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中)——风行水云间
时间:2021-09-20 09:32:46

  庄南甲是这样,廖青松也是这样。
  千岁想了想,也不往心里去:“这破铃铛给任务的原理不明,自行揣测也没用呢。”木铃铛如果是被制造出来的,那么它的创造者可是相当不想让使用人摸透其中的触发机制啊。
  或许,原理模糊才能有效防止作弊吧?
  燕三郎也就是顺口一提,知道这问题恐怕是没有答案。
  千岁掩口打了个呵欠:“你还不睡么?连着通宵两天了。”昨晚趁卫王大婚抓司文睿,今晚再来逮了一个廖青松,燕小三都快变成夜行动物了。
  “这就去。”连着两晚惊心动魄,终于解决心腹之患,燕三郎也觉得自己可以好好歇上小半天了。
  不过他才伸了个懒腰,脚下突然踩着一样软绵绵的东西:
  “叭叽!”
  从那触感、从那声响、从那气味判断……他抬靴一看,暗道一声糟糕。
  他居然踩到狗屎了。
  不走石板路而去践踏花坪,大概就容易引来这种麻烦?不过他转眼就想到,厨子的黄狗昨晚被廖青松驱使,蹿到了它平时从来不去的地方,那么一路上留下点痕迹也就不奇怪了。
  千岁也看到了,捂着鼻子一跳七尺远:“喔哟,恶心!快把靴子扔了!”
  燕三郎啼笑皆非:“万一过会儿又踩到呢?”
  “哪会那么倒霉……哦!”千岁这就反应过来了,翻了个白眼,“福生子!你要开始走霉运了?”
  她默默计算,从昨夜到今晚,燕小三使用福生子达九个时辰。现在灯傀已经取下,他的好运也到头,该由盛转衰了。
  就是不知道,这回的霉运有多严重。
  “或许。”燕三郎很清楚她在想什么,“我只用了一天,霉不至死,不用担心。”
  司文睿用了十来天,下场就是个死;卸去福生子的反效果取决于频次和时长,燕三郎不觉得自己会倒大霉。
  因此他走回眠春居换靴换裳,倒头就睡,也不太在意。
  ……
  燕三郎睡得晚起得也晚,这一觉居然到了辰时,比平时晚了一个时辰。
  并且他还忘了关窗。
  白猫鬼鬼祟祟在窗外徘徊片刻,一只小麻雀抓了又放,瞳里写满了犹豫,但还是偷偷溜进了燕三郎的房间。
  它跃到燕三郎枕边,见他面色有些潮红,呼吸有点局促。
  猫儿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脸,可他没醒,于是它胆子就大了起来,满床走了一圈,发现薄被底下鼓起一个小包,像是支起了个帐蓬。
  这是什么?从来没见过。
  芊芊好奇地拍了拍,发现它能被拍动,燕三郎也轻轻“唔”了一声。
  它想了想,干脆钻到薄被底下去了。
  猫儿爬坐在少年小腹上,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比它爱吃的鱼干还大很多呢。它伸爪拨了两下,又硬又有弹性。
  能吃吗?
  燕三郎做了个好梦。
  梦里照例有温言软语,有火一样的热情,然而女子脸上蒙着一层薄雾,让他看不分明。
  可是今回不同。
  今回她轻颦浅笑、眸光水亮,忽然抱着他的脖子凑近。
  眼前的朦胧飞快散去,他快要看清她的脸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出一点尖锐的刺痛。
  虽然痛感并不剧烈,但很突兀,并且部位也很要命。
  最可怕的是,梦里佳人光滑的肌肤上突然长出了很多白色的软毛……
  “啊——”燕三郎一下自梦中惊坐,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腰间的被子里多了个奇怪的、会动的玩意儿!
  他不假思索掀开薄被,望见白猫正以一个抱球的姿势玩得正欢,还伸腿踢了两下。
  “千岁!”少年终忍不住怒喝一声,抓着猫咪脖子后的软肉将它一把提起。
  它的眼神,清澈又无辜。
  不过跟主人喷火的目光一触,芊芊终于知道自己闯祸了,也不敢挣扎,蜷得像个球。
  千岁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慵懒如初醒:“吼什么,一大早扰人清梦?”
  她也在睡觉呀。
  燕三郎的身体还很紧张,松懈不下去。他飞快抓起被子盖回自己腰部,又抬膝坐起以便掩盖。
  “该起了。”他竭力平抑自己的呼吸,“天早亮了。”
  “我又不用晨练!”太阳升起她睡觉,这难道不是铁打的定律吗?“嗯?你脸色怎么这么红?”
  “没事。”他把猫儿放回床上,拍了拍它脑袋,“出去吧,我要洗漱了。”
  他难受得紧!
  臭小子一大早发什么神经?猫儿无奈摇头,“我去书房等你。”说罢跳下床,一溜烟儿跑了。
  燕三郎知道她的意思是,她去书房睡觉了。
  他平心静气小半刻钟,身体终于解除了战备状态。
  少年没注意到,猫儿躲在远处的树冠里,透过枝叶缝隙盯着他看。
  芊芊方才是不是……?
  千岁想,嗯哼,干得好!
  洗漱完毕,就吃早饭了。
  燕三郎运动量惊人,早饭自不能像常人那样一碗白粥下油条了事。黄鹤交代厨房给他备了一大锅熬得软糜开花的小米粥,五根炸得酥香爽脆的大油条,还有六个茶鸡蛋、七个葱花卷、五个比人巴掌都大的白面馒头,以及几个精美小菜。
  “黄大如何了?”这样香甜的小米粥,燕三郎一口气就能喝掉大半碗。
  “今晨就和小翠去了天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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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老是倒霉
  儿子得救了,又恢复了自由之身,黄鹤对小主人感激涕零,“臭小子给您添麻烦了!”
  “这回还真不是他的错,他把我交代的案子查出来了。”燕三郎有一说一,这回是廖青松有心算无心,连他都险些中招,黄大更不在话下。
  “今天的香糟小鱼很入味,让厨房给千岁备点儿。”她爱吃鱼,尤其是不用剔刺儿的,无论是人形还是猫儿。
  话刚说完,燕三郎腮帮子一麻:
  “喀啦!”
  这一声,响到边上的黄鹤都听见了。
  小米粥里有砂子!
  而且是好大一粒砂子。
  他牙硬力气大,砂子立刻被咬碎。
  现在,他得到了满嘴细砂,碗也放回桌上去了。
  黄鹤赶紧端水给他漱口,一边气怒道:“小厨房这帮子懒蛋,黄米都淘不干净么!”
  燕三郎漱口三次,总算把砂都冲出掉了,这才冲他摆了摆手:“行了,不用计较。”
  到底怎么回事,他心知肚明。
  该他倒霉时,这砂是洗不掉的。
  结果他走去书房的路上经过园子,几只胖大喜鹊呼朋引伴从他头顶飞过,居然悄悄扔下几个炸弹。
  燕三郎这回提起了全副心神,见机不妙立刻闪去几步开外。
  他原本踏足的石板上,留下了两滩白点儿。
  呼,好险。
  等他坐进书桌,白猫已经在窗台上睡了个回笼觉。
  阳光自外照进,给它周身都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光。
  燕三郎定定看了它好久,才拣起案头的书,翻开阅读。
  这一看,就看到了近午时分。
  外头的大树上鸟鸣啾啾,叫几声,猫儿的耳朵就跟着动几下。
  它很快被叫醒了,懒懒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再拱起背开始挠挠木窗磨爪子。
  “什么时辰了?”
  “快要午饭了。”燕三郎看一则野史看得入神,随手拿起案头的苹果吃。
  很甜,他目不斜视啃了几口,忽然听见猫儿唤他:“喂!”
  “嗯?”
  “你的苹果里面有东西,会动。”她的声音幸灾乐祸。
  燕三郎这才转头一看,恰好见到被他啃了一半的苹果里面,有半条白白胖胖的虫子正在悲伤地蠕动。
  为什么是半条?
  他咀嚼的动作一下顿住,另外半条哪去了?
  燕三郎缓缓抬头,看见白猫瞪圆了眼,存心想欣赏他出洋相。
  他站起来找篓子吐掉了嘴里的苹果,又举茶水漱了漱口,坐回去继续看书。
  ……这种波澜不惊真是无趣啊。白猫舐了舐鼻子,忽然想起这小子原本是乞丐出身。
  吃个虫对他来说,算个事儿吗?
  就听燕三郎忽然问她:“芊芊怎样了?”白猫先前被廖青松控制袭主,他们昨晚回府,也没看见猫儿出现。
  “有我在,她能有事么?”千岁代答,“但她没脸见你,又很愧疚,怕你责怪。”咬伤主人的宠物,还是好宠物么?
  “不怪她。”燕三郎很实在。
  猫儿喵呜一声,一双异瞳亮晶晶地,多情又温柔。
  千岁马上解释:“这是芊芊,不是我!”
  她不说,他也知道。千岁对他何时这样温柔过了?
  从来不。
  燕三郎长长叹了一口气。
  因为福生子的负效还未过去,他也不敢出门,就坐在书房里。
  少动少祸事。
  这天午饭,他也用得提心吊胆,惟恐又出什么纰漏。
  还好,无风无浪。
  千岁许久未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了,乐不可吱:“难怪廖青松说什么也不肯把福生子用在自己身上,非找司文睿来顶锅不可。原来后面倒起霉来这么麻烦。”
  燕三郎问她:“还要持续多久?”
  方才他走来用饭途中,屋顶掉了个瓦片下来,险些砸在他肩膀。
  白猫伸爪洗脸:“我哪知道?”
  不过这天傍晚,李开良来找燕三郎,给了他一个坏消息:
  燕子塔修缮工地,突然又塌了。
  卫王前天大婚,司文睿设计射断燕子塔,要给整支迎亲队伍送葬,结果韩昭硬生生将塔身移走,宝塔上半截掉进湖里,下半截仍在矮丘上。
  燕子塔是盛邑的地标式建筑,可不能放在那里不管,因此萧宓大婚次日就在廷上提起此事,打算重修燕子塔。
  塔是怎么倒的,燕三郎一清二楚,因此早就留了个心眼儿,向萧宓上书,举荐了李开良。
  这些天来除了置办宅铺水田等常规产业,李开良投入精力最多的,还是为燕三郎奔走成立“天工局”。
  顾名思义,它今后重在“兴修”,主营修桥、铺路、开山、造屋的大小活计。
  李开良还做起一份造价预算,通过燕三郎递到萧宓手里。国君一看,虽然是付薪招募工人来干活,造价却比传统派遣还要节约大概两成的成本,不由得心动。
  考虑了几个时辰,萧宓还是决定把这项工程交给李开良来办。
  这可是破天荒,在王廷上激起好大反响。
  似这种大型的土木工程,通常都由王廷派官员调集劳力修造,如今直接给私人承接了去,那真是大卫开国以来头一遭儿。
  立刻就有大小官员表示反对,表示这般施为“有伤国例”,等萧宓放出造价,又担心李开良为了揽到燕子塔工程而开具的预算太低,造出来的质量堪忧。
  据说王廷上好生热闹,不过萧宓心意已决,又有韩昭从旁护持,这事儿最终还是拍板定了下来,就由燕时初的“天工局”来承接。
  既然揽活儿成功,这事就宜早不宜迟。昨日李开良亲自带人检查残塔,并且着手清理现场。
  原本的安排是一边清理,一边设计规划,这才节约时间。
  “天工局”接手这项工程有个好处,就是不如官家体制那么磋磨拖拉。只要钱到位了,人员立刻就能上马开工。
  不过,今日的清理工作才进行三分之一,燕子塔边缘就出现了二次坍塌!
  燕三郎第一反应就是:“砸伤人没?”
  “伤了两个,已经送治,没死人。”李开良一脸后怕,“塌掉的那一侧也不朝向大街,否则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燕三郎呼出一口气,却道:“我们不会有大麻烦。”
 
 
第857章 我先给你提个醒儿
  李开良只当他的话是宽慰,千岁才听出其中深意:燕三郎使用福生子的时长,前后不到十个时辰,就算事后倒霉也只该是小霉而已。
  这一点从他昨夜至今遇上的一系列状况就能看出来。灯傀福生子的确是生效了,并且霉运都不致命,与司文睿在福生子脱落后动不动就身陷险境截然不同。
  接着,李开良就向他汇报天工局的组建进展。
  只从命名上,燕三郎就看出李开良的野心,否则为何不叫“队”、“堂”呢?那自然是希望它蒸蒸日上,有独揽一方的前景。
  他们的目标,始终放在一两年后的盛邑西城开发。想插手这项百年大计,燕三郎就需要一支熟练、过硬、深受信任的队伍,而非杂牌兵。
  练兵千日方有用时,“天工局”以燕子塔为开场任务,那是再妙不过。只要做好了,后面自然就有口碑,王廷就能看出天工局的价值。
  天工局也才有本钱去承接更大规模的项目。
  李开良更是道:“我原本计划往凤崃山走商时再招募人手、组建队伍,现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燕子塔这么一塌,我们的机会就提前来了。”
  燕三郎竖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大不敬。”可他眼里带上笑意,并没有多少责备之意。
  李开良敢在他面前张口就是大不讳,说明这人对他相当信任。
  日后两人想成大事,这份信任就会更金贵。
  ¥¥¥¥¥
  次日,燕三郎不得不出门了:
  午时,司文睿被处决。
  因为卫王大婚,王廷原先判刑从凌迟改为绞刑,后经司达光苦苦哀求,萧宓才大笔一挥,改作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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