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去古代做美妆——桃花露
时间:2021-09-19 10:00:11

  聂大力:“小禾苗,你去穿堂等我,我马上来。”
  这里都是臭男人,他怕熏着自家妹子,也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妹子看个不住。
  陈子健慇勤地领聂青禾去前面穿堂坐着喝茶,还去拿南瓜子给她磕,问她吃不吃糖,热情得很。
  很快聂大力一边穿外衫一边快步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包,到了跟前就塞给青禾,“给你的。”
  聂青禾捏着粗布包,里面硬邦邦的,她打开看看竟然是一支木簪,木簪形状很特别,居然是雕刻成禾苗的形状,中间还垂着一个饱满的谷穗!
  虽然雕工还不够精致,但是有创意,而且细节处理不错,打磨得圆润光滑。
  她欢喜道:“真好看,我喜欢,谢谢大哥!”
  聂大力憨憨一笑,“你都十四了,也该有根簪子了。”
  虽然他和爹都在这里做活儿,可要想买银簪子也没那么宽裕,更别说金的。大家都是用剩下来的黄杨木等好木头的下脚料,给家里人做簪子。
  聂青禾就把鞋子拿出来给他。
  这下聂大力惊讶得都不敢接了,“这……这给我?不、不用,我穿什么布鞋,我赤着脚穿草鞋就行。”
  这么好看的鞋子,一看就是给读书人穿的,而且妹妹给宋清远做鞋子够辛苦,还给他做,他不敢要。
  聂青禾让他穿上试试。
  聂大力却嫌弃自己没洗脚,怕弄脏了鞋子,说等回去再试。
  聂青禾逼着他穿上,她嗔道:“大哥,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做鞋子,再也不会让你没鞋子穿。”
  聂大力嘴唇喏喏着,感动得眼里都有泪花了,却摇头,“不用,你给我做什么鞋子,你得空多休息一下。咱娘说做针线活儿可伤眼睛了,她这岁数眼睛都花了。”
  他后面还有活儿,不敢多耽搁,跟聂青禾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回家,他先去忙。
  聂青禾跟陈子健告辞,依然从原路离开。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丫头一个小厮正偷摸盯着她瞧呢。看被她发现,那丫头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聂家妹妹,你长得可真俊。”
  聂青禾是那种清纯美丽的俊,仿佛没有沾染半点尘世的艳俗。
  聂青禾也大大方方地笑起来,“谢谢夸奖,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她微微颔首,然后告辞离去。
  望着她轻盈窈窕的背影,小厮转身朝丁香花丛激动道:“少爷,聂姑娘真俊!”
  柳徽从花丛后面出来,“不要随便议论女子。”
  丫头也捂着嘴嗤嗤地笑:“少爷,您高兴坏了吧?我可听见老爷说要给您……”
  柳徽白净的脸瞬间红了,轻斥:“轻浮,别乱说。人家聂姑娘和宋家是自小的娃娃亲。”
  小厮:“少爷,这您都知道啊?”
  柳徽被自己的丫头小厮打趣,瞬间着恼,红着脸转身快步离去。
  丫头踮着脚在后面紧着追,小声道:“少爷,我听我老表说宋家不满意聂姑娘出身,八成会想法子退亲呢。”
  前面疾走的柳徽猛地顿住了脚步,回头死死地盯着她,“你老表怎的知道?”
  丫头俏皮笑道:“少爷您忘了?我姨夫是赵家的掌柜啊,我表哥跟着他们东家娘子听使唤呢。”
  金台城里不少下人,都是举家投奔某大户人家,愿意做奴婢听使唤,求得一份庇护和温饱。也有当地人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就把聪明伶俐的典卖给当地大户使唤的,既能吃得温饱还能学个眉眼高低,以后主家慈悲也会给放出来婚配,哪怕就是留在主家,那也等于家生子可以求得一生的差事。
  遭了难没了糊口依仗的穷人家,不得不生出诸多活下去的法门,也是这时的特色。
  柳徽让丫头把知道的细细说了,虽然她也说不出什么细节,但是仔细想想宋家以后门第越来越高,宋清远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宋家怕是真的看不上聂家了。
  他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愤慨,继而则是惆怅。
  聂姑娘婚配不得自由,被人摆布来摆布去,自己何尝不是?
  贴心的丫头却觉得他多虑,他是庶子,大娘防着不许沾家里的大宗生意,就想给他娶一个小门小户的闺女过小日子呢,那聂姑娘不是正好?
  柳徽叹了口气,若是他真想娶聂姑娘,大娘怕是又要从中作梗,反正不让他如意她就痛快的了。
  且说聂青禾离开首饰作坊,顺着大街要去绣衣楼,一路上她留心观察那些进出高档铺子的客人,果然不管男女都华服加身,头戴昂贵精美的配饰。少数的有钱人撑起了大多数的奢侈品行业,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路上人流也忙自发向两边让开,让路给那一行骑马的人。
  这年头能骑马当街跑的不是官差就是勋贵子弟,没有一个普通人,谁也不敢得罪。
  聂青禾一眼就瞧见跑在前头的那匹枣红马,神骏非凡,阳光下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闪光耀眼。它主人那一身流云白纱衣也不是凡品,阳光下,衣袂飘然,布料上的云纹仿佛活的一样随着动作起伏而流淌,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高级的工艺!
  聂青禾职业病犯了,很想扯住布料瞅瞅怎么织出来的。
  这绝对是失传的薄纱提花工艺,这么薄透的丝纱要怎么织出流动复杂的纹饰?
  她下意识就朝前走了两步,很想近前观察一下。
  就在这时候,那匹小跑的枣红马居然瞬间收住步子,主动朝她歪头过来,还朝她吸了吸鼻子!
  “哈哈,这马也知道谁长得俊呢,调戏小娘子!”两边的路人纷纷笑起来。
  马主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乌发雪颜,神色冷峻,他及时以脚后跟轻磕了一下马腹,把枣红马的注意力拽回去,让它继续往前走,它却突突地开始连续打鼻突。
  贺驭微微蹙眉,侧首朝聂青禾看过去,就看小丫头仰着头,水润的大眼肆无忌惮地瞪着他,一副惊艳的模样,红润的小嘴都撮起来,下一刻似乎就要吹口哨了。
  她没有让他失望,“哇喔”出声,真是极品美颜哎!
  这一刻聂青禾前世追星养出来的脸皮厚充分暴露,一眼就把帅哥从头到脚尖儿打量了个遍!真是个顶级大美人,脸小下巴尖,颈线优美脊背挺拔,肩宽腰细大长腿!
  可惜表情过于冷峻跟个玉雕似的。
  感觉自己被女孩子视线调戏的贺驭:“……”
  别人见了高头大马、锦衣华服的贵人都垂眉敛目不敢正眼看,她却好,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个遍!
 
 
第5章 家事儿--聂老婆子隔空两百里打个喷嚏,他都得感冒!
  小红马驮着美男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跑远了,聂青禾回味了一下他的盛世美颜,就不知道笑起来怎么样,声音好不好听。好多男人长着一张好脸,一开口就完蛋,不是龅牙就是公鸭嗓子,实在是败笔。
  她也不过是放飞一下找点乐子,就跟欣赏稀世名花一般,看过也就拉倒。
  她顺着大街往西去绣衣楼找堂姐聂云朵,顺便把妹妹聂红花和弟弟聂小力接回去。
  堂姐今年十七岁,从八/九岁起就住在她家,一直跟着聂母学做针线。
  聂青禾的外婆出身刺绣名家,手艺不俗,而聂母自小就有刺绣天赋,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搬来金台城以后,聂母就给这边的绣衣楼做活儿。
  堂姐绣花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是她文静耐得住性子,所以就算没有创新的本事,却也能跟着聂母学好基础手艺,按照规定的配色和针法也能绣得不错。
  从她15岁起,聂母就推荐她去绣衣楼做一些助手的工作,如今正帮绣衣楼带几个八/九岁的小绣童呢。
  最近因为聂青禾生病,聂母管不过来,堂姐就把红花和小力带到绣坊来,让红花跟着继续学绣活儿,小力则跟绣坊掌柜等家的小孩子们玩儿。
  不过现在聂母却不来绣衣楼做工。她因为太过劳累眼睛受损,如今看不得太过繁复的花样,聂父让她歇着她不肯,又看不上那些简单的绣活儿嫌弃赚钱少,她就花钱跟一个已经退了的老绣娘,新学了一手织丝履的手艺。如今聂母在家织丝履,顺便还能领一些简单地绣活,分给她觉得手艺过关的妇女做。
  在绣衣楼做工的都是走胡同里的侧门,聂青禾刚走进胡同就看见几个小孩子,正围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文士嬉闹。
  “快,该你讲后面的故事了!”
  那邋遢文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那你们谁能先把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唱一遍?”
  几个孩子开始耍赖,有的揪他的发巾,胆大的揪他的胡子。
  他不以为忤,却也不肯讲。
  当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裤,却在几个孩子里最显眼。
  无他,因为漂亮,还有那圆圆的光溜溜的脑袋,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摸。
  他白白净净的,长得十二分漂亮,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学着唱,“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稚嫩的童音唱不出悲凉的内核,却又把腔调学了个十成十,足见小娃娃记忆力惊人。
  聂青禾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小弟可真讨人喜欢。
  那文士从脏兮兮的衣衫里掏出一个同样脏乎乎的帕子,里面包着几块糖,他朝聂小力递过去,“赏你的。”
  聂青禾赶紧上前跟男人道谢,把聂小力牵过来不让他拿糖。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再让小力吃了拉肚子,这年头医学不够发达,伤寒腹泻都可能死人。
  小书生那个弟弟就是痢疾没的。
  “哎,这个小崽儿是读书的好料子,要不送给我带他去读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聂青禾蹙眉,别是个人贩子吧?她听说古代有一些拐子,专门四处打探聪明伶俐的小孩子,花钱买了去给富贵人家做玩物,买不到的就偷就抢,反正格外下作。
  她刚想说送他去见官,绣衣楼大门出来一个伙计,喊道:“谢先生,吃饭啦,酒菜都备好了。”
  原来是绣衣楼的先生啊,聂青禾松了口气,这才领着小弟去找堂姐和红花。
  聂小力挣开姐姐的手,白嫩的小手在自己和尚服里掏摸了一下,掏出个小荷包,倒出几粒裹了糖霜的米球,糖都被体温暖化了粘在一起。
  他有些懊恼,挠了挠自己圆圆的后脑勺,“呀,黏糊啦!这是秦小姐给我的呢。”
  聂青禾笑了笑,拈起一颗塞进嘴里,“小力有好吃的跟姐姐分享,真慷慨。”
  聂小力仰着圆溜溜的脑袋:“二姐,什么是慷慨?”
  聂青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入夏天热,很多人都给小男孩子剃光头,省事还方便清洗,顺便给他解释一下。
  聂小力眯了眯大眼睛,自己也塞了一颗,“我对自己也慷慨!”
  路上聂青禾问他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那个谢先生是怎么回事。
  对聂小力来说,那个谢先生就是故事加糖,别的自然也说不出什么。
  堂姐和几个小学徒正在绣花,妹妹聂红花也在。
  看着聂红花居然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绣花,聂青禾都有些惊讶。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妹妹着实有些好吃懒做的,让她学做饭,她说拿不动水瓢,让她学织布,她说那样整天坐着腰疼。
  后来聂母说反正不管学啥,总得学一样,不学没饭吃!
  她给孩子们说这女人厨艺可以没那么好,顶多就是被公婆男人嫌弃做饭难吃,但是必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活计,不管织布还是绣花、做衣服,只要有一样拿得出手,在这繁华的天子脚下就能赚钱,女人能赚钱那公婆和男人就得高看一眼。
  她还给闺女们讲,看那些整天在家里带孩子做饭不能赚现钱的婆娘,就算累死,男人还要对她呼来喝去让她伺候呢。
  再看看这城里能做工赚钱的女人,就算男人脾气爆要打她,别人都愿意给撑腰,东家还指望她帮忙赚钱呢。
  也不知道怎么的聂红花就听进去了,说要学针线活、学刺绣。
  堂姐还要忙,也没有时间多说话,关心一下聂青禾的身体便让她把弟弟妹妹带回家。
  回家路上,聂红花算着姐姐有零花钱,便缠着她买四文钱一纸包的糖渍酸梅吃。
  四文钱一包不便宜,都能买两个大馒头了呢,聂青禾还是买了。
  在她看来聂红花嘴馋没什么大毛病,小孩子哪有不馋的?她小时候也馋,但是知道妈妈辛苦就从来不要,只是等长大有钱那些曾经嘴馋的东西,已经失去了记忆里甜美的味道。
  一路上聂红花一边吃糖酸梅,一边嘴上抹了蜜地奉承聂青禾,惹得小力直发笑。
  带着弟弟妹妹路上慢一些,等聂青禾他们到家,日头也西斜。不过夏日天长,落日余晖到黑天,还有不少功夫呢。
  他们进家门的时候,聂母正领着几个妇女在做针线活儿。看孩子们回来,聂母就说收工,几个妇女都收拾了自家针线笸箩,端着和聂青禾等人打招呼,纷纷告辞离去。
  聂青青让红花领着弟弟打扫一下院子,等会儿在外面吃饭,她则去洗菜做饭。
  聂母还想让她歇着,聂青禾则让她检查一下那些绣活,免得有人做错了影响交货。
  聂青禾选择做饭,一是屋里闷热她想让聂母歇歇,二是聂母做饭真的不怎么好吃。
  做饭这事儿真的讲究天赋,一样的食材和调料一样的方法,有些人做出来就格外好吃,自然也有格外难吃的。
  她的厨艺那是没的说,前世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只要妈妈不在家就是她做饭,自小就练了一手好厨艺。上大学的时候,她靠着宿舍小电器都能做出好吃实惠的生日蛋糕,还能包饺子包包子!那一阵她的厨艺真的风靡校园,就靠宿舍点餐,她都赚了一桶金呢。
  聂青禾在灶间扫视了一眼,就决定做个蔬菜面疙瘩汤了,有汤有面吃着管饱,有菜还营养好。
  这时候老百姓都不富裕,秉持着农忙吃干农闲喝稀的饮食习俗。虽然聂家靠着手艺赚现钱买粮,农闲时节也不必天天喝稀,但是因为老家有一大群拖累的,银钱有限过日子必须精打细算才行。
  她估摸着家里的人数和饭量,舀了一些粗面粉又掺和了一些苞米面,一边倒水一边搅拌成面疙瘩。
  聂青禾也不用别人帮忙烧火,自己麻利地生火烧热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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