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半娄烟沙
时间:2021-09-18 10:28:17

  “你这一路是怎么找来的?”周云砚问道。
  这么弱的一只树精,想必一路吃了不少的苦,能找的这么准确,也算是厉害了,毕竟他们走的是小路。
  血仙不知道她的情郎脑补了那么多,她指了指鼻尖道:“顺着你的味道。”周云砚骨血的气味。
  周云砚喜洁,闻言十分想嗅一嗅自己的衣裳,他身上有酸臭味不成?
  这时,帐外传来了士兵的声音:“将军,何时拔帐启程。”
  将军今早没有晨练,吃了点干粮又回了帐,着实奇怪,往常这个时辰早就出发了。
  “两刻钟后,其他帐子可以拔了。”
  周云砚说完,有些发愁的看向血仙。突然多出来一个活人,这可怎么解释。
  血仙听到士兵声音,有些兴趣的问道:“一会要骑马?”
  周云砚颔首:“是要骑马赶路。”
  血仙双眸一亮,道:“我也想骑马。”
  说着,她就向周云砚扑了过去。周云砚身后是帐子,避无可避,被血仙抱了个满怀。
  甜香萦绕鼻端,周云砚方知,这满帐的香气,都是血仙身上的味道。
  周云砚双手向两侧张开,丝毫不沾血仙的身,他觉得自己先前跟她说的那些话,可能一个字都没有传进她的耳内。
  “云砚,你带我骑马。”血仙搂着周云砚肌肉结实的腰身,仰头说道。
  她仰颈专注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撒娇一般。
  周云砚不敢大声说话,怕被帐子外的士兵听到,压低声音道:“不成!”
  “为什么?我没骑过马,就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血仙吃过马,但着实没骑过,毕竟她这一路都是靠自己的飞毛腿追上来的,因为马的速度比不上她的脚程。
  但现在她已经追上了周云砚,也与他成了亲,她想做的事都已实现,往后就是陪他度过这几十年的光阴罢了。
  血仙黑黑的瞳仁带着点希翼的望向他,周云砚张了张嘴,他没法答应。
  先不说多出来一个血仙怎么解释,就是他怀里抱着个女人,一群士兵骑马跟在后,就十分不成体统。
  “你若是想骑马,我以后可以让你骑,今天不可。”
  见周云砚一脸为难,血仙伸手,摸了摸他下颌的伤痕。周云砚全身的肌肉倏地绷紧,颈部僵硬,头部极力的向后躲。
  “血仙!”
  背后没有了闪躲的空间,周云砚低声斥道。
  “不让抱,不让摸,也不让我亲香,你是雪做的?一摸便会化不成?”血仙一点也不怕他,该怎样怎样,就像个对周少将军上下其手的女流氓。
  她似乎知道周云砚不会把她怎么样,就算他要做什么,他也打不过她。
  “胡闹!”
  周云砚抬臂去抓她的手,血仙顺着他落臂。袖子向下一甩,袖口中的一截树枝就掉了出来,是她方才用来写名字的那截。
  血仙瞥了眼,袖子里的手指一缩,右手顿时少了跟手指。
  她伸出少了一根手指的手,在周云砚眼前晃了晃,道:“你把我手指甩掉了。”
  周云砚动作一僵,那修长漂亮的玉手,少了一根手指相当刺眼,他愣了愣,道:“我弄的?”
  血仙点头:“你弄的。”
  “……痛吗?”
  “痛的。”
  周云砚左右看了一圈,将那截树枝捡了回来,不得要领的道:“这、这要怎么接回去?”
  他晓得血仙弱,没有想到这么弱。轻轻一碰,就断一根手指?
  “戳进肉里。”血仙眼睛始终盯在周云砚脸上,左手没规没矩的隔着衣服摩挲。
  周云砚顾不上训斥她胡作非为的手,拿着那截“断指”,皱眉道:“生生戳进肉里?那不是很疼?”
  血仙调整姿势,跨坐在他的膝头,点头道:“刚才断指的时候更疼。”
  周云砚不说话了,比量了几次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遁地虎在一旁看着这个大型碰瓷现场,一脸沧桑。
  他有种浓浓的预感,这个周将军不出一个月,就得被这只树精吃的死死的!
  周云砚比量了好一会,额头都急出了一层薄汗,他稳了稳心神,将宽阔的右肩向前送,说道:“我要给你接手指了,你要是痛,就咬我肩膀。”
  血仙唇角轻抿,眨了眨长长的睫毛:“我不咬你,不忍心让你痛。”
  这话说得,让周云砚十分无地自容,直道:“方才是我不对,再不会这样做了。”
  他若知道血仙这么脆弱,肯定不会用力抓她的手腕。
  血仙眸光闪了闪,道:“我想骑马。”
  专心致志准备“接肢”的周云砚叹气:“这次不行,怎么解释你的由来,都是个问题。”
  血仙歪了歪头,道:“那不让他们看见我不就好了?”
  周云砚不解:“这是何意。”
  血仙追问:“若是他们看不见我,你可愿带着我骑马?”
  周云砚皱了皱眉,血仙抬起断了一指的右手,轻轻吹了吹断指处,淡淡道:“疼。”
  周云砚:“……”
  他咬牙点头:“好,我答应。”
  他话音刚落,就见血仙的右手断指处,又重新长出了一截手指,指甲圆润,且泛着粉光。
  周云砚:“……”
  他看了看手里的树枝,又看了看血仙完好无损的右手。
  血仙坐在他膝头,一双长腿晃啊晃。
  “一言既出,你可不能反悔。”
  周云砚皱眉道:“你骗我?”
  血仙:“没有。”
  “你明明能长出来,还让我给你接指?”
  “我是树精,当然能长出来新的树枝了,你给我接上也是可以的,你没听过“移花接木”吗,这不算骗你。”
  周云砚无言反驳,拿着那截“断指”扔也不是,留着也不是。
  血仙抿了抿唇,样子看起来极欢喜。
  她拿过周云砚手上的树枝,扔进嘴里,喉咙一滚就咽进了肚。
  “下去!”周云砚板着脸向血仙下“逐膝令”。
  血仙不恼,慢悠悠的退下他的膝头。
  周云砚快速的站起身,距离血仙两步远,压低声音说道:“你方才说的,不让别人看见你是怎么回事。”
  血仙也站起身,拍了拍嫩粉色的裙摆,道:“我这就变化给你看。”
  只听“嘭”的一声,原地就没了血仙的身影。
  周云砚微眯眼,道:“你是变无形了?”就像穿墙功,隐身术一般?
  “我在这!”
  血仙的声音在他的右侧响起,就是音量小了许多。
  周云砚立即向右侧望去,只见血仙变成了他半个手掌般大小,不仔细看,以为是一朵粉色的花朵。
  “这样小,他们就看不到了。”血仙顺着他的肩膀走,像一朵会走路的花仙子,一直走到了周云砚的耳边。
  由于身体变小,血仙的话音变得如幼儿般娇嫩。
  她冲着周云砚的耳廓说:“你把我放进你的怀中,带着我骑马便可。”
  周云砚的外袍里面就一件内衬,把血仙放进去,骑马时,怀里的血仙一定会随着他上下移动,一个不小心,血仙就会滑进他的衣服内。
  周云砚斥道:“怎可如此!荒唐!”
  耳边传来痒痒的触感,周云砚意识到血仙在往他耳朵里爬。
  “你在做什么?!”
  只听血仙道:“周云砚,你的耳朵好脏。”
  周云砚的耳朵其实没那么脏,血仙就是想逗他一下。
  周云砚听闻,立刻单脚站地,歪头控水一样控耳朵,急道:“血仙!出来!”
 
 
第10章 10、操碎心
  崎岖的山路上,十余匹骏马在快速的奔驰。
  打头的是一匹通体纯黑色的宝马,骑马之人身穿软甲,黑发被束于头顶,腰腹前倾,很奇怪的是,肩膀却下意识的保持垂平。
  马屁股后面吊着一只肥硕的土鼠,被颠得左摇右晃。
  骑马之人正是周云砚,他之所以拉直肩膀,是因他将一只变小了的树精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防止血仙在途中摔下去,周云砚用他束发用的预备布帛,将血仙绑在了软甲里侧,除非软甲脱落,否则血仙绝对掉不下来。
  血仙坐在院墙上看过其他人骑马,更多的是在戏台子上,武旦坐骑马状,双腿捣腾的飞快。
  周云砚的宝马是他父亲周震替他挑选的,万里挑一的好马。
  说起奔跑的速度,若说它疾如风的话,那是有点吹。
  但与普通的马相比,速度是极快的。
  今日马儿不知为何,从出发时就有些焦躁,奔跑起来更是像受惊一般,四个蹄子一齐腾空,奔出来了逃亡的架势。
  血仙觉得这匹马儿颇有灵性,无论是数百年妖怪的遁地虎,还是千年的血仙,都让马儿警觉恐惧,受惊的直接表现就是疯跑。
  由于领头马的心烦意乱,导致整个马队的速度都提升了一个等级。
  离远了看,还以为这一帮人马在执行什么生死急速的任务。
  血仙独自一精赶路时,脚程虽然快,但与骑马的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血仙是一个不怎么爱运动,一千年仅在那一亩三分地晃荡的树精,非常喜欢骑马这种解放双腿的赶路方式。
  她决定到了边关,便让周云砚给她弄匹马,她以后也要骑马出行。
  迎面吹来的凉风非常舒服,春日的风是不同的,带着春日独有的味道。
  周云砚的头发很长,发尾来回垂荡,总会在血仙眼前荡漾,就像戏台上垂下来的帘子。血仙转头看她的情郎,周云砚目视前方,专注的骑马。
  他的脖颈修长,用力时,脖颈两侧的青筋会微微鼓起。
  血仙在软甲里呆够了,身子再一次缩小,轻松的从发带里面钻了出来。
  留意到血仙动作的周云砚:“……”
  他生怕血仙被甩下去,连忙小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马儿奔跑的脚踢声很大,后面的人听不到周云砚的说话声。
  只见血仙的双手化成了两条长长的柔软树枝,平时将各种飞禽走兽转眼间化为血水的树枝,此时非常温柔的勾住了周云砚的脖颈。
  一个借力,血仙就窜到了周云砚的脖子旁。
  周云砚脖颈周围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清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血仙似乎将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左右蹭了蹭。
  周云砚缓缓咽下一口唾液,血仙好奇的打量他大大的喉结,道:“你再咽一口。”
  周云砚当做没听见,血仙也不催他,像玩耍一般,摸一摸他的下颚,拽一拽他的胡茬,一会又把他的头发当树藤爬。
  闭合的口舌难免生津,周云砚实在忍不住吞咽口水的欲望,又咽了一口唾液。
  血仙早早等在他的喉结前,抱住他的喉结,感受那块骨头像大球一样划过她的脸蛋、胸口,肚子。
  玩够了喉结,血仙又把手臂拉长,变成项链的长度,她像吊坠一样,在周云砚的身前来回荡。
  周云砚真是跟她操碎了心。
  沿途两边多树枝,周云砚怕哪截树枝把她刮走,骑马的时候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又怕她一个没挂住,胳膊折了或者腿断了,那么小的东西可怎么找。
  骑马拐弯,或者有坑洼的地方,他就伸手扣住她,捂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道:“莫要再荡了,小心掉下去。”
  低头看血仙,没有他掌心大的人儿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像孩童一般。
  血仙伸腿,脚尖竟也生出树枝,似尾巴一般软软的勾着周云砚的尾指,道:“有云砚拴着我,掉不下去。”
  周云砚急道:“要是你腿断了可怎么办?”
  血仙:“断了自会再长。”刚说完,血仙拴在他手指上的枝条就断了。
  周云砚:“……”
  他的心脏随着颠簸的马匹,跳到了喉咙眼,眼疾手快的将血仙按在胸口。就见一支软软的树枝从他的指缝伸了出来,重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你看,这不就又长出来了。”
  “你是故意的?”周云砚怒道。
  血仙见他生气,左脚也生出一条树枝,勾住了周云砚的大拇指,松开双臂,一跃站到了他的掌心。
  周云砚骑术了得,右手扯住缰绳,左手托着她。
  “你生气了?”血仙喜欢与他亲香,抱住周云砚的大拇指,用粉嫩的脸颊蹭了蹭。
  血仙不懂羞怯,周云砚可不一样。
  一个昨夜还与他在梦中荒唐之人,变成了小小的娇姑娘,示好似的搂住他粗糙的手指。
  他常年练武,全身遍布大小伤痕无数。宽大的手掌和指腹上,长着又粗又硬的厚茧、血仙整个人都是软的,就像柔软的花瓣,他是不敢抓,也不敢蹭。
  周少将军心底窜出一股热气,清了清嗓子,温和的道:“我信你便是,别用脸蹭我的手指。”
  他的手茧太硬,怕蹭破血仙的一身细皮嫩肉。
  血仙歪头,打量了几眼他的手指。
  别说他的手指,就是用玄铁铸的斧头劈,也无法伤血仙分毫。她是地荷花树化成的人儿,不说铜皮铁骨,也不是凡间的东西能伤得了的。
  周云砚左手手指微动,道:“我常年舞刀弄棒,手掌粗糙得很,莫伤了你的皮肉。”
  血仙抬起小小的手臂,像摸巨大的石碑一样,去摸周云砚的大拇指指腹,道:“我乃树精,就算伤了皮肉也会再生,无碍的。能与云砚亲香,我心中欢喜,便是薄茧,我也喜欢。”
  树精说得坦荡,周云砚听得耳根火烧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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