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知道你们读书人都是要面子的,要说话好听。这样,你教教我,教教我要怎么说?怎么把各玩各的说的文雅有礼貌一些?”
他说着皱起了眉,似乎在思考怎么把话说的文雅动听一些,想了几秒他又说:“我想不出来,毕竟我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我也不是宗家出身,想不出那些好听又冠冕的话。”
他看到她的脸白了,接着又气红了,那颗因她而疼痛的心扭曲得到了一丝快.慰,他疼,他也要她疼。
“怎么不说话了?”他故意带着恶意的笑问她,一双眉挑的高高的,神情讥讽又轻蔑,“因为我说的话让你不高兴了?”
柳逾歌差点没被他气哭,但还是忍着说道:“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开车。”
听到前半句时,权至龙还只觉得嘲讽,听到后半句时他心头的火蹭的一下窜的最高,他再也忍不住,解开安全带摔了车门走到她面前,“柳逾歌,我他妈的真想弄死你算了!!”
“你仗着什么?啊?你这么有恃无恐你仗着什么?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柳逾歌,我以后不会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管你了。”
权至龙怒气冲冲的说完又回到车上加大油门呼啸的离开,只留下柳逾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难受,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一开始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最后变成这样了?她知道她不该说他无理取闹,可是刚才的他真的是在无理取闹。
星落一个孩子这么晚了还在外边没回去,又逼近年关在外边呆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警察没出警她向韩元洲寻求帮助这有错吗?找到了孩子元洲哥送她回来这有错吗?她把他当哥哥,也根本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在这之前。她要知道她就不会这么做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柳逾歌眉眼一亮,快速的拿出手机一看,眼里的那抹光又黯了下去,不是他,不是权至龙。
她觉得自己傻,权至龙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又怎么会再给她打电话?是嫂子,电话是郑惠珍打来的,柳逾歌接起来,“嫂子。”
“你跟至龙没事了吧?”
“恩?嫂子为什么这么问?”
“是元洲托我问的,说你和至龙因为他闹了点不愉快,他不方便再打电话给你所以让我问问。”
“没事的嫂子,已经好了。”
“那就好。”
郑惠珍完成任务后跟老公念叨,“我觉得妹夫不像是不知道元洲喜欢逾歌的样子呀。八成是知道了,一定是,不然为什么会因为他跟逾歌吵架?”
柳弘修这回也倾向妻子的话,郑惠珍又说:“那逾歌呢?逾歌也应该知道了吧?”
“都吵架了,柳逾歌会不知道吗?”
那郑惠珍摇头,“那以后见面就尴尬了。”
柳弘修给韩元洲打电话,郑惠珍抱着小羽毛玩,“怎么办呢?总不能都不见面哎。”
小羽毛吐了两个小泡泡,咿咿呀呀的。
郑惠珍香了女儿一口,“我们小羽毛想不想姑丈呀?”
“呀呀呀。”
“不能的,姑丈看到你都怕了,你每次看到姑丈都咬他。”
“呀呀。”小羽毛挥舞着肉肉的小手,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
柳弘修打完电话跟妻子说道:“应该没事,不用担心。”
“元洲怎么说的?”
“以后尽量不见面。本身也没多少见面的地方,就这样吧。”
这回他们三都信了柳逾歌说的没事的话,很快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具体表现在权至龙从这天后又各种高调的出现在人前,夜店,酒吧都有他的身影,呼朋引伴的玩的飞起,经常玩到半夜三更。
这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要知道权至龙自从上次和韩宁传了绯闻后再也没去过这些地方,现在又频繁出现,很难不让人想歪,至少不像逾歌说的那样他们俩没事了。
柳弘修和郑惠珍很担心,但最担心的人还是韩元洲,本身他就是属于想的多的人,再加上这次的事又是因他而起,他就更担心了。但再关心他也不能直接去问,这样不是加剧矛盾吗?韩元洲就拜托郑惠珍去问问,可柳逾歌一口咬死了说没事,这种情况下,郑惠珍也拿她没办法。
柳逾歌放下手机,距离那天吵架也有一个礼拜了,这一个礼拜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也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按她希望的做回了原先的自己。
她以为会高兴,口口声声说希望他做回自己——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穿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做自己喜欢的事的她连一丝高兴都没有,反而感觉失去了什么。
马上就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权家也不例外,公公忙着准备年货,婆婆拉着她逛街买衣服做头发。她这会儿的处境有点尴尬,好几次要跟公婆说她和他分开的事都没能说成。眼看就要到除夕了,她没办法,只好给他打了个电话。
电话他倒是有接,就是语气很冰冷,“有事吗?”
“明天就是除夕,家里的年夜饭现在这样我不方便去。”
“那就不去。”
“阿爸偶妈那边我还没说。”
“那你去说啊。”
他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仿佛她的困扰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柳逾歌的心像被什么攥住了,她终于知道被他讨厌的滋味是什么感觉,跟苦酒一样涩啊。
“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就这样。”他率先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他面无表情的打了姐姐的电话,“等等逾歌会给偶妈打电话,你就说偶妈老毛病犯了,不能受刺激,要是受了刺激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怎么危险怎么说。”
“呀,你小子,大过年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偶妈的身体很健康,我前两天才看过她的体检报告,再活上二十年不是问题。”
“所以呢?”达美快被弟弟的骚操作气笑了。
“你想我跟逾歌离婚吗?”
“什么?”
“不想就按我说的去做。”
权至龙说完就挂了电话,转头又打了另外一个人的电话,“逾姝,是姐夫,爷爷的身体最近好些了吗?”
“不大好。”柳逾姝嘟嘴。
爷爷最近血压偏高,一直降不下来,今天还在医院挂瓶,是真的不能受到刺激。权至龙抿了抿唇,“那你把电话给爷爷,我跟他说两句。”
权至龙跟爷爷说完电话没多久,柳逾歌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姐你今年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一定,怎么了?”
“我就问问,想你了。”
柳逾歌听到妹妹那边吵杂的人声,问:“你在哪?”
“医院啊。”
“谁生病了?”
“爷爷啦。”
“爷爷怎么了?”
“血压高,一直降不下来,医生让挂降压的药。还有两个小时候就能挂完了,哦哦,姐,爷爷让我跟你说他后天在家等你和姐夫回来,让你们注意开车。”
“……”
“先这样啦,爷爷叫我了。”
柳逾歌打电话回家问爸妈爷爷的病情,结果真像逾姝说的那样爷爷血压一直高居不下,这段时间一直在挂瓶。这时候,柳逾歌根本不敢跟家里,特别是爷爷说她和权至龙分开的事,可不说回家这事怎么办?
柳逾歌只好再找权至龙帮助,“我为什么要帮你瞒着?”他问。
“爷爷最近身体不是很好……”
“帮你瞒着爷爷就会信了?你是把爷爷当傻子吗?”权至龙犀利的反问:“他会信我那些拙劣的谎言?你未免也太小看爷爷了。”
说的柳逾歌抿紧唇,“那……”
权至龙不说话,他在等,等她主动说出要他帮忙的话。可她比他想象中的能忍,直到他催她,“高血压很危险,一点刺激都不能受,要是受了刺激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逼的柳逾歌终于主动开口说出他想听的那句话——让他后天跟她回家一趟。作为报酬,她则是出席他家的年夜饭。
权至龙哂笑了下,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可以跟你回全州,我也会回去,但是逾歌,从今天起我要我们像真正夫妻那样相处,所有妻子的义务和责任你都要履行,我也会履行作为一个丈夫的责任。”
“当初不是这样——”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我觉得那样也不错,现在我不想那么做了,现在我想换个方式相处。”
“可是,可是你那天说——”他那天说以后不会再喜欢她,以后各玩各的。
“谁让我偶妈喜欢你,只认你这个媳妇呢?甚至只肯她的孙子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然呢?”他歪着头,笑的很好看,说的话却很伤人,“你不会以为还有其他别的原因吧?”
权至龙说的冷酷又理智,他知道自己这会儿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只能这么做,哪怕她会讨厌他,他也认了。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放她离开,死也不放。
“答应吗?”
“……”
第51章
柳逾歌迟迟没回答, 权至龙又挑起眉问道:“怎么?就这么让你为难?”话音一转又问:“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应该没有吧?”
“没有。”
“没有就好啦。这不皆大欢喜吗?”
真的是皆大欢喜吗?柳逾歌憋气,权至龙慢悠悠的说道:“既能让爷爷安心, 我偶妈那边又能交代, 这不是皆大欢喜是什么?”
“看来你不赞同我的话, 那你说说, 哪里不好了?”
“像真正夫妻相处那里……”她迟疑, 似乎难以启齿。
“恩?那里怎么了?”他故作不知,“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这样……”又怎么能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相处?
“能不能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别说最初的那种,我现在不想那样过了。”
“可是现在这样真的——”
“慢慢的就会习惯。”权至龙打断她的话,“我们什么没做过?你身上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
说的柳逾歌涨红了脸, 又气又恼。权至龙笑了下, 又说:“或者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你也可以提出来,我要是觉得不错的话或许会答应你。”
他知道她提不出来,就算提出来他也不会同意, 他就是要她答应他提出的那种方式,不然这样又跟之前有什么区别?他要她属于他,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他要彻底拥有她。
权至龙其实有把握柳逾歌会答应他, 因为她孝顺,她这人最是孝顺不过了,所以她不会拿老人家的身体开玩笑,哪怕只有千万之一的可能,她也不会允许有一丁点的闪失。
他只是让姐姐说谎骗她说妈妈身体抱恙不能受刺激, 她都没跟家里人说他们的事,更不要说爷爷是真的不能受刺激。
权至龙知道自己卑鄙,借着爷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赌上他所有他都在所不惜。
那个晚上负气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才离开没半个小时他就后悔了,会哭吗?他问自己。一定会吧,那么混账的话她听了又怎么会不哭?可是他不敢回去,不敢回去面对她哭泣的脸,他怕她哭,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所以胆小的做了逃兵,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一个礼拜来,他过的并不开心,哪怕他的身边每时每刻都有很多的人,他也还是感到孤独,还是觉得缺了什么。他想回家,想见她,想抱抱她跟她说那些话都是假的,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想跟她说不要生他的气,他下次不会这样了。
他想的心都疼了,可是他没理由回去,把话说绝的是他,把事做绝的也是他,以她的性格,她也不会再接纳他。
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在前天的早上他突然改了主意——他在大前天的那个晚上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她跟韩元洲结婚了,梦里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韩元洲的手臂笑颜如花,他们在结婚!不论他怎么喊叫阻止,婚礼还是举行了,她成了韩元洲的新娘。
吓的他从床上跳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也就是那时候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失去她,他开始策划要怎么把她留在身边。也是他运气好,刚好遇到爷爷身体抱恙,要没爷爷,他顶多也只是在爸妈那里勉强维持着他们婚姻还很好的假象,要怎么把她留住他还得好好想想。
“你再想想吧。要实在觉得为难我也不勉强,初一那天不能回全州我可以帮你瞒着,你把话说的漂亮一些,爷爷应该不会怀疑。但,逾歌,就这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知道吗?”
这是在告诉她再有下次他不会帮她了,柳逾歌攥紧了手,有一次也没两次,以老人家的机敏要想瞒过他几乎不可能,爷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根本不能受刺激,她也不敢冒险。
“我……我答应你。”
权至龙心里在欢呼,他高兴的快要飞上天了,正要说话时又听她说:“到爷爷百年后。”
“我拒绝,”他冷了眸子,“我要的是一辈子。”
“这样怎么能过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权至龙反问。
柳逾歌看他,他的眉眼带着笑又带了冷酷,她试图从他身上找到她熟悉的影子,可没有,人还是那个人,她却觉得他陌生的可以。
“明天除夕,我明天早上过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