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与猎人——Miang
时间:2021-09-15 09:49:23

  她也沐浴过了,换了一身较为单薄的白色寝装,外披一件黑色的和服。没有穿足袋,赤着的足一片雪白,让泉奈不由扭开了视线。
  “泉奈大人的手臂上有伤吧?白天的时候,我看见了。”她说。
  泉奈愣了下,低头看小臂一眼。那里确实有一道挺新的伤,他没特意处理,现在看起来相当可怖,皮肉外翻的样子。
  “请坐下吧。”她指了指火堆旁,打开了药罐。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漫开来,泉奈闻出这是一些帮助伤口愈合的膏药,便在火堆边盘腿靠坐下来。
  “光人在的时候,会教我分辨药草和研磨药材…他经常受伤,很需要这些东西。”优娜托起泉奈的手臂,将药膏慢慢抹开在他的伤口处。
  很清凉的感觉,在肌肤的表面散开。
  泉奈看见她低头细心的模样,只觉得手臂上微微发烫,心底有些不自在。
  再怎么说,她也是逝去堂兄的妻子…她才是需要照料的那个,而不应该让她照料自己。
  话虽如此,但泉奈却并不想将手臂抽走。
  说实话,自从母亲在幼年去世后,他就再没有被人如此妥帖地处置过伤口了。父亲总是说“你是忍者、应该自己站起来”,斑哥偶尔会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但是兄弟两个都是男人,对伤口和疤痕都是毫不在意甚至于自豪的态度。
  “好了。”优娜放下了泉奈的袖口,说,“今晚要麻烦泉奈大人睡在这里了。我会时不时起来看一下火的。”
  优娜的话,让泉奈微微一愣。
  今晚睡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和堂兄的妻子,都要睡在这一间房间里。
  这是当然的,这间屋子只有一间房间。如果不睡这里,就要出去睡寒冷夜晚的荒僻村路了。泉奈自诩不会趁人之危,可这种事情…多少有些奇怪。
  但优娜却对他并无疑心,已经将白日穿的外套在地上铺开,充当被褥和枕席了。
  泉奈忍不住说:“优…姐,你要对别人有防范之心。”
  优娜愣了一下,问:“泉奈大人是什么意思?”
  泉奈无言了一阵,咬咬牙,说:“如果是我的话,也就算了。要是换了其他的男人,你不能这样毫无防备地让他们和你共宿一屋。”
  用脚想也知道,那些男人们会做什么事情。
  优娜淡淡地抿唇笑起来:“因为在这里的是泉奈大人,我才会如此放心的。我可不是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单纯女人。”
  她对泉奈,似乎有些格外的信赖。
  泉奈的心底一晃,忍不住内心嘀咕说:她为什么要相信自己?万一他也别有想法呢?趁着堂兄逝去,偷偷欺负他留下的妻子……
  然而,优娜似乎真的很相信泉奈,已经和衣躺下了。早春太冷,即使将衣物压在身上,她也冻得微微蜷缩起来。
  泉奈抱着自己的短刀,靠着墙盘腿坐下,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身为忍者,他的睡梦从来很浅,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进入戒备。今夜也是如此,后半夜时,他就听到什么轻微的响声,倏然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的火堆已经熄得差不多了,只余一点残败的篝火,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卧在火堆对面的女子,悄悄地蜷起了身子,似乎是冷的不可思议。
  泉奈所听见的声音,正是她不自觉打哆嗦与曲起身体时的衣衫响动。
  他的目光穿过微弱的火光,瞧见女子的一双足露在了遮盖用的外衣下方。那雪一样洁白的肌理,透亮如冰。
  这样子将脚露在外面,一定会把脚冻得和冰块似的吧。明明瞧上去再端庄守礼不过,但睡觉时的样子却像极了一个孩子。泉奈想。
  但是,他却无法做什么,既不能无礼地靠近熟睡的她去唤醒她,也不能把她的脚放入暖和的地方。因为这个女人,是他逝去堂兄的妻子。
  最后,泉奈只是拨弄了一下火堆,勉强将已经烧得近乎干净的柴薪再燃起了一缕微弱的火。
  ///
  次日,优娜醒来时,泉奈已经不在屋中了,但她的身上却披着属于宇智波泉奈的斗篷。并不厚实的斗篷无法御寒,起到的是聊胜于无的作用。
  昨晚又冷的她打哆嗦,这种没暖气没空调的日子,真是没法过。她苦逼兮兮地叠好了拿来盖的外衣,打算用茶叶去溪边漱口。一推开屋子,就瞧见宇智波泉奈站在那棵年轻的樱花树下,仰头看着上头的花苞。
  这位年轻的、出身大族的忍者,拥有一张清秀的面庞,黑色的长发在身后束起。当他收敛起自己的杀意时,旁人便瞧不出他的身份了。
  听见开门声,泉奈侧头。他问优娜:“这些樱花应该快开了吧?”
  优娜点头。旋即,她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短暂地开放一瞬,即刻便散落了。”
  泉奈听她说话,只觉得有一根丝线从心口划过,掠出很浅的一道口,微微痒疼。他说:“看一看光人哥的屋子里还有什么吧,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以后,恐怕不会再回到这里。”
  她嫁给宇智波光人后的岁月,应该都是在这里度过的。也许,她对这里相当留恋。泉奈想。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优娜并没有多纠结于那些屋子里的家什,只说“人已逝去、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泉奈看出她应当是在故作轻松,因她始终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
  午前,他雇的马车到了,载着优娜与宇智波泉奈踏上了前往宇智波族地的旅途。
  这段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需要好几日的功夫。到了晚间,便在沿途村镇的旅馆投宿。到达第一个旅馆时,不巧得很,旅馆里只剩下一间空置的房屋了。
  “你们是夫妻吧!我见过的可多了。”旅馆的老板娘在柜台后懒洋洋地说,“何必分开住两间房间呢?这年头,谁又有钱这样挥霍!”
  泉奈的耳根一红,解释的话噎在了喉中。但是旅馆爆满,他也只能拿着这一间房的木牌回来找优娜。
  优娜站在旅馆的门前,依旧是一袭素简的黑色和服。丈夫逝去后,她便基本只能穿这些肃穆的颜色了。若是穿红着绿,便会招来村中妇人们的白眼。
  “我倒是不介意,因为您是泉奈大人。”她一副信赖的样子,“有能够住宿的地方便很好了,我也不会奢求其他。”
  她的善解人意,让宇智波泉奈松了口气。
  虽说是旅馆,但也只是镇民将自己的屋子改建隔成了细小的单间,房间与房间之间,只用薄薄的木板与拉门隔开。一间屋中只有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晕不足以照亮屋子的每个角落;弱项凝着视线看细小的东西,便会觉得眼睛酸涩。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泉奈检查了一下房间的四周,说,“姐姐休息,我会负责安全。回去的路还长,可不能缺少睡眠。”
  优娜跪坐在油灯旁,慢慢点了点头。她秀丽的影子投在木墙上,斜长而微弱,随着烛火轻轻地摇曳着。
  泉奈不说话,优娜也不说话,屋中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泉奈隐约听到隔壁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女人娇滴滴的低语,以及男子满足沉重的呼吸。起初,泉奈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这家旅店里,恐怕有不少做皮肉营生的游女,靠着四方的旅客赚取立足的钱。
  一时间,泉奈竟然有点慌乱。
  他虽已二十多岁了,但根本不懂这些事情。别说娶妻了,就连认识的女子都少之又少。常年都在战场,或是在任务中出生入死的人,本就无法去接触这些东西。
  现在,他竟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窘境。
  该怎么…怎么表现,才能驱除这种寂静中的尴尬?假装未曾听到吗?还是气势冲冲地敲开隔壁人的房门,叫他们小点儿声音?
  优姐看见他这副样子,定然会更羞窘得欲死吧。她是那样一个端庄保守的女人……
  他正在犹豫不决,耳边却听到优娜温柔的嗓音:“还请泉奈大人不要生气……有些女子生于这乱世,举步维艰,也只能以此谋生。若是当真觉得心烦,便早些睡吧。”
  泉奈愣了下,心下的烦躁慢慢平息了。
  她的话不无道理,也驱散了这尴尬与窘迫的氛围。泉奈再望着她,只瞧见她神态淡然地坐在烛火旁,并无任何他想象中的羞愤之色,一样的从容优雅。
  他有些怔住了,一个念头,慢慢在心底升腾。
  没错,他确实是对这些事不了解,所以才会在听见时觉得不知所措和羞窘欲逃。
  可优姐她…不一样。
  她是堂兄的妻子,她有过男人了。网,网,,...:
 
 
第99章 099
  泉奈越是安静,一墙之隔的响动,便越是显得惹人心烦。没完没了、不知轻重的响声,还有女子娇滴滴的笑声,令他烦不胜烦。
  与他相比,一旁的优娜就淡然多了。她始终保持着平静的神色,恍若什么都没听见。
  终于,泉奈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推开门,朝着隔壁走去。重重的敲门声过后,他似乎凶巴巴地对隔壁的人说了些什么。
  “很吵啊!”
  在泉奈的斥责下,衣衫狼藉、一脸被人打搅了兴致之色的男性,很不高兴地嘟囔说:“知道了!快点儿滚。”
  然后,泉奈便红着脸回来了。
  虽然去时,是一副气势汹汹的问罪架势;可回来时,竟有些莫明的脸红。仿佛是撞见了不当撞见的羞窘境况,因而不知所措。
  夜晚总算安静了下来。
  烛火有些暗了,他想去拨弄一下灯烛,手指却意外与女人相碰了——恰好也端起了烛火的她,手指冷的像是快要化开的雪。
  “手好冰……”泉奈喃喃地念了一句。
  这样冷的手,非得用体温去暖和不可。
  “冬天太冷了。”她放下烛火,将手收进衣袖里,“光人知道我怕冷,会帮我捂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泉奈一愣,收起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晚,两人相安无事。只是宇智波泉奈抱着自己的刀,坐在窗口凝视外头漫长寒冷的夜色。他忽然想起堂兄光人决定娶妻时的事情,记忆浮动,神色有些恍惚。
  他们这一族的人久浸于战争,生死无定,男人们对婚姻便有了两种态度。有的怕来日令妻儿伤心,便干脆不打算成家,只一心一意地顾着战事;有的怕自己留不下后代,早早便开始找女人了,年纪轻轻,就让妻子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
  堂兄决定娶妻的时候,族里的人大多是反对的。
  宇智波一族的血统特殊,为了提高写轮眼的开眼率,血统自然是越纯越好。男性的族人娶一名外族女子,这无疑是降低了后代的能力。
  但光人很决绝,他说他远在外乡执行任务,族里的人也管不着;说着,便已将那女子娶过了门,成了夫妻。
  泉奈是从来没考虑过娶妻那一派的。他母亲早亡,父亲战死,兄长比他更忙,他从来无暇考虑这些事。
  现在他竟然有些好奇。
  娶妻…是什么样的感觉?
  或者说,有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斑哥了解这些吗?斑哥也没有过女人吧?
  总之,自己不了解这些就是了。
  长夜过去,晨曦降临。优娜再睁开眼时,又是和前夜一样的光景。宇智波泉奈已经出门去了,而烛火燃尽的屋子里,只有他留下的一件斗篷还盖在她身上。
  宇智波泉奈正在和旅店的老板说话。臃肿的中年老板打着呵欠,眼皮虚浮地瞧着他:“客人,你有个很漂亮的老婆啊,你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吧?”
  泉奈喉间的话噎了下,解释之词就这样卡在了喉间。
  算了,懒得解释了。
  出门在外,说共同旅行的两人不是夫妻,反而更招人误会。
  见泉奈并不说话,老板笑呵呵地揶揄起他来:“我说呢,只有有钱人家的少爷,才有能力娶一个温柔的美人摆在家里。不像我家的…凶得像是只老虎。”
  泉奈侧开了头,淡淡地说了声“嗯”,兴趣全无的样子。
  “泉奈大人。”收拾整齐的优娜出了旅馆,站在院门前,“我们要出发了吗?”
  听见她的声音,宇智波泉奈竟陡然有些心虚,像是撒谎被抓了个正着。他正了正色,说:“是的,这就要出发了。”
  马车轱辘向前行去。
  她靠着车壁作着,似乎还是很冷,正将外衣裹得更紧一些。泉奈想了想,决定在回到族地以后,给她买几条厚一些的衣服。
  回到族地……
  想到自己的家族,泉奈认为自己必须将有些事情告知优娜。
  “姐姐,堂兄和我的家族……”他蹙起好看的眉,语气有些犹豫,“可能,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一个外族人。等回族地以后,你就先住在我和斑哥的家吧。”
  优娜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想通了。
  越是以宗族联络为力量的地方,就越是封闭排外,这宇智波一族也定然如此。也许,这就是丈夫光人带她在外三年不曾回家的原因。
  她垂下眼帘,说:“若是实在麻烦的话,我也不必去叨扰你们的族地。光人已经死了,我也只能自己谋生。”
  泉奈的心底略略咯噔一下。“请放心,我们会照顾你的。”泉奈说,“而且…而且…”想到堂兄“不可容她改嫁他姓”的遗嘱,泉奈有些难以启齿,“堂兄说,不希望你改嫁……”
  这倒是优娜没想到的。
  人已经死了,还希望她一直守着夫妻的名分。这个光人大兄弟,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光人才离去未多久,我又哪有心思想改嫁这些事情呢。”她淡淡一笑,说,“泉奈大人不必忧虑这些。”
  她这么体贴的话,反倒叫泉奈有点愧疚了。
  这么看,自己好像帮助堂兄光人为非作歹的恶人,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子。
  这一路再无话,终于,他们穿过一片常年青葱的森林,来到了宇智波一族世代久居之地。
  隔着许久的路,优娜就瞧见了宇智波一族的族纹。因宇智波擅火遁,而风可助火,因此他们的族纹是一柄团扇。绵延的城墙上、招摇的旗帜上,都是同样的族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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