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无限]——咚太郎
时间:2021-09-19 10:03:24

  奈何针织女对她积怨已久,很看不上她茶里茶气、关键时候又豁不出去的样儿,干脆挤开她,自个儿抱上陈谈的胳膊,笑嘻嘻:“那什么,你跟谈哥以前是同学啊,难怪就是个售货员,看着也挺人模人样。”
  没有发觉陈谈微妙的表情变化。
  她自以为在为他解围,搭话道:“既然你是谈哥的朋友,那也就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帅哥,要不就给个面子,陪我们玩——”
  话没说完。
  朋友这两个字一出,陈谈脸色骤变,从背后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
  如同被鹰爪扼住喉咙的小鸡,他下手极重,女人怎么都挣扎不开,一直掐得四肢抽搐,才被猛一下推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针织衫女人狼狈跌坐在地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一脸惊恐。
  都说陈谈是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喜怒无常,还进过几趟局子,手上可能沾过人命。
  可他对女人,一向是讲情趣,好脾气,舍得花钱又肯捧场,在这一行里名声极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发了怒呢?
  “谈哥,突然就发火,吓死我哦。”
  关东煮女人见状,娇声细语撒着娇,胸脯直往他身上蹭。
  陈谈原本最吃这一套,但眼下,他退了一步,目光阴冷,只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朋、友。”
  他转过脸,一手撑在柜台上。
  用力吸一大口烟,尽数吐在戚余臣的脸上:“谁是朋友,有意思,那女人居然说我们是朋友,校花,你觉得我们算不算得上朋友?我陈谈需不需要你的面子?就你这——”
  “臭、娘、炮。”
  “死、变、态。”
  “——就你这住在垃圾堆里的穷鬼?!”
  声势骤然拔高,陈谈齿间飘出一股股浑浊的余烟:“还记不记得以前班里同学怎么说你啊?——不洗头、不洗澡,浑身都是什么东西发臭的味道,一股腥味,往座位上一坐,整个教室都臭得让人想吐耶。你现在还这样吗,校花?”
  说着扯住戚余臣的衣领,他作出一副极为好奇的模样,“还这么臭,这么脏,像住在垃圾堆里一样吗?戚余臣?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真的是个怪胎,让人看着就反胃啊?”
  ……
  在对方堪称歹毒的注视下,戚余臣苍白的唇瓣一掀,依然是那两个字:“六块。”
  这使他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
  陈谈脸色愈发狰狞,抓着衣料的五指攥得紧紧,仿佛就要控制不住打人的冲动,像当初那样。
  但下一秒又全然松开。
  他们长大了。
  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一成不变,戚余臣是其中之一,陈谈不是。
  “钱,你就缺钱,有钱什么都好说,是吧?”
  他面容扭曲,笑不像笑,抬起腿,一脚踹向身边货架。
  铁做的货架摩擦地面,发出“吱——”一声刺耳的声响,摆放整齐的食物纷纷掉落。
  “这要赔多少,你报个数。”
  以大拇指、食指捏着烟,陈谈推翻下一个、下下个、乃至下下下个货架。
  货架轰然倒下,东西稀里哗啦落地。他犹不满足,踢倒嘶嘶作响的台式空调,横扫一排玻璃酒瓶,东扔一个,问:“这多少?”
  西甩一个,又问:“多少钱,你尽管说啊,这时候可别客气,我给得起。”
  就这样,一家便利店沦为废墟。
  戚余臣从头到尾不说话,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存在,只想得起把小猫藏进抽屉,藏严实。
  因为她很脆弱。
  经不起伤害。
  “戚余臣!”
  有什么能比一个男人不把另一个男人放在眼里更让人暴怒的事?
  况且这个男人邋遢,阴暗,贫穷,肮脏,活像潮湿墙面里长出的一片霉菌。凭什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陈谈再次被激怒,怒不可遏,大步走上前,想也不想地,将燃烧着的烟头准准地摁在戚余臣的手背上。
  这种事不是头一回做。
  但回回都给他新鲜的刺激感,无比伦比的快乐,即便隔上经年之久,依旧如此。
  没错。
  没错。
  就是这样。
  什么烟酒,什么女人。
  什么花钱找乐子,醉生梦死赛车飞机,他真是迷了眼,这世界上难道有什么能比阶层,比践踏更有意思的事情么?
  没有的。
  难道有什么比践踏一个曾经在你之上的人更值得激动,值得战栗,值得沉迷癫狂的事情么?
  再也没有了。
  没有了,啊。
  想通个中关系,陈谈忽而转怒为喜,忍不住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
  看看这个可悲的怪胎。
  看看这张废物的脸。
  可都是他的杰作。
  “戚余臣。”
  陈谈松了手,扔了烟,一手抵着唇,像是努力压制止不住的笑意。
  一手流着血,握着碎玻璃瓶,慢慢地抬起。
  从哪里下手好呢?
  一盘美味佳肴,该从哪里下手最有快感?
  他慢慢地调整方向,缓慢地对准戚余臣的一只眼睛,自喉咙深处发出笑声:“诶,戚余臣,你说,我这一下下去,该赔多少?你值多少?你该不会又像高中那样——,逃跑吧?”
  【获得新碎片,成功组合线索。 】
  被关在狭小的抽屉里,姜意眠什么都看不到,光听见系统提示:【您已拥有新事件,———「校暴辍学」。】
  *
  终究没来得及动手。
  便利店的骚乱受到不少围观,惊动酒吧保安,未免闹事牵连到酒吧,一个电话打到派出所,派出所很快派人过来,将五个当事人一并拉回去问话。
  陈谈没大所谓。
  谁让这世上钱能毁掉不少关系,更能建立许多关系。
  他是独生儿子,一进派出所,他爸收到消息,一个电话的事儿,派出所所长连事情经过都不必再问,客客气气就将上缴的东西尽数归还,请他慢走。
  而戚余臣那怪胎,仍像潮湿的木头一样坐着,刀枪不入,油盐不食。
  派出所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发了火,已经开始怀疑他有神经病,不自闭,就分裂,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
  “用不着跟他计较。”连所长也无奈摇头:“你看这打扮,不男不女,不管是不是同性恋,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哈。什么叫阶层。
  这就叫阶层,明白吗?人、的、价、值、与、尊、严,一个钱权的阶层社会。
  陈谈撇了撇嘴,对着玻璃门,不紧不慢地打理好乱掉的发型,正一正领子。临走不忘回头望一眼,嘴角噙着一抹险恶的笑:“今天周六,校花,以后每个周六我都去那找你玩,可别怂啊。”
  说罢,他出门去,擦肩而过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是便利店老板。
  戚余臣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乱子是在便利店里闹的,老板又是交监控录像,又是到处交钱、说好话,咬咬牙,硬把戚余臣给保了出来。
  当然也仅限保出来。
  陈谈说的话他听着了,真要周周来,他这店还要不要了?生意做不做了?
  不想招惹这尊大佛,自然得舍弃戚余臣的。
  “人是你惹来的,我没让你赔钱都算良心的,还花这么大力气捞你出来,这可都是恩情。” 丝毫不提及陈谈眼都不眨甩的那一大笔赔偿金,老板理直气壮,摸了五百块钱,瞧着派出所说:“这还没到半个月,你自己不争气,白白把工资送到他们兜里。这五百本来年底要发,就当拜个早点,收着吧。”
  戚余臣是一个不会拒绝、不会反抗的怪人。
  他沉默收下,看着老板叹气,拍两下他的肩,颇有让他好自为之的意思,而后走掉。
  人们总是一个个走掉。
  如果要走为什么还要来?
  他不理解。
  他永远都想不明白。
  冬天的雨断断续续地下,像一根根针,被路灯光照得很锋利。
  戚余臣默默站着。
  被雨打湿,身上,心脏,他生来就有的那种腐败的气味愈发浓郁,连骨头都是潮湿的,像泥土里烂掉的尸体。
  他本该在此刻崩坏。
  然而底下一声轻轻软软的猫叫声,他低下头,又一次看见那只小猫。
  “又是你啊……”
  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语气疲惫至极:“回家去吧。”
  她一动不动。
  也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一双澄澈漂亮的猫眼里,似乎什么都看得明白,又好像什么都懵懂。
  她没有家。
  他看得出来,原来她也没有家,无家可归。
  戚余臣双手捧起小小一团的她,放在卫衣帽子里,深一步浅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进派出所旁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
  姜意眠不太明白他想做什么。
  他买了很多东西。
  七八个陶瓷碗,左手是没有颜色花样的六块钱,右手是印着卡通涂鸦的九块钱,他偏头问:“你喜欢哪个?”
  姜意眠觉得他状态不太好,他的住处也不太好,或许是在……失业后的放纵?
  她试着朝更活泼有朝气一点的碗喵喵叫。
  “好,买这个。”
  戚余臣买下卡通碗。
  接着是牛奶、面包、一包香肠、一袋饺子。
  意外发现超市里有猫粮,卖得不贵——事实上质量也糟糕——戚余臣不了解这个,没有犹豫多久,买下最贵的一大袋,以及一盒罐头,两样加起来要两百出头。
  所有东西合起来要三百块钱,一下花去五百块的大半。
  他提着这一大袋,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只有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投下他孤零零的影子,肩上一只小猫。
  走了很久很久。
  有种长途跋涉耗尽力气,终于抵达目的地的感觉。
  戚余臣回到租房,烧水,温牛奶。
  一个碗灌满乳白的牛奶;
  两个倒满热水,他吹凉了才放下,放在小猫够得着的地方。
  香肠并排放好。
  没有锅,饺子也用热水壶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蒸,蒸好了,撕碎了,细细装上又一碗。
  “吃吧。”
  留下这句话,温柔地抹了抹小猫脑袋,他走了神,半晌之后走进浴室。
  但并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里面也没有洗澡的声音。
  姜意眠花了近二十分钟才意识到不对劲,用脆嫩的指甲生生扒开推门,一眼望见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被水覆满。
  戚余臣把自己完全地沉在发黄的浴缸里,只有指尖虚虚搭在边沿,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
  他抬起一些头,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脸庞,发现原来是猫在咬他。
  “不可以咬人。”
  口上说着不可以,手却没有扯出来。
  他随便她咬着,目光淡淡的,漫无边际地在天花板上转了一圈,对她说了一句:“要好好吃饭才能长成大猫啊。”
  之后便默然沉进水中,再也没有动过。
  ——直到这时候姜意眠才回过味来。原来那么多东西都是给猫买的。
  而他自己。
  早就想好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溺死。
 
 
第60章 事件管理者(4)
  沉寂的夜,出租屋阴暗潮湿。
  浴室里亮着一个脏兮兮的灯泡,常年废弃的浴缸边缘覆满污秽,水面波光起伏。
  戚余臣就死在这里。
  长发漆黑柔软,似触角,似水蛇,像水草一样蓬松、流动。
  称得这具身体——皮肤白得渗人,瘦得只剩一身骸骨——,以及那对昳丽的眉目,仿佛藏在雨雾之后,朦朦胧胧。唇形漂亮又苍白,在水下轻微的扭曲着,就像一朵开到快要腐败的花。
  有些沉郁,有些糜烂。
  有着幻梦般斑斓的颜色,颓靡无力的美感。
  合该是一个艺术品才对。
  假如戚余臣真的只是一件艺术品,他必然珍贵,稀少,令人爱不释手,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但偏偏他是真实的人,真实存在在现实之中,这份美便添了几分不伦不类,使他变成一个,纯粹的,让人难以接受的,美的怪胎,连性别都模糊得难以定义。
  【检测到副本主人公,戚余臣,此次死亡原因为,浴缸溺亡。】
  【已更新记录此次人生版本为Q02。】
  【提示:当新版本结局出现时,您共有3次、限时30秒与副本主人公的对话机会,以便直接获取事件信息。请问现在是否使用第一次机会?】
  没想到还有这种便利。
  利用得当的话,应该能发挥不少作用。
  很显然,目前并非‘得当’时机,姜意眠深深看一眼戚余臣,选择:否。
  打开面板,以发生时间为顺序,上面新增一个选项,一共「心脏病」 「赌博负债」「校暴退学」「请假失败」四个。
  一个一个来。
  删除「心脏病」,曾经自出生起便悬挂在脖颈边的死神镰刀消失不见,戚余臣身体健康。
  奈何商人父亲因一时资金周转不灵,被下属诱骗,一脚踏入赌博深渊,欠下大额债务。
  父亲以工厂即将倒闭、必须转移资金为由,逼迫母亲答应离异,而后,一次所谓的出差,他再也没有回来,更没有过一个电话、半条短信,宛若人间蒸发。
  戚余臣因此被某些不怀好意的同学戏称为‘千万负翁的漂亮女儿’,高中辍学,早早进入社会工作,最终被追债而死;
  删去 「赌博负债」,戚余臣生来伴极为稀有的心脏病,好在家境不错,一直以钱续命。
  即便一天三汤药,三天一偏方,医院犹如第二个家,连父亲都无可奈何,答应离婚成全他那被确诊重度抑郁症、认为一切都是自己过错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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