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绿茶有演技——五彩的白纸
时间:2021-09-16 09:40:29

  杨瀚也没再多说,道:“那好吧!以后再说!”
  杨初初看了一眼白亦宸,他不会武功!?
  从第一次在冷宫,他一个手刀打晕了荣贵人……到后来在围场,救自己脱离危险,再到策马打球时,那英姿勃发,睥睨众人的气势……
  杨初初忽然觉得,他的身上,一定藏着很多故事。
  但既然他不想说,她便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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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使驿馆。
  瓦旦侧妃乌雅揽镜自顾,她一大早便起来装扮,期盼着今日能和瓦旦王一起去游城。
  她对着镜子满意一笑,又转了个圈,这才满意地下了楼。
  乌雅来到院落一楼,却见正厅,鸣闫并不在。
  哈敦此时路过,乌雅一把叫住他:“哈敦!大王呢?”
  哈敦顿住,结结巴巴道:“啊……小的不知道。”
  乌雅疑惑看他:“不知道?”她敏锐地从他脸上捕捉到了掩饰,追问:“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哈敦只能插科打诨:“雅妃娘娘,我真的不知道啊!大王去哪儿,也不会告诉我呀!”
  乌雅还是不信,道:“那个贱人在哪!?”
  哈敦一愣,不敢接话。
  他身后默默走过来一个高个子,这人是鸣闫最信任的人之一,麦司。
  “雅妃娘娘,请自重。”麦司面色平静,毫不畏惧地对上乌雅的眼睛。
  乌雅知道他油盐不进,收了收狂放的态度,道:“那你告诉我,大王去哪了?”
  麦司沉声:“大王带着王妃去游京城了,说是想看看京城的风土人情。”
  乌雅一愣,随即尖叫出声:“什么!?他们两个一起去的!?”她娇俏的脸上,陡然蒙上一层怒气。
  麦司缓缓道:“这是大王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
  乌雅气结:“好!好得很!”
  她气得转身就走,怒气冲冲地上楼了。
  乌雅走之后,哈敦终于松了一口气:“这雅妃,也真是太烈了!若换了我,我也喜欢那柔弱娇贵的公主……”
  麦司扫他一眼:“不怕大王拔了你的舌头?”
  哈敦连忙捂住嘴,转身跑了。
  鸣闫从未来过京城,为了今日方便出门,他特意换了一身汉服。
  但他身量高大,猿臂窄腰,毛发有微微卷曲,灰褐色的眼仁,像鹰一般,与这儒雅的汉服,显得格格不入。
  静瑜公主默默跟在后面。
  “走快些。”鸣闫有些不耐,回头看她,微微一怔。
  静瑜公主今日换上对襟绣花襦裙,胸前佩戴一枚白玉雕花坠领,整个人清雅出尘,容姿绝艳。
  她也很少来到闹市,街上人多,时不时有人看她,总有些不自在。
  鸣闫皱了皱眉:“真是麻烦。”
  说罢,一把拉起她的手,放慢了步子与她一起走。
  静瑜公主身子一僵,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什么。
  鸣闫冷哼一声,道:“此处人太多,我怕你万一被人绑了,到了皇帝老儿面前说不清。”
  静瑜公主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只跟着他走。
  鸣闫带着静瑜公主走到一间食肆面前,小二殷勤地迎了出来:“两位客官面请!”
  小二下意识看了一眼静瑜公主,这一看不得了,居然傻了:“小娘子……真、真美啊!”
  说完,他发现这小娘子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年轻人向他投来凶悍的目光。
  小二吓得喉间轻咽,顿时补了句:“小娘子的弟弟也好看……”
  鸣闫眼神更凶,眼看就要发作。
  静瑜公主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按下鸣闫的冲动,又对小二温婉一笑:“他是我郎君,不是弟弟。”
  鸣闫微滞,下意识松了拧紧的拳头。
  小二讪笑:“小人眼拙,两位边请!边请!”
  这是京城有名的酒楼。
  在这个时代,食物的烹饪方法上,已经有了不小的突破。
  煎、炸、炒都是常用的烹饪方法,京城富庶,可选用的食材也非常多。
  “两位想吃点什么?”
  鸣闫面色好了不少,道:“你点吧……”
  静瑜公主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鸣闫补充道:“你熟悉。”
  静瑜公主点点头,她温声:“要一个虎皮肉,还要一份烤鸭,不可太肥,帮我们片好……”
  鸣闫见她说得详细,那小二一一记下了,才回去下单。
  鸣闫轻哼一声:“你倒是讲究。”
  静瑜公主淡淡道:“不过是些寻常的百姓食物,算不得讲究。”
  鸣闫看她一眼,没吱声。
  过了一会儿,菜都上了。
  只见烤鸭旁边,还放了一碟子面皮一样的东西,除了面皮,还有些酱料、蔬菜等。
  鸣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静瑜公主一声不吭,默默夹了一片面皮,放在碗中,又将片好的烤鸭、蔬菜等蘸了料,放进面皮,一把裹了起来。
  她看了鸣闫一眼,发现他正认真看着自己手中的动作。
  鸣闫顿时尴尬地收回了目光,自顾自拿起了筷子。
  静瑜公主忽然抬手,将方才包好的鸭肉包,放到了鸣闫的碗。
  鸣闫一愣,冷冷道:“谁要你献殷勤!?”
  静瑜公主道:“不过举手之劳。”
  鸣闫:“……”
  静瑜公主又给自己包了一个,然后便小口小口,吃了起来,并没有看他。
  鸣闫迟疑了一会儿,便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吃了起来。
  鸭肉鲜香,蔬菜爽口,面皮软糯。丰厚的酱汁与所有食材融合在一起,盈满口腔,滋味十分丰富。
  鸣闫咀嚼着,味道……很不错。
  吃完了烤鸭,静瑜公主又道:“你尝尝这个汤……”
  “这道菜只有京城才有,主要是食材难得。”
  “这种鱼刺多,小心些。”
  鸣闫听了她的话,忽然有种错觉,好像两人是一对平常夫妻,守着柴米油盐过日子一般。
  鸣闫沉吟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陡然升起一股恼怒,压低声音道:“别以为你说几句好听的。我便会帮你去找太妃。”
  小麦色的脸上,刹时冰冷一片。
  静瑜公主回眸,看他一眼。
  “我们文朝有句话,不知你有没有听过。”
  鸣闫:“你想说什么?”
  静瑜公主柔和的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鸣闫面色愠怒:“你说我是小人?”
  静瑜公主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眸子,道:“难道不是么?我方才做这些,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你为什么非要与其他事扯上关联?”
  鸣闫冷笑:“难道你不想借着我的手,帮你见到太妃?”
  静瑜公主明眸一暗,又诚实道:“当然想。”
  鸣闫轻哼,果然。
  静瑜公主又怅然一笑:“但是想归想,难道我做了些对你示好的事,你就会帮我见到母妃么?”
  鸣闫看她,不语。
  静瑜公主自问自答:“你不会的……所以,我做这些没有用。”她笑得淡漠:“既然没用,我何必抱着那个心思呢?”
  鸣闫一时语塞。
  静瑜公主淡声道:“快吃吧,凉了不好吃。”
  鸣闫:“……”
  两人坐在酒楼的二层,桌子临近窗边,天色微蒙,夜幕降临。
  鸣闫放眼望去,不肖片刻,整条街上,灯火如繁星一般,一点连着一点,亮了起来,直至灯火通明。
  一片璀璨明亮中,酒楼食肆林立,人声鼎沸。钱庄乐坊张灯结彩,座无虚席。街中道路宽广,行人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华盖如云。
  京城风光,尽收眼底。
  鸣闫凝神看着眼前的一切。自祖辈开始,瓦旦便向往着有一日能入主中原,称霸南北。当他真的踩在这片土地上之时,却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他抬眸看向静瑜公主,发现她也正出神地看着外面。
  鸣闫:“喜欢京城?”
  静瑜公主微微颔首:“当然,这是我的家乡。”
  鸣闫似笑非笑,声音压迫而来:“不如我将这京城打下来,你便能天天看着了,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第四更,周末看得开心!啵啵你们~
  我可能写美食文有点后遗症,写烤鸭有点儿收不住……
 
 
第43章 忆
  鸣闫说完, 静瑜公主面色一白,凝视他的眼睛。
  片刻之后,静瑜公主道:“打下来, 然后呢?”
  鸣闫半眯着眼:“自然是做这里的主人。”
  静瑜公主忽然笑了, 她素手微抬,往前一指:“你可知那是哪里?”
  鸣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疑惑:“赵家钱庄?”
  静瑜公主颔首:“这家钱庄, 在大文有数百家铺子,他们历经四代,祖辈以经商为生,掌握着约八分之一的民间财富。”
  静瑜公主又指了指另外一边,道:“那里有座耸立的楼阁, 看到了么?那里是京城最有名的学堂,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培养过无数的官员、大儒、名士。”
  鸣闫神色复杂,又听到静瑜公主说:“大王再看看眼前的餐食吧。”
  “这鸭的做法来自北方,新鲜的蔬菜则产自南方, 这些河鲜来源于西边的湖泊,但是却都出现在了京城的食肆里。”
  鸣闫面色凝重了几分,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静瑜公主道:“我想说的是,大王就算打下了京城, 也不可能成为这里的主人。”她声音不大,却柔韧有力:“因为瓦旦虽然善于征战和掠夺, 但是不善于经商、教育、务农……你们不了解中原的一切,所以即便打下了京城,也不过是把京城变成另一个瓦旦而已,在你的治理下, 这里并不能如现在一样繁华。按照瓦旦以往的做法,便是打下一个地方,将最好的东西夺走之后,修养一段时间,再去打下一个地方。”
  “循环往复,永不停歇,不但国与国之间大小战争不断,连内部各个部落之间,都难以太平。所以瓦旦虽然战力强大,却被各国不耻。”静瑜公主淡淡说道,面上没有一丝感情。
  鸣闫面色难看,拳头捏紧,冷声:“你这么说,就不怕我杀了你?”
  静瑜公主无所谓的笑笑:“大王要杀我,易如反掌。”顿了顿,她道:“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激怒你,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个事实。”
  鸣闫皱眉:“什么事实?”
  静瑜公主微微侧头,看向窗外:“我在大文长到十五岁,又到了瓦旦十年,以我对两边的了解,我认为瓦旦如今最需要的,并不是扩充疆域,而是发展国力。作为统治者,应该教会百姓除掠夺以外的生存方式,若是瓦旦的百姓也能像大文的百姓一样,经商、耕种、读书,将日子越过越好,那何必要战火连天,血流成河呢?百姓要的不是胜利,而是太平。”
  静瑜公主面色平和,娓娓道来。
  鸣闫凝视着她,半晌不语。
  她本就和别人是不同的,她出身高贵,自小便养尊处优,见识非凡。为人善良通透,娴静高雅。
  鸣闫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那时候,他才九岁,跟着母亲站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他的父亲,立在草原上,等着那华丽步辇落下。
  父王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角的皱纹都笑得舒展了不少,满脸憧憬。
  草原上铺设了鲜花和地毯,十五岁的静瑜公主一袭瑰丽红裙,珠玉垂面,云鬓高挽,满头金翠,缓缓从步辇上下来。
  长裙曳地,绮色倾城,广裘大地上,她仿佛是唯一的花朵,美得让所有人心颤,见到的人无不想拥有她。
  鸣闫看得呆了呆,母亲在他耳边说:“这就是文朝的妖女,她蛊惑了你父王……你父王不要我们了。”
  鸣闫想,原来妖女都是这般好看么?
  静瑜公主成了王妃,他父王最喜爱的女人。
  他的母亲一语成谶。
  果然父王有了静瑜公主之后,再也没有召幸过他的母亲,母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动不动便摔东西,整天咒骂静瑜公主。
  鸣闫看母亲状似癫狂,却有些不知所措。
  王妃虽然得宠,但却很少笑,似乎也并不如母亲说的那样得意。
  日子久了,母亲越发不能忍受,终于,在一个晚上,闯进了父王的主帐。
  鸣闫躲在帐外,听见母亲在里面声泪俱下地与父王争吵,父王怒吼着让她出去。
  鸣闫担心不已,便也冲进了主帐,居然发现她也在里面。
  静瑜公主神色淡漠地看着两人争吵,一言不发。
  她云鬓散乱,衣衫松垮,见到鸣闫进来,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动,拢了拢衣襟。
  “大王,您为何如此喜爱这个妖女?她有什么好!?”母亲忿忿不平。
  父王面色铁青:“你给我滚出去!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母亲仗着自己与父王多年的情分,不依不饶:“大王,你被美色迷惑,是非不分,天神会降罪我们瓦旦的!”
  父王暴怒出声:“妖言惑众!”他气得一把拔出了佩剑。
  母亲见他拔剑,不怒反笑:“如今,你还要为这个妖女杀了我吗?我跟了你十几年了!我对你一片痴心,为你生儿育女,你要杀我!?就不怕受天神惩罚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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