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部分乐队都是层次不齐、滥竽充数的,真正有才华的人,比如樊超那样的,少之又少,然而在这些人里,还要坚守初心,足够自律,不被环境腐蚀掉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外面那些“妖魔鬼怪”,萧晓峰又见过几个?
直到现在,她仍活在昔日的辉煌中,始终不清醒,最终只会耽误自己。
程樾说的“接地气”,已经是比较含蓄的用词了。
纪淳领悟到这层意思,很快知道该怎么办。
再说宋雨菲方面,目前倒是没有大的干扰,她的上升趋势很好,形象也很正面,尤其是放下过去“重新做人”这样的励志人设,很符合时下审美。
可以说,告过宋雨菲是自作孽,所以倒霉,如今她醒悟了,再加上她肯学,好运气便一股脑的找了回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接着就轮到邵北川。
纪淳将网上复制下来的东西拿给程樾看,同时说:“现在有一大批网友都是三观跟着五官走,像是邵北川这样的形象,有才华,人又帅,又有气质、品味,在市场上很稀缺,所以热度一直在持续上升。他前段时间给电视剧做的配乐,加上宋雨菲演唱的主题曲,现在点播量还维持在前十。”
程樾仔细看着资料,听到这里,只摇了摇头:“还不够。”
随即她抬起头,对上纪淳,目光十分平定:“有天赋的人这世上不缺,而既有天赋又足够努力的人,所有人都会喜欢,比如老音乐人、老戏骨、运动员。兵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器的火候已经到了,邵北川有这个条件和实力,但东风还不够。”
纪淳接道:“我们这里已经开始准备下一步,有几个戏可以合作,包括现在市场上的歌手,我们也选出来几位,打算让邵北川来负责幕后作曲、作词。”
程樾点头:“在他回国前先建立知名度和粉丝的熟悉度,从现在开始就要密集安排工作,趁热打铁,等他明年回国了,再让他能亲自下场录制两首歌,全方位把他推出去。”
听到这里,纪淳不由得笑了:“看来,你是想把他变成超人。”
程樾也笑了:“他在意大利逍遥快活那么久,也是时候付出‘代价’了。我是资本家,不把他打造成摇钱树,我怎么赚钱?记住,不要让他停,假期越少越好,他欠了我五年时间,必须连本带利。”
第64章 程樾和韩羽 “他让你烦心了?”……
程樾和韩羽
12
程樾和韩羽的关系很快就在圈子里传开, 自然也传到了程中月和齐慧歆的耳中。
对于这件事,两人的态度刚好相反。
无论是门当户对,还是利益角度出发, 程中月都非常满意韩羽,已经提前将他当做准女婿看待。
齐慧歆则认为, 韩家的关系太过复杂, 公司派系林立, 韩羽和韩枫的内斗人人皆知,而程樾若是真的联姻了,将来不仅要周旋程氏的那些老狐狸, 还要为了韩家的事操心。
面对父母的不同看法,程樾很快表明了态度:“他是所有追求者中最让我顺眼的,我们只是交往一段时间,要说到结婚还太遥远。”
事实上,齐慧歆的担心并没有错,程樾将来要接手公司,可不是办个手续,弄个交接仪式就算完事了,管理层早已成熟, 公司的办事风格也已经定型,这中间存在着多股势力, 管理层的老狐狸有的是办法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反正人人都有是影帝。
程樾若想把权利逐一收归, 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逐一铲除,要么收为己用。
而就在近日,程樾派出去的眼线刚收到消息, 说是刘副总的侄女正在和贺言约会,还亲眼看到三人一起在饭店相谈甚欢。
其实刘副总的侄女一直都很喜欢贺言,这件事程樾也有耳闻,只是并未放在心上,再说贺言一向在女人堆里吃得开,这也不值得惊讶。
可像是现在这样专吃窝边草的行为,还是头一遭,最起码在这件事以前,贺言是尽量避免和程氏、贺氏的女主管、女员工,或是哪位主管的女儿私下接触。
算起来,程樾度假回来也有半个月了,这段时间贺言简直安静的不像话,既没有隔三差五的联系问候,甚至没有问过她一句,是不是真的和韩羽在一起了。
程樾完全“无视”了贺言的反常,他安静,她更无所谓,反倒是因为这件事,贺言提醒了她,令她有兴趣找人暗中调查刘副总。
倒不是刘副总在明面上有纰漏,而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第一个跳出去,利用自己的侄女去和贺言接触的,他还是独一份。
这种手段在过去都是贺之川用烂了的,他现在是什么下场,大家也都看到了,偏偏还有人要效法,走他的老路,显然刘副总根本没把程樾看在眼里,而且和贺言之间达成了某种利益联系。
其实刘副总和贺言都很清楚,就算贺言将来和他侄女分手了,只要利益关系建立起来了,就一定牢不可破。
至于程樾和贺言的碰面,那是在几天后一个商务晚会上。
程樾只身前往,身边连个助手都没有,而贺言身边小鸟依人的就是刘副总的侄女。
贺言见到程樾一个人,有些惊讶,本想上前,却被刘副总侄女一把拉住,将他缠得很紧。
贺言无奈,只得远远对程樾笑了下。
程樾没有在意,转头和几个合作方闲聊了几句,便收到了纪淳的微信。
纪淳说:“这次派过去的人又失败了。今天早上贺言跟她谈了分手。”
早些时候,纪淳按照程樾的吩咐,找了几个女生进行培训,并逐一安排送到贺言身边,如今已经失败了两个。
程樾却并不着急,只说:“意料中的事,接着送。”
纪淳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停一停?”
“理由呢?”程樾问。
纪淳说:“她回来跟我说,是贺言亲口跟她坦白的,说现在遇到了想认证交往的女人。看样子是认真了。”
看到这话,程樾不由得笑了。
她来到无人的露台上,低声回道:“是为了利益和关系而认真,还是因为某个人,这还不一定。你送去的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除了色之外,没有其他东西更吸引他,一旦有更强大的对手出现,她就不够看了。贺言绝不会满足现在的位置,他要再往上走,靠他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这时候他需要的是外援、帮手,无论男女。”
说到了解贺言,恐怕连贺之秋都比不上程樾。
纪淳明白了,很快接道:“既然是这样,那眼下为什么还要继续?”
程樾说:“他能忍得住一时的诱惑,忍不住永远,等他完全取得刘副总那边的信任,心思就要动起来了。”
纪淳很快应了。
而就在这时,露台上又多了一个人。
程樾听到身后的脚步,将手机屏幕按掉,刚转过身,就迎上贺言。
贺言微笑着将酒杯递给她。
程樾接过,说了句“谢谢”。
贺言靠着露台边,问:“怎么一个人来?”
程樾喝了口酒,反问:“哦,那我应该和谁来?”
贺言抿了下嘴唇:“韩先生呢?”
程樾动作一顿,颇为玩味的瞅着他,笑了:“他有事出差了,下周回来。”
就在这个瞬间,程樾彻底读懂了贺言的潜台词。
他想听到的大概是,“他是他,我是我”,或者是“我还没打算和他完全捆绑”这样程樾式的回答,当然要是程樾亲口否认传言,那就更完美了。
然而程樾的答案,却令他的眼底的期待瞬间黯淡了。
程樾话落,没再看他,只是看着夜色喝酒。
隔了片刻,贺言才说:“我有点惊讶,突然感觉好像不认识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韩先生那样的,是我误会了。”
程樾看过来:“那我应该喜欢哪样的,邵北川?”
贺言没接话。
他不懂,程樾这么快就放下邵北川了?
就算放下了,也不应该是韩羽,他和邵北川实在相差太多了。
程樾笑了下,往后扫了一眼,说:“我也以为你不会喜欢那样的,看来我也不够了解你。”
贺言顺着看过去,正是刘副总的侄女,她正在和几位女宾客说笑。
贺言收回视线,保证道:“我们之间从不谈生意,她也不懂这些,不会有冲突的。”
程樾听了好笑,自然也明白贺言是在顾左右言他。
她索性将要害点出来:“你的这个决定,就是冲突。”
有谁能保证接下来程氏和贺氏洽谈合作时,贺言和刘副总不会私相授受?
贺言问:“就因为她的身份,你介意了?”
程樾的笑容彻底消失了:“我只是提醒你,兔子不吃窝边草,利益是利益,感情是感情,你这么混着玩,很容易引起误会。”
“那韩羽呢?”贺言很快问,他的眼神也透着凉意,“他可是樾心的合作方,你们又算怎么回事?”
程樾说:“你应该知道樾心只是玩票,没了就没了,我不可惜。可程氏不一样,我既然选择你做最忠实的伙伴,利益这一块我就会尽量满足。贺言,做人做事都不应该得一享二,贪心不足,你说对么。”
程樾话落,抬脚便要走。
贺言却在这时握住她的手肘。
程樾脚下顿住,低头扫过他的手,又看向他。
贺言脸上堆满了认真和计较:“如果我就是贪心呢?”
很显然,贺言指的不是利益,而是她。
程樾听出来了,却没有抽手,而是看着他笑了:“你才刚笼络了刘副总,现在又跟我说这些?是不是你的每一个合作伙伴,都要来一场爱恨情仇。”
贺言手上紧了,这段时间因为脑部程樾和韩羽的种种画面,终于按耐不住,将他的理智推向悬崖。
他用力将程樾拉到死角,在阴影中,他盯着她的眼睛,感觉到她皮肤的温度和柔软,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心中压抑许久的东西似乎就要涌出来。
然后,贺言问出了他这半辈子最羞耻的一句话:“我有什么不好?”
他是自卑的,也是骄傲的,这些东西都在程樾眼前暴露,他感到难堪之极。
而即便是这一刻,程樾依然是冷漠的,她说:“你不如先问自己两个问题,等你找到答案,想通了,想明白了,再来问我。”
贺言问:“是什么?”
程樾缓慢的将手肘抽出来,轻声道:“第一,如果当初你不是因为喜欢我,你还会不会答应做我的伙伴?”
贺言怔住了,没有接上话。
程樾又道:“第二,你自以为为我做足了一切,甚至低声下气,我作为回报就应该回应你,那么其他女人这样对你时,你为什么不回应呢?”
贺言的眼睛渐渐垂下了,身体僵硬了片刻,便退开一步,下意识用手去扯领带。
程樾将酒杯放下,走上前,又替他将领带整理好。
贺言不敢动,只听程樾说:“只要你的心态调整好了,咱们永远是伙伴,你我的约定高于一切。感情可以开始,就可以结束,只要中途有人退场,独角戏就唱不下去了,但合作不一样,伙伴更重要的是共进退,简单点会更长远。”
直到程樾收手,往后退开,又道:“你整理好情绪再出来,我先走了。”
*
其实那些话程樾并不是突发奇想,它们放在心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因为没有适当的时机,才不便戳破。
这之后贺言好几天没有露面,也没有和她联系。
程樾更不会主动去问。
再后来,还是在和韩羽的一次约会中,程樾突然接到了贺言的微信。
只有这样一句:“我为我那天的行为道歉。”
程樾也只回了三个字:“没关系。”
随即她安静了几秒,等到放下手机,再一抬眼,刚好对上韩羽的目光。
此时的他们就在酒店房间,韩羽正坐在沙发上,膝盖上还放着笔记本。
韩羽问:“谁的微信,你怎么是这副表情?”
程樾叹了口气,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说:“贺言的。”
韩羽瞅着她片刻,将笔记本合上,又问:“他让你烦心了?”
程樾没有回答,而是突然抛出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和自己的合作伙伴发生过不清不楚的关系,有没有上过床?”
韩羽差点被口水呛着,他诧异的瞪向程樾,定了两秒才问:“你该不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吧?”
程樾也跟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表达有误,遂笑道:“放心,我没有趁你出差的时候给你戴帽子。”
韩羽松了口气。
程樾却还没放弃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韩羽说:“在你之前,我和异性合伙人都会保持距离。”
程樾问:“为什么,怕把持不住?”
韩羽笑了下:“我对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但对方就不敢保证了。”
两秒的沉默,程樾瞪了韩羽一眼:“你也太自恋了。”
韩羽清清嗓子,正色道:“我的看法是,只要他能过得了这一关,你们未来的合作会更稳固。但眼下,心不定就容易生变,你还是要防着点他。”
废话。
程樾说:“道理人人都明白,可是要拔除心魔,有几个做得到?”
韩羽想了下:“如果是我,我不会要求对方去拔除心魔,而是会花点时间找到他其它弱点,将其拿捏,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合作么,能及时止损的就止损,不能的,就做两手准备,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樾听着,没有接话,只是垂下眼,靠着他的肩膀,心思百转千回。
直到韩羽说:“我知道你们两家公司的很难一刀切,你和他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既然不能断,那就要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要让天平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