一会儿,道:“叔叔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我哽住。
“他猜到了我也在这里。”他道:“问你是不是打算先斩后奏。”
我:“...所以,你怎么说的?”
迹部:“嗯?如实说了。”
我:“......”
这下完了。
“嗷,麻了。”我闷闷地咽下最后一口饭团,“男人都不可靠,昨晚还叫我小甜甜来着。”
迹部:?
迹部:“小甜甜?”
他蹙着眉,像是真的在思考他到底有没有在那种情况下给我取了这么一个羞耻的昵称。
“好啦,逗你的。”我起身,放下汤勺,“你把这些丢掉,我上楼去了。”
昨天虽然没有在奶奶房间里找到日记本,但我还没去别的房间搜寻,这说明还有希望。
我决定先从自己的房间开始。
衣柜里,没有。
抽屉里,没有。
壁柜里,没......
我翻找着,一本棕色的笔记本从被单的夹层里掉了出来。
我:?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我懵逼了几秒才将它捡起来。
亏我找了这么久,原来藏在这里。
我坐下,随意翻开看了看。本子年代久远,纸张都泛黄,不过不影响字迹的清晰度。
日记是在和爷爷结婚之后才开始记的,中间断了很久,一直到爷爷去世之后才有了新的字迹。
难道,真是记录和爷爷的爱情的吗?
我不死心地重新翻开日记,扉页的两行字赫然映入眼——
我不后悔我的任何决定。
包括舍弃“五条”这个姓氏。
*
果然是这样吗?
看完日记,我合上日记本,抱着双腿思考。
日记中,奶奶对自己的身世一笔带过,但她的的确确是五条家的人没错。
叛离家族的原因也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大小姐不服从长辈为她做出的联姻决定而离开罢了,这其中还牵扯到了我看不懂的什么“咒术”之类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五条先生曾经给我展示的魔法?原来魔法叫咒术吗?
真相看上去出乎意料,却也在意料之中。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五条先生自然也是如此。
我和他竟然真的有血缘关系。
日记的最后是奶奶对人生的感慨,以及对去世爷爷的怀念:
“爸爸和哥哥都不会明白,在那样绝望压抑的状况下,我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实力不强的普通人,并且愿意跟他离开。”
“其实我也想不明白,一开始只是想着,要是有个人把我拉出这种境况就好了,无论是谁...然后,悠成出现了。”
“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回想起来,我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的真实想法。那天的普通争吵,竟然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我编了这么多年的故事,唯独没有为我们的故事撰写一个美满结局,我很遗憾。”
没有美满的结局吗?
奶奶人生最后的阶段中,一定是无比遗憾和自责的,尤其是爷爷在争吵之后就意外发生车祸去世了。
她的不坦然与不直白,导致了多年的悔恨。
我静静想了半晌,把日记放在了桌面上,楼下突然传来爸爸妈妈的声音:
“小萌,我们来啦!”
我愣了愣,拉开房门,冲下了楼。
“爸爸,妈妈!”
我奔跑着,给走廊上的两个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爸:?
妈妈:?
“怎么了?”爸爸被我的热情吓坏了,捧着我的脸问道:“怎么了?小萌?景吾欺负你了?”
“这么久没见,这么热情啊。”妈妈笑道。
“没有没有,就是高兴嘛,好久没见你们了。”
我慌忙地摆手,俯身去为他们提行李箱。
“我来吧。”
迹部也从楼上走下来,径直走到了我身边,接过我手上笨重的行李箱。
“回来了?”爸爸立马关上了正经的语气,给我现场演绎了一段“川剧变脸”。
迹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