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风情万种时——余姗姗
时间:2021-09-18 10:24:53

  她懒得和那些人解释,也没必要解释,更加不需要那些人的理解。
  她不和邵北川提公司的事,就是不希望他也那样看她。
  可是到昨天,因为樊超的事,邵北川恐怕也那么觉得了,而他还为她找了个借口,说是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她需要放松。
  程樾这边安静了许久,直到范阳报告完毕,又叫了她几声,她才回过神来,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范阳。”
  范阳却又不确定的问:“程总,您……没事吧?”
  程樾淡淡道:“没事。”
  范阳又说:“其实我也听出来了,这件事根本不是您的意思,是贺先生那边……呃,理解有误,我回头也会和川哥和超儿解释……”
  “不用了。”程樾将范阳打断。
  范阳一愣:“为什么?”
  程樾说:“让贺言去处理这件事,的确是我的意思。他怎么办,过程如何,我不感兴趣,也不干涉,我一向用人不疑,而且我要看的是这件事的结果。现在既然解约协议已经签了,樊超恢复自由身了,那工作室自然不会再干涉他的事。但有一点,工作室的所有人,以后都不能和他再有牵扯,这点你明白么?”
  范阳连忙应了:“明白,你放心,我一定把人都看好了。”
  “那好,我明天回国,到时候见面再说。”
  程樾话落,便将电话切断,靠进沙发里,许久没有动。
  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问自己,该找贺言算账么?
  不,她没这个立场。
  她只要求贺言,以最短的时间把事情办妥,并没有给贺言立条件,不许他用什么方式,更没有规定贺言,决不能抹黑她。
  她也根本不在乎是否被抹黑,更不在乎樊超因为这件事怎么看她和工作室,大多时候谈解约就是撕逼,撕破脸是必要手段,这时候在乎形象还重要么,总不能里子面子都占着。
  至于贺言是否存了私心,还是故意针对蓝光乐队的成员,这些事也都没有证据。
  再说在谈判桌上,在商界,这种威胁、吓唬的手段也是司空见惯的,只要目的达到了,到最后也是无伤大雅。
  这整件事情里唯一伤害的,也只不过是程樾和邵北川的关系罢了。
  程樾又自问,如果她和邵北川不是情侣呢?她还会在乎么?会介意贺言的手段么?
  答案是否。
  或许,她还会赞许贺言会“使诈”。
  至于她和邵北川,问题早已存在了,美好的乌托邦,终于因为这件事而彻底压垮,也令她清醒过来。
  她不愿邵北川将她看低,不愿他看到她不择手段的一面,然而事实上,她的确是这种人,也一直在努力成为这种人。
  这样的谎言,早晚是会拆穿的。
  *
  邵北川再没有回来酒店,程樾在离开马德里之前,给邵北川发了一条信息,只有这样一句:“工作顺利,我回国了。”
  等程樾到了机场,邵北川的信息也回复过来:“你也是,注意休息。”
  程樾没有再回,转头就去办理手续。
  从西班牙到国内,要乘坐十三个小时的飞机,长途疲倦,偶尔还会颠簸,但程樾却在飞机上睡了很长的一觉,睡得很踏实。
  直到降落,程樾还在想,或许这一趟也不算白去,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了,虽然解决的方式有点阴错阳差,但总归是彼此放过了。
  从此,她大概可以放心的做自己,而邵北川可以继续追求他的理想。
  这个念头一旦扎进心里,卷起的便是伤感、失落,还有欣慰。
  她甚至可以看到,留在自己身后的脚印,一个接一个,很扎实,还看到她又迈过一道坎儿,并且稳稳的落地了。
  一个小时后,程樾取了行李,走出到达口,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贺言。
  贺言身着大衣,微笑的看着她。
  程樾也笑了下,走向他时,贺言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问:“怎么样,累不累?”
  程樾说:“还好,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路。”
  “嗯,看你精神不错。”贺言和程樾并肩而走,同时话锋一转,说:“解约协议已经交给你的工作室了。”
  “辛苦了。”程樾应道。
  贺言笑道:“我开车了,送你回家?”
  程樾说:“好。”
  直到上了贺言的车,程樾坐在副驾驶座刷了一会儿朋友圈,刚好看到邵北川在几个小时前发的一条状态,而背景图正是瓦伦西亚机场。
  程樾顺手点了个赞,没有留言。
  又往下刷了几条,她将手机合上,再一抬眼,余光刚好扫到后照镜里贺言的眼神,他似乎正在看她,却又在这个瞬间错开。
  程樾没有理会,只是看着前面的高速路,心里已经彻底归于平静。
 
 
第38章 程樾和纪淳   “贺言,你是不是看邵北川……
  程樾和纪淳
  01
  大学毕业后, 其实程樾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变化,在学校时她就时常缺席,公司学校两头跑, 接触更多的是公司的内务。
  学校学习的是理论知识,而公司学习的是用人选人和理论实操。
  程樾进公司后, 先后又去了公关部和人事部, 而后回到市场营销部, 将这部分业务彻底拿在手里。
  这个时候,丰小娇已经离职。
  程樾在人事部期间,选了几个人, 直接带进营销部,来了一次大换血。
  别的部门的人都相继松口气,营销部里的人却是岌岌可危,侥幸留下来的都夹紧尾巴做人,好似程樾是什么怪物。
  也因为这番折腾,程樾的名声彻底传了出去,以前公司里的主管们还当她是撒性子,看谁不顺眼就请走谁,如今再一看, 这分明是排兵布阵来了。
  说实话,这要是换个身份, 这些事程樾还真干不了,想象再丰富, 也需要现实支撑, 可她既然坐在这个高位上,既然有人对她有期许,有人等着看笑话, 那她就得做出点模样来。
  而且在公事处理上,程樾还真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她一直都在克制,就连贺言都说,程樾处理公事不像她。
  几位跟着程中月出来的高层,对此也没有说什么,倒不是不敢倚老卖老,而是一个个都太精了,都撺掇别人去当那个出头鸟,自己当老好人。
  毕竟大家都不傻,都知道程樾年轻,早晚要坐上那个位子,要是现在就提前把人得罪了,将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因如此,就造就了程樾近日的举动执行的意外顺利,竟没有一点阻力。
  只是当程樾将精力放在公司之后,外面的副业就需要另择人才。
  工作室在这两年也壮大了,公司成立了,名声也打响了,先后推出来几个新人,反响虽不大,但基础扎实,只要遇到合适的机会,是可以出头的。
  程樾给了萧晓峰几年时间打磨自己,萧晓峰也作出几首单曲,其中一首做了某影视剧的插曲,切合剧情,红了一把。
  范阳仍是主打艺人经纪,程樾对他很放心,范阳的业务也越发纯熟,在圈内混的有模有样,镶了一层光鲜亮丽的金边,只是再也找不到以前打鼓时迸发的光彩了。
  两年前,宋雨菲选择将孩子留下来。
  程樾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给她留了条活路,没有解约。
  但相对来说,宋雨菲面临的是未来更大的“债务”,她欠了公司太多,还要养孩子,就需要加倍努力。
  经此一事,宋雨菲也彻底想明白了,和樊超的关系切断了,这一年又投入到练习中,试图在短时间内将业务捡起来。
  后来在范阳的安排下,宋雨菲进了两次剧组,角色都很小,但总算有了第一笔收益。
  范阳在艺人业务方面真是没得挑,私人交情和工作关系也平衡的非常好,然而站在公司角度来说,他并非管理人才,适合处理细枝末节,但在格局还看的还不够远,手腕也不够狠。
  程樾知道,她早晚要另择人才。
  *
  在另择人才这件事情上,贺言表现的尤其积极,他也推荐了两个人给程樾,第一个人够稳,程樾没看上。
  创业起步阶段,公司要的不只是稳,还要敢冲。
  贺言见程樾没有启用的意思,便又推荐了第二个,倒是活泼一些,也有冲劲儿,但程樾只和对方聊了半小时,就作罢了。
  事后贺言还问过程樾,是哪里没看上,他可以改进,再找。
  程樾笑笑,只说:“往轻了说,他是有性格缺陷,往重了说,就是心术不正。”
  贺言半晌没说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过了几个月,程樾的评价就一语成谶,那个人因为非法经营罪而被逮捕。
  也就是在同一时间,贺言又推荐了第三个。
  见面的这天,贺言特意将程樾约在她常去的那家小酒吧,酒吧依然保留着邵北川的股份,后来程樾也入了一点。
  这两年,程樾和邵北川没有再视频过,工作方面也都交给范阳去交接。
  公司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程樾和邵北川分开了,但工作还是工作,邵北川是目前公司最有知名度,也是唯一打开国际关系的艺人。
  他当初参演的那部意大利文艺片,后来在国内也上映了一圈,也去了欧洲几个电影节,拿了几个电影奖项,其中一个和邵北川有关,就是最佳作曲奖。
  那首配乐,后来还在国内被几个电影选用,段落都不长,但好歹混了个耳熟。
  这个小酒吧更是时常播放,吸引了一拨路人缘。
  直到现在,酒吧的包房里,依然挂着邵北川坐在键盘琴前弹奏的照片,照片里灯光很暗,只有一束微弱的亮光落在他身上。
  程樾每次来,都会选择这个包厢,喝一杯咖啡,看着窗外的小花园。
  只不过这一次,包厢里还多了两个人,便是贺言,和他介绍的朋友,名叫林泽洋。
  *
  程樾一见到林泽洋,目光就是一顿,盯着他又仔细看了看,直到林泽洋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她才挪动目光,看向他身后墙壁上挂的那副邵北川的照片。
  随即程樾又扫了一眼贺言。
  这个林泽洋,竟然和邵北川有几分相似。
  但贺言却表现得很坦然,就好似在他看来,是否像邵北川完全不重要,这只是巧合罢了。
  这时,林泽洋开始自我介绍:“程小姐,你好……”
  程樾不动声色的听着,看着他这身偏休闲却也算讲究的穿着,从他的谈吐分辨着他的身价、性格。
  直到林泽洋一段话落下,程樾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忽然说:“我们公司有个艺人叫邵北川,你知道么?”
  林泽洋点头:“知道,他的背景我也了解过。”
  程樾问:“哦,你怎么看?”
  林泽洋说:“我个人认为,他未来的前景值得进一步开发,我这里也做了简单的规划,可以在未来两年间为他进一步打开国际知名度。”
  程樾微微笑了,对于林泽洋这种空话不予置评,却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
  这个人,真是没内容。
  程樾又一次看向贺言,贺言也看过来,平和极了。
  程樾暗自感叹贺言的演技和装洋蒜的功力,同时说:“让我和林先生单独聊一会儿。”
  贺言明显怔了,却又不是那么惊讶,他很快起身说:“你们慢聊。”
  直到贺言出去了,包厢门也关上了,程樾这才笑着望向林泽洋,非常直接的问:“你见过邵北川的照片吧?”
  林泽洋点头。
  程樾又问:“怎么看?”
  林泽洋有些迟疑:“程小姐指的是哪方面?”
  程樾说:“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林泽洋显然没有料到程樾会这么不客气,吞咽了一下才说:“我知道在样貌上,我和邵北川是有几分相似。”
  程樾面无表情的交叠起双腿,也扫到林泽洋的目光追着她的动作,尽管她穿着长裤,但林泽洋还是看了两眼。
  随即她拿起桌上的烟盒,取出一支烟,并将打火机往前轻轻一推,再抬眼时,目光锐利,唇角却勾起笑。
  林泽洋愣了两秒,这才起身,拿起打火机,躬身前倾。
  可就在这个瞬间,程樾却向后错,依然盯着他。
  林泽洋只好绕过中间的桌子,坐在程樾旁边,按开打火机,给她点燃那支烟。
  程樾吸了一口,就将烟夹在之间,用眼尾扫过有些紧张的林泽洋,就再没看过他,只盯着对面墙上的照片。
  林泽洋叫了一声:“程小姐。”
  程樾却靠向沙发,说:“叫贺言进来。”
  这句话就意味着,面试结束。
  林泽洋又是一愣,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得起身打开包厢门。
  贺言就站在门外,听到动静,诧异的回身,只见到林泽洋脸色不太好。
  直到林泽洋让开门口,贺言这才看到面色冰冷的程樾。
  *
  贺言和林泽洋小声交代了一句,林泽洋便离开了。
  贺言进了门,坐在对面,程樾却不看他。
  贺言也非常直接:“这次是哪里不满意,我下回改进。”
  程樾坐直了,将烟按在烟灰缸里,问道:“你介绍这个人,是帮我管理公司的,还是为了让我开心的?”
  这下,贺言不说话了。
  其实这两年,大家都看得出来,程樾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公式化,发自内心的情绪却越来越少,即便是笑,也不见喜悦,那只是一层面具,是给别人看的。
  两年间,程樾也没有开始新的关系,贺言认为这里面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工作,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在邵北川身上。
  贺言永远记得,当程樾第一次见到邵北川时,那眼神里闪出了星星。
  但现在,就是一潭死水。
  贺言吸了口气,坦白道:“我知道林泽洋能力不足,就算被看中,你也会安排别的职位给他。”
  “所以,你原本就是打算让他陪我睡觉的?”程樾笑着问:“你怎么知道他可以,你试过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