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三国说评书——离机
时间:2021-09-16 09:38:49

  对此姚珞很是愤怒,有了假期不能和陈宫一起玩,还算个什么假期?还不如直接跑去找蔡琰刘卓出书和数学题,折磨一下廪丘学馆的学子才是真正的聊以解忧。
  当然真的出征也不会这么快,再加上兖州军和凉州军之间并不熟悉,马超在看完了这几年兖州军的军队报告后索性提议,让两边来一场对战演练。
  这场对战演练确实促进了两方的友谊,但马超打着打着就开始后悔了。说实话,他只是想要表现出自己很厉害,绝对不是想要被碾压啊?
  这兖州军都是属狗的么!怎么在大漠里摸他们都一摸一个准,就尼玛离谱!
  “嘿嘿,放心,我以前也这么想。”
  张绣拍了拍马超的肩膀,满脸都是过来人的模样:“贤侄啊,我和你说,你就不能用常理去对待兖州军的。知道你们为啥会被抓住么?”
  “为什么?”
  “痕迹啊。我和你说,兖州军这群斥候一个个都比牲口还牲口,闻着味儿都能追出你两百里,一个个的,那都不是人!”
  “……”
  王獒呸掉嘴里的沙子,看着张绣去忽悠马超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张绣自从当年夜袭不成之后,对着兖州军的斥候可真是误会大了。这是他们斥候干的活么?这不是。
  毕竟找到他们凉州军的,真的不是人。
  瞥了眼军中几个装聋作哑、但经过背景审核过没什么问题的匈奴兵,再看看天上飞着貌似是路过的几只被他们训过的老鹰,王獒觉得这误会挺好,就让它继续这么下去吧。
  曹操与郭嘉出塞打乌桓,姚珞却是拿着她好不容易拿到的年假,跑去了一趟邺城。袁绍重病不起,她也不能就这么去落井下石——虽然不知道袁绍会不会这么想,但她必须要替曹操去见一面袁绍。
  在姚珞出差之前姚小砾倒是很淡定,看着姚珞犹豫的模样反而还对着她挥了挥手:“阿娘你去吧,我去和丁大母还有月姨一起住。”
  “那我更不放心了。”
  想到曹彰已经开始用“我来教小石头写作业”这种借口来让姚砾这屁字儿也不认识、但偏偏算数口诀一背一个准的小朋友写口算题,姚珞就觉得这必须得提醒一下丁夫人:“不许给你彰舅做口算题,也不许和你植舅打麻将。”
  “您放心,我不会的。只是您真的不考虑把我放回廪丘,寄在高大母那儿?”
  “……”
  民以食为天,小小年纪姚砾就明白了这个消息,果然是自己亲生的。
  对比到最后,姚珞还是决定让姚小砾去和丁夫人、以及他一堆除了曹昂以外没个靠谱的舅舅那儿住。看姚小砾答应得郑重其事,一向把他都是当大孩子来看的姚珞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马就朝着业城方向赶去。
  袁绍这场仗败得太快太惨烈,甚至于在复盘的时候不少人都无从下手,根本就不明白姚珞是怎么找到他们的渡河点,也不明白他们怎么拿到的情报,还彻底摸清了袁绍的渡河时间。而在这之后姚珞没有跟着去漠北而是与荀彧一起留守,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困惑,反而警惕更甚。
  只是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去看看袁绍,为什么会有人觉得是她要去杀他了?
  “哼,他们太不懂你,也不懂孟德。”
  稍稍能坐起来一些的袁绍看着眼前的女人,只是冷笑一声又别过头不去看她:“他去漠北了?”
  “嗯。”
  袁绍这场败仗几乎是注定了他的结局,而且很明显接下来估计也不会好。袁谭与袁熙都已经开始准备要带着人去投靠曹操,偏偏现在大家都在嗷嗷叫着去打匈奴,一个个都忙到根本没空理他们。因此如今这两位也只能放下心思,在袁绍面前装孝子。
  姚珞看着躺在床上的袁绍,感觉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太压抑,索性换了个话题:“我来时见到袁二公子了。”
  “然后呢?”
  “嗯……还好当初我没答应要嫁给他。”
  “……”
  袁绍听到姚珞这句话差点没气得再吐一口血,偏偏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又不像是在嘲讽,就更让袁绍生气了:“你看不上就看不上,到我这个病人面前来说这些有意思么?”
  “我还想问呢,您当年想让我当您的儿媳妇到底是因为什么?”
  姚珞非常诚恳地看着袁绍,也不管自己到底是要他更生气还是要他好受些,声音愈加茫然起来:“是因为看中了我的才华的话,那……”
  那你既然这么多年前看中了,怎么就在这次打的时候忘记姚珞在地利上的天赋呢?
  感觉自己听出了姚珞的潜台词,袁绍却也没那么生气。顺着她第一个问题去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时间有些久远,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当年是为什么要给两个人说亲。
  “大概是觉得,你和孟德走得近,他对你和对女儿也差不多了。袁家四世三公,但熙儿是我次子,且你在军中也有威望,他素来喜文,说不定能陪嫁来些兵马护着他。”
  看着袁绍越说越顺溜,姚珞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他格外真挚:“那您想得还挺美。”
  “……”
  “不过现在是甄家女,也挺不错了。”
  “呵。”
  “别这样嘛,袁公这么心思郁结不好的。”
  “所以我就要被你气?”
  “气着气着对着我发起火来倾泻一下,倒是有利于您的病情缓和嘛。”
  袁绍差点没真的把手边的东西甩过去,不过看到姚珞依旧笑盈盈的模样时他微微眯起眼睛,靠回靠垫上后突然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也直说吧。”
  “您请。”
  “我觉得你很奇怪。”
  “……”
  突然被这么说时姚珞嘴角一抽,下一秒就听到袁绍的轻笑:“仿佛你看的我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
  “是么。”
  “是的,仿佛在看另外一个我的结局。”
  听到袁绍这句话时姚珞却也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笑着坐在那里像是点了点头:“的确,我看到您现在这样的姿态,就在想当年您和东家抢了新娘以后掉进陷阱里,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曹阿瞒怎么什么事情都和你说!那明明是他鼓动的!!”
  “别介意嘛,以后回想回想当年,还是很有意思的。”
  看到袁绍直接捏拳锤床的样子姚珞憋笑,背上的冷汗才终于慢慢消退下去。而袁绍也气完了,看着姚珞轻哼:“小姑娘,好歹我也是和孟德当过多年朋友。”
  “我知道。”
  “至于你看到的是什么,我没什么心思去知道,大约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袁绍垂下眼眸,眼睛里多了些阴影:“长子好大喜功,又多虚荣,届时你们估计不会用也不可能用。次子倒是可以给个清闲文职,写写文书尚可,但也无太多才干。”
  “你不提提你的媳妇们?”
  “……”
  “说不定你儿媳妇比你儿子更厉害呢。”
  想到甄姬姚珞就有些蠢蠢欲动,貂蝉蔡琰都已经开始给她干活,丁夫人在造纸,郭女王郭瑷跑去规划重建洛阳城,邹夫人在设计周边当大大,再来个甄宓,有什么不好的嘛。
  “这倒是。”
  沉思片刻后袁绍也终于放松下来,笑容里甚至于还让姚珞看出几分他曾经的英姿勃发:“不过我的话,就这样吧。”
  “东家并不想杀你,也不想你死。”
  “但我不死,总会很麻烦。”
  “你这不是有个小儿子给你背锅么。”
  姚珞看着袁绍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的表情嘿嘿笑了笑,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息:“虽然我也觉得你死了比活着更好,但是东家希望你活下来。”
  “……为什么?”
  “人生一世,是很难再见故友的。”
  她去见袁绍并不是送袁绍上路的,或者说正好相反,她更希望袁绍能够活下来。
  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姚珞觉得袁绍不怎么适合当主公,但他挺适合当个打工人——只可惜他内心有傲气,不愿意当打工人。
  不管怎么说,看袁绍能够聚集人才却不用,自己东一锤头西一棒子地换人姚珞就觉得他完全能开个人才市场。再说袁绍本人才干也不错,实行的政策大多都是便民利民的想法,姚珞觉得果有人在旁边敲定袁绍能干什么要去干什么,说不定反而比他自己当老板要好很多。
  但袁绍现在不想干了就想退休她也没办法,只能扒拉扒拉他的手下和儿子……
  以及儿媳妇。
  不过这么轮流去找用心有些过于明显了,适当放下脚步也不错。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有另外一个想见的人。
  看着眼前的“辛府”,姚珞坐在上座看着表情似乎有些冷漠的辛毗,慢慢地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其实我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您。”
  “……”
  看到眼前这位官员惊讶的模样姚珞也不多说什么,喝了口茶时感觉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放轻轻笑了起来,随即放下杯子看着这位想要投诚又在等自己开口的男人眼神扫过了他身后的屏风:“我来找的人,是陈樰。”
  似乎听到了屏风后的脚步声,姚珞放下茶杯笑了起来:“毕竟还记得我这个又穷又抠的俗人,也知道我只爱喝白开水泡茶叶的,整个邺城大约也只有你了。”
  本来还觉得单纯用清水泡茶会让眼前这位曹操的谋主不满,辛毗本来都做好她要发火的准备了,结果万万没想到不仅没有发火,居然还说要来找自己的妻子?
  “我……”
  “是不相信么?”
  “也不是不相信。”
  陈樰表情复杂地从屏风后移出来,对着辛毗先行一礼,再用手中团扇挡着半张脸看向了姚珞。
  她其实知道的,从很久以前开始就知道,姚珞是那位“姚别驾”,姚英存。她也收到过她的信,但是每一封都怕被人问到是不是和她串联,因此都没有回复。
  本来陈樰觉得自己这样肯定是让姚珞觉得她不是朋友了,毕竟她给自己寄来的信大多都是很普通的日常,各种事情也都很小心,几乎什么都没有写。可她却顾及到很多东西,一次都没有回过她。在几年前彻底断掉通信来往之后陈樰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有些想哭。
  曾经的朋友终究还是被她的婉拒离散,以至于她恹恹良久,只有女儿才让她能够打起精神。
  她看着她一步步往上走着,上战场,开学馆;看着她成为郑玄弟子,成为曹操谋主,成为治中太夫。她做着一切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时,也对着她有着一种不敢言说的期待。
  期待她能够走到哪里,期待她会不会改变这个世代,期待她……能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可以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我之前和袁公说过,人生一世再难见故友,所幸人世诸事待我不薄,终究还是又见到了。”
  陈樰看着眼前的人缓缓站起来,依旧是一袭青衣的身段,看上去和曾经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对比当年的她,现在的姚珞表情更加坚定郑重,整个人也愈加有着让人不容反驳的气场,甚至于眉眼间自有威仪:“之前我也说过,会来查你夫君对你好不好的。”
  “那可不用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陈樰噗嗤一笑,对着姚珞伸手,和少女时期一样拉着她去了内里的院落:“佐治对我很好,珞姐姐要来见见我女儿么?”
  “等,等下,辛毗他字是什么?”
  “佐治啊。”
  “……”
  还好还好,至少是佐治而不是佐助或者佐为,不然的话她这个曾经的宅女估计撑不到现在,早就笑趴到地上去。
  “有问题?”
  “不不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轻咳一声掩下面上有些绷不住的笑,姚珞看着陈樰时也有些恍惚:“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想到这个时间长度陈樰也格外感叹,看着院子里茂盛的枝条轻轻地拽下一片叶子:“当年的我可崇拜你了。”
  “为什么?”
  “现在也觉得你很厉害,大约是因为你活出了我从来没想过的活法。”
  陈樰眨了眨眼睛,同时又笑了起来:“我也一直都在想,如果说这辈子再能够见你一面的话,一定要告诉你那句我没来得及说的话。”
  “什么?”
  “我希望,珞姐姐能走得远一点,最好能够远到天上去。”
  听到陈樰微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这句话姚珞闷笑着点了点头,扭头看着被侍女带着走过来的小姑娘时眨了眨眼睛:“你女儿?”
  “是啊,来,见过你珞姨。”
  “见过姚别驾。”
  并没有随着自己母亲的称呼,小姑娘反而利落行了个揖礼,与其说是后辈见到长辈,还不如说是一个学子见到师长:“今日有习《熹平经注》,深有所感,不知别驾可否为学生解惑?”
  “哦豁,你女儿比你厉害。”
  姚珞拍了拍陈樰,说完这句话是看着母女两个几乎是步调一致涨红的脸笑出声:“挺好挺好,我喜欢这样有气势的小姑娘。说吧,想要我解什么惑?”
  “我想问‘礼’。”
  “哎呀,《仪礼》这篇我学得最差了,不管是老师还是老爷子都说过,我这篇真的不太行。”
  姚珞立刻伸手装头疼,看得陈樰咬牙:“英儿!”
  “英儿?”
  听到这个名字姚珞挑了挑眉,随即就看到陈樰也学自己抬手装头疼的模样瞬间精神:“好你个陈樰,快说,你女儿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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