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地回甘——归晏温
时间:2021-09-18 10:2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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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尔特勒酒:即绿荨麻酒,是一款绿色的天然力娇酒,由132种草本植物萃取酿制,其绿色来源于草本中的叶绿素。
 
 
第63章 六三一叶燎原(二)
  周如叶把脸埋在季司原怀里,她不敢抬头看,周围全在嚷着“亲一个”。她紧张地攥着季司原的大衣,有些担心他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幸好季司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将手轻覆着她的后脑,安抚地拍了拍她。
  “我女朋友有点儿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他抬头朝围了一圈的客人们点点头,心情颇为愉悦,“今晚谢谢各位,玩的开心。”
  他打横抱起周如叶,大家起哄归起哄,也不敢真拦,都自觉地退开半步,眼睁睁看着季司原走出了FOREST。
  黄跃谦一脸傻笑目送他们离开,服务员倒是有眼力劲儿,借着由头给客人们送“喜酒”,等黄跃谦乐呵呵地和旁边人干杯时,再一回头——
  吴选没了。
  “…这小子去哪儿了?”
  黄跃谦从卫生间出来,仔细一琢磨,发现吕然冉也不见了……
  他纳闷了,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全没了?
  黄跃谦重新想起来答应吕然冉的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给她发了条信息道歉。他哪想到季哥这么猛啊?直接把周妹子给抱走了,他自行脑补出吕然冉失望离开的画面,愈发内疚。
  吴选很快给黄跃谦回了微信。
  -表哥,我去看电影了,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回家!
  接着吕然冉也回了消息。
  -没关系啦,如叶和我聊了几句,下次有机会再约吧~今天非常谢谢你~
  两条没什么关联的回信,黄跃谦一人发了个表情,没察觉出任何端倪。
  ***
  周如叶被季司原抱进电梯,四下无人,她圈着他的脖子,面上酡红未褪:“…我没醉,哪有那么容易醉?”
  季司原垂眼,下巴将将挨着她的鬓角:“是么?还想回去?”
  “……”周如叶懒得理他,挣扎着要下来。
  电梯是观光电梯,他们的眼前是万家灯火,脚下道路规整而对称,是独属于北京的方正形状。
  季司原握着她的腰,屈起手指敲了敲西面的玻璃窗,状似随意地说:“我们的家在那边。”
  那边是北京的内环,几年来并没什么变化,仍是周如叶记忆里的样子。
  她偷偷弯了下嘴角,又忍不住假意调侃他,“家?我可没答应住那儿。”
  季司原耸耸肩,“没关系,你住哪儿我就住哪。”
  对于这种事情他并不介意脸皮厚点。
  ***
  直到全副武装、东躲西藏地坐进电影院最角落,吕然冉后知后觉地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说出“没看过这部电影”这种弥天大谎。
  吴选并不喝酒,所以在发现吕然冉演的这部电影有夜场票时,他立刻决定下单。
  吕然冉严肃地盯着电影银幕上的映前广告,给了自己一个没什么说服力的理由。
  她也不爱喝酒,季少带着如叶走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FOREST。
  所以重新看一遍自己演的电影,用心钻研演技,这是多么敬业而合理的行为…
  “你很紧张吗?看自己演的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吴选不明白她为什么看广告也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
  “…哪有紧张,我戏份真的很少,你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我。”吕然冉惭愧,客观的说,这电影是部烂片,她觉得吴选肯定会失望。“吴选弟弟,你可别抱太大希望啊,不好看别骂我!不是我挑的剧本。”
  灯光熄灭,电影开场,吴选不能再大声说话,贴到吕然冉耳边:“你干嘛喊我弟弟?”
  “你不是才20?”
  吕然冉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贴紧座椅后背。他俩本就坐在最后排角落,吴选人高马大地往她这儿一靠,本就暧昧的距离更加无所遁形。
  吴选认真纠正:“21!2月1号我生日,是不是很巧?”
  “那也是弟弟啊,我22。”吕然冉偷笑。
  吴选坐回去不说话了。
  话痨沉默的威力可是很大的,吕然冉有点不适应,悄悄瞥他。
  他在认真看电影,银幕熠熠的亮光倒映在他乌黑的瞳仁内,更凸显他眼神区别于同龄人的锐利。
  电影里的主角讲了个段子,影院内有人发笑,吕然冉虽然不止看过一遍,但也跟着笑了,只有吴选无动于衷。
  ……
  吕然冉默默反省,难道吴选被叫弟弟,伤自尊了?
  她舔舔下唇,局促地开口:“那…你准备怎么过生日呀?”
  “你来吗?”吴选秒回,眼睛倒还盯着银幕。
  “我?”吕然冉觉得去庆祝一下也无妨,“你要办生日会吗?你请我去我就去。”
  吴选还是不看她,“我不办生日会,没意思,你觉得过生日能去哪?”
  “我身边人过生日基本都在室内,外面怕被认出来。”吕然冉耸耸肩,不过她无所谓,她还没红到走哪都能被认出来的地步。
  吴选突然拉了下她的手腕:“欸?那是你吧?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其实就是个背影,根本算不上正式出场,吕然冉自己都直接把自己忽略了。
  “确实是我,行啊你,比我粉丝还厉害,她们都没看到我!”吕然冉兴奋地拍他手背,他俩手挨着手,搭在座椅中间的扶手上。“虽然我也没多少粉丝,哈哈。”
  “那我做你粉丝,你的粉丝加一。”吴选理所当然地说,“粉丝需要做什么啊?”
  “做什么?”
  吕然冉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嗯…应该就是会一直喜欢我?”
  刚说完这话她就想把舌头咬断,她一定是脑子抽了…
  果然,吴选又没说话了,这次吕然冉不敢再偷瞄他,缩回手正襟危坐地盯着银幕,其实已经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电影过半,沉默之久,久到吕然冉已经绝望地认定吴选不想再理她了。
  “去爬山吧!叫上表哥还有季哥和嫂子一起,你去吗?”吴选又凑到她耳边问。“大过年的山上人也少,应该不容易碰到你粉丝吧?”
  “在山顶过生日?”吕然冉心动了,“好主意啊!那什么时候去?”
  “明天。”
  “啊!?”
  “因为季哥只有一周的假,30号就要回去,所以我得提前过生日。”吴选第一时间考虑季司原,“等会儿看完电影我给他打电话,明天上午我们去接你,怎么样?”
  “可以啊。”吕然冉没什么异议。“你和季少关系真好,我今天看他感觉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诶?”
  “他一开始也不怎么理我,不过我脸皮够厚,嘿嘿,你看我表哥就知道了,只要脸皮够厚,没有拿不下的季哥。”
  “……”
  吕然冉一时也不知道吴选这是夸黄跃谦还是损他。
  “可如叶看起来不是啊。”
  “嫂子当然不一样。”吴选相当笃定,“说实话,嫂子这样的特别适合做军嫂。”
  “为什么啊?”
  “理智,明事理,不粘人,独立又不强势,细腻温柔还坚强。”吴选认真地掰着指头数,这是部队里哥哥们总结出来的理想型,周如叶全中,最重要是长得还美。
  吕然冉暗暗点头:“确实有道理,看来我就不适合做军嫂。”
  吴选的眼神从银幕上挪开,瞧了眼撑着下巴挨在他旁边的吕然冉。她脸虽朝着前方,但宽双眼皮圆杏眼显得眼白瞳仁异常清晰,那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选默默看回银幕,回答道:“嗯,一般人都受不了。”
  ***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夜里寒风干燥凛冽,风卷残叶,身形稍单薄些的人几乎会被气流掀倒。
  季司原微侧身子,将周如叶挡在身前,小区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为一体。周如叶从口袋里抽出手,碰触他微凉的指尖,与他十指紧扣重新揣进口袋。
  季司原低头看她:“家里有酒,你要是害怕,就再喝点儿。”
  周如叶拿指甲轻轻掐他,垂着头低声说:“我没害怕。”
  声音被奔啸的风掩抑,她也不管他听没听见,只当说给自己听。
  到了单元楼下,季司原把钥匙递给她,“你先上去,我去趟便利店。”
  “嗯?你去便利店干嘛?”周如叶不解。
  “呵…”季司原笑,“你说我去干嘛?”
  “……”
  好吧,她明白了。
  新房里没什么人气儿,周如叶打开客厅的灯,慢慢悠悠在房子里转了一圈。
  酒柜上空荡荡摆了几瓶酒,有她最熟悉的轩尼诗XO,崭新琉璃瓶,旁边颇合时宜地摆了两个酒杯,不用想也知道是季司原放的,他算准了她要喝。
  虽说北京室内有供暖,但这房子还是奢侈地铺了地暖。周如叶喝了几口酒,身上有些发热,便脱了大衣走到阳台上。
  头顶月色曈昽,难得能看到几颗星子,月照夜归人,她额头抵着玻璃窗,耐心地看行人一个个走过,直到季司原的身影出现在路灯下。
  昨天她接到了古兰医生的电话,她的药该吃完了,古兰提醒她去医院拿药,顺便询问她最近的病情。
  周如叶自觉好了许多,其实她从横店回来后一个月都没碰药,但状态却很稳定,她甚至觉得她已经自愈了。当然这只是她觉得,古兰仍然很担忧,提醒她不要过度依赖季司原。
  依赖吗?周如叶目送季司原走进单元楼,继而望着空旷的街道思索。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浮世飘萍总需要有泊岸皈依的理由,亲人友人或是爱人,本质上没有区别。前半生她没能维系住一段稳定的关系,于是惶惶度日,现在她才觉得心安,觉得真切。
  季司原进屋后看见茶几上开了封的轩尼诗,他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转身问她:“刚才给你调的那杯酒好喝吗?”
  周如叶摇头:“喝太快了,没注意。”
  季司原遗憾地挑眉:“是么?那酒是我第一次调,我自己都没尝过。”
  周如叶拿舌尖勾勒着后槽牙,试图回忆那杯酒的味道,“可能…太辣了吧,你兑了几种高浓度的烈酒?”
  “三种。”季司原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她过去,“酒量一般的人一杯就能醉。”
  他拉着周如叶坐到他腿上,身子压低,凑到她的唇畔,“让我尝尝看,那酒什么味道。”
  “嘁…”周如叶推他,嗤笑道:“要尝自己再调一杯去,又想套路我。”
  季司原顺着她的力靠回沙发,一只手解开靠近领口的上衣纽扣:“行啊,那我直接点儿。”
  “你这人!”周如叶想起身,可季司原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单手就足以制住她。
  他又瞥了眼桌上摆的轩尼诗,意味深长地说:“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这样喝白兰地,会不会更甜。”
  他左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轻咬她的下唇,随后便一寸一寸侵夺她的呼吸,如饮酒般吸吮着她的舌尖。
  深吻比烈酒更易醉人,周如叶靠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果然很甜。”季司原满意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极厚脸皮地评价道。
  “哧…”周如叶忍不住发笑,细软的鼻息喷在他颈侧:“季长官,您还真是对酒文化颇有研究啊?”
  “那当然。”季司原任她调笑,抱着她起身,往洗手间走。
  “要洗澡吗?”
  虽然是问句,但这行为显然没打算真正征求她的意见。
  “洗,我自己洗!”周如叶变了脸色,赶紧拧他的胳臂,“你快放我下来!”
  季司原长腿跨进洗手间,不由分说关了门,整个人挡在门口,才将她放下来。
  周如叶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抓着领口:“你快出去呀!”
  季司原不置可否地挑眉,仍是懒倚着门,双手闲闲地插进口袋。他也没急着往前,就靠在那儿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周如叶垂眼不敢再对视,他那双桃花眼,无意时都勾人,此刻这样看着她,怕是要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给吸进去了。
  感觉到他走近,周如叶只能低着头不断后退。
  背抵上坚硬的大理石洗手台,她终于退无可退,季司原轻轻松松把她圈在洗手池前,她发现自己很像自投罗网的猎物。
  “乖,我就看一眼。”
  他笑着哄她。
  看什么?
  周如叶掀着眼皮瞪他。
  “看一眼你背上有没有留疤。”季司原终于实话实说。
  ……
  周如叶心里一软。
  她咬了咬下唇,默默背过身,任由他卷起她的上衣衣摆。
  “万一留疤了岂不是很丑…”周如叶小声嘟囔。
  身后季司原没有答话,他看她露出的一小截儿腰肢,白玉似的,竟然有些慌了手脚般迅速放下她的衣摆,偏过头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咳,恢复得不错。”
  “哦,那就好,你…”周如叶转身想赶人,却看见季司原已经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
  蒸腾的水汽在浴室内弥漫开,周如叶磨磨蹭蹭洗完澡,坐在卧室床沿吹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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