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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曾经有人说过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 姚珞倒是觉得高考才是所有人的第二次投胎,之后第三次投胎的话……就看毕业后找的工作要不要996,会不会导致猝死在线投胎开启新人生。
但是在东汉末年这个时代, 谋士的第二次投胎, 大概就是看能不能跟对老板——要这么说的话,贾诩可真是个投胎能人,不管多少次都能走上巅峰。
所以陈宫这句话也并不需要过度解读到她自己身上, 尤其再看着陈宫的表情,姚珞倒是觉得陈宫想的也并不是有歧义的事情。
“只是,我有些好奇。”
“好奇?”
“只是这里有些……”
“进来吧。”
仿佛是才反应过来,陈宫轻轻推开门对着她伸手示意:“多年不见,说好的举杯共饮你还记得?”
“你家有酒?”
“……”
“看来是没有, 不过我不介意,酒这东西我到现在还是不怎么喜欢, 就算要喝,我也只喝甜酿。”
听着姚珞那理直气壮的话语陈宫没忍住笑起来,步伐也愈加轻快起来:“那真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
“我自制了些梅酒……”
“喝, 当然喝。普通的酒不行,果酒没问题。”
带着点无语看着理直气壮的姚珞,陈宫也没生气,反而主动走向厨房, 看到姚珞跟进来时皱了皱眉:“你怎么也进来了?”
“不让我进厨房?都是晚饭时刻了,你一个人做饭我多不好意思。”
“你是客人。”
“好吧, 那我说句实话。”
看着陈宫带着一个筐准备去后院摘菜的模样,姚珞一本正经地跟上,声音里充满犹豫:“我怕你想毒死我。”
“……”
“想我死的人这两年开始也太多了,毒杀什么其实我无所谓, 但是我绝对不能死于黑暗料理。”
听着她这种回应陈宫嘴角直抽,但听着她说话又实在好奇:“什么叫黑暗料理?”
“就是很难吃的饭啊。你反正肯定不会下毒,但要是被难吃的饭难吃致死,以后史书怎么写我,怎么写你?”
看到陈宫骤然紧握的手以及额上暴起的青筋,姚珞笑眯眯地探了探头,看着地里种着的东西与已经结了一遍果子的梅树好奇地摸了摸它的枝干:“所以你做梅酒的梅子都是这棵树上的?”
“嗯,吃韭菜么?”
“吃。”
听到姚珞回应陈宫熟练地割了几茬韭菜,再从旁边的鸡窝里摸出两三个鸡蛋,顺手又撒了一把糠给几只走地小母鸡最后折了两根葱叶。姚珞看着梅树上居然还有个燕子窝时眨了眨眼睛,刚想开口就看到陈宫的框里已经放了各种蔬菜,又从旁边提了一条风干的腊肉。
“这我多不好意思?”
“我看你也没多不好意思。”
原本还觉得八年后再见姚珞心情不错,然而再次这么接触下来陈宫只想磨牙,回到厨房里也不再客气,抬手就把人支去灶台边上:“别说话,去烧火。”
“有你这么对客人的么?”
“那有你这么做客的么?”
两个人死死盯着对方,最后还是姚珞率先举手投降,嘟哝着坐在灶前给人生火:“我有点不太确认你手艺行不行,所以你手艺到底怎么样?”
“你闭嘴就没问题。”
“我好歹也是济南八十万火头军总教头,你对我如此狂言,当心我一声令下每人拽一根烧火棍,当场拆了你这个小厨房。”
“八十万,你怎么不说你全济南的人都过来呢?人均火头军?”
“你做饭也闭嘴。”
听着陈宫的嘲讽姚珞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生了火:“另外我……”
“不吃饼也得吃,我可没空烧粟饭,也没钱买你想要的稻米。”
“……”
行,也是,主人才是大爷。
看姚珞没继续接下去,陈宫还有些惊愕地瞥了她一眼,不过很快也反应过来,把人赶到旁边后用大勺取了点油脂,烧热融化后接过姚珞已经打好的蛋液倒了进去。
金黄的鸡蛋液被油温烫得一下子起了泡,动物油脂与鸡蛋混合起来的香味与滋啦滋啦的声响一瞬间充斥着整个小厨房。姚珞看着陈宫熟练地翻炒着鸡蛋然后盛出、再用烧烫的锅底倒进去切好的腊肉煸油时也不再看过去,而是环顾了一圈灶台,看到了他用的岩盐与少许大酱。
“你平常就这样?”
“嗯?差不多,习惯了。”
切成薄片的腊肉在温度的作用下肥肉几乎成了透明,香气随着温度升高逐渐浓郁,冲去了刚才炒鸡蛋的香味,也让锅中的油脂又被煎出不少。勺子与锅一起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音,看腊肉差不多陈宫瞥了眼姚珞切好的韭菜,倒进去时韭菜上还有点水花,碰着油直接炸响着冒出了白烟。
然而这么一来,韭菜独特的香气彻彻底底让姚珞回想起小时候学校路边的韭菜盒子味道。陈宫瞥了眼似乎有些恍惚的少女,语气虽然还有些冲,却更像是再掩盖自己的真实情感:“这不是你给我信上写的么?怎么现在看到了反而又像是才见过一样?”
“我是写给你了,但没想到你真的会用。”
炒菜之法起源于南北朝,一直到唐朝才逐渐开始盛行,现在大多都是煮啊炖啊之类的烹饪手法。姚珞受不了一直吃这些,在济南的时候早就揪着济南火头军开始进行烹饪改良。毕竟种花家人均吃货,在她改良了军中伙食之后,整个济南自然也开始疯狂改进自家小厨房。
有了改良方法她顺手就给陈熹寄了一份过去——没给陈宫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会进厨房的人。陈熹好歹是陈家老太爷,改个厨房不轻轻松松?
只是……
“觉得不能提大父?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大父走了都有四年了。”
“我没来送,你会不会觉得我……”
“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在做比送大父出行更重要的事情?若是,为什么要如此责怪自己?”
韭菜在锅中开始逐渐变得和软,陈宫用旁边的瓢勺了一丁点水撒进去,翻了两三下再倒进去了之间炒好的鸡蛋:“虽然我知道世道对你多有苛责,但这方面我倒是觉得反而是你小心过头。”
“行吧,小心过头就小心过头。”
搅着面糊的姚珞轻哼一声,看他把这份韭菜腊肉炒鸡蛋里放了盐盛出来再把手头的面糊递过去,继续在旁边撑着下巴看陈宫烙饼。
看着看着姚珞突然噗嗤一笑,尾音拖长着显得像是在调戏,又像是随口一说:“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
“什么?”
“你今天请我这么一顿,之后是不是要天天啃野菜了?”
“不能让你回请我?”
听着陈宫话语里的笑意姚珞也没忍住笑出声,看锅中似乎快烙好的饼叹气:“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投我以腊肉韭菜炒鸡蛋,报之以蹄筋萝卜炖老鸭。”
“你这算什么?”
“啊,难道你不想吃?”
“……”
陈宫实在是懒得再理这个魔改诗经的家伙,等饼烙好时再端出来,同时再拿出像是早就准备好的梅酒给姚珞倒了一杯。
“你这都没汤啊。”
“你还想要个汤?”
“吃饭没汤,你咽得下去?”
“爱吃不吃,酒都给你了还怎样?白水最多了。”
“哦,行叭。”
看姚珞还不情不愿陈宫嗤笑一声,坐下看着她嘟哝着往饼里裹上腊肉韭菜鸡蛋,卷成一个卷饼直接啃的样子陈宫索性也学着她的模样,实在是懒得再把饼扯成小块混着吃。
“我这是行军时候吃习惯了,你也这么吃习惯了?”
“没,偶尔尝尝不同吃法也不错。”
看姚珞吧唧吧唧吞掉一个饼又准备裹一个,陈宫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嚼太快,怕是会克化不好。”
“吃你的去,我好得很。”
“不听好人言……”
“别和我说你是什么好人啊,我说句实话,现在咱们能坐在这里聊天,就足以证明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曾经那个因为杀了人精神衰弱吐了大半天的小姑娘已早就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至于陈宫……姚珞看着他手掌上的老茧以及对着杀气丝毫不动摇的模样也知道,两个人算半斤对八两。
差别估计也就是自己上的战场比他更多、杀的人也更多这点区别罢了。
“你不是让我别死在这个乱世里么?”
“也是,从来都好人不长命,乱世里能活下来的,多多少少都有那么点本事。”
八年没有见,姚珞本来以为她和陈宫见面的时候应该会很生疏,然而真正要说话时却完全没有之前多年不见的尴尬,反而互相怼得越来越欢。
桌上的腊肉韭菜炒鸡蛋早就已经被一扫而空,剩下的烙饼也已经全数入腹,唯独只剩下了点梅酒。姚珞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眼睛却依旧无比清明。说是说梅酒,但这个年代的酒精含量实在是有点低,对她来说也不过是甜个嘴罢了。
但是陈宫却好像酒量没那么好,直接倒在桌前甚至于还睡死过去,看得姚珞哭笑不得。把陈宫家索性全开了门看了一遍,整个家中没看到什么姑娘也没有下人,等找到了陈宫房间姚珞也只好自己把人给撑着扶起来,一步步到最后变成自己背着他抬到了床上。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姚珞表情深沉地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青年,陈宫看着很瘦,但身高大约一米七八,在她抬他的那刻却差点被这大约一百五十斤给压死。最后她还是轻叹了口气,伸手帮他稍微把领子解开了一点防止呼吸不畅,最后再没忍住对着墙比划了下两个人的身高。
八年不见两个人的变化都挺大,那个时候他身高也就和她差不多,现在却整整比她高了一个脑袋。身材也只是看起来瘦弱,按照刚才她感觉到的重量,估计也是练武不辍。
走出房间再虚掩上门,收拾完碗筷后姚珞看着外面还没到宵禁时间想了想,却也没敢回家——陈宫家里没人又睡死过去,廪丘看着好像挺安全,但要是真有人闯空门进来,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看着街上巡街的济南军,姚珞看着街上巡逻的济南军抬起手,看到对方信任的表情时稍稍停顿了下,最后还是开口:“麻烦去和盈丰说下,我今天住公台这儿。”
“啊,啊?”
听着小兵从一开始的肯定转成疑惑,姚珞指了指里面表情无奈:“醉死了,总不能放着不管。我和公台早就认识,让她别担心。”
“不,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和您喝酒?”
“你什么意思?啊,我就不能喝了?”
“您都公认的济南酒仙,当初新年难得放开酒令,就放倒了半个营……”
小兵看着姚珞威胁的目光轻咳两声,转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可,可陈属官也是个男人……”
“刘小曲,下回是不是擂台战要我点你名?你叔让你来援营,当我瞎啊?”
“这,这不是凑巧嘛。军师,咱们是不担心,但是别人那儿挺麻烦的。您也知道,廪丘不比咱们济南,总有人说来说去叽叽喳喳,怕您回头不好处理。”
虽然家里败落、但也能算个宗室的刘曲被姚珞一嘴道破还有些尴尬,揉着脑袋不过还是爽快应下:“您的命令下了,我这就去和大营长说,您放心吧。”
因为援营人多而且又是医药又是教、乐、统领援营的曹荣一般都被济南军称呼为“大营长”,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至于会不会被人说她和陈宫的八卦……
姚珞倒是无所谓,就怕陈宫不能接受。毕竟在济南戏志才和曹荣这对挑破之前,她常年累月霸占济南人民心中拉cp榜单第一位,除了曹操以外各种牵线毫无顾忌,几个赌坊被他们扫了好几圈最后洗心革面,开出来的押注都被济南人民和炒股一样,炒得格外火热。
陈宫家虽然看起来不大,倒是也有一间客房。姚珞也没动别的,在后院又转了一圈后看着那一棵梅树,发现窝里的燕子雏鸟似乎都飞了回来,挤挤挨挨着还有一只比较大的燕子警惕地盘旋了两圈,发现她没有什么恶意才落下,慢条斯理地梳着身上的羽毛。
她家以前也有燕子筑巢,为此特意还把不锈钢的防盗窗用布给包了起来,就怕燕子窝会被烫到。而且燕子来了一年后几乎就真的和歌里唱的那样,记得他们筑巢的地方,年年春天都会到来。
轻声哼着曾经每个小孩都会唱的歌谣,姚珞看着燕子们的表情愈发温柔,到最后索性找了个石头坐下来,抬头看向逐渐布满星辰的天空。
偶尔一个晚上偷偷懒,好像也挺不错的。
不过也只有这么一个晚上,要干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感觉到脖子都有点酸了姚珞才重新低下头,伸手捏了捏后颈站起来又伸了个懒腰,刚收回手就听到一阵脚步。酒醒的青年正巧站在后院门口,注视着她的视线有些复杂,却也让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再开口。
正好一只小母鸡哒哒哒地跑回鸡窝,活蹦乱跳地扇着翅膀甚至还咯了两声,让旁边一只大公鸡低头也喔了几声才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