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情况完全不同了,晓芙的首要任务已不再是传宗接代,退一步说, 她根本无需担任这项任务了, 不是还有兄长么。
晓芙不想打击太子殿下。
毕竟, 对方是大庆储君, 如果不出意外,将来是要成为大庆君主的。
晓芙保持得体的笑容:“殿下, 你为何要这般?”
以太子的身份,一声令下, 今晚榻上就能平躺七八个美人。
又不缺她一个。
萧慎不喜欢这个问题。
小骗子难道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她?
还是说她故意装作不知?
明知他喜欢她, 她就应该自觉一点了。
萧慎轻笑一声, 幽眸罕见的露出温柔:“孤为何这般?孙姑娘心里难道没数?你偷了孤的心,现在反而来问孤。”
晓芙:“……”
牙酸了。
幸好, 她曾经博览群书。
什么样的/撩/法/都见过。
她还以为, 太子求爱不成,会对她/强/吻/呢。
看来,她太低估了太子的品行。
可能, 太子是个好人也说不定。
晓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心不动,则心无所畏。
晓芙忽然笑了。
萧慎蹙眉:“你笑什么?”
晓芙实话实说:“殿下, 方才你说的这话,我在话本子上见过,讲的是俏皮书生和女先生之间的风花雪月。”
萧慎:“……”
晓芙笑了几声,发现萧慎眸光渐冷,还有一股子煞气,她逐渐收敛, 一个人尴尬着:“不、不好笑么?”
萧慎真想惩罚一下这小骗子。
他提前了两日打好的草稿,她竟说好笑?!
俏皮书生和女先生?
这又是什么狗血故事?
两人之间气氛正尴尬着,仿佛一个不经意间,就会剑拔弩张。
这时,山洞外面有动静传来。
下一刻,晓芙的手腕比萧慎握住,受大力拉扯,她无法反抗,被萧慎带入了山洞最里侧。
这下可好,再无退路。
山洞里侧狭窄,只可容纳一人,好在晓芙身形纤细,几乎是被萧慎摁在了怀中。
太近了。
甚至有些/贴/紧。
秋裳/轻/薄/,两人皆五感敏觉,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彼此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
晓芙被迫仰面,她张了张嘴,很想说……让太子避开。
萧慎俊脸一红,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是初/涉/情/场的新手,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状况。
但很快,太子殿下就稳住了他自己。
不过,他依旧无法忽视少女/柔/软/纤细的体态,表面高冷如初,脑子里上演了十八/禁。
山洞外面,细细索索的声音,像是在解开.衣.裳。
还有女子低低诉说着什么,以及男子的徐徐情话。
晓芙立刻了然,她瞪大了眼,颇有兴致的探头望出去。
萧慎:“……”
此时,那不可言说的声音更甚。
“娘娘……我心甚悦你……嗯~”男子情/到/深/处,还深情表白。
娘娘……?
晓芙这下更是充满了好奇心,恨不能前去近距离观看。
敢情这是皇上的妃子与人……私会?!
好奇啊好奇!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晓芙看热闹不嫌事大,人都有猎奇心理,尤其是她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虽说阅览话本无数,但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碰见。
声音愈发明显,女子似在啼哭。
晓芙蹙了蹙眉,从未想过这种事会这般……痛苦?难道很疼么?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狐疑的仰面看了一眼萧慎。
不看还好,这一看,就被萧慎的眼神吓到了。
下一刻,晓芙的耳朵被萧慎用手捂住。
他的手掌大,捂得严严实实,隔绝了晓芙耳朵之外的一切动静。
晓芙被迫抬头,脸巴子都被萧慎捂变形了。
她眨眨眼,想要挣脱,但力气远不如萧慎。
不公平啊。
凭什么太子殿下能偷听,她就不行?!
晓芙又眨眨眼,萧慎喉结滚动,看她什么表情都像是在/勾/引,萧慎索性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与/欲/望/隔/绝。
然而,眼睛虽是闭上了,但耳力更甚,萧慎强忍着直接把晓芙就地正法的冲动,闻着淡淡的药香,他想寻求一时半会的宁静。
不行……
完全不行。
被困山洞,无路可去。
这一刻的窘迫更是让萧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真想……对小骗子做尽一切坏事。
只想和她!很想……
邪念不知几时,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
两人紧挨着,晓芙不敢闹出动静,就没再试图推开萧慎,她的耳朵被捂住,注意力就逐渐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晓芙感觉到传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抵触。
而且愈发明显。
她愣了愣,机智如她,感受到那股异样的触感时,立刻明白了过来。
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么?
晓芙:“……!!!”
好生凶猛!
太子有疾,竟也如此彪悍!她虽然没见过,但她毕竟见多识广。
她是郎中,还是药王传人,刻苦钻研医术十载,对所有疑难杂症皆有涉猎,更是研究过诸多药人,她当然清楚太子殿下这尺寸意味着什么。
卫二小姐会死吧……
晓芙默默哀悼。
她还算能够稳住,并没有惊慌失措,把此时的太子殿下当做钻研的对象即可。
萧慎实在难以克制,他也知道自己怎么了。
更是知道,小骗子已经感觉到他了。
事已至此,他无法收放自如,遂也只能如此。
眼下,他与小骗子算是又有了进一步的“亲密”。
终于,过了半晌,外面的动静才逐渐消停。
萧慎松开了晓芙的耳朵,他低下头来,两人的/唇/即将挨近,只要再稍稍近一些,萧慎就能达成所愿。
权势与美人,对男子的吸引力,近乎是一样疯狂的。
萧慎眼睛里有团火苗,愈燃愈烈。
晓芙感觉不太妙,外面突然又传来动静,让萧慎的动作戛然而止。
“沈大人饶命啊!呜呜呜……”
“沈大人,求求你莫要把此事传出去,从今往后我给你当牛做马!”
“……”
沈颢在找晓芙,太子也不在席上,他当然不放心。
却不想,却在这里发现偷/情/的嫔妃与侍卫,他对帝王后宫的事情豪不感兴趣,也不想借此立功:“本官什么都没看见,滚!”
这对野鸳鸯火速收拾好自己,逃离了假山。
沈颢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晓芙,又大步走开,往其他地方去找。
这厢,晓芙松了口气:“殿下,人都走了,我们出去吧。”
晓芙表现得落落大方。
萧慎看着她精致的小脸,从眉梢到粉唇,都甚得他的心意。
此时此刻,他那处还在嚣张着,也正在/抵/着晓芙。
这小骗子怎会如此不当回事?
是经验丰富?还是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萧慎不甘心,依旧困着晓芙,两人保持着/紧/贴着的/姿/势:“呵呵,这可如何是好?孤的所有状态,都让你见过了。”
他窘迫时,重伤时,不穿衣服时,现在又是/动/情/时,皆被小骗子见识到了。
晓芙往外挪了挪,避开了那处。
她一副理所当然,道:“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替你保密。”
萧慎:“……呵呵,孙晓芙,孤没多少耐心了,你要尽快治好孤!”让他像一个正常男子一样,也可以拥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晓芙不愿意往坏处想,她点头:“嗯,我会治好殿下。”
“还需要多久?”
“殿下,我已经在加快进程了。”
萧慎闭了闭眼深呼吸,再度睁开眼时,眼底的/欲/望/没有消减半分:“孤需要你这几日待在孤的身边。”
晓芙已经知道萧慎的秘密。
她是他的药。
看来,接下来几天宫里不太平。
晓芙很聪明,知道自己的价值,也会利用自身的价值,她会救萧慎,谁让她人美心善呢。
晓芙:“殿下,我懂你的不易。”
萧慎:“……”她真的懂他?
晓芙:“这几日是有人要害殿下是么?我可以在你身边待几天,但我有一个要求,嗯……殿下,你喜欢卫二小姐么?”
萧慎不明白小骗子的思绪:“不喜。”
晓芙又道:“卫二小姐也不想嫁给太子,她终日惶恐,整日想要轻生,殿下即便娶了她入东宫,以卫二小姐的状况,她也活不长的。只要殿下肯退婚,我就帮你。”
萧慎:“……所以,你的要求是,让孤退婚?”
晓芙连连点头。
她知道相府的势力,太子殿下恐怕不会放弃这段姻亲。
政治联姻,当然用不上真心喜欢对方。
但晓芙还是想试一试,毕竟……卫二小姐太可怜了啊。
她要是嫁给太子,只怕会死在/洞/房/夜……
“好,孤答应。”萧慎一口应下。
晓芙一愣,就这么简单?太子殿下不再考虑考虑?
萧慎又说:“今晚起,你住在东宫。”
太子控制不住的想,原来她之所以不答应,是因为侧妃位份不够。好一个小骗子,玩了一手的欲擒故纵,这阵子把他折磨的不轻!
萧慎当然不会相信,晓芙是真心实意为了卫雪姗着想。
小骗子绕来绕去,不过就是为了太子正妃的位置。
早说啊。
他可以许诺她。
晓芙“哦”了一声,这便往山洞外走,她一边走,双手一边在笔划着什么,仿佛是在丈量什么尺寸。
萧慎走在她身后,正好瞥见这一幕。他联想到了一幅画面,俊脸骤然滚烫。
小骗子真是个放得开的女子……
*
晓芙去了净房,与萧慎分道扬镳。
太子殿下得偿所愿,虽然没有求娶成功,但好歹有了质的飞跃,小骗子……就连他的尺/寸都知道了……
小骗子无所谓,他也应当大度一些。
反正……迟早要被她知道的。
她是不是被自己震惊了?
萧慎面无表情回到宴席上,内心却是一片春意黯然。
这厢,晓芙刚从偏殿出来,她用了花露净手,一边走一边闻着自己的手。
宫廷的净房就是不一样,就连净手的花露,也格外幽香。
啧,奢靡。
晓芙正打算折返宴席处,突然从一侧走来一人,一股大力握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摁在了栏柱上。
她后背撞了上去,有些吃痛,一抬眼就看见了兄长含怒的眼。
“你方才去哪儿了?你可知道这宫里有多危险?!”沈颢沉声低喝。
晓芙吓了一跳:“兄、兄长,你吓着我了,我没去哪儿,我就……与太子殿下商榷了一桩事。”
又是太子!
沈颢已经快没耐心了,他曾经亲眼目睹全族被灭,他的长姐死在了他面前,他见惯了死亡,但也畏惧死亡。
尤其是自己在意的人。
沈颢深呼吸,手掌用力,捏紧了晓芙的手腕:“我已经告诫过你几次了?太子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就听呢?!”
晓芙怔然:“兄长,你……你为甚要这般?太子他不曾伤害过我,我也有自己的判断,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过分?
沈颢突然苦笑,五年不见,小丫头有自己的主见了。
可她又怎会明白男子们的心思?
沈颢的另一只手,一拳头砸在了晓芙身后的栏柱上。
“啊!”晓芙惊吓到了,有那么一瞬,还以为兄长是要打她。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兄长,此刻却又觉得无比陌生。
眼泪涌了出来,她想起了五年间,她每月初一十五都会站在村门口守望,从早晨等到落日,等久了会产生幻觉,看见兄长的影子从远处走来,然而也只是幻觉。
兄长失踪的第一年,她每天都会去村口守着。
她怕极了,生怕再也见不到兄长。
而今,她总算是找到了兄长,可眼前的兄长却又让她觉得害怕。
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兄长,你变了。”
沈颢猛然间心头一痛,再大的脾气,也被少女的眼泪浇灭了,他嗓音柔和了下来:“……芙儿,我还没想起来,等到我想起一切,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当真?”
“嗯。”
晓芙抹了一把眼泪,又说起要暂住东宫的事情:“我已与太子商榷好了,他是我的病患,仅此而已,还望兄长莫要阻挡。”
沈颢胸口猛然堵住。
这个傻姑娘,她难道还没看出太子对她的心思?
皇家岂会有良配!
沈颢就是让晓芙一生不嫁,也不会让她与皇家的人有任何干系。
几番思量,沈颢道:“我这几日也入住东宫。”
晓芙:“……”这样真的好么?